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人想掰弯我》第37章 保护

    “徐天葵怎么办？”
    徐天葵卧在床上，她握了握小拳头，伸出被褥道：
    “哥哥放心吧，我知道你们是去给爸爸妈妈帮忙的，我也会照顾好自己，乖乖睡觉的。”
    川柏弯下腰来，摸了摸徐天葵的头发，她和徐天冬一样，有一双勇敢的眼睛。
    “臭丫头。”徐天冬轻声骂了一声，一边打电话给常景胜，徐天葵立刻从床上蹦起来，大喊着自己不是臭丫头。
    把徐天葵给送到常景胜家睡，常景胜还跟过来送人，他揉着眼睛，重复着他老爸的问题：
    “真的不用帮忙吗？”
    “我也不清楚局势，我先去医院看看，有需要给你发短信。”
    常景胜一直站在楼道口踱着脚，直看到两人牵着手走远了，这才转身回家了。
    “我妈妈医术很好的，怎么会这样呢？”
    送走了小的，徐天冬这才显露出茫然的一面，他坐在车子后排，努力回想上一次家里这么混乱的时刻，大概是外婆和外公车祸去世的那几天……一双温热的手放在了他的肩头，触到他的脖子，将他扳过来靠在自己的肩上，徐天冬听见他说：
    “睡会吧。”
    “一切都会没事的。”
    川柏的声音比往日更温柔，他轻轻地拍着徐天冬的肩膀，另外一只手也握住了他冰凉的手。
    车里面开了空调很暖和，在寒夜中奔波的徐天冬甚至连手机都没再看一眼，就靠在川柏的肩头睡着了。
    川柏把车上的毯子盖在徐天冬身上，轻吻了下他的头发，叹息一声。只能希望侦探会有所发现，不知道孟姨那边的情势到底怎么样了……陆镇语，如果你也掺和在里面，你就死定了。
    徐天冬是被脸上的温热弄醒的，也不知道川柏从哪里找来了热毛巾，在给他擦脸。
    “天冬，我们到医院了。”
    徐天冬被亲得有点懵，听到“医院”一个激灵，要不是川柏护着他的头，就直接撞到车顶上了。
    “我们快去医院。”
    “现在情况有点复杂……你看。”
    川柏把徐天冬的手机递给他，手机屏幕上是长长的短信，是徐敬云发来的解释短信。
    上面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孟月诚的一个女病人在手术之后感染死亡了，但家属要说是手术后遗症是主刀医生的责任。偏偏他们来到医院寻找当时的手术情况记录，结果却丢失了。现在家属报了警，他们正在警察局里协商。
    徐敬云从小到大对徐天冬的教育都是如此，对孩子从不隐瞒，任何一件家里的大事他们都会有权知道。徐天冬坐回座椅上，虽然徐敬云在短信里的语气很平静，还叮嘱徐天冬明天早上送妹妹上学和自己解决早饭……但一想到他们都在警察局，徐天冬就坐立不安。
    “怎么会这样呢……医院的东西还能丢？”
    徐天冬可从没听过这种事情，医院对病人的事最警惕，专人负责资料收集整理，不可能不小心弄丢。
    川柏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看了眼手机，抓住了徐天冬的手：
    “我们先去医院一趟。”
    “怎么了？”
    川柏没有解释，两人也没走近医院，反而兜兜转转进了医院旁边的民房，第十一层的门是开着的。徐天冬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也没有问什么，就任由他拉着走了进去。
    “老板，这次刨到个大新闻。”
    “行，十万钱已经打你账上了，先把房子退掉。”川柏翻看了下那沓照片，他将照片递给徐天冬，“你替我查查……孟月诚的死去的女病人，还有她的家属。”
    “三十万。”
    那男人点头地很快，也不多看徐天冬一眼，反而专心地对着那长筒望远镜，仿佛对老板带来的人一点也不感兴趣。
    “陆镇语，今天早上九点二十分会见了一位陌生男子，中午看手机十三次并且打字传递消息，下午与他人通话六次，最后一次通话在晚上九点。”
    川柏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带着徐天冬离开了。
    “你……为什么要找人监视我妈的那个病人？”
    “他很可疑。”川柏忽然间转向徐天冬，目光认真，“我现在怀疑你妈妈的事，和这个男的有关。”
    徐天冬瞪大了眼睛，仿佛找不到其中的联系。川柏拿着那照片在面前扬了扬，大部分照片都比较模糊，有几张很清晰，是陆镇语在亲吻上次他们在门口遇见的女人。
    “他……”
    “天冬，你信不信我？”
    徐天冬顺从地点点头，川柏接着道：
    “如果你相信我，就把一切都交给我来办。”
    徐天冬没说话，他知道川柏比自己的能力大多了，他肯定能帮家里很多忙。可是他一点也不想被这么保护，任何一点风险都被川柏给分担了，他又不是温室里的花朵。
    “天冬，你安全快乐地陪在我身边，就是在帮我了……”
    “我觉得你要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
    徐天冬打断了川柏，两个人坐进车里，往警局赶。
    “你都不用参与，我会找人全部做好的。”
    徐天冬猛地拍了一下坐垫，“不用”“不用”“不用”！自己就是那么没用的人？连了解事情的解决方法都不可以，只需要像徐天葵那样什么都不懂，在床上睡几觉，等着被别人告诉所有事情都解决了？
    “这是我家的事！我不想被你保护得这么好，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我就不能帮上忙了吗？”
    徐天冬猫眼瞪得浑圆，神色中一股狠气。
    川柏犹豫了片刻，没有说话。
    见对方没有说话，徐天冬坐了回去，扭头过去看向窗外，外面的还是黑漆漆的，偶尔几点灯火，城市还在熟睡当中。
    话一出口，便成了伤人的利刃，一阵言语的响动过后是深深的疼痛。徐天冬仔细地盯着窗户，玻璃上偶尔浮现川柏的轮廓，却始终看不出他的表情。
    他会怎么想呢……半夜跑来帮忙，还被自己吼了一顿，应该很生气吧……可是他一点也不想被保护着什么也不知道，如果真的有什么事，他也没有办法知道和帮忙，徐天冬想到这里心里委屈和悔恨交加，不由地握紧了拳头。
    忽然间，川柏伸出了一只手搭在他的手背上，徐天冬头转过去，眼眶竟酸了。他立刻哼了一声，抓住川柏的手大声道：
    “这次我就原谅你了，要是你下次还不告诉我，看我不……”
    徐天冬看了一眼前面的司机，快速凑到川柏的耳边：
    “打——你——屁股！”
    川柏的手僵了下，徐天冬恢复正襟危坐，可耳边还残留着那痒痒的热气。
    他叹了口气，徐天冬望向他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使人想起雀鸟在笼中也是如此黑润的眼，可徐天冬怎么会只是一只雀鸟？他能唱歌也能飞翔，他是属于他自己的鸟……
    “天冬，那我跟你说。”
    徐天冬满意地点点头，挨着川柏伸手去捏他的俊脸，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完全不晓得自己的爱人在经历什么样的挣扎。
    等川柏把他做的事交代清楚，他们已经到了警察局门口了。徐天冬根本没想到对方竟然为自己和家里做了这么多，有些事甚至是提前就开始准备的，他还时常把对方当成是一起学习的学霸——可川柏在用实际行动告诉自己，他是一个多有能力的行动者。
    也是一个多么忧患未来的焦虑者。徐天冬想到这里，抓住了即将下车的川柏，就着他的围巾把他拉过来，在他的嘴唇上狠狠咬了一下：
    “不用那么害怕的，有什么事，我们都会互相陪伴，不是吗？”
    车外寒风正凛，川柏张了张嘴，想说自己没有害怕，但……自从重生回来，对徐天冬，不管是做朋友还是□□人，他都有些太过小心了，生怕对方像天边坠落的流星，只在一瞬间闪现。
    徐天冬的话仿佛松开了川柏的枷锁，连他自己也没发现，他不由地松开了眉头。
    “是啊。”
    他已经把握住了这机会，眼前这人，永远不会像以前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去了。
    “什么是啊？”
    徐天冬没有听清楚，从大楼之间吹过来的风简直要把人给刮走，围巾也随着风扬起来。
    警察局还亮着灯，门口偶尔有一两个神色匆匆的人。徐天冬使劲握了一下川柏的手，便松开，朝着那儿去了。
    “冬冬？你怎么来了？”
    徐天冬他们一走进来，就迎面碰上了走来的常天，他一见徐天冬先是惊讶，又问他是不是没看短信。
    原来他和常景胜一商量，还是决定来警察局一趟，还给徐天冬发了短信。
    “你妈妈在做记录，你爸爸在走廊上。”
    徐天冬说了声谢谢，就连忙跑过去。徐敬云弯着背，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他对面的椅子坐了好几个人，有男有女全正是下午围在家门口的，歪歪扭扭地倒着，似乎都睡着了。
    “天冬？”
    徐敬云朝着他们招手。
    “你常叔叔跟我说了，跑了一晚上，辛苦了。”
    “川柏，你是个沉稳孩子，多谢你。”
    川柏摇摇头，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只好先去接这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