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息,眺望天边群山袅绕,起伏不定的云雾天际线,金色的光辉撒下薄薄的光明。
点点星光,从渐渐消退的,宛如黑宝石般的黑夜之中,映入侧头看向窗外的王鹰的眼中。
王鹰目光呆呆的凝视破晓黎明,心中感慨万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环绕心头。
以前看书时,常见到进乡心切这类字眼,不知道怎么的,王鹰似乎也出现了这种心情。
唉,以前在军队之中,徘徊在生死间,探望老朋友喝酒家人时,都没有着种感觉的啊,现在是怎么了,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暗自自嘲两句,王鹰低笑两声。
伸手想去拿昨天刚买的烟草,手指却停在半空,微微颤抖。
半晌,王鹰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此次看望亲人朋友之后,多半是不会再见面了。
他修炼仙战法,会涉及到很多危险和机密,对于这些朋友来说,还是对他们害处多于益处。
倘若把家人和朋友接到仙宫,先不说他们适不适应,纳兰百战和约翰也怕是会有微词。
严格来说,自从王鹰通过仙战法的觉醒仪式后,就已经和以前接触的朋友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虽然还会呼吸着同一片天空是空气,还会住在同一个地球,但是他们所接触的世界,和价值观,社会观,都会出现非常大的偏差。
就说王鹰修炼仙战法到极高的层次后,可以延迟原本数十年的寿命到数百年,所产生的价值偏差,就是一个非常致命的隔阂了。
以王鹰现在的水平来看,在过个五十年,他七十几岁,还正直年轻气盛的阶段,可他的好朋友们,和父亲母亲们,却都已经先他一步离去。
留下的,也都是一群遭老太太和老头子。
试问,这种事情摆在任何一个人的面前,难道他都会无动于衷吗?
举世之间,所有熟悉的一切都随着年轮消散在时间长河之中。琳琅满目的,环绕着自己的一切,都是如此的陌生。
没有人会开心的起来吧。
王鹰很难想象那种情况是发生,但还是可以预知的那个时候,当事人会有多么恐怖就知道的。
想想约翰和纳兰百战,他们彼此之间坚固的,似友非友的感情,和他们得知白生和王鹰可以修炼仙战法后的激动和喜悦,都可以反映出,他们或多或少都已经很少有人可以进入他们的个人世界之中。
他们或多或少,都有着过往时代的遗留,比如纳兰百战非常重视一日之计的早晨,比如约翰爱看淘汰已久的报纸等等。
都是他们历经了万千失态变化,所找到的心里慰藉。
还有,纳兰百战和约翰之所以不重视没有修炼仙战法的普通人,估计也是摸清楚了,他们与普通人之间存在着无法跨越的沟壑。
与那些生命不及他们几分之一的家伙们,建立深厚的友谊,到后来他们死去,心痛受伤的也还是自己。
所有纳兰百战就约翰选择了淡化普通人,把自己与他们摆在了两个彼此互不牵连的位子。
所有王鹰选择了直接与自己以前是亲朋好们,来一个最后是告别。
以后的岁月里,自己会默默的动用仙宫的力量,保护着他们,同时,也会慢慢的在脑海中,淡化他们是身影,最终与他们互不干涉,彼此沦为陌生人。
王鹰继续做王鹰的人上之人,长生种,他们也过着安稳和平的日子,在繁华的闹市之中,度过自己短暂的一生。
窗外初阳渐渐于山峦之间探出半个脑袋,淡金色刺眼夺目的光辉撒在王鹰的脸上,不知不觉之间,时间来到了清晨。
王鹰和白生以及纳兰百战所搭乘的列车,前往的方向是位于另一个大都市的秦家,目的,就是为了斩断彼此之间的羁绊。
若是他们以为王鹰死了,那王鹰可以毫无顾忌的悄悄离去,不为他们增添一点悲伤。
而若他们没有接到王鹰已死的消息,一直人为自己也还在当初欺骗他们的那个鬼军队里面(王鹰当初以自己要到军队朋友那里训练士兵为借口,离开了魏三浩瀚他们),那王鹰也可不会出面接触。
当断则断。
原本三个月的别离,已经让他们渐渐的习惯失去自己的生活,此时正是斩断情义之时,如若在相见,怕是不好在告别了,留下的记忆也会非常的深刻。
其实,在王鹰的计划之中,根本就没有接触这些昔日好友亲人的打算,不管他们现在的结果如何,远远的遥望一眼,就可以了。
列车之中,陆陆续续的传来走动声,此起彼伏的交谈声也随之响起。
王鹰旁边的白生惺忪的睁开双眼,一只手揉着眼睛,不自觉的看向旁边的环境。
但很快就被眼前陌生的景象惊讶住。
愣了一会,才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自己和王鹰大哥一起来到了王鹰大哥的故乡,现在正坐着列车到另一个地方去。
王鹰笑着揉了揉白生的头发,又默默的看向窗外。
此时的纳兰百战坐在王鹰对面,抱着双手闭上眼,不知道是闭目沉思,还是在睡觉。
列车穿过条条隧道,忽明忽暗的灯光在车间内闪耀,铁轨与车轮摩擦发出的声音轰鸣不断。
王鹰三人都在无言之中时间来到了三个小时之后。
王鹰紧握住白生的小手,与纳兰百战一起下了车站,顺着人群,离开了车站。
H市的今天天气不错,火红色的艳阳高照,昨晚下过一场小雨,空气里面弥漫着若有若无的水汽,深呼吸一口,便感觉整个人都被净化了一样。
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王鹰张大眼睛看着着告别已久的故地,心中情绪莫名,有老友重逢的喜悦,也有即将再度离别的忧愁。
“唉——”
一声叹息,不自觉的在王鹰的嘴边响起。
白生仰着脑袋,大眼睛里流露出不解,他不知道为什么王鹰大哥来到华夏后会变得有些低沉。
纳兰百战嘴角挂起意味深长的笑容,背负着双手,没有说话。
没有坐车,王鹰带着白生和纳兰百战兜兜转转的沿着街道走着,往目的地秦家走去。
一路上,白生被王鹰牵着手,一边抬头看着周围金碧辉煌,高高耸立的高楼大厦,和如同钢铁河流一般的车道,小脸上满是震惊与好奇。
宛如刘姥姥进城一样的白生,本来是在这里十分扎眼的存在,但奈何,当今的城市里,很多都是埋头与手机的人们,无瑕顾几其他人。
王鹰的脚步匆匆,沿途熟悉的道路经过三个月的沉淀,仿佛没有一点变化,却又在他的眼中,有一种物是人非,恍然隔世一般是感觉。
Y市,说大不大,说下不小,当对于步行的人来说,无疑还是非常巨大的,王鹰三人从车站出发,到达秦家所居住的庄园,一共走了两个多小时。
这还是王鹰将白生抱起,和纳兰百战一同快速疾走用的时间。
这还没有Y市的一半,可见这座华夏的经济中心,是有多么庞大的身躯。
到达秦家的院子后,王鹰与纳兰百战和白生站在离那里近百米的拐角处,注视着那做奢华壮丽的院子。
王鹰从怀中掏出一支烟,用打火机点燃后,放在嘴边深深的吸了一口。
烟雾在肺中徘徊许久,才被王鹰吐出。
白生小鼻子吸了吸,邹了邹眉,很不喜欢烟草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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