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养只宰猫需要什么》第58章 番外

    生记忆开始于这条充斥着穿着暴露的女人，粗俗的男人和各种各样吵杂声音的街道。可能是好心人喂的一口米汤也可能像老鼠一样舔舐着从屋檐滴落的脏水。到现在为止记忆里能想起来的也只有肚子里烧灼的难以忍受的饥饿感和被施加在身上的拳脚，在那样的环境下，他不知道活着是为什么但又觉得不能就这么死去。
    努力挣扎着，也长成了个小少年。
    但活下来并非是好运的。
    因为没有足够的食物去填饱肚子，生身材有些过于瘦小，偏偏过于可爱的脸又长得不像是该被抛弃的孩子，街上生意好的时候，总是会有些好心的女性施舍给他一点点带着甜味的点心。与之相对的，是他被同样是乞儿的小孩子们殴打威胁着交出怀里的点心。
    他也猜想过自己的父母会不会找过他，在日常中的某一天他会被接回可以吃到咖喱饭的家庭里。“从西洋那边传过来的美味”路过的旅人是这么形容咖喱饭的，他想应该是比那个旅人扔掉的黑色发酸的大饼要好吃无数倍吧。
    但是他又清楚的知道，这个猜想多半也只是无稽之谈，他应该也是像前几天饿死在墙角的婴儿那样，被亲生父母遗弃的不被喜爱的孩子。
    “把点心交出来！不交出来今天就打死你！”随着话语而来的是施加在身上的带着威胁意味的一脚。
    今天围住他的是街头另一边由乞儿组成的小团体，在偷盗行人的钱包被打后，看见了被衣着暴露的女人好心施舍白色糕点的自己。
    生努力蜷缩着，将点心牢牢地护在腹部，以背部抵挡被自己拒绝态度激怒的同龄人们不再留有余地的拳打脚踢。
    [好疼啊，为什么你们不死掉呢，为什么我要过这种和垃圾没什么两样的生活，活着继续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义，有没有谁杀了他们啊！]
    并非不想打回去，但是他的体格和对方有着没办法忽视的差距，人数上也打不过这些经常挨打和别的小团体打架的孩子们。
    生看到过这些人将曾经反抗过他们的另一个孩子压在地上胡作非为，等他们戏弄结束后，那个孩子也只剩下一口气了。到第二天生再去看的时候，比他还要小一点的孩子已经成了冰冷的尸体，身上出现了难看的斑点。
    虽然年幼，生也知晓死亡是再也没办法睁开眼睛的，也没办法吞咽带着甜味的点心。他不想死，所以只能蜷缩成一团，期望着这些人快点离开。
    等到那些同龄人们发泄完怒火，以小团体的老大在他脑袋上狠狠的一脚作为这次殴打的结尾。凉月生听见那个年龄稍微大一点的孩子啐了一声，在踢了他一脚后带着身后的小弟们离开。
    好痛。
    背部无论哪里都好痛，四肢也是。生从跪趴的姿势慢慢倒下，拿出怀里白色的圆形糕点小口小口地塞入嘴里。
    好甜，真好啊。
    吃完了仅有的圆形糯糯的点心，生从地上爬起来，佝偻着背向着自己睡觉的地方走去。
    ******
    小镇三面环山，山上都是茂密的树林，只有一个平坦的出入口，鬼来袭的日子与往常没什么两样。穿着暴露的女人站在门口招揽来往的男人，街上的孩子追着跑闹，而他则窝在山脚隐蔽的树丛中在自己利用石头、树枝和稻草堆的棚子里抵抗着饥饿带来的胃里烧灼感。
    小镇的方向传来了哭喊声，但是他不想动，他希望是有信教的有钱人家死了人，这样他明天在街上做工的时候或许还能被祈求来世的佛教徒分到一顿不错的饭食。这样想着，生的头抵在了膝盖上,‘快点睡过去吧，明天不会更差了。’带着这样的自我安慰，他又往窝里钻了钻。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是被耳边的哭声吵醒的，小孩子的哭声尖利刺耳又连绵不断。
    “小子，很能睡嘛。”一个肤色发青，长着两个脑袋，四肢着地的类人生物，前面的脑袋的眼睛里有着下弦肆的字样。他表情充满了好奇，“那么大的哭喊声，居然也能睡到现在。我还想试试先扳掉你的胳膊看看你能不能醒来呢，真是遗憾呐。”他睁大了眼睛说道“不过，我也可以在你清醒的时候扳掉你的胳膊嘛，亲眼看着自己的肢体被分开，应该也是不错的体验，是吧哥哥！”前面的头侧了侧脖子，眼睛依然盯着生。
    “你可以动作慢一点，他会感受的更清晰。”后面的脑袋也侧了过来，他的眼睛里面也有着下弦肆几个汉字。
    他看着生惊惧的表情，满怀恶意的勾起了嘴角。
    “怎么了，为什么抖得这么厉害，是在害怕吗？”怪物绕着他走了两圈，“脸上的表情真是太难看了啊，本来还以为会是个有趣的孩子呢。和那些吵闹的小鬼也没什么区别嘛，哥哥，他一点都不有趣！”
    还带着稚气的脸侧过头去蹭后面的脑袋，声音也越发甜腻。“哥哥，我们把他变得有趣一点吧！我想到了一个好点子哦，痛苦时微笑，欢愉时哭泣，只能表达出与心情完全相反的表情，不知道□□好了以后他的心脏味道会不会也变得有趣一点啊~”
    “人类的心情不会影响身体的味道，獣贰。”脸朝着后面的脑袋转了半圈正对着生，有着汉字的眼睛看着生脸上惊恐的表情，“在我们杀完这些人之前，随你的想法来□□他。希望你不会让我弟弟失望。”
    生的身体随着怪物哥哥的话变得僵硬，他感受到了压在他身上的杀气和身边同龄孩子们的仇视的眼神。
    [他们大概在想为什么会是我吧。]
    [但是太好了，至少我还活着。]
    生想到那个怪物弟弟说的话，嘴角缓缓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哪怕只能活到他们被杀完之时，那也要活下去。
    獣贰看着生的笑容，满意的收回了压在他身上的杀气，“这不是很能干嘛。”
    怪物扯过一个哭泣的孩子，下一秒，脖颈的动脉断开，喷涌而出的血液将土地浸染成深褐色。
    男孩的脸正对着凉月生，眼睛里有着疼痛和迷茫，他看着眼前这个在佛堂里见过一次的小哥哥，脖颈涌出的血淹没了他的话。
    【救...救..我...】
    “虽然觉得洗一下可能会干净一点，但是等一下还是会弄脏，所以还是算了吧。”
    獣贰将脸凑近喷涌而出的鲜血，下弦肆的两个头发出了满足的感叹，人类的鲜血，真的好温暖啊。类人生物的另一个脑袋也凑了过来，将男孩的伤口撕扯地更大，用脸颊感受着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