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李花枝进燕府之后的整顿成效,府禁的各项规矩拟定后,令行禁止地推行下去,府中一众奴仆莫敢不从。
便是外院,燕二爷虽然代兄应对外务,但在阖府安危上却不敢托大更负不起这个责,当下允了老管家按内院的标准去办。甚至,他怕出乱子,在家族中也发出通告,使燕氏各支有志一同地较早落实了防疫措施,才有后来疫病结束时成为府城大户人家中人身损伤最少的一家。
当天中午,第一次为安济坊医官们做的饭菜,由方老夫人亲择的菜单并全程指导从大膳房调过来的厨娘烹制。共有一荤两素三菜另加一汤,配白米饭或烫面烙饼。简单而不失丰盛,基本都按方老太医和方无忌的口味偏好来的,这也算是一份明朗的小私心吧。
趁热装进大瓦罐,外加棉被覆盖保温送出后,等了一个多时辰才见跑腿的两个小厮回来复命。原来,正如燕纾所料,医官们今天忙得根本没时间吃饭。而且因为新入坊病患人数猛增,所需熬煮的汤药量太大,一个一个的小药罐子费时劳力、倒腾不开,干脆将安济坊厨房灶头的一口大铁锅换成了大陶釜,整釜统一熬制。只剩下另一口铁锅为病患们煮粥。
燕府小厮们送饭进去后,方家父子和其他医官们陆陆续续换班吃饭,时间拖得就长了。
小厮带回了燕纾等来的反馈意见,“方老太医对饭菜就说了一个字好。”
的确,方老太医在吃上这口盛满了老妻和小孙女关切亲情的热乎饭时,只觉得好,哪怕多说一个字,都是对这份付出的消减。
燕纾就舒展了眉眼,笑得心满意足。彼时,她已经从陶然居方老夫人那里出来,在李花枝新收拾的卉雅院里听其列数府禁相关的细则。
“三姑娘,这些往返送饭的小厮分了两拨人,器具也备了两套,自明天起中午送去的就留在那里,下午送饭时再拉回来洗涮蒸煮,小厮们不要在安济坊久留。他们的住处也在外院角门处单独辟了一处小院,平日出入不与府内交道接踵。”
“日用采买的人也照此安排。一次多买一些,减少次数。”
“膳房那边,已经按你说的吩咐下去,精打细算,按人头订餐,每餐的碗筷要蒸煮。对了,还要购进一批石灰,角角落落覆洒。”
……
燕纾很享受地听着李花枝事无巨细絮絮叨叨,暗喜总算有人能把自己从这些琐事上解脱出去,说什么也得把这样的人才留下来啊。
想着想着就跑神了,跑到柴府那边去。柴府有李氏的操持和一万他们的自律,早已完成各种物资储备并提前进入封禁状态,这会儿估计正在按拓云公子和护卫们教练过的招式强身健体呢,总之不用她费心劳力了。
蓦然想到拓云公子,燕纾的神思飘得更远,像一片轻旋的树叶,被风吹着,直向着千里之外扶摇。
初六到现在过去十多天了,也不知道这哥们儿顺利到京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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