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与监护人同校的日子》第105章 拽哥支线

    杰里卡索*是澳大利亚东北部海岸线上的一个小镇，离布里斯班不算太远。托大堡礁的福，镇上常年有游客往来，勉强算是以旅游业为主体经济的小镇，不过这样的城镇在大堡礁周边有很多。常年籍籍无名的杰里卡索上一次出现在报纸上还是几十年前，因为有人在海里搞到了罕有的珍珠，这颗被命名为“爱神之泪”的最终以五百多万的惊人价格在拍卖行售出。
    “八点五十三分。”坐在杰里卡索某家酒店餐厅的杰弗里看了眼时钟，将最后一口汉堡包塞进嘴里咀嚼，然后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坐在他对面的女性皱了皱眉：“拜托，下次打嗝请转过头，你快让我吃不下三明治了！”
    “抱歉，珍~”杰弗里大喇喇地冲自己姐姐耸肩，“我的左边是头儿，右边是本杰明，哪位都得罪不起。”
    被称为珍的女性翻了个白眼，低头狠狠灌了口咖啡，其他人发出打趣的轻笑。一个头发凌乱、带着粗框眼镜的年轻女孩匆匆拉开珍身旁的椅子，同时放下盛满食物的餐盘：“抱歉，我睡过头了，只要五分钟，我很快的！”
    杰弗里舒展着宽阔的肩膀，翘起二郎腿：“不急，珊迪，你吃上十五分钟都行。尊贵的少爷和‘王子’还没出现，迟到是英国人的传统，我打赌他们九点半才会出现在街对面~”
    坐在珍另一边的有些瘦弱的史蒂夫叹了口气，放下餐叉有些郁郁：“也许十点都未必到，想想他们昨天晚上说的，他们不在这儿住。我查过最近的五星级酒店，远在一百二十公里开外……我想马尔福先生和海蒂小姐不会7点起床吧？”
    “哇哦，你说的有点道理，不过等等，海蒂‘小姐’？你都开始喊人家的名字了，史蒂夫——”杰弗里对着史蒂夫挤眉弄眼，史蒂芬讷讷地低下头，捏着叉子扒拉他所剩无几的早餐。
    “好了杰弗里，别再逗史蒂夫了。把力气攒着，一会儿扛装备。”三分钟后，带着棒球帽的中年男子开口了，他是这群人嘴里的“头儿”——《怪奇实录》节目的制片人兼导演，汤姆·罗南。作为GAS台纪录片频道*热门的冒险探索节目，《怪奇实录》节目组一行人这次来杰里卡索自然有录制任务在身。对罗南而言，这次的节目录制本身没什么难度，真正麻烦的是那两个英国佬。他蹙眉看着秒针又转了一圈，心里不住咒骂台长。
    今年一月份，几个英国佬来GAS台找到了台长，据说是来交流学习的。当时罗南就觉得奇怪，英国的广播电视产业比澳大利亚更成熟，何必舍近求远？不过英国佬呆了十多天就走了，带走了大沓资料和一些设备，所以罗南没细想。谁知道进入冬季后英国佬又来了，这次只有两个人，却搅得整个台里人仰马翻：从正经的新闻播报到体育节目再到儿童节目，有钱任性的马尔福先生几乎把所有种类的节目组都轮换了个遍，最终又进了他的《怪奇实录》学习制作。
    经过台里同僚的控诉及昨天一天的短暂相处，罗南可以肯定马尔福先生只负责砸钱和社交，而真正来学习交流的是年轻的普林斯小姐（也可能是马尔福先生着实没有节目制作的天赋，他甚至不像活在二十世纪的普通人），而且，罗南觉得马尔福先生可能在追求她，所以不惜豪掷千金博美人一笑。罗南摸了摸口袋里的护身符，希望两人别在他的节目组安安分分，呆到去下一个节目组。
    “哪位是汤姆·罗南先生？”
    穿着深红工作服的女招待扬声打断了罗南的思考，他抬起手示意。女招待快步走过来：“罗南先生，一位姓马尔福的先生致电给前台，声称他们即将抵达约定的地点，希望你们尽快到达。”
    “谢谢。珊迪，我真高兴你没听杰夫的话。大家把各自的家伙都带上，不能让两位贵客觉得我们在怠慢他们，走吧！”罗南看了眼珊迪的餐盘，按了按他的棒球帽拉开椅子，率先走出餐厅。
    “我能去趟洗手间吗，头儿？”杰弗里连忙叫住他。
    “我劝你忍一忍，杰夫。”本杰明浓密的胡子抖了抖，把桌下一包沉重的器材递给了他，“比起一时的膀胱警报，马尔福先生的嘲讽威力更惊人。我相信委托人家里会愿意让你借用他家厕所的，史蒂夫昨天向招待打听过，二十分钟不到的车程。”
    “嗯哼，忍耐是一种美德~”珍妮笑着吹了声口哨，嚼着口香糖背起了相对轻省的另一个器材包。
    十多分钟后，贴着《怪奇实录》logo的采访车停在一栋私宅前。罗南下车摁响门铃，珍和杰弗里一左一右架着摄影机和录音设备，其他人负责把剩余器材搬下来——特指本杰明、史蒂夫和珊迪。
    “需要搭把手吗？”
    史蒂夫弯腰费劲地搬灯光器材时听见了轻柔的女声飘入耳朵，原本涨红的脸更红了。
    “不、不用，我能行的，海蒂，不，普林斯小姐。”史蒂夫磕磕巴巴道，说完他努力挺起胸迈出左腿，然而下一秒他就感觉不太妙，他的腿似乎被什么东西绊到了。史蒂夫忍不住闭上眼，他已经预见即将发生的惨剧。
    “隆巴顿先生，一个建议，做事别三心二意。”懒洋洋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与此同时，史蒂夫惊奇地发现失去的重心又回来了，他睁开眼，一截戴着羊皮手套的指头正抵着他差点扔出去的器材箱。
    史蒂夫张大嘴巴，他没想到看着比自己壮实不了多少的马尔福先生居然凭借一根手指就能稳住重达近三十公斤的箱子……直到重新感受到器材的重量后他才想起来对马尔福先生说谢谢，然而对方已经转身向前走了。
    开门的是一位同本杰明一样留络腮胡的男性，他探头探脑地打量面前的一圈人，“摄像机？你们就是爷爷一直在等的《怪奇实录》节目组吗？”
    “没错，我是制片人，汤姆·罗南。”罗南伸出手同年轻人握了握，“冒昧问一句，布莱恩特先生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一周前我曾同他约定今天上门进行采访。”
    年轻人闻言叹了口气，给他们让出门口的位置：“这正是我在这儿的原因，请进。他是我爷爷，爷爷的身体出了些问题，目前在布里斯班的医院里静养，没法接受采访。于是派我在这儿等你们，我是彼得。”
    罗南一行人进入了布莱恩特宅，从玄关到客厅一路上看着有些脏乱，杰弗里火急火燎地放下他的摄像仪：“抱歉，彼得，我可以借用下洗手间吗？”
    “当然，”正在关门的彼得应声回答，杰弗里立刻冲进客厅推开一扇门，然后又跑了回来：“能指条路吗，彼得？”
    彼得抓了抓后脑勺：“呃，一楼的不太好使了，不如你去二楼吧，左手第二扇门就是。”
    大约鸡飞狗跳了近四十分钟后，布置和调试终于搞定了。本杰明打了下板，坐在镜头前接受采访的彼得扭了下身子后缓缓开口：“嗨，我是彼得·布莱恩特。五十年前，我的爷爷曾经在一座岛上找到了‘爱神之泪’……”
    采访脚本是珊迪写的，采访的休息间隙里她低头整理素材，淡淡的香气拂过鼻尖，她抬头看见普林斯小姐垂眸打量自己的笔记。于是珊迪拉开了一旁的凳子，顺便同她搭话：“您相信美人鱼的存在吗，普林斯小姐？”
    “我？”年轻的普林斯小姐抚着裙子落座：“没有明确证据的时候我选择相信科学……你知道的，从科学的角度来分析，人们处在饥渴和紧张状态下可能会把儒艮、海牛或者海豚等生物误认成美人鱼。”
    即便身为同性，和美女近距离接触，珊迪依旧感到心跳加速：“我、我明白，其实我也听说过这种说法。希望我们能找到那座小岛，录制一些素材，无论如何海洋专家最后会分析录像给大家一个交代。”
    楼梯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珊迪下意识扭头，她看见铂金发色的马尔福先生安静地走下来，瞥了她们一眼。由于对方的眼神古怪，珊迪忍不住红脸，她疑心那是蔑视和否定自己。
    “不相信美人鱼的存在？”马尔福先生偏了偏脑袋，目光却只看向普林斯小姐，“可真是令我感到意外，海蒂。”
    普林斯小姐恬淡的笑容微微收敛，语调依旧温柔：“德拉科，除非你能举出美人鱼存在的证据，不然在这儿最好相信科学。”
    珊迪努力鼓起一丝丝勇气替普林斯小姐排忧解难：“是的，马尔福先生，我进节目组一年多了，经手近五十期脚本，我可以负责任地说，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奇怪现象和经历都可以用科学解释，有些甚至是伪造的！”
    马尔福先生斜睨了珊迪一眼，露出惺惺的假笑：“波特小姐，你敢对节目的观众们重复一遍吗？”
    珊迪立刻怂了，她埋下头，笔尖在纸面上沙沙作响，同时做出一副有小脾气的表情。普林斯小姐轻轻拍肩安慰她：“别把德拉科的话放在心上，就当他是一个不允许童年被毁的美人鱼爱好者。”
    “……”
    马尔福先生挑了下眉毛，但没有反驳普林斯小姐的话，他轻哼一声，绕过设备走进客厅。珊迪看着他随手扶起五斗柜上翻倒的美人鱼雕像，竟然有些相信普林斯小姐的话了。
    休息时间随着彼得把老布莱恩特先生的手稿拿下来而结束，罗南轻轻翻动泛黄打卷的本子，杰弗里扛着摄像机站在他旁边拍素材。就在这时，一个轻薄的东西从纸张间滑落下来，落在地上前绚烂的光芒一闪而逝。
    “头儿，你看！”杰弗里赶紧给地板上的东西怼了个特写。
    罗南俯身捡拾掉落的东西，因为太过轻薄，他试了好几次才拈起来。他眯着眼睛将比大拇指甲盖宽上一大圈的半透明薄片对着有光的地方照了照，所有人瞬间发出惊呼，因为薄片折射出的光芒不输于最顶级的欧泊宝石。
    “这是——”罗南迟疑地看向彼得，他从对方张得很大的嘴瞬间判断出其实这位小布莱恩特先生也不清楚薄片的事。
    苍白而修长的手在彼得打算拿走薄片时抢先一步，原本一直像个局外人的马尔福先生反复打量薄片，彼得终于忍不住叫起来：“嘿，把它还给我！”
    “还给你？”马尔福先生勾着嘴角，他正眼打量瞪过来的彼得：“这东西的主人是布莱恩特先生。”
    “他是我爷爷。”
    彼得毫不客气地走向马尔福先生，罗南看着一脸戏谑的马尔福先生，感觉头大无比，立刻叫停了拍摄。他本指望普林斯小姐能做点什么，因为这位小姐之前阻止过马尔福先生好几次吹毛求疵的行为，谁知道普林斯小姐居然抱臂站在一旁出神地思索，罗南不得不亲自过去调停。
    马尔福先生弹了下指尖，薄片晃晃悠悠地飞过一群人，重新落在薄薄的手稿上，珍放下话筒，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我很抱歉，彼得，”罗南给了珍一个欠收拾的眼神，然后赔笑安慰气炸了的小布莱恩特先生，“马尔福先生他并没有恶意，而且我保证，节目结束录制后，所有贵府的东西我们将原封不动地还回。现在我想给薄片和手稿单独补个展示的镜头。”
    彼得被劝说了好几句后终于恢复了大部分理智，他恶狠狠地盯了马尔福一眼，抿着嘴重重地坐在沙发上。罗南趁机指挥杰弗瑞和珍抓紧时间录素材，同时快速翻阅手稿里对小岛位置的描述。
    一行人在快速解决中饭时讨论接下来的安排，本杰明喜气洋洋地从外面回来了：“我租到了一条能开的快艇，油是满的，老板说今天海上条件可以，只要赶在下午四点半前返程就没有问题。”
    大部分人选择用鼓掌的方式夸奖本杰明，罗南眉间的褶皱松快不少：“很好，大家赶紧吃饭。手稿里提到小岛离海边大约一百海里附近，我们今天先探探路，有晕船的记得提前吃药，上船可就来不及了！”
    史蒂夫腼腆地拿着药瓶去找普林斯小姐，不过对方婉拒了他：“非常感谢，不过我刚刚已经服下了，是我自带的。”
    史蒂夫有些遗憾，然后看向站在普林斯小姐身旁的马尔福先生，对方无视他的存在，直接同普林斯小姐对话：“你是不是狮子鱼骨粉放多了，这药喝着有点苦。”
    史蒂夫讪讪地抓着药瓶走开了，他转过身听见普林斯小姐语气有些不高兴，甚至一扫之前温婉的模样：“你行你上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配方，或者等会儿你直接吃一把腮囊草在海里潜泳算了！”
    史蒂夫走进客厅前的最后一秒，听见了马尔福先生低低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