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巴被捏紧,发出变形的声音,封景还是听懂了,他微微松开,眉毛拧着,“你说什么?”
我拍开封景钳制我的手,眼泪流下来,“刑天就是你一直寻找的亲弟弟啊!你想杀了他吗?”
封景表情麻木,重复的说,“不可能,不可能,梧桐,你变了,竟然为了让我放弃害他,编出这种话来骗我。”
我发怒似的在他身上捶打,“你不信?果然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过信任。相信你也会信这份鉴定书的,你自己去弄吧!还有,以后不要诅咒刑天,他真的生病了,你知不知道,要是治不好,他真的就要不在了……”
世上最后一个亲人居然想杀他,我心痛的无以复加,眼泪刷刷往下流,更不想看封景那张充满怀疑的脸。
我对着洗手间的镜子用水拍了拍自己的脸,眼睛有些肿,不甚明显。匆匆拿好东西下楼,坐进车子,打火。
刑天的语音消息来了。
“梧桐,我没事儿,你别担心,你和封先生谈完事情了给我打电话,我过来接你。”刑天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嘴角因为疼痛,吐词有些不明朗。
我放下方向盘上的手,偷偷给阿虎发了信息。
【二爷怎么样?】
那面隔了一会儿才回复,【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医生说以后要注意,不能受伤,情绪起伏不能过大。】
我终于放了心,又给刑天回复消息,“我们已经说完了,我来接你回家。”
车子开到医院门口,刑天接到我电话正巧出来,他本就长的扎眼,此时一脸淤青像个惹事的流氓,旁人路过时都远远避开。
刑天直接打开副驾驶坐进来,阿虎自是自己开车,刑天要说话,嘴一咧,疼的脸皱起来。
“发短信吧!”我指指手机冲他笑。
刑天不满的闭了嘴,我发动车子,余光看着他在手机微信对话框页面点来点去,却半天没听到我手机的消息提示音。
怎么了这是?
“是不是很疼?”我问他。
刑天摇摇头,眼神闪着不安的光,却什么都不说。
他一定是想问我为什么避着他和封景见面?是不是准备和他说再见?却贴心的什么都不问。
我看着前方宽敞干净的道路,“刑天,我只是去和封景说清楚,不管他当初是什么目的,都不会改变我今天的选择。”
刑天眼睫毛微微一眨,低不可闻的“嗯”了一声,嘴角缓缓勾起,扯到伤处,咬牙忍着。
我敲他这模样,忍不住偷偷笑起来。
回到山庄已经下午四五点,老许一家正从山下回来,手里提着菜篮,里面装满了新鲜的蔬菜,一看到刑天和离开时截然不同的脸,一下子围过来,那张和善的胖脸皱起,显得凶神恶煞。
“二爷,这是?”
“没事儿,”刑天没有多说,他嘴张的不大,声音又低又模糊,“你们先去做饭吧。”
阿虎跟了进来,立马被老许抓走了,走之前不忘把一包药递给我,“季小姐,这个软膏记得让二爷抹上,要先消毒啊!”
我提着药走进去,刑天视线绕着我。
我打开袋子,找到阿虎说的软膏,把手伸出去,刑天没有要接过的意思。
“阿虎说的你听到了吧!”我说。
刑天眨眨眼,木偶人似的。
我无奈的叹口气,都说老年人才会越活越小,我看刑天真是提前进入衰老期。去卫生间洗了手,认命的倒出些医用酒精,用面签沾了,半蹲在刑天面前,轻轻的凑上去。
刑天瑟缩一下,很快又成了钢铁巨人,消毒完毕,拧开软膏盖子,挤出白色的膏体,再次轻轻的涂抹上去。
凑近一瞧,刑天最近是憔悴了好多,面容露着股病态,我心头一沉,手上的动作越发温和。
“我今天很开心。”刑天忽地轻轻说。
我翻了他一个白眼,被打了还开心?看到刑天眼里的光,心头一顿。
停顿的半秒,我的唇就被近在咫尺的另一张唇含住,像是品尝什么珍馐似的,捻转反侧,我怕碰到刑天的伤处,半点儿不敢动。
“今天晚上吃什么,我……啊,快出去,快出去……”阿虎大摇大摆的进来,一看到里面的场景立马把还没踏进来的老许拉走了。
我脑袋往后退,不满的瞪了刑天一眼,把药膏甩给他,“自己抹。”
我走出去,阿虎看到我暧昧直笑,“季小姐,你怎么快就出来了?哎呀,我们都是自己人,看到了别害羞嘛,不然二爷该伤心了。”
果然是不只混过白道的人吗,说起话来一点儿不害躁。我拉着阿虎的胳膊,把他扯到旁边角落,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后压低声音,“你老实告诉我,二爷的病情现在怎么样了?”
阿虎搓着手,脸上的调笑之色敛去,“还是老样子,医生说一定要注意心情。”阿虎抬头看了我两眼,欲言又止。
我不耐烦的很,“有什么话就说。”
阿虎声音更小了,“其实二爷在泰阳的事儿已经弄的差不多了,本来准备这两天就出发去弗城的,只是……”他又小心的看了我一眼,“只是,昨天二爷让我把计划延期,而且也没说延期到哪一天。”
昨天?不正是我知道真相的一天吗?他是怕我后悔,留给我反悔的时间么?
阿虎又说,“季小姐,二爷他是不是在赶你走,我就知道,他觉得自己治不好了,不想自己拖累你。昨天他还自言自语,说你如果能和封先生复合也挺好的……”
我一顿,刑天他到现在还不忘为我考虑吗?
阿虎期期艾艾的声音又响起,“季小姐,可能……可能二爷真的没多久了,你就算可怜他行不行,让他最后能过的开心点儿吧!”
我受不了别人这样说,厉声喝道,“闭嘴,他会好的。”
“你们俩说什么悄悄话?”隔了老远传来刑天不满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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