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
严肃清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一阵笑声从头顶上传来。
谢飞花怀里抱着严肃清倒在地上,严肃清就这么直挺挺地压在谢飞花身上。
“让你欺负我,看你现在还嫌不嫌我脏!”
严肃清这才醒过神来,连忙推开谢飞花,坐了起来。谢飞花笑嘻嘻地跟着坐起了身子,那双桃花眼里盛满了笑意。
严肃清满腔的怒火,都被这春意盎然的笑颜给一下浇熄了。
严肃清在心里暗暗嘲讽自己真够傻的,竟然跟谢飞花这个毫无大脑的家伙置气,这不拉低了自己的身份吗?被狗咬了一口,难道还咬回去不成?
奸计得逞的谢飞花怎么也没想到,此时自己在严肃清心里已经跟狗狗划到了一个等级里。
严肃清起身,皱着眉拍了拍身上的尘,拾起掉落在地上的剑,头也不回地往书房方向走去。
“诶,姓严的,你真不扶本阁主起来啊???!!你还有没有良心啦???”
唯一的一点良心已经被你给彻底抹杀了。
严肃清在心里狠狠地回了一句。
谢飞花见严肃清的身影渐行渐远,这才气哼哼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嘶——”
谢飞花的脚是真扭了,刚才那声疼也是发自内心想喊的,只是突然起了点儿报复的小心思,才小小地恶作剧了一下,哪曾想到真把严肃清给气走了。
“真是个不禁逗的小气鬼!”
谢飞花边抱怨边一瘸一拐地进了严肃清的屋子。他反正是赖在严宅不走了,看严肃清还能耐他如何。
谢飞花唤来了小厮,换水沐浴,洗去了脸上沾的泥,重新拾回了貌美如花的模样。严宅的仆人们显然用不到半天的时间,从上至下都知晓了谢飞花这个人。而严肃清身为严宅的主人,既没下过“逐客令”,也没把人从屋子里扔出去,仆人们已经打从心眼里默认了谢飞花“贵客”的身份,自是对谢飞花言听计从,伺候得尽心尽力。
谢飞花身上的衣裳已被严肃清一剑刺坏了,又无其它换洗衣裳,干脆又从严肃清的衣柜里翻了一套衣裳换上,也不管是新是旧,反正穿着舒服,还有股山水的自然香。
被谢飞花逼去书房的严肃清,唤来小厮,下了死命令,要求小厮把自己的屋子从头至尾打扫一遍,一个角落都不能落下,不清扫完毕,他誓不回屋!
谢飞花躺在自己新买的大床上,看着屋内忙碌不停的小厮们,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苦了你们,有这么个主子……”
小厮们不敢接话,手下不停,全当没听见谢飞花吐槽自家主子的话。
原本清清静静的严宅,因谢飞花的到来,彻底地变了样,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严肃清在书房将就了一晚,翌日一早便到大理寺当值去了。
谢飞花照例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小厮们已然适应了谢飞花的生活习惯,待到他起身后,才开始打扫正屋。
游手好闲谢飞花,醒来正事儿没有,加上脚上有伤,干脆在严宅里当起了“大爷”。
甩了张一千两的银票给严宅的管家,嘱咐他以后每日派人去京都最有名的“望江楼”,定一席好酒好菜,按时按点打包回府,至于赏银,就让管家看着给,一千两用完了再找他续。
严管家习惯了主子的勤俭持家的作风,突然来了个这么豪横的“主子”,一时有些适应不了,一脸茫然地望着谢飞花。
谢飞花翘着他的伤腿,见严管家没反应,就从腰包里取出颗小金珠,顺手抛给了严管家:“给,赏你的。”
严管家下意识地抬手接住,摊开手掌,一颗货真假实,有大拇指般大小的金珠,在掌心里熠熠生辉。
“赏,赏小人的?”严管家禁不住打起了磕巴。
“自然。你为本阁主办事儿,本阁主自是不会亏待于你。”
谢飞花拍了拍自己鼓鼓的腰包,反正他有钱,不怕造。
严管家不是没收到过主家的赏赐,只是从没收到过如此金贵的赏赐!严管家忍住想要用牙咬一咬小金珠的冲动,假装见过世面的模样,只是面上的表情不自觉地变得柔和了不少。
“小人这就去办。”
谢飞花满意地点了点头,大手一挥,就让管家退下了。
想来这是严管家大半辈子以来,第一次健步如飞。小厮们一脸诧异地望着走路带风,满脸喜色的管家从主屋里出来,不禁怀疑是自己眼睛出了毛病,不然为何严管家看上去似乎年轻了许多???
严管家自是不知他人如何作想,只是心内暗暗腹诽,还是主屋里的“贵客”更金贵,比司少卿那不靠谱的纨绔好上不知多少分,这样长得既好看,又有钱的朋友,主子就该多结交一些,老爷若是泉下有知,少爷结交了谢公子这般人物,定会感到欣慰……
俗话说“纸包不住火”,尤其是在这平日里缺少谈资的严宅,谢飞花很快就因出手阔绰而得到了众人的青睐。如今严宅的下人们见到他,都莫名地倍感亲切,总感觉谢飞花身上自动散发着一股诱人的香味,那是钱的味道!
这边的谢飞花在挥金如土,那头大理寺里的严肃清正在“享受”来自司辰逸的目光“洗礼”。
一向晚起的司辰逸今日转了性,一大早便到大理寺报道,竟比严肃清都来得早。
司辰逸是司国公的独子,一生下来就注定要承袭爵位,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在国公府里,司辰逸自是受到万千宠爱,生活骄奢安逸,但抵不过司国公目光长远,深知继续这么骄纵下去,司辰逸非养废了不可,他可不希望国公府败在司辰逸手上。加之司国公极为欣赏严肃清为人,秉承着“近朱者赤”的原则,用尽一切手段,将司家这宝贝大少爷送进了大理寺,还各种明示、暗示严肃清一定要对司辰逸严加管教,越严越好,最好是能将司辰逸打造成第二个严肃清。
严肃清自是明白司国公的意思,可生性淡漠的他并不想帮别人管儿子,于是佯装不懂,即使司辰逸被送进了大理寺,只要不触碰严肃清的底线,严肃清便将司辰逸视为大理寺的一个摆设,任其生长。
严肃清踏进大理寺,一眼便看见早到的司辰逸,心里不免暗暗吃惊,但又看见司辰逸望着他一脸欲言又止,欲说还休的模样,瞬间明白了司辰逸的小心思。
严肃清佯装没看见,以他对司辰逸的了解,不出三刻,定会自己贴上来。
果然不出所料,还不及三刻钟,司辰逸像只壁虎似的就挪了过来:“那个……那个……”
“你便秘啊?”
“去,你才便秘!”
严肃清瞟了司辰逸一眼,重新看向卷宗。
“那个,我就是想问……”
“无可奉告。”
“我还没说什么事儿呢!”
司辰逸被严肃清堵得差点儿背过气去。他本就是个心里装不住事儿的人,昨日无意瞅见严宅的场景,脑子里脑补了十万个乱七八糟的故事,折腾了一晚上没睡,一早顶了两个肉眼可见的“熊猫眼”就来了大理寺,只为求严肃清一个答案,结果什么都还没说,就被“无可奉告”四个大字给结结实实地堵了回去。
严肃清见司辰逸一脸吃了大粪的模样,心里乐开了花。欺负司辰逸不知何时已然成为了他人生中的一大乐趣。
司辰逸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瞅见严肃清那上扬弧度不大的嘴角,瞬间明白自己被耍弄了。
“你又耍我?还有没有良心啊???”
严肃清沉下脸,他已然不是第一次被人说没良心了,上次说他没良心的那个人,还不知昨晚是如何从地上爬起来的……
“那个,你捡的‘小野猫’还挺特别的哈……”
司辰逸总算把话题引到了正轨上。
严肃清挑眉,瞥了司辰逸一眼,不接话。
“我理解的……”
司辰逸慎重地拍了拍严肃清的肩,摆出一副“我懂”的表情。
严肃清下意识地挪了挪身子,稍稍和司辰逸拉开了一点儿距离,他可不想司辰逸的手再次碰到他身体的任何一个地方。
司辰逸再一次感到自己受到了深深的鄙视。
自从结识严肃清以来,司辰逸每日醒来第一件事儿,便是沐浴熏香,虔诚地做一个行走的“香囊”,免得被严肃清从头至尾地嫌弃,连大理寺的门都进不了。司辰逸这辈子最想实现的愿望之一,便是治好严肃清的“洁癖症”,让他与普通人一道“同流合污”。
“咱们大梁民风还是相对比较开化的,你有这样的爱好,也是可以理解的。作为你唯一的挚友,我自然是支持你的,毕竟相比让你一人孤独终老,我更希望你身边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伴儿,哪怕这个伴儿是个男儿身……”
严肃清越听越觉得司辰逸的话不对劲,眉头越皱越紧:“司辰逸,有病得治。”
“诶,严兄,‘断袖’不是病。不过,如果你真想治,我倒是可以帮你寻摸个靠谱的大夫的……”
严肃清这下是彻底明白司辰逸的意思了,这二货是将谢飞花误认为是他的……
“司辰逸,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嗯?诶,严兄,严大人,你竟然骂人了?!”
严肃清:“…………”
小剧场:
谢春花:“骂人不是好宝宝哟~~”
严肃清揽过谢飞花的腰,眉眼一挑:“他活该。”
谢春花桃花眼微弯:“嗯嗯,你骂得对!~”
司辰逸:“操,你俩别欺负老子没对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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