《乡村夜曲》第190章。

    白有田变成疯子是早晚的事。不疯反而才是奇怪的事。白有田一路惊慌如狗撵的兔子似的终于回到他生活的地方,然而,眼前的以前让他彻底惊呆了,房屋成了一堆废墟,好好的一片山林面目全非。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劫难。树木被毁,家具被砸。白有田赖以生存的家园满目疮痍,再也不是原来的样子,还有他的儿子孙子都不知去向,看到美丽的家园被糟蹋成这个样子,白有田一下晕了过去。
    从此之后,白有田彻底疯了。他醒来之后,一把抓住儿子白英勇的衣领,大声喊叫着;你还我孙子,你还我儿子。白英勇看到父亲这个样子,鼻子一酸说;“爸,我就是你儿子呀!”白有田怒目圆睁;你不是我儿子,你不是我儿子。说完,两手松开,便向外跑去。白英勇紧紧的跟在父亲的后头。哈哈,牛鸿发没实现的目标,白有田自己却实现了。走在大街上,白有田逢人便说;还我孙子,还我儿子。
    白有田疯了消息传到牛鸿发的耳朵里,说也奇怪,牛鸿发听闻这个消息后,心里没感到一丝轻松,反而觉得沉甸甸的。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冰冷的大街上总是传来那撕心裂肺的的喊叫声;还我孙子,还我儿子。牛鸿发听后头皮更是一阵阵发紧。心里也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
    白有田混到如此地步,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最害怕的就是三更半夜的时候,听到白有田这比鬼哭狼嚎还瘆人叫声,那种凄惨的声音从暗夜里传来,真的令人毛骨悚然。白有田的疯癫行为也让牛鸿发头疼不已。但是即使讨厌透顶、也不能让这活生生的生命凭空消失吧!倘若现在白有田还控制在自己的手里、没有被他的儿子从精神病院救出的话,也许他还能办得到。此一时彼一时,错过的事也无法弥补。此时,牛鸿发倒有点该他的儿子白英勇了。这个儿子当的有点不称职啊!既然父亲落到你的手里就要尽到赡养的责任,干嘛,不好好管好父亲,让你老子三更半夜跑出来吓唬人啊!其实,白英勇也是为此愁眉不展忧心忡忡,父亲这个样子,他既心疼有无奈,天天陪着老爷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稍有不慎老爷子就会跑出家门,送到医院里他又不放心,他知道老爷子这种病送进医院就等于活受罪,那些心狠手辣的医生像对待牲口似的,别说医治好了,病情不加重就是天大的幸运了。白英勇之所以不把父亲送去医院治疗,完全是对父亲的爱护,他不想让父亲得到那种非人的折磨。说实话,父亲这一辈子实在太难了,吃过的苦受过得罪数不胜数,为了这个家坚强的活着。有时他还挺钦佩父亲,不管遭遇多大的困难,不管遭遇多大的挫折,从容面对,永不退缩,他心里明白,人只要活着,不放弃,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困难和挫折只是暂时的。不放弃,这个家庭才有希望。父亲一直坚持着,始终为这个家努力着,但是,幸运之神始终没有降临到父亲的头上,劫难仿佛幽灵死的伴随在父亲的左右,只要生活稍微有点起色,它从暗地里跳了出来。搅得鸡犬不宁。纵观父亲的一生,每走的一步,都不是宽阔而平坦的,可以说坎坷崎岖,沟壑弥补,还有泥潭陷阱,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格外谨慎,即使如此,也常常跌的头破血流。这一次对父亲来说打击真是太大了。家没了,孙子不知去哪儿了。这对于一个老人来说太残忍了。他妈的牛鸿发也太仗势欺人了吧!一点小小恩怨,就将人置于死地。也太没人性了吧!以前,他觉得他们的老大心狠手辣,但比起毫无人性的牛鸿发来不知欠多少倍。再早的时候,牛鸿发对老大还有所顾忌,做起事来还让他三分。自从老大在鹿耳村争夺矿产栽在牛蒙的手里之后,牛鸿发的态度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那三分的薄面,终于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老大从此一蹶不振仿佛到了穷途末路一般。现在,除了维护着几个固有的产业,似乎对一些打打杀杀的事没有了兴趣。可伶的一代枭雄在碰上实力雄厚的鸿发集团后黯然落幕。当然,老大并没有因此消沉和颓废,东江市老大位子无可撼动仍然非他莫属。他只是暂避锋芒以图东山再起,被牛蒙打败的一箭之仇,深深的藏在了心里。也许忍辱负重卧薪尝胆是此时最好的诠释。而此时,那个助纣为虐的王虎仿佛解开绳索撒了欢的狗儿一样,迎来了一生的巅峰。一些下三滥的牛氏父子不便出面的事,统统由他处理。诸如;征地与老百姓发生矛盾了,睡睡不满鸿发集团的空气污染出言不逊了。或者暗地里背着小蜜桃给牛蒙物色个女人了,都是王虎的拿手好戏。每次都让牛蒙心满意足。回过头来,再看看王虎毁坏白有田的家园给他白有田的致命一击。让白有田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如果没有王虎,父亲也许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可叹可悲的是家里发生如此大的变故,自己近一点忙也没帮上。若不是张壮壮良心发现跑来告诉他,他也许至今蒙在鼓里。现在,父亲的病一天天加重,弟弟白英明和侄子白奋起至今杳无音讯。不见踪影。他们到底去哪儿了呢!为什么不告诉他一声呢!白英勇在责怪弟弟的同时,其实,也是暗暗地恨自己无能,没本事,向他这样的人,其实,也可伶得很。要尊严没尊严,要本事没本事,终老一生,一事无成,还被老百姓骂做;小痞子,小混混,表面是对你恭恭敬敬,其实心里骂你八代祖宗。到头来,啥也捞不着,却落下个坏名声,也许这就是痞子的宿命吧!而且,他们这帮人,不是去监狱里蹲着,就是去监狱的路上!终究不会有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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