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云:云游泗水碧波行,谨小慎微树上蛉;一脚踏进淤泥内,遮天大网怼异形。
生命可归结为一种简单的选择:要么忙于生存,要么赶着去死;放眼鸾凤球前者居多,但在信息不对称的当下皆属于后者,陈代就是最好的证明。
连大宗合体都陷入困境,更甭提那些无根无萍的散野后辈,估计大乘以下连炮灰都没资格,如同一颗轻飘的石子投进湖水,翻不起任何浪花。
然聂枭已摆开大棋总得有人接盘,结合陈代处境不难猜到,破解凌霞星云图的过程乃是挑选棋手的过程;换言之,安平除了旁观绝不能露半点破绽,更不能将天工府三人推挡在前,陷温侯于被动,那么眼下唯有一条路,撒!
细细琢磨一番局势渐进明朗,心底又埋藏太多秘密无法言明,凭白无辜令众人放弃尊者长生是很不仁道的,再则凌霞星云已成火药桶,每日迎来大量外来者,反其道而行难免引人注意;另外,安子相信第九张星图一定少之又少且暗藏乾坤,无论谁拿到都会被盯上,赤果果的阴谋。
过早怼上聂枭顾虑重重,不知什么时候,安子进退维谷变得畏手畏尾、优柔寡断,暂时按兵不动稳住众人,偷偷刻下星域级传送,令常恃玉另寻野地洞府提前预热,时机一到立马跑路。
洞悉先机布下退路,众人在无露脸耐心等待年余,所谓第九图星云图了无音讯,而后连前八张都没了,为证实猜测,安子火速令常恃玉打探消息,看又有什么牛逼人被困。
果不其然,两个月苦苦奔波得来个小道传言,一位名叫匡晋的九万年得道神魂步入陈代后尘,去了哪里没人知道,四人大吞口水心有余悸,蒙邑点赞博天兄料事如神,彻底服了。
猜测证实一半,众人一致同意抽身闪人,但野外星域传送预热才刚开始,少说还得停留个七八年。
想法统一自然提升凝聚力,各自龟缩密室闭眼打坐,无聊混了五年,市面上凌霞星云图再次泛滥,故伎重演又捂进去一位倒霉蛋。
以聂枭的能耐,判断出炎轩的弟子乃劫天力士没难度,收到消息安子第一时间警告张狂越,收紧尾巴挖地三尺藏好,因为他是除安平以外唯一一个半步证道的上境升阳炼体士,别成了替罪羊。
……
你贼精别人也不二,加上有个无处不在的帝哥作祟,隐遁行藏看似相安无事,只待传送亮即可走人,但安子忽略了碧云宫两洞虚级保镖,走失重要肉票寻遍球,无端生事与人争斗肉身遭毁,神魂逃云无踪,剩余那哥们藏于某地洞府蛰伏近六年,近日出关欲返回宗门报信。
凤仙城,鸾凤星主城,隶属圣域虞氏地盘,至鸾凤仙坟风闻凌霞,一改往日高调做派冷眼旁观,星云图的游戏玩儿了快五十年仍就乐此不彼,城内每处域外传送皆紧盯在眼,等那厮平安离去没三天,身份就已查明摆在城主案头。
出于圣域和尊者威压,简单分析一二立觉不对,谨慎起见速速差人清点被困之人名单,陈代进入视线。
按常理推测,宗门救援怎会派个洞虚后辈?至少有个领头的吧?
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许放走一个,抱着一丁点的怀疑广散消息大海捞针,仅有的线索就仨字:碧云宫。
混乱凌霞各种谣言满天飞,像城主府找人之类的活计半天功夫便淹没于市井,时隔半年,那位被毁去肉体的哥们浮出水面,甭管真假继续深挖。
领导动动嘴,手下跑断腿,一个个拿着饿不死、吃不饱的供奉佯装忙碌,如此大张齐鼓哪瞒得过老牌刺客常恃玉,安子闻听心里直打鼓,然虫在彀中动弹不能,野外传送已亮大半,再坚持个两三年即可脱身,唯有听天由命望帝哥开眼但是……
鸾凤星同辈精英甚多时有乱斗,玄粽子蒙邑,性格与罗峰七分相仿、久于闭关技痒难耐,单方面认为只要不暴露众人行藏便万事大吉,身为张狂越的师兄自然百无禁忌,时常背剑独行观风看景瞧热闹,倒也谨慎。
这一日,溜达街面寻得一帮冲动发**力的,集了百十号人,乌泱乌泱御剑出城万里野地欲行群殴之举,蒙邑那厮混在人堆起轰架殃子、为恐天下不乱。
两波人个个修为不俗,你来我往半余时辰已入白热化,劫器碰撞波及万里赤地,雷火尘屑中天地为之变色,磁场凌乱龟裂纵横,关键时刻凤仙城震元前辈登场止器熄元,围观四众欲作鸟兽散,哪知其中一人怨念甚深出手偷袭,招魂旗集万千亡灵于一体,阴毒手段撩袭神魂,得亏老头眼尖当场毙了那厮然而……
是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部费功夫,碧云宫损落洞虚现世,神魂着官方道袍被一眼认出,众目之下当即搜魂。
没人知道老头得了什么信息,只知半根烟后又来两震元,所有看热闹的部就地遭禁,并严格封锁消息。
蒙邑无辜失联惊煞安平,感觉聂枭离自己越来越近,着常恃玉打探数日未果,慌了。
然怕什么来什么,张狂越出关寻师兄不见,自作主张贸然现身,晃了没半条街便被一老头给捂了;没办法,上境升阳在笼罩着白色恐怖下的凤仙城太显眼。
剪去左膀右臂,致使常恃玉步步凶险,安子基本成了孤家寡人,好在失联二人背后站着流氓天尊,暂无性命之忧,求爷爷告奶奶千万别让蒙邑漏嘴,坚持到传送点亮便是胜利。
酝酿半月,鸾凤星暗浪起伏,凤仙城突然城紧闭,安子忐忑左右、手脚发凉惴惴不安,常恃玉终于收到点消息,球缉拿碧云宫炼体士,安博天,赏晶十万。
对手落子偏差忒大,其中隐含大量信息,炎轩的嫡传才开这么点价?安子肯定二人没出卖自己,否则就不值十万啦!
确信判断继续死等,任你乱刮东南西风,老子就是不动,想挖出安平这条太初泥鳅,哪怕将鸾凤星翻过来也未必得逞,空间阵道之能岂是浪得虚名,况且修为已非凝神,看你特么哪儿找去。
忐忑心绪渐渐平复,重拾自信琢磨那八张星图,试图以磁场效应推测第九张,纯属吃饱浪摧的,没事找事。
前有推测鸿蒙入口的经验,后有大半星辰图作底,边上常恃玉合体级刺客日夜守护,脑力暴发集火年余整出个大概,那一片十分奇异的虚空,根据磁场效应虽无法画出具体星系,却能肯定存在一片微小星系。
知之甚少但也足够,掐算坐标篆刻出传送玉简,把玩在手撇眼常恃玉,揣测几息问道:“传送阵亮了多少?”
“最多再等一年。”
“比我想象的要快呀!”说罢安踱了两步,再道:“凤舞天尊是否损落已经无关紧要,摆下这么大阵仗引我入彀想必多少有点机缘……怎么样?敢不敢赌一把?”
“博天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咬下鱼饵,再行脱钩。”
“你有几成把握?”
“未知太多,基本没把握;唯一胜算在于敌明我暗,且不知我的手段。”
“出其不意?”
“差不多吧!”说话间,安子拍腿一枚特殊通讯器,道:“如果所谓的天尊之缘真在推测之地,我会通过这个知晓并程指挥,另外再教你一套手指密语方便联系。”
家弟常有容之言犹有在耳,常恃玉眼神闪烁几许咬牙答应,安子欣然臆笑道:“记住,万不可明语,一切行动听指挥,你们三人必有些收获;再则,此手段仅限你我。”
“你也是这般助的有容,是吗?”
“他?算了,你那家弟活得比谁都谨慎,蹭破点皮也能吓煞三天。”
一句话佐证常有容性格,常恃玉信了十成,谨言正色道:“恃玉皆听公子之言。”
定下方案,安子拿常恃玉当了魅影,摩斯电码、即时影像通讯悉数相授,待烂熟于胸已过旬月;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凤仙城因一直没抓着人,于半年前锁死了空间,谁敢破空而去必遭围剿。
安子的对手永远是有血有肉有思维的人精,如同篮球比赛接近尾声的场禁闭,稍微一点动作便会万劫不复,怎么办?
比耐性,安子向来不输任何人,空间阵道者乃大众之技,相信时间久了定出变数,谁让城内大部份都是些精力充沛、一点就着的冲动后辈。
静静蛰伏直到野外传送部点亮,城内越发收得紧,甭看四周城大开,暗中少说几十双眼睛盯着,气氛空前压力巨大,上方乌云盖顶滚动旱雷,凤仙城狂风四起,仿佛预示即将暴雨倾盆。
某日,一声擎天巨响震惊城,百丈高空居然有位中年青道者渡劫,安子拍腿大乐,帝哥真他娘给面子,忒特么意外。
看动静是位天仙进阶引辰,引来满城围观兴灾乐祸,嘲讽凤仙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面,为何?两道裂空黑雷便毁了半座城池,倘若整套下来铁定重建,空间封锁成了摆设,怨谁?
于是乎,潜藏二人借天地之威,捏碎玉简前往那片虚空之地,待钻出传送现身太空,见一颗类似残阳谷地的破败裂岩星体赫然入眼,安子恍然仨字:“凤还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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