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酒的自我修养》第9章 第九章

    草本盐的求职目标是御槌高志作为所长的“七釜户化学疗法研究中心”。
    然而他却收到了前往御柱塔应聘的通知。
    【中心】的表面是七釜户研究中心附属医院，实际上是收容权外者并对犯下了穷凶极恶罪名的权外者进行劳改的地方。
    那些权外者本该由secpter4来收押，然而九年前的双王坠剑事件之后，失去了主心骨王权者的secpter4便无力再收押那些危险的权外者，故而完全交由黄金之王麾下的研究中心管教。
    只是……这“劳改”中的“改造”，很大概率是由所长御槌高志亲手进行一些违反正常人理底线的残酷实验。
    草本盐并非没有道德感的人，但是，既然那些已经是黄金之王默许的小白鼠，也就是说在这个国家，某些事情是可以摒弃在道德之外的——他也没必要介意那些，直接把可以用的小白鼠拿来用就是了。
    他主要的目的还是借助别人家的高尖端实验仪器和特殊能力领域的资料，在学到新东西的同时帮助自己去研究能够为贝尔摩德恢复魔力的药物而已。
    能够因为那种A药而失去魔力，反向也证明了那种药的解法定然存在于这个世界。毒草的周围定然会有解毒物，这是常识。
    草本盐不会执着于有自己的实验室，对他来说，只要能搞研究，无论是伦敦大学的实验室还是彭格列的科研部，或者黄金之王的研究中心、学园都市的科研机构……都没什么区别。
    只要还被人渴求着研究的才能，他就能随时有自己的新器材和新素材。
    这大概就是草本盐在组织里短短两年就能成为被认可的重要高级干部的原因——罪恶与美德于他而言都是生活工作中的日常，所以他既能保有普通公民的道德认知、踏踏实实肝到底，也能对某些发生在眼前的重罪无动于衷、毫不犹豫走捷径。
    在草本盐的概念里，黄金之王这等看护着德累斯顿石板的伟大人物，本身便是阴阳世家“国常路”的当家，又是拥有着“命运”属性的王权者，定然是耳目通明、对下属们在搞的事情一清二楚。既然【中心】能持续至今，这位国家背后真正的统治者定然也并非耿直绝善之人……不然，又怎么做得出放任涩泽龙彦去横滨胡闹这样的残酷决定呢。
    对这件事，草本盐是一直记着仇的。
    因此而将黄金之王这位统治者的印象分扯到平均以下，也是理所当然。
    四月三十日，上午十点。
    黑发青年合上银灰色跑车驾驶座的车门，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站在高耸的御柱塔下，抬眸对上身着狩衣面带兔子面具的神秘迎宾使、黄金之王的氏族之中最重要最亲近最强大的私兵，唇角弯起了营业用的客气且薄凉的笑意。
    ——
    四月三十日，清晨八点。
    清爽的海风卷着细碎的绿叶飞舞，太阳自横滨海的尽头冉冉升起，穿过五栋矗立海岸的地标式港黑大楼，唤醒整个喧嚣的世间。
    中原中也所在的地方却颇为安静，安静到滤过风和落叶的摩擦轻啸，就只能听到身着红粉渐变色和服外罩红色长羽织的曼妙女子缓缓撑伞的咔哒声。
    “早安，中也。”
    港黑重力使强自镇定：“早安，红叶姐。”
    中原中也自从加入组织就是由尾崎红叶关照提携，故而即使两人同为港黑的五大干部，中也对于尾崎红叶也始终怀着对长辈姐姐的尊敬与亲近。
    “哦呀。”盘起橘红色长发的花簪珠玉碰撞，画着端庄艳丽的美丽妆容的女子弯起唇角，红色的眸子里溢满促狭，“恭喜你成年，中也。生日礼物妾身已经放在了你的办公室——难得森首领昨天放了你一天假，过得还愉快吗？”
    脑海里立即浮现出无数需要自主规制画面的中也猫猫到底还是脸皮薄薄的没撑住，小脸浮上几分羞红，声音糯咽仿若撒娇求饶：“您就别打趣我了，红叶姐……我可没遮掩自己的行程。”
    “可不是么，直接跑到我管着的房地产公司去买成品别墅，妾身还要感谢你带人关照生意呢。”尾崎红叶唇角笑着，眼底却又几分担忧与凉意，“这里距离本部也不远，不如陪妾身散散步？”
    这是要长谈吗！中也猫猫内心发出哀嚎。
    但是弟弟面对姐姐的抓包又怎么能sayno呢！就算今天跑了改天也会被抓着问吧！而且不解释清楚好像会更麻烦的样子呜——
    对于尾崎红叶的过往，中原中也这几年零零碎碎听着，也能拼出个大概。
    她曾和心爱的男人一起私奔，被先代首领强行追回并杀死了那个男人，自此成为不再向往光明的黑暗之花。
    “红叶姐都这么说了……”中也抬手压了压帽子，认命似的笑着，“那就一起走走吧。”
    “哦？”红叶打量着中也这态度，心中反而更是沉了几分，面上却笑得更加玩味，“看来中也是知道妾身想问什么了。”
    “啧，不就是那个狗男人吗。”中也的脸更是红了几分，手更往下压着帽子试图把薄薄的脸皮藏起来不给人看，“草本盐，伦敦大学的荣誉教授，得到的国际奖项足够国家把他列入重点保护对象的那种科学家。”
    “听起来可不像是会和我们牵扯上关系的人。”红叶顿住了步子，目光深沉的注视着自己培养至今成为了组织顶梁柱干部的好孩子，“中也，你要将那个人扯进黑暗中来吗？还是说，你要……”
    “哪有什么扯不扯的。”中也在帽子下面嫌弃的撇撇嘴，声音闷闷的，“那家伙其实……”
    擅自把生活在镁光灯下被刊登在国际学术杂志上的那个斯文败类黑暗的一面暴露出来……真的没问题吗？
    中原中也话到嘴边猛地咽了回去。
    干他们这行，即使是亲人，偶尔也要对某些事好好保密才行。
    “嗯？”
    “也……没什么。”
    “如果刚刚是首领问你呢？”
    中也的内心有些烦躁，但还是立即给出了冷酷的回应。
    “首领想要知道的事情，我会全部报告的。”
    尾崎红叶意外的眨眨眼，然后情不自禁的笑了。
    “这样啊。”看来那个野男人再怎么勾引中也，也远远不如组织在中也的心中更重要，“那就行——中也，你明白自己的身份，也明白组织对你的意义，妾身便不多说了。”
    “……谢谢红叶姐提醒。”
    “所以你们谁上谁下？”
    “当然是……”中也猫猫抓开帽子原地炸毛，小脸通红震声惊叫，“红叶姐！为什么你会关心这种事情啊！”
    尾崎红叶立即抬袖掩唇露出了悲恸的表情：“中也，你居然……”
    然后便是暴涨的杀气。
    我家可爱的中也，居然就这么被一条咸鱼给拱了！！！
    #丈母娘正在提刀赶来的路上#
    中也猫猫口不择言极力挽尊：“不，我才不是下面的！不是！！！”
    在路口拐角一起走着来上班的几个港黑黑西装顿时一脸震撼的望着中原干部正在对尾崎干部大吼着某些信息量超载的辩白的刺激场面，在八卦和被宰的引诱与警告中进退维谷，脚长在了地上，连呼吸都仿佛消失了似的，定定的看着这一幕。
    而中也猫猫还在口不择言，急中生智想到了草本盐之前的提案：“我可是会用重力异能的！虽然喝了酒但还是英勇的反制了对方！所以我绝对不是下面的那个！”
    黑西装们：……
    尾崎红叶：……
    尾崎红叶当然发现了背对着中也的黑西装们，试图给自家蠢孩子留些薄面，提醒道：“中也……”
    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解释些什么的中原中也脑子和脸一样热。
    “……他只是被我包养着的情人而已！我才是一家之主！”
    尾崎红叶不忍直视的捂住了脸。
    黑西装们胆战心惊的捂住了脖子。
    中也猫猫得意叉腰，一锤定音：“没错，就是这么回事儿！”
    ——看起来仿佛是连他自己都信了。
    尾崎红叶：你这不是已经对外实锤自己有个姘头了吗，中也。
    ——什么见鬼的包养，那个野男人到底都教坏了中也什么！
    #金色夜叉，拔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