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人想掰弯我》第39章 早日结束

    “对，就是这样求的，你再画一下这个函数的图。”
    笔尖在纸端流动，川柏讲得很认真，徐天冬也听得认真。二十分钟的大课间显得格外嘈杂，外面下了点雨，又特别冷。
    “这里我不会……”
    “我也不会。”常景胜冷不丁地插了句话，徐天冬才发现他从食堂回来了，“你们怎么还有心思在这里学习啊？”
    川柏撇了一眼常景胜，他好不容易让徐天冬静下心来学习一会，这就来个搅局的。
    “你也来学学这个题目吧。”
    常景胜小脑袋摇得飞起，他嘿嘿一笑：
    “川哥，你们都这么淡定，肯定是有解决方法了？”
    见徐天冬也按捺不住讨论了起来，川柏不讲题了，时间也该差不多了。
    “看今天的微视，就能知道了。”
    两个人正想掏出手机，把川柏说的看个清楚，上课铃声就叮叮咚咚响了起来。徐天冬急得抓耳挠腮，想去掏手机，又怕被讲台上的老师看见，偷偷一摸，就被川柏抓住了手，笔尖晃晃，就是在说不。
    徐天冬没办法，只好把笔拿起来，努力去理解讲台上老师的每一句话。
    这节英语课额外地长，课文也没有一点趣味，徐天冬学得昏昏欲睡，放眼一望，四周都有开始低头钓鱼的学生。川柏提醒了他几次，他还是迷迷糊糊的。
    “嘭——”
    门忽然被打开，外面的冷气灌了进来，老胡朝着讲台上的英语老师尴尬一笑，喊了一声：
    “川柏。”
    这声音彻底让徐天冬清醒过来，全班同学的目光都汇聚到旁边的川柏身上。川柏面不改色，他把笔盖合上，轻轻地放在徐天冬面前，走了过去。
    徐天冬连忙去观察老胡的脸色，阴沉不定，会是什么事呢？
    英语老师见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在别处了，也赶快讲完就喊了下课，等到徐天冬和常景胜跑到走廊上，远远地就望见校门口停了辆警车，川柏正跟在老胡的后面，走向那部车。
    “哎，老胡找川柏什么事哦？”有好事的同学凑上来。
    徐天冬摇头说了不知道，目光却是一直看着远去的两个身影的。
    “咦，那是警车吗？对面的学弟也在看警车吗？”
    一瞬间，走廊上围观的人就多了起来。这枯燥的学习生活中，好不容易出现点插曲，学生们根本不会放过。好在徐天冬班上的学生，因为出来晚，并没有注意到那边上车的正是川柏。
    一节课过去了，川柏依旧没有回来。
    到了最后一节课，上课的地理老师依旧激情满满，可应和的学生却寥寥，除了几个平日就特别认真的还在跟着说，剩下的同学都在沉默地记着笔记。徐天冬低下头，从书包里掏出了手机，在抽屉里借着光看屏幕。
    映入眼帘的就是川柏发来的短信，“我没事，别担心。”
    六个字什么也没说，徐天冬的心还是有些吊着——若真的没事，川柏怎么会进警车里去？打开微视，页面足足转了有十秒，然后显示“服务器走丢”，这是个什么情况？
    微视的服务器还能承受不住？徐天冬曾经去岁寒工作室玩过，当时听那里的工作人员介绍设备全是从外国进口的，几乎是最新最高端的，竟然也会崩溃？
    徐天冬又刷新了两次，才进去了，微视话题最上面的标题赫然一行——高官陆某竟收受贿赂，搞不正当男女关系。
    虽然预先知道内容，但如此□□地暴露在自己面前时，徐天冬还是惊讶，他感觉到背上被戳了戳。
    后排的瘦子又做什么呢？他没转身，手指快速地翻动，背又被狠狠地推了下。
    “干……”
    剩下的话没说出来，和站在教室后面的老胡面面相觑的感觉，真是太尴尬了。
    特别是他手上的微视广场，还在自动跳动更新着，讲台上的老师讲课声和同学们应和的声音不停。
    老胡朝他招了招手，也不知道这否死神的招手。
    “坐。”
    徐天冬忐忑地坐下了，老胡皱着个眉头，好一会才道：
    “担心同学没有问题，怎么能在课上看手机？”
    徐天冬连着点头，他往日和老师的关系并不亲近，此时却轻松了一些，他把手机往手机上放下：
    “胡老师，以后上课我都不玩手机了！川柏他去哪了啊？”
    老胡深深地叹个气，他没有看向手机，反而道：
    “川柏……的事，你了解多少？他的家人我暂时联系不上，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
    徐天冬眨巴眨巴眼睛，他追问了几句警官的来意，老胡也连连摇头。
    这么些年他也很少遇到川柏这样的学生，明明绝顶聪明，成绩也拔尖，可老是请假他也拦不住，家长也从来没有关心过，家长会的座位也是空的。
    现在出了这事，本该快点和学生家长联系上，可那电话也无人接通。要是徐天冬这边没什么有用消息，他就得按照入学写的家庭地址找过去了。
    “警察说他涉及造谣……”
    徐天冬在心里冷笑一下，原来是被派来的鹰爪。
    “胡老师，我知道他家里的联系方式，让我来吧。您不用担心。”
    老胡听了松一口气，见徐天冬拿手机的时候还来看自己，忙招了招手，让他快去。
    徐天冬当然不知道川柏爷爷的联系方式，他准备打电话给常天。
    ……
    “你涉嫌违反了社会治安法，造谣他人，现在请你立刻停止造谣行为。”
    川柏没有表情，他低沉着看了在场的警察一眼，全是生面孔，这都不是市里的警察局，是省里的。陆镇语的能力真不错，现在还有能量调得动人。
    “警官，你说我造谣，请你拿出证据，否则等我出去，我会直接起诉你们。”
    那警察像是没料到这么点大的小孩，进了警局也不害怕，甚至还能冷静反击。他拧起了眉毛，嘭地一声敲在桌上：
    “你别在这里吓唬我，我可是警察。”
    “你也别在这里吓唬我。”
    这冷淡的话语更是激起了怒火，但还不等警官发作，门外就被敲得振响。
    “常局长……”
    那警官的眼神中困惑还没下去，看到后面跟着的老局长，也不由地站立起来，身体笔挺。
    常天把门打开，站到了老局长的后面，他看了一眼川柏，见他没有什么事，松了一口气。
    “这是在干嘛？在审讯犯人？”
    那个警官也顾不上常天，凑到老局长身边，小声说了几句。川柏轻轻地敲了敲桌子，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忽然门外跑来一个小警官，将老局长的手机递给了他。
    那局长是不是地嗯嗯两句，神色变幻莫测……要说起来，现在神情最平静的，就是川柏了。
    电话挂了，那老局长看了川柏一眼，他缓缓地道：
    “你是川老的孙子？”
    川柏点点头。
    “微视是你的公司？”
    川柏再点头，旁边的常天也吃了一惊。
    “现在有人报警说你们微视造谣，我们要按照程序对你询问。”
    这么说着，那老局长亲自坐到了川柏的对面，他翻开了审讯本，上面还是一片空白。
    “如果您是说陆镇语的事情，这些都是别人卖给我的材料，放出来制造热点，吸引用户，是正常的商业手段，还称不上造谣、传播谣言，毕竟……这些都是真话。”
    字字铿锵有力，审问室里一片寂静。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真的？”
    川柏扬起头来，眨了下眼睛，竟然有几分不符合身份的俏皮——如果常景胜在这，就一定会发现，这像极了徐天冬：
    “是不是事实，应该是你们的同事反贪局的活吧？不知道几位这么着急把我请来，到底是为什么呢……如果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一定会将律师函送到贵司。”
    常天站在后面叹为观止，对这原本只有几面之缘的小孩，彻底改观。这真是跟自家那臭小子同岁的人？
    手机震动一下，常天匆忙走到外面一看，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常景胜这傻小子还在那眼巴巴地问，常天犹豫了一下，三言两语还真难讲清楚。
    “暂时没什么问题，他很安全。”
    “安全？”
    徐天冬皱起眉头，这是个什么形容词？
    常景胜也摸不着头脑，他爸也没说川柏能什么时候回来，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他把碗放下，砸吧着嘴：
    “要不然我们先回家吧？”
    “我今天到你家蹭饭呗？我妈说她要出去吃，我爸又不回家。”
    徐天冬点点头，两个人骑上自行车往他家去了。
    华灯初上，冬天的风吹到脸上。徐天冬恍惚间想起，他之前每天和常景胜擦黑才回家，身上全是汗臭味，两个人谈论着游戏、音乐，偶尔发笑，后来川柏加入了他们，就变成了三个人傍晚走了。
    川柏……徐天冬叹了口气，希望一切事都早点结束，快点回到一起放学回家的日子。
    常景胜正想和徐天冬讨论讨论那首新出的歌，调子还没哼起来呢，就听见楼道里面一声尖叫。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