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社]丝弦》第56章 生日

    陶云圣一个摔僵尸收尾，台底下的掌声就没断过。旁边的龙套走过来帮忙扶着陶云圣起来，就看见台上的人朝观众们致谢，就着还在台上，赶紧直接返场又唱了一段，就跑回后台卸妆去了。
    但是，因为今天是陶老板生日观众们特意准备了生日惊喜。没一会儿，工作人员就将东西放到了舞台上。
    又过了一会儿，彦子瑜就看见主持人将陶云圣又请了上来，台下有位工作人员将点好蜡烛的生日蛋糕捧了上来，放到了桌子上。
    场子里放起了生日歌的伴奏，彦子瑜坐在台侧默默将自己的椅子话筒都往前挪了挪方便后面的演出。
    忽然，听到场上观众们都大喊起来，彦子瑜不知道怎么回事抬头一看，就看到一个也就三四岁穿着格子裙的小女孩儿，抱着跟自己差不多大的花束一晃一晃地走上来。
    陶云圣赶忙弯下身，笑着看着小丫头，“你多大啦？”就看那小丫头怯生生伸出小小的三个指头，陶云圣笑着点点头“三岁啦！谢谢！快回去吧！”
    另一边穿着汉服的小女孩儿也赶紧将手中的花递给了陶云圣，主持人见实在是抱不住，就帮忙将花先抱到了后台。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让大家破费了！麻烦大家了！”陶云圣一边说一边鞠躬，朝观众们致谢，谦虚地说道，“我也是演得不多这个戏，然后呢还是有瑕疵，还请您多多包涵，我会继续努力的。”
    “好！”，“陶老板辛苦啦！”，“陶老板很棒！”
    “今天唯一不足的是啊，这个衣服长了点儿，有细心的能看出来老踩着。”
    彦子瑜轻笑了声，就听见台下尤为男观众大喊，“也很好看！”
    旁边主持人见时间差不多了，赶紧出来控场，“今天是陶老师的生日，然后下面坐了很多您的粉丝和您的观众，有很多粉丝委托我给您放一段短视频。”
    主持人那边说着，陶云圣转头看了一眼台侧，愣了一下。本来想问些什么，但是那边主持人还在说话，便忍住了。
    场上灯光老师关掉了灯，只留下台上的投影仪还在亮着。这是一个生日视频，画面里出来一个光着圆圆脑袋的小孩儿穿着嫩黄的大褂，手里拿一副快板儿不知道在唱什么。
    彦子瑜也是第一次看小时候的陶云圣登台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好奇。画面渐渐淡出，就看见一个身穿牙白大褂梳着民国先生的头型，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儒雅气质的年轻人，手里拿着快板儿在台上唱。
    哦，这是在讲从小到大。画面一转，就看见前天那姑娘给自己看的视频。有师兄弟的祝福视频。
    “等会儿看看有没有我师父的。”陶云圣看着视频说道。
    彦子瑜正认认真真看着高老师的祝福，这时候画面一转，就看见一个扮着关公的小身影，在台上耍着比自己还高的大刀。姑娘一下子就笑了，那小小的人儿认真的模样实在可爱。还别说，一招一式已经像模像样了。
    渐渐地画面变成了长大的关公，这一场彦子瑜记得，这场还是自己给贴的琴。不过，剧社的人呢？几位老师录的视频怎么没在里面？
    正想着呢，就看到贾老师、邱老师还有夏老师的祝福视频放了出来。夏老师仿着百家访谈的样子说道，“今天祝陶老师，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姑娘坐在台侧看着画面嘴角逐渐上翘。
    “呀！”彦子瑜不小心轻轻叫了一声，赶忙捂住嘴朝两边看了看，见没人发现才放下手。画面里是阿陶小时候，好小一个身影在那里扫腿起身，脸肉嘟嘟的实在可爱得紧。
    一个视频放完，粉丝将签名的祝福送了上去，陶云圣双手接了过来本想细看又怕耽误时间，赶紧说道，“谢谢大家！谢谢！谢谢！我就不耽误大家的时间了，还有什么事情？”
    彦子瑜就听见主持人说道，“大家是不是还有惊喜？”
    “有！”，“好，看你们表演。”
    彦子瑜在这之前早就又往前挪了挪，台下的观众刚好能看到坐在台侧的自己。这一次彦子瑜不再是正对着舞台上的人，而是稍稍朝台下的方向侧坐了下来。既方便观众看到自己拉到哪里，又方便自己看观众们的状态。
    陶云圣见台侧的姑娘从台侧露出来，很是惊讶。因为之前没有和西安这边的司鼓老师商量过，所以彦子瑜干脆自己用嘴打鼓点，就听姑娘借着话筒念道，“大，大，忒”
    手里就拉起来流水板，头轻轻一点示意观众们可以进拍子跟着唱了，就听见台上的姑娘引着观众们唱道，“此时间不可闹笑话，胡言乱语怎瞒咱。在长安是你夸大话，为什么事到如今耍奸猾。左手拉住了李左车，右手再把栾布拉。”
    这边彦子瑜唱着，陶云圣震惊地看向台侧的姑娘，又看向台下的观众。直到“三人同把那鬼门关上打——啊——”姑娘稍稍提高了音量，将甩腔唱完这才停了琴。
    “据听说这是练了一个月的，不知道陶老师满不满意？”主持人问道。
    陶云圣笑着一边搓手一边说道，“满意满意，我太满意了。怎么选了这段儿？谢谢大家！大家用心了！大家用心了！我就希望大家能多多地支持京剧艺术。希望大家喜欢这门艺术，不喜欢我可以啊。”
    台下的观众当时喊道“喜欢！”，“我们都喜欢！”声音震得彦子瑜觉得右边的耳朵快不是自己的了。
    就听见陶云圣站在台上，“要不咱们把蛋糕切了分了吧。”然后就开始找刀。台下的工作人员赶紧跑上来，观众们此时忍不住喊道，“再来一段儿！”，“未央宫！”
    陶云圣不由得吐槽，“刚唱完这段儿，还听。”说着转头看向台侧的乐队，“你们不走是还要再唱一段儿？是这意思吗？”
    彦子瑜在台侧笑得眯起了眼睛，捂住嘴点点头。“那就还唱淮河营吧，大家一起唱。”彦子瑜止了笑，开始调手里的胡弦。
    司鼓老师起了板，这就开唱，到“此时间”一句时，台上台下一起合起来，唱着唱着彦子瑜就看见陶云圣突然转过来，朝自己笑着说道，“板条挺瓷实。”
    能不瓷实嘛，自己教的嗓子都快哑了。彦子瑜心想。本来以为观众们差不多过够了瘾了，没想到台下的男观众喊起来，“唱一段三生有幸！”
    “这三生有幸太长了，我这蛋糕也是吃不下去了。”陶云圣开玩笑地说道，“这样吧，唱一段比较耳熟能详的吧。我们琴师跟着连演两天，还要排练一直没休息，也很累了，这一段完了就让他们回去休息休息。然后，诸位容我下去喝口水，也让我们琴师能调整调整。”说完就跑下了台。
    彦子瑜这边赶紧调了调手里的琴弦，等陶云圣再次上来直接起板就唱，“我主爷起义在莽当，拔剑斩蛇天下扬。怀王也曾把旨降，两路分兵进咸阳。先进咸阳为皇上，后进咸阳扶保在朝纲。也是我主洪福广，一路上得遇陆虎、黎生与张良。一路上秋毫无犯君威壮，我也曾约法定过三章。项羽不尊怀王约，反将我主贬汉王。今日里萧何荐良将，但愿得言听计从重整汉家帮，一同回故乡。撩袍端带我把金殿上”
    司鼓、大锣两位老师一个过门，彦子瑜赶紧换了散板，陶云圣接着唱道“扬尘舞蹈见大王——”
    “好！”，“吃蛋糕！”，“一口吃完！”，“多吃点儿！”台底下的观众们此起彼伏地喊。
    彦子瑜见不用再返场，这才起身收拾东西回了后台。台上陶云圣、邱老师、夏老师、八老板等人还在台上。
    姑娘将手中的京胡放进乐器包，这才慢慢抬起胳膊、扬扬头，活动自己僵硬的肩膀。“丫头，辛苦！你今天惊着我了！”邱老师走进后台。
    “我也是，听见你唱《淮河营》真是吓我一跳，人才啊！”八老板手底下没轻没重地猛拍彦子瑜的肩膀。
    “陈老师，您轻点儿！”陶云圣在一旁边卸妆边说道，“哟！心疼啦？”夏老师凑过来调侃。
    陶云圣抬头看了一眼，“嗯，心疼了。”一句话说完，一群人愣了几秒，邱老师立刻反应过来笑着拍手，“哎呦！酸死我了！”夏老师捂着腮帮子说道。
    八老板在一旁看看陶云圣又看看彦子瑜笑得意味深长。
    彦子瑜被这么一句话给弄蒙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强自镇定站在原地。面儿上看没什么，但是仔细一瞧就能发现小姑娘的耳尖开始泛红。
    “好了好了，别闹了。咱们赶紧回去吧。”陶云圣见几个人还想继续调侃，生怕姑娘恼了赶紧阻止。
    一群人正准备回去，主办方推来了一个新的蛋糕，“各位老师，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很感谢大家能大老远地跑过来，连唱两天，实在是辛苦。我们做主人的准备了点我们这儿的特色菜，您就客随主便千万别推辞！”
    八老板一见人家都这么说了，不好再推辞赶紧接了下来，带着东西一群人回了住处。大伙儿顾忌着还有子瑜，怕姑娘一个人跟着一帮大老爷们儿在一个宾馆房间里不自在，就向宾馆临时借了餐厅。
    一群人安顿下来，陶云圣趁着还没过零点将蛋糕切了，分给大家，“还别说，今天观众唱《淮河营》确实让我吃了一惊，还有小瑜唱老生虽然雌音重，但还真是挺对味儿。”
    “别说你吃惊，我们在后台听见也是吓了一跳。”邱老师笑着接口。
    彦子瑜听得有些不好意思，“我老生不行的，嗓子受不了，这是硬生生逼着自己唱。”
    “我回后台之前，一位观众跟我说，她们这段儿还是经了你指点的，我说怎么板条这么瓷实呢。”陶云圣说道。
    八老板一听立马从碗里抬头，“你什么时候指点的？我怎么不知道？”
    彦子瑜摸了摸鼻子，“就昨天上午。她们有个什么后援会的负责人找过来，说要给陶老师惊喜。那既然是惊喜，我就不能说了啊。”
    “啧，要不说姑娘心细呢！方方面面都想到了。”夏老师咂咂嘴。
    “我也是今天才看到完整视频的。没想到陶老师小时候这么可爱。”彦子瑜忍不住笑了出来，“那我现在呢？”
    邱老师、夏老师立马安静下来相互使着眼色，就连八老板吃饭的声音都变小了。彦子瑜转头仔细看了看陶云圣，“嗯……怎么说呢，大多数时候老成持重，像个……小老头儿？反正和你现在的年龄不一样。”
    说着彦子瑜托着下巴认真思考了一下，“还是小时候更可爱，小脸儿肉嘟嘟的，可以上手捏一捏。”
    邱老师和夏老师看着彦子瑜不由得心里叹道勇士啊！也就你敢这么调侃阿陶！不长记性啊！
    旁边八老板咽下嘴里的东西，“你还说人家小老头儿，我看你也不遑多让。看着像十七八，比阿陶还显小，可千万别张嘴，一张嘴说话跟上了岁数的似的。”
    “呵呵。”陶云圣在一旁干笑了声，“咱们快点吃蛋糕吧，吃完赶紧回去休息，明天咱们还得回北京。”
    说着就将蛋糕一块儿一块儿分开，趁着大伙儿不注意手上拿起一块儿蛋糕，“小瑜”
    彦子瑜还以为有什么事儿，刚一回身儿就感觉一团白乎乎的东西朝自己糊了过来，“唔。”好在陶云圣没有太过分，把蛋糕全糊上去。
    彦子瑜一边用手将脸上的奶油抹掉，一边找纸“我的天！”旁边的陶云圣得逞地朝姑娘晃了晃脑袋。
    邱老师见状生怕打不起来，一边递纸巾一边悄悄将蛋糕递给彦子瑜，示意她报复回去。姑娘见状终于是不再客气，抹了一把奶油，朝着陶云圣就糊了过去。
    “欸！你别乱来啊！今儿可是我生日。”陶云圣一边躲一边说，“到底是谁乱来，我又没惹你！你是寿星老更不能饶了。”姑娘伸手要往陶云圣的脸上抹。
    夏老师、八老板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一边一个站到陶云圣身后将人架了起来。
    “子瑜，来，可劲儿往脸上招呼。”夏老师解气地说道，“夏老师，我没招您没惹您。咱不能这样儿。唔……”陶云圣正说着，彦子瑜就将奶油糊到了他的脸上。
    姑娘鼻子上还沾着白花花的奶油，“好了，这回扯平了。”彦子瑜笑着举着两手，得意地朝陶云圣晃了晃。
    陶云圣无奈地一笑，“这回开心了吧？”
    “嗯”姑娘用力地点点头。“哼，彦三岁！”，“陶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