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人想掰弯我》第29章 好朋友

    “选什么？什么选？”徐天冬一头雾水，他把嘴里的蟹黄小笼包吞下去，继续道，“我只是在想，要不要直接告诉他，我们两个的事。”
    他握住了川柏冰冷的手，责怪对方穿的太少了，川柏摇摇头：
    “要不然等过几年再告诉他。”
    过几年华国内对同性恋的包容性要比现在好很多，现在还有不少人觉得同性恋是病，他绝不能让徐天冬陷入这种痛苦的境地……如果他的朋友和父母不同意，徐天冬一定会很痛苦。
    “过几年？我再过几天都等不了。”
    徐天冬站了起来，今天白天的时候就有些憋屈，要是不把这件事说清楚，他可没办法看着自己的兄弟，蒙在鼓里嘲笑自己。
    “天冬，你听我说——我们，不一定能被别人接受，到时候……如果常景胜和你吵架，你爸妈和你吵架，你……”
    川柏时常做这样的梦，梦里大多数时候，徐天冬都是直接奔赴对方的。如果可以……他想找点温柔的方法，让两个人都少受点委屈，他也不想看到徐天冬夹在中间的样子。
    “你在怀疑我？”
    徐天冬皱起了眉头，看向川柏。他扯着对方进了奶茶店的厕所，黑黢黢地也没开灯，就将对方按在了墙上，狠狠地亲了上去，唇齿交缠之间，两个人的喘息粗了起来。
    “川，柏。你看清楚，我喜欢你，不管别人怎么反对，我都会和你在一起。”
    “我都会选你。”
    黑夜中看不见徐天冬的脸，那只温暖的手抓着他的手，放在胸口上。川柏好像感觉到了，他心脏的跳动，一下两下。
    他的手抚到对方的脸上，这里就是平日笑起来会露出的酒窝的地方，这里是挺拔的鼻子，这里是浓密的睫毛，下面有一双深情的眼，看向他。
    川柏安静了一会：
    “天冬，对不起……我不想让你受太多委屈，这件事……让我替你来说。”
    如果有任何的矛盾冲突，他都能挡在徐天冬的前面。如果常景胜对这事反感，那他也会尽量想办法解决。、
    徐天冬叹了一口气，朝着厕所外面走去：
    “这事我来跟胖子说。”
    “我来说。”
    两个人争到奶茶都冷了也没个结果，川柏只好先送他回家去。
    一进家门，就看到他老爸还坐在沙发上看静音的电视，偶尔眯着眼，仿佛要睡着了。徐天冬压低了声音，把他老爸给摇醒了：
    “爸，你怎么还不睡？”
    “冬冬回来了，你妈妈今天说加完班还会回来，我在这里等她。”
    徐敬云见儿子乖巧地让自己去睡觉，大手抚摸了下他的头，语气欣慰：
    “你妈最近老加班，我给她熬了鸡汤，要看着她喝下去，你先去睡。”
    徐天冬早就预料到了，他见过那么多家庭，老爸和老妈是最恩爱的，想着想着他不由地坐到了老爸身边。徐敬云有些奇怪，问了句怎么了。
    “爸爸，如果你娶妈妈的时候，外公和妈妈的朋友都不让你娶她，那你会怎么办呢？”
    徐敬云哈哈笑了两声，根本没想到小崽子也会烦恼这样的问题，他沉默地看着电视……纪录片已经没了，一部家里伦理剧正在上演。
    “冬冬，爱情是很美好的，需要用心去维护——如果能不伤害亲情友情，当然好；很多时候伤害是会产生的，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减少这些伤害，要学会保护自己的爱人。”
    徐天冬想起了川柏说那句话时的眼神，没有平日的坚定和信心满满，现在想想应该是对自己充满了怀疑吧？好像他偶尔能在小区里遇见的小猫咪，眼睛湿润润的。
    “爸，早点睡。”
    徐天冬窝在被子里，敲完两条短信，又刷了几个微视的视频就沉沉睡去。
    明天是周末，川柏要先去工作室工作，他则约好了常景胜在学校见面。
    “冬子……干啥啊，这么大早就来折腾我……不去网吧打游戏非要大早上来打篮球？”
    常景胜困得不行，周六不睡到十一点怎么算周六呢？他使劲擦了擦眼睛，徐天冬在对面低着头，没有说话，球在他的脚上转动。
    “我们先打两局？”
    徐天冬点头，把球扔到常景胜手上，他稳稳地接住了，嘿了一声跑上球场。另外一边只有几个人，徐天冬望了一眼，冬天的冷雾扑到脸上，使他想到川柏柔软的嘴唇碰在脸上……面前的常景胜，如果他知道自己和川柏相爱了，他会怎么样呢？
    篮球声嘭嘭作响，徐天冬也开始说话了：
    “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那些女生猜对了。”
    常景胜张着嘴半天没合上，他看看徐天冬，又看看转动的球。
    他跑过去捡起球来，使劲地挠了挠头，眼神中带有不确定问道：
    “就是说你两真的在谈恋爱？”
    “你……和川柏？”
    “谈恋爱？”
    常景胜的声音一声比一声低，徐天冬点头却很坚决。
    被常景胜审视的目光看着，他的心里也有了些忐忑，之前的笃定也成了个铁板，在目光的敲打之下发出当当当的响声。
    常景胜站着没动，手里的篮球也没动。徐天冬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开心也不像是难过，绷着个脸倒挺严肃……
    篮球场另外一边的人打得火热，鞋底摩擦的声音偶尔传来。
    “啧！常景胜，你得了啊，你有啥话就快说！”
    常景胜还是那样绷着个脸，就是眼睛更眯了，嘴角时不时地歪一下……这表情，怎么看怎么像憋笑啊？
    “死胖子，你有什么屁赶紧给我放！”
    “死冬子，这时候知道骂骂咧咧了？”常景胜哈哈哈笑出了声，跳过去捆住了徐天冬的脖子，一只冰手要往他脖子里钻，“你们骗得我好辛苦，骗了这么久，我装下生气怎么了？”
    那篮球滚着跳着远了，两个人嬉闹声却大了起来。
    “你吓死我了，还以为你真的生气了……哈哈……快把你手拿出来！”
    徐天冬被那只手冰得吱哇乱叫，脸上的酒窝却越笑越深起来。
    “小胖，好兄弟。”
    “呵，好兄弟谈恋爱都不是你先告诉我的。”
    徐天冬气喘吁吁地，瞪大眼睛看常景胜，常景胜也用小眼睛翻了个白眼。亏他昨晚半夜云里雾里跟川柏聊了半天，发了一大堆的东西给他看，看到半夜才明白——人家说自己是个同性恋！
    “他怎么能先跟你说呢？我想自己跟你说的。”
    常景胜一笑，他看得通透，徐天冬没什么心眼又信任他们的友谊，自然什么也不怕。川柏不一样，川柏先给他发的一堆什么科学研究，全是说同性恋不是病的，又把这责任揽到自个身上——怕的就是自己和徐天冬吵架。
    “现在想着跟我说了，以前怎么没想呢？”
    常景胜想起上课的时候种种细节，这才惊觉这是人家在暗暗秀恩爱啊，他这只倔强的单身狗竟然还要插进去。
    “嗨，胖哥哥，胖爷……请你吃好吃的赔罪，好吗？”
    常景胜点点头，他看了一眼徐天冬，唇红齿白，眉眼俊秀，要是喜欢男人，徐天冬这样性格好外貌也好的，确实不错——就是川柏，冷冰冰的。
    “哎，冬子，你跟我说说呗，你怎么就能看上川柏那个冰坨子呢？”
    篮球不知被什么人抛了过来，咕噜一下滚到常景胜的脚边，他捡起来一看，那边的几个男孩子已经走远了。
    徐天冬没说几句，常景胜也了解他的性子，这段时间下来，川柏确实人也不错。
    “这条路不好走。”
    “嗯。”
    常景胜拍了拍徐天冬的肩膀，没有再说话。在年轻的常景胜看来，即使兄弟走了一条不同寻常的偏路，只要他们喜欢，那他就会默默地支持。两个人走进了麻辣烫店，常景胜忽然想起来：
    “上次司徒学长问我们要不要参加学校的艺术节。”
    冬天的昌市一中最热闹的活动，就是学校的艺术节。每个班每个部门都拿出节目来选拔，最后选出十个，办一场师生联欢的晚会。到了这时候，各个班有才华的人都跃跃欲试。
    “去呗，我听说艺术节能上操场上的大舞台。”
    “我去，那该有多冷啊！”
    学校里的大操场十分广阔，冬天的风也冷得四处蹿，那舞台倒是足够大。常景胜早听学姐说了，到时候学校会专门搭棚子和灯光舞台，减少一些寒冷，总得来说——只要你上了艺术节，你就是一中十二月最火的人。
    看着激动得手舞足蹈的常景胜，徐天冬无奈地点点头，自从上次被司徒良告白之后，他们两几乎没怎么接触过……如果要去参加，肯定要增加接触量，不知道川柏会怎么想。
    徐天冬拿出手机，给川柏发了个消息，旁边的常景胜就啧啧啧地叫。
    “以前那么多女生给你告白，你都拒绝，还以为是你不开窍。”
    “没想到啊……”
    他说这话的尾音微微翘起来，让徐天冬按下手机就要挠他的痒痒肉。
    “那我们找个川柏有时间的时候，和他们商量吧。”
    “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