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的看着自家贺队的伟岸背影,郝岳洋垂头丧气的瘫坐在转椅上,满脑子都在排列组织着年尾的千字报告。
就在他快要被密密麻麻的文字榨干最后一点脑细胞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女团甜美欢快的嗓音吓得他瞬间一个激灵。
看都没看就直接摁下接听键:“喂?谁?……噢,小陈啊。嗯,你说……那人呢?”
截止到此郝岳洋的语气还算是平静,直到他听到了电话那头传来的回答……
“……什么?丢了?!”郝岳洋闻言猛地往起一站。
在随着贺恂一声散会后,各部门早就紧随着贺恂的步伐鸟兽聚散,此时会议室内只剩收拾材料谢岚。
谢岚被他这一声吼吓得不轻,连问到:“怎么了?出状况了?”
郝岳洋慢吞吞放下手机,看向她:“有人先我们一步把温建柏带走了!”
·
新南外环高架。
“你们是谁?要带我去哪!”
男人被两名壮汉夹坐在越野后座上,并没有被左右两人这异常壮硕的体型所压迫到,只是语气充满警惕,看着驾驶座上戴着棒球帽一身黑衣的男人问到。
正在开车的男人一扫后视镜,“不用紧张,温先生。”
温建柏听见声音明显一愣,不确定道:“你认识我?”
“确切的说,是我的一个熟人认识你。”
“熟人?谁?”
温建柏有些疑惑,上下把这个正在开车的男人打量了一遍,然后小心看向车外,此时高架上的车并不多,这两越野所行驶的方向,是出城的方向。
又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身侧两名身形壮硕的男人。
不像是警察啊,难道这年头的便衣看着都像□□?
杰森斜睨了眼后座上满眼打量的男人,冷笑道:“不用看了,我们不是警察。”
温建柏一怔,瞬间背后被惊出冷汗,大脑高速运转几秒钟后,他试探性开口。
“那你那个熟人……是?”
杰森:“阿丽……你应该很熟吧,温先生。”
这三个人竟然是秦丽的同伙!那他们抓自己想做什么?
到这,温建柏脸上的血色正已飞速褪去,细密的冷汗也从额角冒出。
又听开车的男人继续到。
“你放心,我们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不会要你的命。做这一行本就是刀口舔血,指不定哪天就会把命搭进去,秦丽,只能说她气运差了一些。相比她,我更欣赏温先生你的行事风格。”
温建柏听闻刚张开嘴就被前座上的男人甩来的一个文件袋砸在了身上。
他下意识接住,看见一个塑铝药片板从没有封严实的袋口露了半截出来。
右手剧烈的颤抖着,温建柏把药片板从袋子里拿出来,看见上面有一粒雪白的药片。
“‘半生’酒吧的监控在我手上,如果我把它交给警察,你下了这辆车就会被通缉。”杰森突然一句。
温建柏心底一沉,立马想到之前跟王超在‘半生’酒吧购毒的那一次,但他们都已经小心谨慎的避开了监控,怎么会……
“……什么,什么监控?我听不懂!你……你们这种行为是绑架知道吗?是犯法的!”
“哦?原来温先生还知道法律?”杰森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寒声道。
“我,我告诉你,你们这样是要坐牢的!赶紧把我放下去——”话没说完温建柏腰侧就感觉到被一个圆口硬物抵住,顿时脑中警铃大作。
枪!
“这个时候还要装傻?据我所知,如果刚刚不是我们先一步带走你,你现在应该是在刑警队坐着了。”
温建柏惊愣数秒,道:“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我非常清楚你做的那些事,秦丽的东西还在你身上吧?”
“!”温建柏,“什么东西?!我没有拿她的东——”
话音瞬间止住,因为他看见前后视镜里男人朝他比了个口型,仅仅一个字就让他背后一片冰凉。
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
在秦丽背后供货的,就是这个男人?
半响,温建柏颤声:“……你,你想要我怎么样?”
“我说了,比起秦丽,我更欣赏温先生的行事风格。”
至此,温建柏即使再笨也该知道这个人找他的目的了。
“你,你想要我做什么?”
杰森没有说话,只是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温建柏腿上的文件袋。
见状温建柏又把手伸进文件袋中,抽出来的是一张照片,他震惊的看着照片里的背景小区,再看向照片下方坐在长椅上俊秀的年轻男人,眼里已经浮现出一丝不确定。
温建柏有一丝迟疑:“事,事后……能给我多少货?”
后视镜里杰森诡异一笑,咔哒一声,用一只手打开副驾上的一个手提箱,拉到中控上。
“只要事情办好了,这些都是你的。”
温建柏顿时张大了嘴,眼前这个中号手提箱里,齐整的摆满了和自己手上一样的塑铝药片板,但不一样的是,手提箱里的每个药片板上,足足有4粒雪白的药片!
瞬间他眼中露出一种癫狂!
但一丝理智在内心打起退堂鼓,他缓缓道:“……可是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杰森随意道:“现在新南市的刑警已经盯上你了,相信他们很快就会发现你做的那些事。你现在按我的要求去做,不仅这箱货是你的,我还会把你安全的送出新南。当然,如果你觉得国内不安全的话,这箱货我还可以给你变现,送你出国。”
温建柏脑子一轰,立即心虚不已,满眼慌乱。
他已经被刑警盯上了?
如果按这个人说的去做,就可以把这箱货变现,送他出国?
这个条件足够诱人,温建柏几乎是没有多想,道:“那新南这么大,我要……我要上哪去找他?!”
杰森:“你把照片翻过来看看。”
翻过照片,黑色中性笔清楚的写出了一个温建柏非常熟悉的地址,他狠咽了口唾沫,眼神不停在手提箱内部和照片上轮回跳看……
片刻沉默后,心底仅存的最后一点理智消磨殆尽,温建柏抬起头,盯着满箱的药片板眼神一狠。
“我要怎么联系你?”
“这三天我都在东港办事,事成后来东港找我。”杰森扫向后视镜,“记住做干净。”
温建柏考虑了一瞬,接着满口答到。
“……好!”
·
市一院。
九楼住院部。
“贺队,在这里签字就行。”
“嗯。”
医生办公室内,桌面上的加湿器不断冒出白雾,带着一股清香完全盖过了消毒水的味道。
贺恂签完字,朝护士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坐在办公桌后的老主任。
“祁霏白的身体状况,拆线之后还需要住院观察吗?”
老主任从一堆病历上抬起头,扶了扶眼镜,“你们单位那个小伙子恢复的还可以,理论上来说可以回家休养了,这阵子注意不要剧烈运动,保护好伤口,尽量不要碰水。当然,如果你们不放心的话可以再留院观察两天。最多两天。”
叩叩。
“黄主任。”
贺恂闻声回过头,看见一名护士从外走进来,朝老主任递了一份病历。
“这份病历麻烦您看一下,家属有点着急。”
“好,我马上就看。”老主任抬手把病历一接,转眼又看向贺恂,“你别老担心你们单位那个小伙子,你也好好关心关心一下你自己的身体,你的固定带呢?这才戴了一周而已,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才几天?怎么就拆了呢?年纪不小了,你这不是拿自己身体开玩笑吗?”
“我知道了,谢谢提醒。”贺恂点点头站起身,被这句年纪不小了彻底扎了心,:“就不打扰您工作了,我先走了。”
往出走了两步,贺恂又是想到什么,转过头。
“黄主任,我还有个问题想咨询一下。”
“你说。”
贺恂犹豫了一下:“二十多年前因为中耳炎导致的听力丧失还可以恢复吗?”
老主任愣了一下,虽然不是自己的业务范围,但是也凭借着经验说了几句,“二十年拖得有点久了。再早十年如果只是听小骨的破坏是可以经过手术修复来改善,但是如果已经侵犯到内耳,导致神经性听力损失,那就只能使用助听器或者植入人工耳蜗来解决了。”
“我不是耳科的,具体情况你可以再问问耳科那边的主任医师。”老主任接着又摇摇头,“但据我所知,恢复的几率不大。你说的是谁?有条件的话可以来医院检查一下。”
“他是——”
嗡嗡——
口袋里的手机急促震动起来,摸出手机一个熟悉的备注出现在眼底。
“黄主任,要不您先看一下病历?”站在一侧的护士有些着急。
“那您先忙吧,下次再说。”
说完贺恂举步迈出主任办公室。
“喂?!”
他摁下接听键,还没开口就听见郝岳洋在那头猛的一嗓子,贺恂不自觉把手机拿远了些,走廊上的群众也纷纷投来目光。
“大哥!你在哪啊?出事儿了!那个温建柏被人带走了!”
在听完他吼完之后贺恂不由脸色一凝,众人则是稍稍向后跟贺恂拉远了距离。
配上贺恂那张黑脸,此时周遭群众心里统一只有声音:没想到这个看上去一身正气的小伙子居然是混黑的!
“我不是让外勤盯着他吗?他被什么人带走了?说清楚。”贺恂冷静下来一扫周围,脚下加快穿出这人群密集的医院走廊。
此时贺恂不知道的是,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经落入别人的眼中。
男人一身深灰色运动套装,坐在主任办公室门口的铁质长椅上,头上扣着一顶刻着字母看着相当有潮流感的棒球帽。
硕大的全屏手机被他横过来握在手里,游戏音效不时响起,手指灵敏的跳动,指关节上戴着数枚夸张复古的银质戒指,给人感觉棒球帽下的那张脸应该非常年轻。
从外表看着似乎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陪护家属。
但没有人注意到,他在听见那个帅气的男人手机里传来的声音之后,跳动的手指有一瞬间停顿。
“事情是这样的,那个温建柏今天的飞机回新南,我们的人本来已经在机场准备好了,只要他一出闸口我们就把他领回来!但是,但是有人先我们的人一步把他带走了!这孙子肯定有猫腻,不然怎么会有人跟我们抢着截他?”
贺恂一愣。
除了他们还有谁也在盯着温建柏?
他厉声道:“你们不是好几个人守在出口?这还能被人抢先?队里外勤是吃闲饭的吗?!”
郝岳洋一惊:“不是,大哥,你听我解释啊!当时有好几个大航班同时落地,机场人流量实在太大了!而且对方偏偏把他往人最多的出口带,我们怕引起恐慌就没敢——”
“外勤跟上了没有?”贺恂揉着眉心出声打断了他,决心不再讨论这个问题。
“这……”
听见郝岳洋犹犹豫豫的声音,贺恂深呼出一口气,咬牙道:“别说跟我跟、丢、了!”
郝岳洋猛地回神,连忙道:“没丢没丢!已经调到了路面的监控,是一辆套牌的改装大切,最后的画面是往东港的方向,路线应该是要出市!已经通知交警在东港高速跟国道设卡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
而就在贺恂快要消失在走廊转角的时候,坐在长椅上打游戏的年轻男人收起了手机,起身拍了拍衣角,抬脚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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