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闺记》第310章 谈心

    两人一时无话,气愤有些沉闷,明姝在担忧萧齐未来不记得任何事的可能性,而萧齐也很担忧。
    如果他一旦失忆,那后果不敢想象,除了他,没有人能接替他的位子。、如果他一旦出事,他们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
    两人各怀心思沉默了一阵,明姝见起风,如今入春,风也很大。
    尤其是湖面上的风,吹在身上有些寒凉,明姝便笑道:“起风了,我们回去罢。”
    明姝对着岸边招手,不多时,萧贺便划着一条小船过来接他们上岸。
    萧齐有些黯然的回府,明姝则有些出神,不知明达会与她说些什么。
    其实今日是明达特意教她回府来,说有事要与她商议。
    她走到客厅等了一会,明达才走进来,见她一直站立,模样坐定,便道:“怎地站着?”
    明姝笑笑,轻声道:“椅子凉,刚才坐得久了,便站一会。父亲教我回来,是因何事?”
    明达命人取来一个暖和的垫子铺在椅子上,才道:“今日我叫你回来,是想与你说说一些旧事,之前你尚年幼,我想许多事告诉你,你未必理解,如今你已经嫁为人妇,在宫里已经一年,我想许多人事你应该能理解明白,我们父女二人从未好好谈过心,今日为父想与你好好谈谈。”
    明姝不明白明达是何意,又说旧事,又说谈心,难不成他是知道了些什么事?今日找她是为了摊开来说?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是她心底也有些忐忑,明达不是那么好应付的人。
    他们父女也从未同心过,现在明达既然要与她谈,那便是想好了万之策。
    一定是想撕破脸皮来说。
    她该如何不暴露自己,又不动声色人的回他的话呢?
    明姝在心底迅速琢磨,脑海中不断思考。
    她慢慢饮下一口茶,才眯着眼睛笑起来道:“父亲想与女儿谈什么事?只管说好了。”
    明达看她神情闲谈,便笑道:“今日,我想先与你说说你的母亲,还有你外公。”
    “我母亲和外公?静听父亲详说。”明姝有些意外。
    谢怀柔和谢玉兴这两人的事,天下的人都知道,而且已经过了这么久,难道还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吗?
    “先说你的母亲,她是为父此生唯一动心女子,你母亲在嫁给为父生下你大哥之后,一直郁郁寡欢,我多次询问,她都不说与我原因。后来我便命人偷偷跟踪她,那时天下大乱,四处都是烽烟,可你母亲又不是一个喜欢安稳之人。平日骑马射箭,独来独往,不与外人道。
    不知什么时候,她结识了一个男子,那男人与你母亲互生情愫,你母亲回来便向我提出休妻,让我休了她,她坦白对我直言,她的心底已经没我,也没有这个家,固执的想要抛弃你大哥和我,离开这个家,我当时很愤怒,传出去那不是笑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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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即命人将她关起来,不给她吃喝,先让她断了离家出走的念头,谁知,第四天,她昏迷过去,我找人来医她,大夫说她怀有身孕,我一时难以接受,一心想着她肚子里的孩儿肯定不是我的孩子,想要让大夫给她滑胎,可是她醒过来知道自己怀孕,却不再提离开的话,满心欢喜的希望你能平安降世,她还向我再三保证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骨肉,我那时对她有些不信任,可也没阻止她生下那个孩子。
    我不是一个心胸狭隘之人,我最不能忍受的是你母亲离开我,她只要不走,即便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我也下定决心好好对那孩子当成我亲生的来养。事实上,我也做到了,那时候,我难得不带兵,留在府中亲自照顾你母亲的起居,你母亲心情也不错,整日乐呵呵的,对我也温柔不少。
    从此再没提过要离开的话,我也放下心来。直到那个孩子出生,你母亲竟对我说,想要将那孩子送走我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令她突然改变了想法,但我知道她肯定还与那男人联络。
    她的心早就不在这个家里,这一回我并没有选择忍让,我将这件事告知你外公,想让他查出你母亲心底的那个男人究竟是谁,你外公很愤怒,说我血口喷人,便与我起了争执,不再理会我。
    因为这件事,我与你外公也算结下梁子。不久后,你才百天刚过,又起战事,我带兵出去,什么也不知道。后来,便听说你娘带着你想要离开明府,你外公赶去追她,遇上皇上,你外公当时已经起了谋反之心,便想绑架皇上,不知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娘不明不白的被你外公所杀,你也被他抢走,下落不明。
    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直到发现你在云水观,亲自将你带回来。父亲与你说这件事,只是想告诉你,不论你的身世如何,这一辈子,你都是我明达的女儿。我绝不会将你母亲的过错迁怒到你身上。你外公和我各为其主,没有对错之分,我不知道此前他为何选择现身送死,但我知道你曾经去找过他,我想告诉你的是,你们之间无论有什么阴谋,或者想替你母亲报仇的心思,现在最好打消。
    因为如果你与你外公站在一一条线上,便是与朝廷为敌,为父身为臣子,势必会与你对立。为父也知道你在宫里这一年,私底下也在筹谋,虽然我不知你具体在做什么,但皇后与太子的案子,你最好别沾染,也别存别的心思,别到时候惹火烧身,为父也救不了你。”
    明达一口气,一股脑说了很多话,明姝还是头一回听他一次说这么多话。
    他的这些话,加起来,比以往对明姝说的都多得多。
    可在明姝看来,只有一句是最重要的,那就是关于她的身世。
    她用探究的语气,惊疑问道:“父亲的意思我的身世极有可能与您无关,您怀疑我与外公联合谋事?这我的身世我无从知晓,父亲查了这么多年都没有线索,我也不可能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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