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节目录完,差不多也快到年底了。陶云圣因为平安夜和圣诞节在上海演出,趁着人还没走彦子瑜提前做好了薏仁山药糕和紫薯山药糕装了饭盒,趁着陶云圣在三里屯有相声场,大老远将东西送去。
“现在天气冷,放在冰箱里或者外面都坏不了。有条件的话,最好热一热再吃。一盒你带走,一盒给你们队里的师兄弟也尝尝。”彦子瑜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好!”陶云圣一边应着一边忍不住拿了一块儿吃,“嗯?还挺好吃!”陶云圣鼓着嘴说道,“哟,您这是吃什么呢?”外面走进来一个瘦高的男人,看见陶云圣嘴里鼓鼓囊囊,眼巴巴地看着盒子里的糕点,“我能尝尝吗?”
陶云圣没说话将盒子递了过去,那男生拿起一块儿,“哦~这是哪儿买的?我也要去买!”那男的瞪大了眼睛,拉着陶云圣的袖子,“这个不拗甜拗甜的,我喜欢!”
“这你买不着,这是自己做的。”陶云圣得意地说道,“谁做的?”
陶云圣朝彦子瑜的方向看了看,那男生顺着眼神望过去,就看见姑娘安安静静笑着站在那里,“这位是?”
“这是麒麟剧社的琴师。”
“您好!”彦子瑜礼貌地点点头,“我的天,可算是见着真人了。我上次请假没来,就错过了。妹妹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您。”
彦子瑜愣了愣,“您说。”
“您说您挺好一姑娘怎么就来德云社了,怎么那么想不开?”
“嗯?”彦子瑜被这前后的反转打了个措手不及,大脑有点跟不上思路,“这……”
陶云圣见状赶紧说,“没事儿,他叫张九南,他就这样儿。”
“啊,哦。”彦子瑜尴尬地笑了笑。
“妹妹,我就跟您开个玩笑,别当真!”张九南也怕姑娘当真,赶紧解释。
旁边高九成掸着大褂儿走进来,半开玩笑地说道,“您啊,千万别理他,他是我们这儿有名的疯子。好好一人,可惜长了张嘴。”说完也捡了块儿薏仁山药糕吃。
“欸,怎么说话呢。”张九南一脸不乐意,转过头来朝着彦子瑜说道,“妹妹,你别听他的,我也就台上比较脱线,私底下……”
“哈哈,私底下更脱线。”
“欸!你没完了是吧,我告诉你高九成,别把我逼急了啊!”
“你能把我怎么样?我就问问你能把我怎么样?”高九成人长得壮实,张九南立马怂了,“欸呀!还有人管没人管啦!队长,他欺负我!”说着朝刚进门的孔云龙跑了过去。
彦子瑜看了半天实在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丫头,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们这一个队里就他这样儿,其他人都不这样。”孔云龙在一旁说道,“阿陶,别老让姑娘站着了,赶紧让人坐下,咱那水呢?”
彦子瑜赶紧摇摇头,“孔老师,不用不用,我就是过来送东西。这就要走了。”
“那你等我一下,我去送送你。”陶云圣放下东西,朝身后的师兄弟打了声招呼就跟着出去了。
“对不起,没法陪你去上海唱戏了。”彦子瑜看着陶云圣说道,“这有什么可说对不起的。”陶云圣摇摇头,“我唱两天就回来了。”
“那你自己路上小心点儿,不小心感冒的话,难受的还是你自己,还有郭老师你也多留心。”彦子瑜说道。
“嗯。”
“还有上海又湿又冷,你要是有个什么身段动作的,千万活动好了再做。别像我似的,腰上面受伤。”说完又低头想了想,“随身的行李记得都拿好,身份证什么的都看好。”
话音还没落就听见陶云圣笑了出来,彦子瑜扭回头就看见他满含笑意看着自己,“你笑什么?”
“我笑我找了个好媳妇啊。”
彦子瑜被这句话说得面颊绯红,“你、你怎么占便宜啊?我这儿说认真的呢!”
“我也说认真的呢!”陶云圣一边说一边拉住彦子瑜仔仔细细地看了看姑娘的眉眼。
彦子瑜下意识地摸了摸脸,“你看我干什么?”
“我得好好看看啊,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咱得好几天不见,不仔细看看怎么行?”霎时间姑娘从脸红到了脖子根。
彦子瑜轻轻嗔了一眼,“你这人,小小年纪倒是学得油嘴滑舌。”
说着顿了顿,“说真的,你到了上海要是遇见老前辈能教戏,多照点照片,要是不介意的话,回来也和我说说戏。”
陶云圣一提到戏赶紧点点头一脸正色,“有这机会我肯定和你说。”
“还有”姑娘忽地停下来,看了看周围深吸一口气,这才小声说道“你要是不忙可以微信的。”说完转身就跑,头也没敢回地朝着身后摇了摇手。
陶云圣一脸错愕回过神来,才发现人已经跑远了。看着那轻盈的身影一点一点消失在视线内,嘴角慢慢上扬,眸中带了点点星光。
二十四、二十五两天按照西方的习俗是平安夜和圣诞节,不过对于在传统文化的熏陶下成长起来的彦子瑜来说,这种节日是毫无意义的,顶多就是街边店铺多了圣诞树和圣诞老人而已。但是今年,似乎有了些别样的意味。
“喂,阿陶,你回宾馆了吗?上海这两天冷不冷啊?”彦子瑜等了两天的微信,直到第三天晚上才收到陶云圣的视频通话。
“嗯,刚回来,现在我跟师傅住一块儿。”说着陶云圣将镜头往旁边移了移。
就看见郭老师穿着羊绒衫,外面又套了个马甲,笑着朝着镜头招手,“丫头,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啊?”
“郭老师好!我最近挺好的,一直在忙着毕业论文。”彦子瑜赶紧回道。
“挺好,挺好,家里老人怎么样啊?”
“爷爷奶奶都挺健康的,就是老年人上了岁数,睡觉睡得少。”
“哦,正常,上了岁数的都这样儿。内什么,你们聊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完郭老师笑着朝陶云圣摆了摆手。
彦子瑜就看陶云圣找了耳机插上,“怎么样,听得清吗?”
“嗯,听得清。我看天气预报说未来两天上海挺冷的,你和郭老师要多穿点儿。”彦子瑜皱眉说道。
“放心吧,我和师父都穿得挺多的。你猜,这两天我们排练,遇着谁了?”陶云圣一脸神秘。
“嗯……就是上海京剧院的老师们吧?”
“这些前辈们肯定都在,你再猜猜!给你个提示,有两个人,一位是师傅的师哥,还有一位是小朋友。”陶云圣跃跃欲试。
彦子瑜抬头望了望别处,大脑飞速运转,大人隐隐约约猜到是哪位,但是小朋友实在想不出来是谁,只得朝着镜头摇摇头,“哎呀——我真的猜不到,你就直接说吧。”
“一位是麒派的陈绍云老师,还有一位是青衣赵老师和老生傅老师的孩子。”陶云圣笑着揭开谜底。
“陈老师我猜到了,但是小朋友我是真的没猜到。有什么讲头?”
“这年底了,东方卫视有个节目《喝彩中华》你听过吧?”陶云圣问道,“知道,之前我还看来着,说起来我也得有将近一年没看了。”
“这不是他们准备第二季嘛,让我和小朋友合作一段《三生有幸》。我跟你说,小朋友今年虽然才9岁,拉琴还挺像模像样的,就是不太喜欢拉琴。”
对于这一点彦子瑜倒是一点不惊讶,“学习传统乐器是很苦的,小朋友正是爱玩儿的年纪。就连我小时候都还带着小辰和爷爷斗智斗勇偷懒不练来着。虽然最后还是被发现了……”
陶云圣看着屏幕上的姑娘,毫不收敛地笑出声,“我知道,九明跟我说过,他小时候没少挨罚,里面都少不了你的手笔。”
姑娘轻哼一声,“谁让他总是欺负我,我当然不能坐以待毙了。”说着顿了顿,“不过后来,我们越长越大,倒是没有小时候的剑拔弩张了。”
“其实我和我姐也差不多。哎呀,扯远了,差点儿忘了说正题。”陶云圣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才又说道,“今天陈老师给我讲了讲麒派的老戏,你要是有时间我就和你说说。”
“有时间,你等一下,我去找个纸笔记一下。”说完彦子瑜起身取了笔记本,又坐回原处,乖乖地说“我准备好了!”
陶云圣看着屏幕前明明比自己大一岁说话做事像个中年人的姑娘,顶着一张高中生的脸握着笔正襟危坐的样子实在是可爱,不小心就笑出了声,“你别这样儿,你这样我特别紧张,搞得自己像没备课的老师。”
“这有什么可紧张的,你慢慢说,实在含糊的不是还有郭老师呢吗?”彦子瑜安慰道。
“成吧,那咱今天就说《跑城》……”
一段《徐策跑城》,两个人一问一答说了将近一个小时,期间郭老师时不时插句嘴,补充点儿东西进来。
等这边彦子瑜挂了微信,郭老师看了眼陶云圣,“小崽儿,来,过来。”
陶云圣老老实实走到师父跟前儿,“来,坐,儿子。”说着拍了拍手边的沙发。
“我问问你,你和瑜丫头是怎么回事儿啊?”郭老师端起茶杯吹了吹水面上的茶叶片子,轻咂了一口,“别紧张,我现在不是以师父的身份问你。”
“郭爸,我、我们谈朋友呢。”陶云圣立刻坐得笔直端端正正听着师父的下句。
郭老师点点头,“嗯,这我看出来了。你怎么想的啊?你是就跟人家玩儿玩儿,还是准备过一辈子啊?”
“郭爸,我们俩刚开始……”陶云圣话还没说完,郭老师眉头一皱,“这事儿不是说刚开始就可以不想的,是一开始就要想清楚!不以结婚为前提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
“爸爸,我知道。我是觉得和她合得来,也是想奔着一辈子去的。”陶云圣赶紧说道。
郭老师听完眉头未展,“那我问你,你知道人家姑娘怎么想的吗?”
陶云圣默默摇了摇头,“唉——你别的事情上跟个大人似的,怎么在这事儿上头犯糊涂呢?你也要问清楚人家姑娘是怎么想的啊!”
“郭爸,小瑜她不是随便的人。”
“我知道”郭老师重重的点了下头,“就是因为这样,才更要跟人家姑娘说清楚。你是怎么想的,她又是怎么想的。俩人要是想不对付,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别回头俩人都耽误了,你是男孩子不怕,可她是女孩子,她能有多长时间将青春浪费在你这儿?!”
“郭爸,我明白了。我回北京之后会跟小瑜说明白的。”陶云圣一脸正色。
郭老师摆摆手,“马上下个月咱们要办年会了,回头让你干妈问问。你贸贸然去说,也不怕砸手里。”
“那、那就只能麻烦郭妈帮我问问了,谢谢爸爸!”陶云圣赶紧说道。
在上海的两天演出很快就结束了,因为没几天就是阳历年的最后一天,郭老师在北展还有跨年的演出,几个人也没耽误马不停蹄地回了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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