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中,那就地打坐的少年,周身发出渐渐微微慧光,好似落入尘埃间的明珠,熠熠生辉,又似挑灯夜行的微微萤火,奔跑向她而来的众少年不由的放慢了脚步和呼吸,生怕一不小心就惊扰了那恬淡休憩的精灵。
忽而一片落叶般气旋,落与那闭目凝神的段长老身边,虽然气息若无,段长老却若感受到了巨大惊惧般,豁然睁眼,落入眼帘的却是身着了淡淡烟雾般的长衫,俊美无俦的颜色,长长的飘散于肩后的银发,好似随时可以飞升的仙人般,缥缈散淡,正欲俯首,“门主!”却见那人竖手制止。
段长老俯首退后,玉仙人眉目微蹙,暗中凝视了那打坐的少年,一眼也不错,自头脸到手脚,一根发丝也不落下。
忽而若惊天霹雳兜头一阵浇灌,那玉仙人石化在了当场,他直勾勾的看着阮清的小腹之处,眼睛一瞬不瞬。
阮清沉浸于一种奇异的状态下,好似巨吼过后,全身的经络,血脉渐渐变得宽大,深邃,好似奔流不息的河川,渐行渐阔达湍急。巨力的冲击之下,细小的毛细血管来不及放开,被那汹涌澎湃的血气冲刷击打下,好似低矮破损的堤坝,轰然破溃。
崎岖小路,瞬间通达,奔涌不息的滚滚汪洋渐渐远去,汇集于那脐下三寸,丹田之处,却好似流入了黑洞,不知消失何处。
东方泛白,阮清的呼吸,心跳渐渐沉稳下来,身上的微微辉光也淡淡散去。双眼睫毛微微颤动,眼见着就要睁眼醒来。
那石化的玉仙人才好似被解除了魔咒般,收拾起震惊的表情,微微斜眼睨视了俯伏在地是段长老,带了一种明晃晃的警告,袖子一抽,转身消失不见了身影。
段长老苦笑不已,眼前这位少女到底是何方人物,居然惊动了那位神一样的存在?
阮清睁开眼,看了看对面,接连被罡风扫过的小山坡,已经被荡平,细细的土石颗粒,平铺了方圆百米外,好似一个人造的运动场。
那保持了俯伏姿态的段长老,虽然衣服破败狼狈,却双眼精光内聚,原先桀骜不逊的五官,戏谑不羁的表情,现下却好似通达顿悟般的明澈,多了份感恩和谦卑。
等待已久的众人围了过来,看着阮清似乎有了变化,却有找不出异常来,不由急切的问道,“清儿(清哥),怎么样?”
“无事!”阮清回头看了一圈,那一张张焦躁不安的脸,无处不诉说着担心,不由淡然一笑,“大家都好?”
“嗯!嗯!”众人早已擦干了嘴角的血痕,连连点头,“咱们无事!”
阮清看向那对面的段长老,众人围着她一起转脸看去,那段长老虽然形容狼狈,却好似损伤不重,始作俑者的徐长老却不见了踪影。
“阮将军,在下并无恶意,今日一战,托将军的福气,在下得了些机缘,此时非比往常。”说着,忽而抬起手,只见他的双手托起了淡淡云雾,渐渐凝聚,实化,好似乳白色的球形,“内力外放?”众少年不由惊呼出声。
这是一种境界,武学到达一定的高度后,常常多年再无精进。需要一种机遇,来提高对于力量的体悟。这位段长老在阮清加强的‘狮吼功’下,五感丧失后,偶尔察觉到的一种奇异境界,无意间提升了他的体悟,不能不说这是难得的契机!
“在下恳请将军明示,今日怒吼的,是哪一种功夫?”那段长老双掌心向上,低头俯首,状态恭敬之意十足。
魏三和阮云眼神闪烁,看着那段长老俯首之态,微微惊愕,这老者本就是一代名派高手,却对着阮清这幅恭敬之态,实在奇怪。
他们不知段长老前半生的修行,都是自己努力得来的。但这后面的精进,却是靠着契机。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契机的,今日逢阮清,得了机缘,可谓传道解惑之师。虽然对方年幼,其功力和修行俱是不在自己之下,当得自己的大礼。
“呃~!。。。六字真言吼!”阮清一顿,回想起自己吼出的几个字,不由囧然。
六字真言,又称为六字大明咒,含有诸佛无尽的加持与慈悲,是诸佛慈悲和智慧的音声显现,其内涵异常丰富,奥妙无穷,蕴藏了宇宙中的大能力、大智慧、大慈悲,常诵具有不可思议的功德和利益。
阮清原本想借着内力吼出‘吒’字!因其极具杀伐之气,相传盘古坐化后,妖魔狞邪齐聚,吞噬其骨肉,盘古张口吼出‘吒!’邪狞消散。可见其威力无比。
但转而心下忽然生出一种慈悲来,冲口而出的就成了佛家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因心下还是存了些愤怒,慈悲中含了杀伐之意,再借助阮雨的增势风符,那徐长老果断的被音刃凌迟,段长老虽然也损伤不小,却也如火中取栗,受益匪浅。
“喔!”段长老心下恍然,“你我本无旧怨新仇,今日皆是缘分使然,望阮将军和各位兄弟莫要怪罪。这有雪莲丹十枚,就当在下赔罪,咱们就此作别吧!”说罢,他取了一只玉瓶,放于地上,飘然而去。
“真的假的?”小六子窦天翼看看伙伴们,面色惊奇,“应该不假吧?”姜闻机挠挠头,口气不确定。
众人齐齐看向了阮清,询问之色显然,阮清不由的哑然失笑,“应该不假,我似乎能够察觉到那玉瓶之内的一股浓郁的温和生机,传闻雪莲只生于高山极寒之巅,辅以其他名贵药材,制成雪莲丹,可以医死人活白骨,尤其身有暗伤的,祛毒排淤,效果更是好,还可以提升功力。”
“那太好了,清儿,你收起来,日后带在身边。”阮风等人不由大喜,捡起了玉瓶交于阮清的手上。如是这样神奇的东西,留给阮清,日后也多了些保障。若是那日里阮清身边携带了这样子的奇药,那还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啊?”阮清看了看几人的脸色,顿时明白了他们欢喜又难受的表情为何,不由苦笑不得,“瞧瞧你们!多大事儿?今日里我做主了!在场的人都有负伤,现在一人一颗,不许拒绝,咱们先养了伤,再精炼武功,也是不枉今日拼命一场!”
阮风看了看垂头丧气的的众人,不由的喟叹一声,率先取了一颗,“我先来!”走到了一边服用后就地盘腿打坐,辅以运作调息。自己身为兄长,既没有在小妹需要的时间维护,也没实力解困救人,还要小妹不远千里本赴救命。哪里还有什么豪情,称什么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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