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酒的自我修养》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米花町是东京圈内相当不错的一个区了。
    商业一流,大学一流，住宅区一流。
    但要说有什么一提起来就能让人想到米花町的特色……不存在的。
    草本盐随便逛了逛奢侈品店，打算给自家猫猫买些昂贵的手信。
    “快点儿啦小兰，我今天一定要拿到那个限购的包包！”
    “园子……”
    两位高中生模样的女孩子笑闹着。
    草本盐想起今天好像是周末。
    ……所以中也为什么也要在周末加班啊！
    之前经历了无数次007的工作生活,草本盐对于周末没假期这件事吐槽归吐槽,内心早就无所谓了。
    谁还不是个社畜了。
    闲着也没什么事情做,不干点儿啥就像是在浪费时间。
    嗯，反正总要干点儿啥。
    干事儿还是吸猫都……
    草本盐默默的放下了手里幻视成项圈的宝石choker。
    一般来说,猫猫是不戴项圈的。
    但是自家猫猫戴choker的样子很性感帅气啊……
    狗男人站在装饰品区域,心猿意马。
    回过神来的时候,身体已经非常诚实的付款了。
    草本盐：……
    这到底该怎么送出去才好。
    lsp的脑海里,这些正经的装饰品已经完全不正经了！
    如果恋人是女性,他倒是能送很多珠宝化妆品华丽的衣服。
    男人的话……
    果然还是送军火和豪车吗？
    或者直接上缴自己的小金卡？
    果然还是早点解决掉目前待着的组织、跳槽到中也那里去一直陪着吧？
    一旦开始想猫就会停不下来。
    狗男人拎着没卵用的礼物，出门思考了下回去是搭公交还是做地铁，最后选择去附近的车行提了辆新车。
    公交地铁：所以爱会消失是吗！可恶的有钱人QAQ
    就算去西餐厅打发了午餐的时间,距离猫猫下班好像还很早。
    草本盐像是被老公放置在家、做完家务后无所事事的家庭主妇一样惆怅。坐在驾驶座上思考了一分钟,男人很快就拟定了今天下午的行程。
    他决定去看看被自己威胁后抛弃的御槌高志所长,并告知他一个好消息——
    “如果能研究那种让一切异能无效化的能力，一定能开发出很厉害的武器吧？想要比王权者更强的话,就获取能够约束王权者的能力如何？”黑发青年如恶魔耳语般蛊惑着所长先生,“更何况，那家伙的案底儿并不干净哦？”
    是的,太宰治曾是港口黑手党的干部，还是凭借着各种违法行为而获取的实打实的功勋上位，即使有人替他抹去了明面上的污点,总归还是……有迹可循。
    不想自己动手的魔法师先生甚至给御槌高志下了暗示。
    即使失败了也无所谓——太宰治现在的立场有些微妙。
    武装侦探社,这个组织是有着异能开业许可证的特殊半官方组织,组织的首领福泽谕吉似乎拥有引导属下异能力的异能力“人上人不造”……
    出于对猫猫能力现状的分析，草本盐甚至觉得那个【人上人不造】比【人间失格】更有用一些。
    至于御槌高志会不会碰一脸血……有什么关系呢，是因为对方有着不甘到不择手段的欲.望与性格才会被成功蛊惑的吧。
    “所以这就是你找来的下任青之王吗？”谈完正事儿，草本盐推开实验室的门，好奇的打量着那个瑟瑟发抖的小女孩儿。
    栉名安娜——拥有强大的感知能力，甚至能感应到石板的存在。
    因为这个原因而被御槌高志盯上，在缺乏对力量的追逐欲.望之心的纯洁小孩子身上强行施加痛苦来生硬的刺激她和石板的链接，不断暗示对方必须成为青之王才能解脱。
    御槌高志到底将“KING”当成什么了呢。
    七位王权者的本质是一样的，换言之，他这是在造与自己的KING黄金之王同级别的王权者——他对黄金之王的敬畏不作假，却不懂得别的王也该是一样的桀骜高贵。
    这个可怜的孩子如果成为了KING会是怎样的呢？
    草本盐发誓自己只有一点点好奇。
    然后，他就和女孩儿对上了双眼。
    那双红色的眼睛像是在无边的黑暗中看到了唯一的光。
    “漂亮的红色……是橘红色？”
    能将自己内在的感知扩散到现实，这个能力如果真的能被培育且用以战斗，会变得非常厉害的。
    同时也可以用以感知搜索某些事物——
    但是栉名安娜实在是个太弱小的孩子。
    父母被设计杀害后，即使隐约察觉到了真相，为了尚存于世的亲人栉名穗波也只能忍耐着封闭自我的心灵，任由恶魔般的御槌高志摆布自己，承受着火烧与溺水的实验——虽然那些伤痕都能被御槌高志的治愈能力解决，但是内心的创伤又该怎么办呢？
    不该对上眼睛的。
    草本盐心想。
    这孩子的感知太过敏感，又有着幼崽对于寻找安全之地的本能天赋……
    栉名安娜突然站了起来。
    她奔向了草本盐。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忍着害怕与不安，拼命的用颤抖的双手抓住对方的裤子呓语着哀求：
    “救我……”
    在第一次与中也一起见森鸥外与尾崎红叶的时候，草本盐曾展现出了自己冷酷的一面。
    中也当时质问他：【如果有能力制止发生在面前的悲剧，你也会袖手旁观吗？】
    他的回答是：【一个人即使有能力解决所有问题，也不该扛下所有的责任不得分毫自由。】
    时至今日，他的观点也是如此。
    只有一种情况除外——
    【如果对方不是敌人且本性不坏，并真的是在向自己求救。】
    栉名安娜就达到了“例外”的条件。
    草本盐蹲下.身来，安抚的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
    他看到了这孩子未来的命运。
    但那并不是不能从现在就改变的命运。
    只要……最终属于吠舞罗就好。
    擅自改变他人已经确定的重要命运需要付出的代价，对现在的他而言已经不值一提。
    “我可以救你。”男人沉稳如岩石般可靠的黑色眸子直视着女孩儿那惊惶的红眸，“但是你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小安娜。”
    “草本盐，你在做什么！”御槌高志还以为这家伙在听到求救后会果断拒绝，毕竟之前的约定是草本盐决不能妨碍他的自由研究！
    被御槌高志吼得瑟缩了一下的小安娜咬着唇角，几乎要哭出来。
    但她从这个橙红色的青年身上感知到了强大的、足以将自己拉出无解深渊的力量。
    “我会支付代价……求你救救我的姑姑！”
    “哦，栉名穗波吗？”男人微笑着，无视御槌高志的怒吼，单手抱起瘦弱的小安娜，“很好，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徒弟了，小安娜。”
    “……欸？徒弟？”
    “什么见鬼的徒弟！栉名安娜是能成为青之王的人……你居然！”御槌高志脸色阴沉到几乎能凝出墨水来，“现在是最后一遍警告！放下栉名安娜我就既往不咎，否则就算你是黄金之王冕下看好的家伙，我也会让你意外死在这里！”
    安娜害怕的抱紧了草本盐的脖颈。
    “我的名字是草本盐，你可以叫我阿盐，也可以叫我师父。”
    小姑娘抿了抿唇：“……师父。”
    “真乖。”草本盐愉快的捏了捏小姑娘没什么肉的脸颊，而后对御槌高志冷了一张脸，漠然道，“我说，这孩子现在是我徒弟了——师父保护还没变得强大的弟子，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御槌高志没想到这人居然真的敢和自己叫板，气得呼吸都哆嗦了，“你这家伙！今天就给我死在这儿吧！我早就忍够你了！”
    “那还真是遗憾，我本来已经想好你以后能在哪里派上用场了呢……”橙红色的火焰在男人周身如丝绸般流淌，男人黑色的眸子里倒映着瑰丽的火光，“放弃小安娜，去研究能够压制王权者的力量，不是更厉害吗？”
    “你在对谁说话？我当然是……全都要！！！”
    被御槌高志改造过的死刑犯异能者被从自动牢门里放出。
    “小安娜，害怕的话就闭上眼睛。”
    白发小萝莉眼睛闭了一下，很快又睁开了。
    她摇了摇头。
    “这是为了……救我。”
    草本盐轻笑：“所以要看到底吗？真不愧是我看中的弟子。”
    安娜因为这样的称赞而蓦地生出了开心的感情——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开心了。
    封闭心灵，实验只有痛苦，畏惧着御槌高志的强权，不敢去想自己的家人，害怕姑姑也受到伤害……
    “但是，只要一瞬间就会结束了。”
    橙红色的火焰卷上那些死刑犯们。
    温柔而缱绻，悄无声息的——
    御槌高志目眦欲裂的望着眼前这寂静的一幕。
    被放出牢笼的、野兽般的死刑犯们的欢呼怒号被火舌吞没，戛然而止。
    他们连发出痛苦哀嚎的机会都没有，就在那瞬间，被吞噬殆尽——
    连残渣都没剩下的，像是将人投入太阳的表面，尸骨无存。
    御槌高志因为恐惧和绝望，腿一软就跪坐在了地上。
    栉名安娜的眼底却因为那瑰丽的火光而被点燃了。
    “师父……你的火焰，好漂亮。”
    “不害怕吗？刚刚有生命消失了哦？”
    小安娜抱着师父的脖子，思索了一下。
    “很温柔……没有痛苦。”女孩儿紧紧地贴了上来，“师父是个温柔的人……不会……不会再寂寞了。”
    那灼热之外，女孩儿敏锐的注意到了这份强大背后，男人身上与世界格格不入的、站在俯瞰一切的最高处所特有的孤独感。
    “安娜会陪着师父……”
    草本盐：女儿果然是贴心小棉袄！为父死了！已经死了！养！必须得养！
    “和姑姑一起。”
    草本盐：……
    草本盐：“师父有恋人哦，不可以和你的姑姑一起的。而且你的姑姑是普通人吧？师父要教你使用自己的力量，还是远离普通人比较好。放心，只是教会你控制自己的力量，不是实验。”
    “安娜，你是我的弟子，不是实验品。”
    曾经也收过徒弟，如今收到了新徒弟还是萌生了老父亲之心的草本盐愉快的抱着可爱的小萝莉，绕过已经不会再有胆量来战的御槌高志，走向门外。
    “啊，对了。”为了杜绝麻烦，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比较好——人类总是会有不切实际的妄想，觉得再难的高峰也一定能攀过，但是……
    “之前一直没告诉你，我是拒绝了石板邀请的人。”
    “这件事黄金之王是知道的，所以他才会重用我。”
    “我之所以拒绝成为赤之王，是因为我本身就拥有了不输给王权者的力量。”
    “你若是也想化为那不存在的灰烬、就此终结你那不甘心的一生，就尽管找上门来。”
    栉名安娜睁大了双眼。
    慢斯条理放狠话的师父……
    好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