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灵十字架》第十九章 命悬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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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丽莎白对李飞飞这个陌生男人，那可真是一点手下留情的理由都没有：于公，李飞飞擅闯入府，杀伤他们家诸多兵士；于私，这小子诱骗了她的小妹妹，玷污了凯瑟琳的名声。于公于私，她都对这个男人恨之入骨，因此战斗在一开始便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只见这两人，一男一女，一人使剑，一人使刀。伊丽莎白的长剑宛如飞扬的白帝，李飞飞的妖刀仿佛出洞的灵蛇，彼此互不相让，厮杀得难解难分。这两人都是高手，漫天飞舞的剑光，夹杂着骇人的剑气，将周围所有人都逼退了数十米，生怕自己被卷进了这场可怕的决斗。
    “这娘们，好生厉害！”
    打着打着，李飞飞发觉自己逐渐落入下风，不觉大为诧异和惊慌。此前他也不是没和高手战斗过，可是伊丽莎白比那些高手还要强上一个档次，一手长剑舞得出神入化，滴水不漏。李飞飞根本不敢相信对方是个女人，这娘们哪来这么强的功力？
    正所谓巾帼不让须眉，伊丽莎白如此强悍是有原因的。布莱恩贝芬公爵膝下无子，她作为家族的长女，自小肩膀上就背负了常人想象不到的重担。出于怨念，伊丽莎白发誓自己不能输给任何一个男人，因此她的自强自立比男人还要强上十倍，再加上她过人的剑术天赋，放眼整个帝国，难以找到几个比她更厉害的剑士！
    顺带一提，凯瑟琳当初离家出走，性格中不服输的那一部分，就是源自于从小姐姐的影响。
    发现越来越难以应付敌人后，李飞飞咬牙，抓紧了胸前的圣灵十字架，身开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生死一线，他没办法保留实力，不得不使用出最后的杀手锏——圣灵附体。
    “上帝啊，他是……圣骑士？”周遭围观的人们都是一怔，立刻认出了这个圣骑士专属技能。他们没想到这个貌不惊人的男孩还有个如此神圣的头衔，可是他明明很年轻呀，据说圣骑士基本上是那些苦修多年，年龄很大的虔诚老修士啊！
    看到对方居然会圣骑士的技能，伊丽莎白同样微微一愣，不过随即恢复了镇定，冷哼一声继续上前缠斗。好胜的她可不管对手是圣骑士还是恶魔，不如说这样反而更让她兴奋，没有什么是比战胜一个强大的敌人更荣耀的事情了！
    场面再次陷入了动态平衡，在掏出压箱底的本事后，李飞飞咬紧牙关，力以赴，好歹和对方战了个平手，勉强维持了一个不胜不败的局面。可是在大幅度的运动后，他越发觉得体力不支，视线也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这个倒霉的少年，从亚雷米安一路赶到黑森堡，中途从来没有好好休息，早就累得身心疲惫；而且他刚才和卫兵大战一场，身上已经带伤，体力也被消耗了不少，已经开始力不从心了。更何况，对手是伊丽莎白，也就是凯瑟琳的姐姐，他还不好意思下杀手，害怕会伤到对方。相反伊丽莎白却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她步步紧逼，眼看就要把男孩置于死地。
    这种平衡，终究还是被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只见一个白色淑女裙的女孩从远处跌跌撞撞地跑来，哭着对他们叫道：“姐姐，求求停手吧，别再打了！”
    这个女孩就是凯瑟琳，看到最亲爱的亲人和最喜欢的男生厮杀在一起，杀得昏天暗地，死我活，她的心里不禁一阵绞痛，害怕他们俩会两败俱伤。这两人都是她最亲近的人，无论哪个受伤都是难以割舍的疼痛。
    凯瑟琳的哭喊，非但没有帮到李飞飞，反而害了他。李飞飞原本的精神状态已经很糟糕了，在听到凯瑟琳凄厉的哀求后，他本能地愣了愣神，注意力不可避免地被转移了。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他的手部动作开始变得僵硬，出现了些许破绽……
    高手之间的对决，胜负往往决定在一瞬间。李飞飞这边稍微一松懈，伊丽莎白马上敏锐地发现了敌人的破绽，锋利的长剑透过李飞飞的格挡，重重地插进了他的胸膛。剧烈的疼痛从胸口传来，李飞飞瞬间脱力，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无力地倒了下去。
    胜负已分。
    “不！”凯瑟琳哭喊着，跌跌撞撞地跑到了李飞飞的身旁，此时的男孩已身负重伤，潺潺的鲜血如喷泉般从胸口流出。如果不及时得到救治，应该命不久矣。
    眼见伊丽莎白终于取得胜利，布莱恩贝芬公爵长吁一口气，走到女儿身边满意地说：“不愧是布莱恩贝芬家族的长女，没有丢我们家的脸！哼，凯茜，还在这里哭个什么，还不快回自己房间！这件事没完，回头我还要找算账呢！”
    说罢，他用冷漠和厌恶的眼神瞥了一眼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孩，吩咐身旁的卫兵道：“们还愣着干嘛，快把这小子的脑袋砍下来，挂在城墙上示众！”
    “不，不能这样做！”凯瑟琳急红了眼，跪在父亲的脚下，抓着他的裤脚苦苦哀求。“如果杀了他，我也活不成了，要杀干脆把我们俩一块儿杀了吧！”
    “丢人的玩意儿，还嫌咱们家的脸面丢得不够吗？”公爵愤怒地吼道，“别忘了我们和皇子还有婚约，一个快要结婚的千金小姐，居然在订婚宴前夕闹出这种丑闻，是想把我这张老脸丢光吗？伊丽莎白，把她带回房间里锁起来，婚宴之前不准将她放出！”
    “父亲，求求您了啊……”
    伊丽莎白看了看泣不成声的妹妹，心里难过极了，也有一丝隐隐的不忍。说起来也奇怪，她之前对李飞飞恨得咬牙切齿，只想将他杀之而后快；可是在和他打过一场后，她的态度略微有了些变化，有点不想杀他了。正所谓英雄惜英雄，她有些敬佩这个实力强悍的对手，算是惺惺相惜吧。
    当然，她也仅仅是“有点不想杀他”罢了，当然不可能违背父亲的意愿。于是，伊丽莎白长叹一声，将哭嚎的凯瑟琳硬是拖走了——凯瑟琳再怎么反抗，也不可能反抗得过强壮的姐姐。
    凯瑟琳被拖走后，公爵摇了摇头，嘟囔了一句“不争气的家伙”，紧接着继续吩咐手下处死李飞飞。如今李飞飞倒在血泊中动弹不得，只要随便一个人往他身上补一刀，基本上他就必死无疑了。
    可是这时，达西亚子爵又站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公爵的脚下。
    “公爵大人，请您三思啊！”老子爵颤抖着恳求道，“李飞飞虽然罪过深重，但好歹也是深受人民欢迎的屠龙英雄，您要是杀了他不怕丢脸么，不怕天下百姓戳您的脊梁骨么？”
    布莱恩贝芬公爵火冒三丈，跳起来就骂：“这个不知羞耻的叛徒，我还没来得及收拾呢，倒是先舔着脸过来找骂了？这臭小子给我出了这么大的丑，我不杀他才叫最大的丢脸呢！”
    达西亚子爵一言不发，摘下身上彩色的贵族印绶，放在地上低声说：“我是您的老部下了，这么多年跟随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我只有一个请求，用我的部爵位和官职，换取这个少年的性命。请您开恩，看在上帝的面子上宽恕他吧！”
    “……居然为了这么个野小子，选择彻底地背叛我？”公爵指着达西亚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好，我就如所愿剥夺的所有爵位和地位，从今天开始就不是亚雷米安的领主了，只是一个普通的平民，给我滚回老家要饭吧！反正这个臭小子心脏已经被刺穿了，就算抬出去也活不了多久，就抬着这个半死人滚吧，滚到我看不到的地方！”
    毕竟是多年的老部下，布莱恩贝芬担心如果这里对达西亚太狠，恐怕会让其他部下心寒。再说李飞飞受了这么重的伤，他断定这小子活不长，说不定出门就咽气了。
    “谢谢您，公爵大人。”
    达西亚对着公爵最后鞠了一躬，尔后一声不吭地抱起李飞飞。因为伤势过重，李飞飞浑身是血，让达西亚的礼服也染满了鲜血。达西亚不顾自己被弄脏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抱着快要死去的少年，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公爵的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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