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终老后我又穿回来了》第96章 第九十六章

    大营里,经过最初的惊惧,伴随着夜空中一朵接一朵绽开的烟花,众人绷紧的神经慢慢松懈。
    胡大提着弓箭腰挎大刀挤出人群,总算找到彭佑安,问道,“这是什么?”
    又一个来问他这是什么的人,难道他就该知道吗?彭佑安语气不耐,“不知道。”
    胡大没有在意他的态度,从喝花酒那件事后,彭佑安就一直绕着他们这群一起去的人,尤其嫌弃他这个起头带路的。
    “这么好看的东西,耀京没有吗?”在胡大的认知里,天子脚下什么好东西都应该是头一份。
    彭佑安侧目,“没见过。”
    他平日说话都是商州口音,胡大却问他耀京的事,看胡大的神情不像是诈他。
    彭佑安接着说道,“我每年都会去中州,也会去耀京游玩,还没见过这种焰火。”
    “你不是承恩伯府的人?”
    彭佑安握着刀鞘的手紧了紧,讥笑一声,“难道大耀只有承恩伯府姓彭。”
    当然不是,可是和镇北侯府交好的世家只有承恩伯府姓彭,这是胡大找以前的熟人打听到的消息,再细致一些的那人也不知道。
    不管彭佑安和承恩伯府有没有关系,总归是能走在侯爷身侧的人,和镇北侯府肯定有交情。
    胡大好心提醒,“看见你和侯爷走在一起的人可不止我一个,别被人奉承几句就找不着北。”
    彭佑安刚到忠义关那日去寻靳琛被靳谦抓住,跟着他去见了乔斯年,也就那一次没注意。
    后来他都是一个人摸过去摸回来,和靳琛一起回去那次也是让他在半路上等着自己。偶尔留宿会一起出门来大营,但都是靳云庭他们骑马,他步行,理应没人看见。
    此时,彭佑安环顾四周,之前来询问他的人有的避开他的视线,有的若无其事,有的见他看过来朝他微笑招呼。
    在禁军中谁都知道他是左羽林军大将军之子,不管他做什么别人都能扯上他爹,挺没意思的!
    看情形胡大他们没有真凭实据只是猜测,彭佑安道,“我是商州人士。”
    点将台上,一人手持旌旗,声如洪钟,盖过远处传来的“嘭嘭”声,“没有拿兵器的人,回去拿上兵器绕校场跑十圈;没有出营房的人,带着兵器绕校场跑三十圈。”
    彭佑安手下九人站得不远不近,一色的身着戎装手持长刀,听见将令看向他的目光都带着敬服。
    “有刺客!”
    靳云庭抬手一掌,迎面而来的两名刺客节节后退,靠近烟花时脚步一顿,双双挥刀劈向烟花。
    刀锋裹挟着内力,烟花筒崩散开来。
    不顾迸溅的火星,踢开四射的焰火,刺客捡起几个完好的纸筒,随后施展轻功却被跳进院子的亲卫阻止。
    铿然一声,辛戌手中软剑如蛇,舔过黑衣人持刀的右手,血溅刀坠。
    丙叁原地翻起躲开袭来的焰火,右手抬起,用小臂上的袖箭箭筒格挡一刀,同时左手触发蝴蝶翅,左手小臂上的袖箭射出,铁箭穿过眼前黑衣人的胸口,被紧随而来的黑衣人横刀劈开。
    尹诺已经拉着尹元躲进正房,乔斯年站在屋檐下,一手抱着靳琛,一手把乔斯文的头按在腰际,旁边是惊慌失措抓着他胳膊发抖的青竹。
    靳云庭在他一步之外,挡住了所有!
    高鼻深目卷发,蛮夷无疑。
    靳云庭捏断手里的脖子,冷冷吐出两个字,“举火。”
    闻声辛戌退出战圈,放出响箭。
    忠义关的城楼上左诚一直看着镇子内,所谓站得高看得远,除了发射到空中的吐珠,他还能看见像喷泉一样的喷花。
    火花在地上乱窜时他踩着宇墙倾身,想要看得更清楚些,好在火星很快沉寂没有引起火灾,还没等他放下心,相隔不远的地方燃起九个火把。
    “击鼓!举火!”左诚转身几步走到垛口,紧紧盯着关外,远出哨探的斥候一个都没有回来。
    岁弊寒凶,风虐雪饕,北境边关各处烽火台以忠义关为起点渐次燃起九支火把。
    “哎呀,没了!”孙志鹏一脸意犹未尽的表情,明显还没看够,“后面几声响怎么没看见火花?”
    “有的看就不错了,”彭佑安开始赶人,“行了,都回去睡吧。”
    焰火消失的地方是靳云庭宅子那一片,彭佑安猜测又是乔斯年弄出来了好东西,琢磨着什么时候有空再过去。
    “咚——”一声鼓响犹如晴天霹雳,发现敌军。
    “咚——”两声敌军入境。
    “咚——”三声敌军逼近护城河。
    “咚——”四声敌军横渡护城河。
    “咚——”五声敌军逼近城下。
    “咚——”六声敌军攻近冯垣。
    “咚——”七声敌军逼近女墙。
    “咚——”八声敌军攻上城墙。
    “咚——”
    寒风呼啸而过,彭佑安一个冷颤回神,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列队中出了一身冷汗,忍不住默念,“还好还好,只有九声!”
    镇北军示警和别处的驻军不同,别处的驻军八声鼓响后再多就是鼓声不休,表示城墙半数以上失守,直到击退敌军或者城破才停止。
    镇北军则有九声鼓响——封关备战。五年前才有的军规,第一回响起。
    “将军,简神医被抓走了。”辛亥有些犹豫,事实更像是简神医自愿跟着别人走了。
    “来的都是什么人啊?这么厉害!”乔斯年正在收拾带去大营的东西,靳云庭要带他们去大营住一段时间。
    刺客的快去的也快,好像就是为了烟花而来,得手后掩护着逃走一个剩下的全躺在院子内外。
    “看身形不像是蛮夷,”辛亥回想当时的情形,说道,“将军吩咐属下有情况搭把手,不知道为什么阮家的暗卫没有出手,手下便也没有动手。倒是冯大人的人冲了出来,受了重伤,属下已经派人将他们送去上善医馆救治。”
    “这么说简神医是自己跟着绑匪走的,找他看病吗?”乔斯年拍拍手下的布包,问靳云庭,“宝宝还有什么东西要带?”
    “派人盯着!”靳云庭拉着乔斯年往衣柜走去。
    辛亥知道自己该走了,才到门口听见乔斯年说道,“什么东西?藏的这么严实!”
    话里话外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辛亥踩着血迹暗道自己还是小看了公子,以为他会害怕呢,结果两人有说有笑。嗯,准确点儿是公子有说有笑,将军还是老样子。
    “害怕吗?”靳云庭问道。
    “不害怕,”乔斯年翻着木匣里的纸张,都是他写的东西,有的是亲笔写的,有的是其他人抄录的。
    “‘云庭’不会是用这两个字模盖上去的吧!”乔斯年摸着擦洗干净的字模,是他雕刻的,“木头沾湿容易坏,等我寻来好玉给宝宝雕一枚印章。”
    靳云庭捏紧他的下颌,指尖蹂·躏他的下唇,目光低沉专注,“刺客出现的时候你想说什么?”
    “宝宝,”乔斯年望进他眼里,“有时候夫君真怕你下一秒就把我给压了,又刺激又带劲儿。”
    靳云庭不为所动,乔斯年笑道,“亲一下就告诉你!”
    靳云庭压了下来。
    冯远找来的时候院子里垂花门的墙倒了一半,只剩下留守的护卫。知道他要来,还把尹诺祖孙两留给了他。
    看着马车辗过雪地留下的两道车辙印,冯远心里安稳不少。
    “大人,这……”
    “没事,没看见靳将军把家眷都带去大营了吗?”冯远背着手一副万事无忧的样子,“大营可是挡在我们前面。”
    还有许多小路呢!
    “小路都堵上,发现可疑之人跑进北原速速来报。”边境封锁,蛮夷的刺客只能往北原跑。
    “是大人。”您还是一如既往地阴明。
    到了大营,领乔斯年去自己屋里,靳云庭叮嘱几句就匆匆走了。
    把乔斯文安顿在靳琛房里,留青竹守夜,乔斯年才开始收拾自己和靳云庭的东西。
    这时候孙道也就来了,“谁受伤了?”
    他背着药箱,见惯生死的老军医半点儿不慌。
    受伤的人挺多,这里只有一个丙叁,他已经自己上药包扎过。这会见大夫来了,马上解开细布。
    孙道也仔细看了伤口,“手法不错,药很好,包上吧!”
    “谢谢孙大夫!”
    乔斯年端来一杯茶,“孙老没回去?”
    “雪路难行,我就住在这边了,”孙道也喝一口茶水,暖进胃里,“斯年明日随我去军医院看看。”
    “军医院?”
    “对,侯爷单独批了一个院子,”孙道也看着他,“说起来还是受斯年的启发,没有那么好。”
    “总会好的!”乔斯年道,“明日孙老差人来叫我一声。事先说好,我可不会治病救人,孙老莫要为难我。”
    孙道也不置可否,“听说刺客是草原上来的人,抢了你做的烟花。烟花挺漂亮的,初听声响我还以为是蛮夷攻城了呢。”
    “也不全是草原上的人,”乔斯年觉得应该告诉孙道也,“还有人把简神医绑走了。”
    “这事我已经知道,他可算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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