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虚》第七章 初识符箓道

    善为丹书符，劾厌杀鬼神。
    符箓之道在天元大世界流传已久，据传天元大世界本无符道，世人根本不知符为何物，而就在此时，一自称元符道人的修士横空出世，开创符道，传授世人符箓之法，自此天元大陆方才有了符法，故而符道中人皆将元符道人视为祖师。
    但元符道人来历颇为神秘，传下符箓之法后便消失不见，导致修者只知其法，却不知其道，不过这并不妨碍符道在天元大陆之上开枝散叶，遍地开花。
    符道门派繁多，除却太虚门中的墨符一脉，七大道门中的玉阙宗亦是尤擅符箓之术。
    玉阙门人独修符术，因此玉阙宗被推尊为符道领袖，至于太虚门的墨符一脉在修道界则远不如玉阙符术那般如雷贯耳。
    符箓以符纸为载体，以秘文为桥梁，这些秘文乃是元符道人传下，书写于符箓之上，可沟通冥冥之中的力量，助使用者斩妖除魔。
    黄辰如今得到《墨符精要》，自是仔细研读起来。
    此时道虚大殿外，群星璀璨，大殿内，灯摇影动。无名人像倒卧，四野一片寂静，正是读书的好时候，至于小绿龟此时又不知去了哪里，不过黄辰对此早就习以为常。
    “原来如此！”
    随着修为境界的提升，黄辰早就有了一目十行的本领，花了数个时辰便将《墨符精要》翻阅了一遍。
    “据经书所载，一张符自有符头，主事仙魔，符腹，符脚，符胆构成。符头为一符领头，乃是一脉祖师所留之记号，根据符头便可知此符是出于何门何派；主事仙魔乃是一符之精神，符箓之道亦是请神之道，符箓之力便是来自所画之物；一符之功效尽显于符腹，催动符箓的元气亦是藏于此处，元气越足，符箓之功效越长久也强大；符胆乃是一符之灵魂，更是震慑请来之物的门户，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若是一符无胆，轻则符箓无效，重则符箓反噬，是为符道大忌；至于符脚乃是一张符箓的收笔，画法变化千端，有头有脚，方能有始有终。”
    黄辰如今已经大略了解了一张符箓的基本要义，不再像个没头苍蝇看不懂符箓笔画。
    “守山道人方才画的那张镇魔符箓之中，太虚花当是符头，人像图案应该是主事仙魔，至于太虚二字以及诸多秘文就分别是符腹，符脚以及符胆。”
    黄辰回忆起那张镇魔符箓的模样，以刚才所学代入，终是看懂了守山道人所画，脑中镇魔符箓越发清晰。
    恍然大悟后，黄辰便欲提笔画符，可这才发现笔纸俱在，唯独少了画符之墨。
    《墨符精要》曰：以道之元气，布之简墨，会物之精气。
    既要画符怎可无墨？
    “看来得明日劈下枯木，焚烧其枝，得其木灰用以画符。”
    黄辰心中暗暗想道，不过想起守山道人凌空画符的手法，不禁动起了心思。
    “符无正形，以气而灵。既然守山道人画符无需笔墨，直接以气画符，我何不尝试以手为笔，以自身元气为墨，勾画镇魔符箓？”
    黄辰想道此处，闭眼凝神，右手凌空，脑中想着镇魔符箓的样子，指尖一缕雷电之气闪烁。
    “小子，活着不好吗？”
    听到此言，黄辰停下了手中动作，睁眼才发现小绿龟满是疲惫的匍匐在身前。
    “发生了什么？”
    黄辰见此，忙上前照看，可转念想道：“莫非你去了后山？”
    “后山迟早要去，只不过现在还没到去的时候，别忘了，那块怪石上还有着数本道经呢？呦呦呦，轻点……怎么毛手毛脚的，老夫没事，只不过是许久不运动了，对于禁制阵法有一丝生疏，方才不小心着了道，好在老夫龟壳够硬。”
    小绿龟被黄辰这么一碰，吃痛叫了起来。
    原来消失许久，是去给黄辰找下山的道路去了。
    “那战况如何？找到路了没。”
    黄辰见小绿龟无事，便放开了手问道。
    “哪有那么容易？今天暂且过去掠阵，探一探路，只是摸清了哪一方位的法阵易破，至于如何避开诸多禁制还得从长计议。倒是你这臭小子，老夫不过走开一会会，就差点出了大事。”
    小绿龟突然冲着黄辰喝斥道。
    “没学会走就想跑？你如今连灵窍都未开，虽然能够调动一丝元气，但手法确实极为粗糙，只是助长肉身气力罢了，要想刻画镇魔如此精妙的符箓，还差十万八千里呢！若是稍有不慎，笔力不足，反倒让符箓中的仙魔反客为主，牵引自身元气，惹得元气暴乱，届时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可就不好说了。”
    黄辰听了连连点头，此番确实是黄辰大意，连普通的纸符都不曾绘制，就想刻画镇魔符箓，确实是异想天开。
    至此黄辰暂时放弃了凌空作符的想法，看了看天色发现已至深夜，也便不再苦读，于人像面前开始了静坐。
    翌日破晓，黄辰早早醒来，已经立于殿外那颗枯树下。
    “白虎衔尸！”星移电掣！”“参星拜斗！”
    黄辰手脚齐上，无极星辰拳与百战之拳不断变化，轰击着这颗枯树，可眼前枯树硬是纹丝不动，不说躯干崩裂，就连一点木屑都没有抖落。
    “真是奇怪！我一拳上万斤的气力击打在这颗树上，竟然如泥牛入海，完全没有反应。”
    黄辰心中暗惊，虽然早就料到这棵枯树没有看上去那般脆弱，但却没想到竟然如此坚韧，这已经远非一般树木可比，其树硬程度甚至远超十万大山中的百年老树。
    “那就只能动用雷元之气了。”
    黄辰绕着枯树走动，默默凝聚，将雷元之气积攒于右臂之上，一时雷光四溅。
    树为木，惧雷火，每逢酷暑雷雨之季，十万大山中高耸的树木时不时便会被雷火击穿，化为灰烬。
    如今黄辰手中积攒雷势，百战拳法毫不犹豫再次击出，狂暴的力道奔涌而现。
    “青龙探水！”
    “噼里啪啦！”
    龙吟之中夹杂着雷声，巨大的声响响彻山巅，只不过此番黄辰没有直接再攻击树干，而是集中一点，击打在一段枯枝之上，欲要剪除一截枯树枝桠。
    枯木受到此击，却依旧岿然不动，黄辰不甘心，大喝一声，身上积攒的雷元之气不断涌泄出来，那条黑色雷电小蛇亦是爬上了黄辰肩膀之上，助长雷势。
    终于，在黄辰雷元之气即将消耗殆尽之际，枯树有了一丝松动，一截如小拇指长度的枝桠被黄辰剪除下来。
    “呼呼~”
    黄辰精疲力竭，雷元耗尽，大口喘着粗气，坐在了地上，看着那一小截枝桠，不禁叹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只是就在黄辰歇息的时候，那段被剪断的枯枝竟然又重新生长出来，长度更甚以往。
    整个过程宛若蜕皮一般，让黄辰分不清是自己剪除了枯枝，还是枯木逢春，褪去旧皮，二次生长。
    只可惜好景不长，新生的枝桠没过多久便衰败下去，依旧一副萧条景象。
    就在黄辰困惑之际，一声慵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徒儿，起的好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