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得路》007

    007
    方蓉内心是如此看待卫昊天的，脸上就不由地露出了些端倪。
    卫昊天老奸巨猾，阅世极深，看出了她对他的不满，不由庆幸，幸亏没把这个心思单纯脸上藏不住事儿的女娃带回家族里，要不然以她藏不住事儿的性子早被人弄死了。
    卫昊天对方蓉没多少喜欢，如果不是方蓉主动勾搭，他也不会碰她。但是，有着那段前缘，卫昊天也不想她年纪小小就死于非命。
    所以，在家中有暴虐凶狠的正妻，心机百出的不下于50位小妾的前提下，卫昊天并没有把方蓉安置在卫家的大本营泰和城，而只是安置在偏远落后的桃花镇，做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外室。
    如果把她带回泰和城去，名正言顺地成为卫家的妾室，名分是正了，但命就极有可能保不住了。
    一则，卫昊天很忙，没空分心照顾一个没家世没心机没情分的妾室，他对方蓉有喜欢有纵容，但那都是极有限的，如同招猫逗狗，喜欢了就宠一宠睡一睡，不喜欢了就扔一边。
    二则，方蓉除了有那段前缘，与其他的女人有什么区别？与其把她带回家族里泯于众人，倒不如养在外面，想起来了就来看看。
    叁则，方蓉这丫头脾气可不怎么好，把她带回家里，也不知要生出多少事端来。凭她的家世修为天赋乃至于美色，有哪一样斗得过家里的那些斗鸡般的妾室？倒不如，养在外面，安生许多。
    只是，卫昊天不知道的是，方蓉除了在他面前脾气不好，对待别人都是客气有礼温柔良善的。即使在他面前，方蓉也极尽所能地温柔恭敬，只是卫昊天岁数大了，人老成精，一眼就能洞察15、6岁的方蓉的真正心意。
    方蓉对卫昊天并没有真心，她只是想攀上卫昊天这颗大树，救活自己的爹爹而已。所以，她爹爹方正痊愈后，她就松了一口气，也不乐意再去纠缠卫昊天。
    卫昊天呢，365岁的人了，又心机极深，手腕老辣，他轻而易举地就识破了方蓉这位心思单纯年纪小小的美女的心思，但送上门的美女，不睡白不睡。再者，攀附卫昊天的女人海了去了，也不差她一个。于是，卫昊天半推半就地收了方蓉做小妾，让方蓉依靠他这颗大树。但是，俩个月后，方蓉她爹好了之后，她就对卫昊天冷淡了下来。位高权重如卫昊天，也没什么热脸贴冷屁股的爱好。他一向是个大忙人，没心思研究一直缠着他的新小妾怎么突然冷淡了下来，也没时间去哄一个并不重要也不怎么喜欢的外室。
    方蓉年纪小小，没有家世依仗，天赋极差，修为也极差，长得还算得卫昊天喜欢，但也仅此而已。卫昊天愿意给予她些许宽容和宠爱，也只是因着初遇时的那点好感，再加上她年纪幼小，心思单纯。但她对卫昊天的不愿意亲近和隐隐排斥，以卫昊天的洞察人心，又岂能不知道？
    好你个女娃，用到我的时候，就巴巴地爬上我的床，用不到我的时候，就恨不得我赶紧消失，省得打搅了你的清静日子。好，你既然这样想，我就满足你，我倒要看看，离了我，你能过什么样的清净日子。
    于是，卫昊天怀着这种隐秘心思，半年多不再踏足方蓉的家。直到今天，偶然间得知方蓉生了个女儿，他才来看望她。
    结果，她既然还敢给我脸色看。
    好的很，方氏阿蓉，你就一辈子在桃花镇这个小地方窝着吧。
    卫昊天愉快地决定了方蓉的将来，他要方蓉乖乖地安分地呆在偏远的桃花镇，做他不记名的外宅妇，孩子呢，卫昊天会认下来，就如同其他那些外宅妾的子女一般看待。灵石丹药什么的不会亏待方蓉和她的孩子，只是不会把方蓉和她的孩子带回家族去。
    事实上，像方蓉和她的孩子一样的外宅妾和外室子女，卫昊天有许多。毕竟，卫昊天是个再花心风流不过的人，他走到哪个地方，就到处撩拨美人，播撒纯情，这一来二去，就多了许多妾室和子女。那些妾室，卫昊天不是养不起，他一应丹药灵石的家用也都给地大方，只是没那么喜欢那些妾室罢了，不想把她们带回家而已。
    养在外面的女人，没有拜见过正妻和家中长辈的，都是见不得光不记名的外室。外室生的孩子，除了特别优秀的灵根出众的，卫昊天就不管不顾，一应交给孩子生母照顾，除了大方地给灵石丹药，卫昊天对他那些养在外面的女人和子女实在是个渣夫渣爹。
    不过，卫昊天可不认为他是个渣夫渣爹。他自问，他是个合格的丈夫和父亲。他的女人，哪怕是个不记名的外室，走在外面，谁不高看她一眼？他的子女，即使是资质顶差的五灵根，他也给予了他们良好的教育，花大笔灵石让他们接受教育，给他们出人头地的机会。更别说，平时吃穿住行，修炼用的丹药灵石，他哪一样没给，哪一样给少了？
    他只是太忙了，无法周全所有人的需求。普通人有叁妻四妾，都顾全不了。卫昊天可不止叁妻四妾，他起码有50个妻妾，不记名的外室更是不知多少，孩子目前为止，有88个，但以后说不定还有。这样多的妻妾和子女，他又如何能一一周全，个个疼爱？
    左不过偏爱那些出色的，或是漂亮的，或是天赋高的妻妾或子女罢了。
    而方蓉和她的孩子，在卫昊天的妻妾和子女中，实在没什么竞争力。
    更别说，方蓉还挺喜欢，给他摆脸色的。
    如果卫昊天是个蠢人，或许看不出方蓉的冷淡和抗拒，但他恰好是个心机深眼力极好的聪明人。
    再蠢的人，活了300多年，也活成了人精了。卫昊天，原本就是个天资出众的聪明人。
    卫昊天一眼就看出，方蓉虽然在温柔娴静地哄着女儿，但看他的眼神，隐隐带着嫌弃和不满。
    呵呵，被我养着的女人还敢嫌弃我！再纵着她，她是不是要上天呀！
    “女儿总算睡了。夜深了，家主大人，还是早些回去吧！莫要让家中夫人担忧。”方蓉见女儿熟睡，这才有心思搭理卫昊天这位半年多没见过的夫君。
    事实上，她女儿一出生就传音卫昊天了。但卫昊天是个大忙人，没空搭理她这个外室，也没空来看她生的孩子，导致女儿到现在都没有名字。
    对了，名字！我女儿都满月了，都没有名字，只是女儿娃娃的叫她，实在不像话。
    “夫人她现在，可没空管我。你我多日不见，一见我就要赶我走吗？”卫昊天揽住方蓉的细腰，凑近她嫩白耳根处笑说道。
    卫昊天之所以能出来，也是因着家里的母老虎重病初愈，忙着教导儿子，暂时没空管束他。所以，他才有空来看望方蓉。他原想着看一眼，顶多稍坐一会儿就回家，谁知，那新得的小女儿会突然泪漫金山？
    如今，天色已晚，再回去的话，以卫昊天的结丹修为和神识，御剑飞行回泰和城，也不过一刻钟（15分钟）。但因是夜里，御剑飞行要耗费比白天更多的神识，卫昊天不肯耗费神识，打算今晚在方蓉这里留宿。
    至于初遇时不想染指的心意，早就被此时的卫昊天扔到天边去了。
    睡都睡过不知多少次了，连孩子都有了，再说什么不想染指，实在是太可笑了。
    他每月给的份例可没短她缺她的，花钱养女人，可不是让她吃白饭不干事的。
    今晚，她也该履行一下妾室的职责和义务了。
    “不是的，家主大人，你误会了，我怎么敢呢？我只是害怕你家中的夫人，怕她再来找我麻烦。”方蓉无辜地说道。事实上，方蓉不想做卫昊天的小妾，不想做任何人的妾室，平白低人一等，连自个儿的孩子都成了妾室子女。奈何命不由人，她爹爹重伤濒死，她为了救她爹，不得不讨好卫昊天这位风流之名传遍修仙界的老色鬼。所以，她爹好了之后，她就对卫昊天淡淡的，后来，卫家那位尊贵又凶悍的大夫人派人警告她，让她不要缠着卫昊天，从此以后，她时常以大夫人为借口劝着流连忘返的卫昊天回家去。
    “她只是个纸老虎，你何必怕她到这种地步？你最该做的事，就是讨好我。”卫昊天几句话说完，就懒得再说了。他实在不是个有耐心的人，方蓉也不值当他花心思和时间去哄。
    他直接解开方蓉的衣裳，吻着她细嫩的脸颊，强拉着她滚上了床榻。
    “不要，我才出了月子，身体还没养好。你过几月再来吧……”方蓉竭力推拒着他，却发现自己耗费全身的气力都动摇不了卫昊天的钳制。
    “家主大人，你停下来，我们的女儿还在旁边呢，别在孩子跟前做这些事……”方蓉试图用女儿来阻止卫昊天。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的，你当年爬我床的时候，可不是那么说的呀！”卫昊天毫不留情地讥讽道。当年，方蓉主动爬床的事，卫昊天不提，不代表他不记得了。恰恰相反，结丹期的卫昊天记忆力非常好，好到他到现在还记得这小东西是怎么忍着破身的痛主动迎合他的，她那时隐忍又迷人的表情，卫昊天到现在还时不时地品味一番。
    “我不要，这不是我想要的，你放开我！”方蓉声嘶力竭地踢打着，试图反抗在她身上施暴的老色鬼。
    卫昊天怕吵醒女儿，忙在熟睡的卫妤耳边布了个隔音结界。卫昊天以往那些妻妾，就没有和孩子一起睡觉的。偏这方蓉，生于山野，不知礼数，竟然和女儿一起睡，太不像话了。还敢撵我走，真是大胆，要好好教训她一顿，省得她忘了她不过是个被他养在外面的外室。
    “你小点声，别吵醒女儿。”说完，他就扯下了她最后一件衣物。
    “阿蓉，你生产后倒是比先前更美了。”卫昊天真心赞赏道。他亲吻她白皙美好的脸庞，饱满提拔的双峰也不放过，只是他不等她足够湿润就直接且强横蛮硬地冲进了她的幽谷。
    而方蓉，忍受他的温柔与强硬的双重混合伤害，只觉得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方蓉这辈子都没有受到过这样的侮辱和伤害，被卫昊天当面提及她这辈子最不愿回忆的过往的羞耻，夹杂着被他强行进入的苦楚。
    比起今晚，从前卫昊天待她都算是温柔的了。至少，他从来都没有强来过，在床上，他从来都是温柔的，体贴的。
    方蓉闭上眼睛，偏过头去，似乎放弃了抵抗，不再抗拒卫昊天的亲近，可她被眼泪浸湿的鬓发和绝望的表情却出卖了她。
    “你何必如此作态？你和我连女儿都有了，这种事有什么好介怀的呢？又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卫昊天瞥见方蓉的表情，稀奇地调侃几句。
    回答卫昊天的，是他肩膀上的几道血痕。
    到底是修士，即使修为低微，也不是真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或许不足以反抗卫昊天的强霸，但是让他见点血还是可以做到的。
    “呵呵。”卫昊天笑呵呵的，只是与他温柔的笑意相反的是，他越加凶狠的侵犯。
    他原本只是粗暴了点，让她受点教训就好。如今，却要让她见见血才满意。
    只是，任是卫昊天将方蓉弄得如何痛楚，她都咬紧牙关，不肯求饶，甚至连一声疼或痛都不肯溢出来了。
    “嗯。”卫昊天一脸愉悦地闷哼出声。伴随着那声闷哼的，是方蓉越发咬紧的牙关，和多又烫的精水。
    “阿蓉，你可知道，自从云兰兰那母老虎重病以来，我有两个多月没碰女人了。你是我这两个月来睡的第一个女人。”卫昊天疏解了欲望后，心情不错地说道。自两个多月前，卫昊天正妻云夫人重病，医修说她命不久矣，卫昊天才一改往日的风流做派，开始不近女色，以安云夫人之心。
    他很喜欢云兰兰这位正室夫人，即使她极是凶悍和善妒。听说她要死了，卫昊天伤心地都不肯再睡女人了。
    大约是卫昊天的诚心感动了上天，云夫人痊愈了。他才有心思和空闲去看望方蓉母女。
    方蓉一个眼神都不施舍他，依然双目紧闭。
    “阿蓉，别那么倔。你要知道，你还有女儿，你要为你的女儿考虑才是。”卫昊天见方蓉一副隐忍不屈的模样，笑着提点她。
    在修仙界，有卫昊天这个父亲的扶持，和没有卫昊天的扶持，对孩子的未来，是天渊之别。
    “你……，她也是你的孩子。”方蓉双目含泪地说道。
    “我孩子多了去了，不差她一个。”卫昊天温柔地笑说道。他儿子都有50多个了，一个女儿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方蓉思索片刻，神情由一脸怨恨，到风平浪静，再到温柔含怨，旁观的卫昊天手抚她产后丰润柔软的肉体，笑的越发得意。
    他那得意的笑容，在方蓉眼中，是何等的刺眼。方蓉却不敢再在脸上露出一分半点，只是心里苦涩地很。
    她将自己埋在卫昊天的怀中，紧紧地依附着他，如同藤蔓依附着大树。
    “阿蓉，你乖巧些，你的孩子才能有个好前程。”卫昊天志得意满地许诺道。阿蓉，你既然会为了你爹主动爬我的床，如今，你也会为了你女儿的前程来讨好我。
    卫昊天，眼神极好，他一眼就看出，方蓉很爱她的女儿。用一个没什么感情只有血缘的孩子，去制服方蓉这个不安分的妾，卫昊天可不会有什么羞耻感。虽然那个孩子有着他的血脉，但从没有相处过，今天也是第一次见面，卫昊天看待卫妤，也只是有着他血脉的方蓉的女儿罢了。至于方蓉这个一见他就把他往外推，又不肯服侍他的妾室，他也没那么喜欢，今晚只是想教训她一顿，让她别那么冷淡罢了。
    只是，貌似刚刚把她伤的有点重。
    卫昊天看着她穴口溢流出的白浊与血红的混合物，非但没有怜惜，反而再次硬了。
    “家主大人，不要，我生完孩子刚满月，……还请你怜惜。”方蓉原还想抗拒，但看着卫昊天满脸不容拒绝的神情，知道绝无可能改变他的决定，只得改了口风，向他祈求怜悯。
    “阿蓉，你要是一直这么乖顺，我自然会好好对待你的孩子。”卫昊天看着方蓉柔顺的神情，愉悦地说道。
    翌日，卫昊天满身舒爽地离开了桃花镇，只留下一身狼藉满身疼痛的方蓉。
    方蓉按住鼓起的小腹，许多白浊溢出了她的穴口，与白浊一同溢出来的是丝丝缕缕的血液。
    “女儿，你有名字了。以后，你就是卫妤。”方蓉无力地抱住床上的女儿，嘶哑地说道。
    今早，半梦半醒间，餍足后的卫昊天在她耳边，提过她的女儿取名卫妤。
    方蓉已经不想再回忆不堪的昨夜，她只是静静地用无比信任的目光看着她小小的女儿，好像她是她唯一的希望。
    虽然她女儿才满月，但年轻的方蓉傻傻地相信，她女儿一定是世界上最好最优秀的孩子。等她长大后，就能保护她的娘亲。
    “卫妤，你要快点长大，长大后要保护我”，替我报仇。方蓉笑着说，可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就忍不住地流了下来。后半句话，方蓉准备等卫妤比卫昊天强大的时候再告诉她。
    “娘亲，你这是怎么了？”卫妤口吐着外星语，心疼地抚摸着方蓉泪痕斑斑的脸颊。
    早在今天早上5点的时候，卫妤就醒来了。她看到那个陌生男人全身赤裸地搂着她娘睡在床上，轻易地就猜出昨晚来的陌生男人是她亲爹。
    卫妤不怎么喜欢她的亲爹，因为她娘亲从来不提有关他的事，再加上她出生快一个月了，他都没有来看她，这看上去实在不是个称职的好父亲。
    卫妤上辈子是独生女，从小被家里人宠爱着长大，自然知道父亲疼爱女儿是怎么样的神情和态度。
    她今早一醒来，那个男人就发现她醒了。他看她的神情，实在不像一个父亲看待女儿的神情，反而像是一个商人看待一件商品，在评估着她有什么价值和作用。
    卫妤被他看得很不自在，直到最后，那个男人抱起她，在她娘的耳边，温柔地说：“以后，我们的女儿，就叫卫妤。”
    卫妤的心才安定了下来，既然是亲爹那就不用怕。我这辈子有名字了，算是喜事一件吧！
    然后，那个该被卫妤称做爹爹的男人，把她往娘亲方蓉怀里一扔，就干脆利落地穿衣走人了。
    卫妤不想吵醒熟睡中的方蓉，她紧紧地依偎着母亲，试图再睡一觉，却闻到了另一个人的气味和一股奇怪的味道，再仔细一看，她又发现了娘亲脖颈间的片片红印，手指甲里的暗红色。
    前世，广阅，尤其钟爱肉文的卫妤，略动了动脑子，就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
    再看看一片狼藉的床单，枕头边的水迹，貌似，战况挺激烈的。
    就是，为什么娘亲脸上都是眼泪呢？
    她和他，都生出了我这么个娃儿了，总不会我其实是强奸的产物吧，可是不像啊，娘亲看我的神情一点嫌弃怨恨不喜欢都没有。
    “系统，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啊？我娘亲为什么哭成这样？要知道，我出生一个月以来，我从没有看见我娘哭过。”卫妤想不明白这个问题，就问系统。
    “还有，为什么我昨晚睡那么死？不应该啊，以我的感知，一定会被他们的动静吵醒才是。”卫妤见系统不答，又问道。以修士远胜凡人的感知，卫妤昨夜应该被他们的动静闹醒才是。
    “系统，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去哪里忙了？”
    “宿主，没发生什么事，你昨天哭的太累了，睡的比较熟。”系统解释道。系统不准备告诉宿主，昨晚的真相。告诉她，你妈被你爸强奸了，你爸还用你的前程来要挟你妈，总觉得这些事，不利于宿主成长，不利于宿主未来的家庭和谐。所以，系统决定，撒一个小小的谎，善意的谎言。
    卫妤依偎在娘亲的怀里，才觉得安心许多，刚刚那个男人看她的眼神让她很不自在，卫妤谈不上受到什么伤害，只是一种无力感，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无力感罢了。
    他想让她活，她就得活，他想让她死，她就得死。从那个男人的眼神里，卫妤有种错觉，她必须有某种价值或作用才能够存在，否则就不配活在他的视线里。
    可是，现在的卫妤，是个除了吃喝拉撒睡什么都不会的小孩儿，只会消耗价值，不会创造价值。
    所以，那只是个错觉吧！
    卫妤想了半天，饿得前胸贴后背。事实上，她现在十分容易饿，往日半夜里总要再吃两顿饭。今天晚上刚吃完饭，那个男人就来了，不知怎地，今天晚上竟然没起来吃夜宵。可是，今天早上5点她就饿醒了，她被那个男人吓得都忘了吃饭这件事，他们大眼瞪小眼地呆了1小时，然后那个男人宣布了她的名字就跑路了。
    卫妤尝到肚里空空的滋味，曾经无比嫌弃的奶水也变得香甜可口了。
    娘亲，我要吃饭，娘亲，我要吃饭。
    卫妤在方蓉的耳边不断地呼喊着，于是，睡得很不踏实的方蓉被她叫醒了。
    然后，她娘先是告诉了她她的名字，又要她早点长大，长大后保护她。
    卫妤心道，你再不喂我吃饭，我来不及长大，就先饿死了。
    卫妤急得去拱她娘的胸口。
    那副着急的模样，倒把方蓉逗笑了。
    她这个女儿是顶顶乖巧的孩子，唯独不爱吃奶这点，让方蓉操透了心，方蓉还寻思着要不要给她找个奶娘，换换口味。但是，方蓉从小家穷，一块灵石都舍不得乱花。即使现在做了卫昊天的妾室，手里宽裕了，也依然不敢瞎花灵石。总寻思着，这灵石要攒着，省着用。
    现在倒好，这孩子不用我喂她，自己主动来找奶吃。
    “小乖乖，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方蓉笑着哄道。她心情很好，挑食的女儿也懂事了，不再嫌奶水不好喝了。
    只是，她眼睛瞄到乳上掐出来的指印和一大片的吻痕，笑容就牵强了起来。
    那笑容越来越淡，淡到最后，干脆没了。
    她紧紧搂着女儿，把女儿牢牢地按在胸前，尽量平复着汹涌的情绪。
    我的一切都不是我希望的。我不想爹爹等死，所以去攀附卫昊天这颗根深蒂固的巨树，可是这个人不是我可以揣度和掌控的，卫昊天不是我想要就要不想要就可以推开的人。甚至于，我的生死荣辱乃至于家人的生死荣辱都取决于他一人之手。我讨好他，他心情好，就救我爹爹，我不讨好他，他心情差，就会……
    原以为他看在女儿的份上，会对我宽容许多，不在意我的冷淡和淡漠。可是，男人一向是母爱子抱的生物，爱孩子她娘才会爱孩子，如果他都不爱孩子她娘，又怎么会爱孩子？更别说，卫昊天家里还养着无数个子女。
    卫妤，对方蓉来说，是她唯一的孩子，唯一的依靠和希望。但对于儿女成群的卫昊天来说，只是外室生的，88个孩子里的一个罢了，并没有什么稀罕的。
    我高估了卫妤在他心里的份量，也高估了自己在他心里的份量。
    方蓉原以为，这个丈夫对她挺好说话的，或许对她没有家里的妻妾那么好，但她想要的，他都肯给她，和他在一起后，方蓉再也不要操心灵石丹药了。平日里相处，不说百依百顺，但也算纵容她宽待她。除了年岁大些，家里妻妾子女太多了些，其实卫昊天也没什么对不起她的。
    她在勾搭卫昊天之前，也知道名扬天下的卫昊天是个什么人。
    只是，当时的她，以为一切都是值得的。出卖自己的身体和婚姻，换回爹爹的命，应该是值得的吧？！
    方蓉不确定地想道，此时不过16岁的她，还不够成熟智慧。她母亲早死，父亲和哥哥，谁都没有教过她怎么和丈夫相处。她当年15岁，主动勾引卫昊天，也是稀里糊涂地就和他上了床。
    或许，在卫昊天眼里，我就是那样无耻爬床的下贱女人吧！所以，他才这样欺负我，在我才生下女儿刚满一月的时候毫不顾及我的身体，不顾念同一张床上熟睡的女儿，强行和我发生关系，只为了发泄他的欲望。
    卫昊天不爱她，方蓉一直知道的，她勾引卫昊天也不是为情为爱，只是为了得到买丹药的灵石救爹爹罢了。而卫昊天，也不爱方蓉，只是贪图她年轻美好的肉体，和还算喜欢的标志容貌罢了。
    他们的结合，只是财与色的交易，这其中并不涉及情爱与责任。
    方蓉是如此想的，也是如此做的，所以她在爹爹没痊愈的时候痴缠着卫昊天，等两个月后，她爹一痊愈，她就冷了下来淡了下来。
    天晓得，方蓉和一个年纪比她爹爹年纪还大的多的老男人上床，是顶着多大的心理压力。虽然卫昊天容貌并不老，身体也是强壮有力气血健旺的青年模样。
    可是，方蓉和卫昊天之间，方蓉是主动的一方，但卫昊天才是实际上的主宰者。她主动勾引卫昊天，得看卫昊天想不想睡她，睡了以后，得看卫昊天肯不肯给她灵石。因着这个原因，她才勾搭卫昊天的那两个月，的确是日日夜夜的缠着他，就怕他厌弃了她。当时的她除了用身体取悦卫昊天，也想不出什么法子去讨他喜欢。
    后来，爹爹痊愈了，对她和卫昊天的这段不知算不算婚姻的苟合很是不满，为着这个缘故，再加上卫昊天家里的母老虎的警告，她就对卫昊天冷了下来。
    她原想着，他一向挺纵容她的，一定会一如既往的宽容她的吧，而且他家里妻妾众多，还不断地在外面沾花惹草，也未必想的起来她。
    直到女儿出生，卫昊天都没来看一眼，方蓉对此是松了一口气的，卫昊天的冷淡反而让她安心。她其实并不想见到卫昊天。修士天生就有极好的记忆力，每见卫昊天一次，方蓉就会回忆起，她是如何无耻下贱地勾引他，在床上痴缠着他不放的往事。当时她尚不觉得如何羞愧耻辱，等她爹爹痊愈后，她失踪了的羞耻心自尊心也终于回来了。
    再加上，卫昊天每来一次，方蓉她爹就会被气的心口疼，直骂家门不幸。方蓉是个顶孝顺的女儿，并不想让她爹爹生气，所以并不乐见他来她家。
    以后，就守着女儿过日子吧，听说卫昊天对他的血脉都挺不错的，每个月都有月例灵石和丹药，有了这些，他来不来又有什么打紧的呢？爹爹痊愈后的方蓉并不怕卫昊天厌弃了她，比起这个，她更担心没有他给的灵石丹药该怎么办？难道，还要跟从前一般，让爹爹和哥哥冒险去杀灵兽吗？
    直到女儿满月这天，方蓉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
    女儿出生了一个月，他这个当爹的，都不来看一眼，就连派人来看视一下都没有。来了，还把女儿吓得掉了半天眼泪。她气的请他回家，他还……
    方蓉并不认为她做错了什么，她只是误判了她和女儿在卫昊天心里的份量罢了。她原以为卫昊天对她还可以，她和他又有了一个孩子，再有什么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也应宽宥她。可单纯天真年幼无知的方蓉又如何能想到，卫昊天既不爱她，也不爱他自个儿的亲生女儿呢？
    现在，知道了我和我的孩子，在卫昊天那里半点儿地位都没有，以后也少不得伏低做小，讨他欢喜。
    只是，可怜了我的女儿，得了这么个凉薄的爹爹。
    方蓉抱着卫妤的姿势和力度更多了几分温柔怜惜。
    她用手轻轻描绘着女儿小巧可爱的五官，在她的脸上找寻着自己的影子。
    “这眼睛，这眉毛，这嘴巴长得像我。”方蓉欢喜地说道。
    她没有说的是，卫妤的鼻子耳朵长得像极了她爹卫昊天。
    “小妤，你爹爹不疼你，娘亲疼你，加倍地疼你。”方蓉点着卫妤不断吮吸的小嘴，笑着说。
    “娘亲，我知道了。我也疼娘亲。”卫妤乘着休息的空隙，回答道。
    方蓉被女儿的外星人语言逗的笑颜逐开。
    卫妤这次吃饭花了好长时间，是以往的两倍。等方蓉把她放在床上，自己下去清理身体的时候，已经大概8点了。
    卫妤餍足地呆在被窝里，如果房间里的奇怪气味消失的话，她会更高兴。
    “系统，能不能把那些奇怪的气味除掉啊？”卫妤懒懒地问道。
    “宿主，我把你的嗅觉暂时屏蔽掉。”
    “也好。对了，你能不能让我随时随地地知道时间？我这段时间真是昏天黑地的，除了睡就是吃的，再不然就是修炼，连现在是几点都要靠猜。万能的系统，满足我这点小小的愿望吧！”卫妤祈求道。
    那萌萌的样子，可爱的语调，让系统乐的不行。
    “好吧，我把系统时间同步给你。”系统笑着说。比起从前那些宿主要的各种金手指，卫妤要的不过是个时钟，堪称不值一提。
    话落，卫妤就察觉到脑子里多了些什么。一秒后，她清楚地知道了她现在位于琅琊修仙界余姚郡仙音县桃花镇，时间是琅琊历平波五年二月初叁辰时。
    “谢谢系统。要是能换算成现代的几时几分就好了。那些余姚郡仙音县我一个都不知道，辰时是几时？”卫妤闲得和系统聊天，并没有和往日一样修炼。
    “好，我给你调。”不同于无所事事的宿主，系统的业余生活十分丰富。它通过系统自带的智脑，可以叁千世界能搜索到的所有文字视频音频，在玩累了的时候，它才会良心发现地陪婴儿期的宿主聊天。
    以前，才来卫妤身边的时候，系统还需要搜集一下周围的数据，但因为它在这个平行世界属于非法入侵的外来灵体，不被这个世界接纳，所以如果不是必须，它是不会轻易地去探查这个世界的，省得被天道探查到，引来麻烦。
    至于卫妤修炼的问题，系统也不想再催她。因为对于此时资质为六灵根的卫妤来说，修炼是一件无比耗体力和精神的事情，她修炼一小会儿就要休息老半天，还容易饥饿。
    所以，卫妤一天要吃8、9次奶，也不是多稀奇的事。
    但这样高负荷高强度的修炼，对于一个出生刚满月的孩子来说，不是好事。
    都怪玉蝶，她本来叁灵根好好的，你把她弄成了六灵根。如果不是她现在需要你掩饰修为，我早就把你扔回风息经，重新体会一下千年万年的寂寞是何等滋味。
    事实上，玉蝶一直有勤勤恳恳地栽育卫妤的灵根。卫妤在娘胎里修炼远没有出生后的一个月困难，只因为玉蝶是如此勤恳地栽育着卫妤后长出来的叁条先天不足的灵根。
    卫妤一直在努力修炼，系统原以为宿主得了玉蝶这个类似聚灵阵和自带屏蔽隐藏功能的宝物，可以安稳无忧境界极快地修行。
    谁知道，玉蝶这个坑货，它聚拢了一大堆灵气在卫妤身边，卫妤修行速度是极快的，就连整天呆在她身边坐月子的方蓉都收益极多，不仅修炼速度快了，身体也恢复的不错。但卫妤修了一大堆灵力，汇聚于丹田，却被她丹田处的玉蝶洗劫一空。
    卫妤辛苦修炼出来的灵力被玉蝶拿去做什么用了呢？
    玉蝶把卫妤出生后修炼出来的灵力全都拿去养灵根去了。在它看来，那些后养出来的灵根，是先天不足的，需要扶植营养的。灵根需要的营养是灵力，所以卫妤辛苦修炼出来的灵力全被拿去当那些先天不足的灵根的营养素了。
    看着卫妤丹田内生机盎然的六条灵根，玉蝶快活地笑了。
    那朵云一定会非常感谢我吧，我辛苦地替她养了这么多的灵根，把她的6条灵根养的又结实又粗壮，她一定会记住我的功劳的，这样我就能一直跟着她，不用回到那个寂寞苍白的世界了。
    在玉蝶这个风息经土着的思维里，灵根自然是越多越好，它从小出生在不愁灵力的环境下，理所当然的认为，灵根越多，将来的战斗力越强，在修行上走的路越远，虽然修炼速度是慢了点，成长需要的时间是多了点，但玉蝶在风息经内一闭关就是10年20年的，也不认为这些是缺点。
    它生于风息经内，最不缺的就是灵力和时间了。
    单异灵根有修炼速度快的优势，但从长远的发展来看，多灵根和异灵根组合起来用，战斗力更强大，前途更好。
    玉蝶理所当然地用自己的思路讨好卫妤，却不知它的举动为卫妤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长于风息经，从没有到过其他世界的玉蝶，也不能理解多灵根低贱单异灵根尊贵的琅琊修仙界思维。
    毕竟，不管是怎样的灵根，在灵气时间充裕的风息经，都是一样的待遇。
    只是玉蝶本人比较偏好多灵根罢了。
    所以它一出来，就帮卫妤培植了3条灵根，卫妤出生后又嫌那些灵根又短又细，所以特意培养那些后天灵根。
    玉蝶的特意培养，让卫妤的灵根生的尤其粗长结实。但因那些灵力都被挪去养灵根了，卫妤的修为也只有出生前的练气一层，这一月堪称白修炼了。
    它看着蓬勃发展的6条灵根，自觉这一个月时间没白花，以后呢，还要弄些灵力来养护它们，但是也不需要太多。
    这样吧，以后那朵云修炼，我只取她一半灵力，剩下的灵力留给那朵云。
    云云，我对你多好呀，替你养着你的灵根，你以后要怎么谢我呢？我要求也不多，你不把我扔回去，再多带我出去玩就可以了。
    我可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法宝。
    “现在才7点半，时间还早，我还是开始修炼吧！”卫妤习惯了每天修炼的生活，乍一让她休息，她也做不到。
    她在娘胎里修炼了至少两个月，出来后又修炼了一个月，叁个月的时间，让她养成了每天修炼的好习惯。
    虽然，自从出生后，她的修炼就是无用功。任她使出来吃奶的劲儿也修不出一丝灵力，明明她每天都吸收了大把大把的灵力，为什么结束后却一点都不剩呢？
    卫妤清空思绪，很快进入了持之以恒的修炼中。
    她娘亲没过多久就回来了，卫妤还小，方蓉没心大到放刚满月的她一个人呆着太久。所以短短20分钟，她草草收拾了一下就回来了。
    方蓉打开房间禁制，眼见着孩子还在床上熟睡着，这才放心。
    眼见着床上一片狼藉血污，方蓉立马把女儿抱到摇篮里呆着，赶紧把那些床单被罩枕头什么的都烧了，换上新的。
    这对于修仙者来说，只是一个手诀就可以做到的，至于空气污染，随手一个净化诀就空气清新了。方蓉不过一个练气二层的散修，但这些对于她，不过举手之劳。
    见女儿在安静地睡觉，方蓉也开始了每天的修炼。
    她原本也没什么时间修炼，她虽然呆在家里，不用和爹爹哥哥一同出去捕杀妖兽，但是家里洗衣做饭制衣买物都得她来，她看似清闲，但实际上的修炼时间也没多少。
    如今，她得了卫昊天的贴补，爹爹和哥哥也不用每天出去杀妖兽了，家里的事也都被爹爹和哥哥分担了去，方蓉现在是真清闲，除了带孩子和修炼，其他什么事也不用做。
    带孩子，对于柔弱的凡人是一件辛苦的事，对于身体强壮力壮如牛的修士来说，真的只是小事一件。
    更何况，她的女儿，实在是世界上顶顶乖的孩子，出生一个月，只哭过一次。
    一点儿也不吵闹，不费事儿。照顾她，并不是一件让方蓉痛苦头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