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娱]深红星屑》第103章 钢索

    回来时客厅里已经没了人，不过留了一盏壁灯，不大，用作照明也足够了。
    沈意疏松了口气，换上拖鞋准备去洗漱，虽然她说了今天是出门和刘是我见面，但是撒谎总归不是一件愉快的事，尤其是对成员们撒谎。
    再等等吧，怎么样也该等到新的一年再把这个……惊吓，抛给她们。
    组合成立两年多，和大家认识的时间长的快六年短的也有三年，一起经历过许多事，但是这仍然不足以让沈意疏觉得她们会——姑且不提支持，就用高兴好了——会为她现在有了喜欢的人并成功交往感到非常开心，担忧是完全可以预想到的。
    就像她和郑泽运说的那样，RedVelvet今年很不容易几乎就靠一口气吊着了，现在堪堪回了点血，明年必须要更努力地往上冲。在这个时间节点上她谈了恋爱，也就意味着无论如何都会分散一点精力和心思出去，很难说是否还能保证与从前一样投入在事业上。
    沈意疏不是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但她也没能找到最优解，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正想着之后应该如何向成员们开口时，其中一间卧室的房门从里面开了，姜涩琪出来上厕所，看见沈意疏站在门边一动不动，于是问道：“回来啦？怎么在那儿站着？今天玩得还开心吗？”
    “挺……挺开心的。”如果最后没有遇见Twice的男饭的话，这确实是一次不错的约会，见了面吃了饭送了礼物看了电影。韩国爱豆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又逢年末，本来不愁没有见面机会，但能坐在一起说话聊天的机会倒也确实没有，而且她还在今晚收获了21年来第一个货真价实的亲吻。
    仔细回想起来这个吻似乎有些成人，以至于沈意疏不自觉地红了脸。
    姜涩琪：你很热吗？？？
    “那快去洗漱了睡觉吧。”在沈意疏有所动作前姜涩琪想起自己是出来上厕所的，立时就冲进了卫生间。
    其实姜涩琪要是再晚一点进去，就能见到沈意疏摸出手机来看信息还对着屏幕默默傻笑的样子，实属反常必定有情况，她再联合起其余人就能在这个11月的深夜里挖出沈意疏的秘密。只可惜神都站在某人那边，她们注定痛失一个让沈意疏割地赔款连连求饶的大好机会。
    话又扯远了，再回到沈意疏身上，信息当然来自于她那位寿星男朋友：
    「到宿舍了吗？」
    「你走了感觉这个夜晚才慢慢开始，应该见面时就告诉你的话，也到现在才记起来。」
    「我还想说，不知道你还想不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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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个电闪雷鸣剑拔弩张……啊不是，在一个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的上午，RedVelvet的其他四人以及经纪人，得知了沈意疏有意成立自己的工作室的打算，地点已经选好了，就在三成洞，是的，就是有钱哥哥送的房子。
    看见了成员们和经纪人的反应，沈意疏疑惑了：难道重点不应该在工作室上？
    其余人：当然不是！
    “你也太能忍了，三成洞有房居然不说。”
    “就是，三成洞诶！”
    “工作室的话当然没什么问题，不过你那边的房子面积够吗？”经纪人问。
    “够的。”沈意疏点头，“总之肯定比宿舍的房间宽敞。”
    经纪人：……你就直说你是不是想换宿舍吧？
    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是一想到沈意疏在那个小阳台里住了两年多，经纪人就觉得自己理不直气不壮，还是闭嘴的好。
    “那等你那边都弄好了给我说一声，我也要给上面报备一下，看怎么调整你的宣传策略。你最近有写歌吗，有的话也发我一份，我一并交上去。”
    沈意疏把自己的备用u盘递给经纪人：“所有未发表的东西都在这儿了，个别我做了demo，最近忙着写论文，只写了半首词，不过如果公司答应我能在下张专辑里收录我的歌，我马上就去写完一整首。”
    经纪人：……
    相处越久经纪人就越发现沈意疏看着安静内敛，实际上根本就是个皮小孩，偶尔冒出的一些话完全可以把人噎死。
    “需不需要我们帮你搬东西？”
    “不用不用，我在网上下单，会有专人派送上门。”沈意疏拒绝了，“但还是很欢迎你们帮我一起打扫屋子。”
    其余人当即双手抱拳：告辞！
    当然最终沈意疏还是没有自己亲自做清洁。
    从暑假开始就忙着准备回归，打歌结束后又因为车祸休养了一个月，没机会过来，屋子里已经积了好一层灰，看了看这宽敞的客厅与大大的落地窗，沈意疏原本就不怎么强烈的打扫欲登时就熄灭了，赶紧给熟悉的家政公司打了电话，叫人上门打扫。
    有钱哥哥买房时顺带包揽了装修和家具，主卧的两米大床躺起来相当舒适，要不是没有基本的生活用品，沈意疏就想在这边睡下了。
    不过也好，明天可以去买，vlog素材有了！
    点开组合的小群，沈意疏发消息问明天谁有空和她一起出门，孙承欢小窗发来回复说可以陪她去，沈意疏回了个OK，决定后期剪辑时一定要在开头写上一个大大的“feat.Wen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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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底，RedVelvet官方油管频道更新视频一则。
    视频只有不到20分钟，但沈意疏往里面塞进了异常丰富的内容：早上洗漱化妆第一次公开素颜；和孙承欢一起去逛了超市买东西；亲自下厨做饭两个人边吃边聊得很开心；披露了工作室的全貌还在末尾放了一小段在做的demo。
    这段demo很早以前就写好了曲，歌词却直到最近才开始动笔。沈意疏没想好自己单独唱还是留给组合做收录曲，她打算放进来看看反响，要是大家的反应还不错的话就拿来给vlog做片头用。
    RedVelvet不是油管大户，实际上整个S.M的油管点击率都不算很拔尖，因此沈意疏也没有对播放量抱太大的期望，但是上线一天后她又点开了Youtube，意外发现各项数据都相当可观，首日播放量就有二十多快三十万，点赞三万五评论两万一，这个水平要是公司没买推广的话委实不错了——作为一支爱豆vlog来讲。
    沈意疏大致浏览了一下评论，基本集中在工作室上。前面做菜吃饭的那一段有拍到这个房子不同于宿舍的内部设计，因此大家都在询问她是不是从RedVelvet的宿舍中独立出来了，更有甚者还提出了“排挤论”。沈意疏简直要被这群想象力丰富的粉丝给逗笑了，我特地拍工作室放demo出来不是为了让你们往这个奇怪的方向想的啊喂！
    沈意疏坐在宿舍客厅的沙发上，捧着电脑看评论，这里面也有夸她工作室布置得好看、demo好听想听全曲、视频剪辑得好堪称百万后期的，还有人在问标题的由来。
    “所以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朴秀荣看见沈意疏电脑上正停留的页面，便问道，她看了vlog也很好奇，“地球观察手册？听起来内容很阔大的样子。”
    “其实没有啦。”沈意疏把视频进度条拖到有标题的那一帧，按了暂停，解释道，“我们不是艺人吗，时刻面对着镜头，被人观察着，所以我想要调换一下角度，成为注视的主体，记录一些可能作为艺人才能看到和体会到的瞬间。当然有个好名头才会更吸引人，你当是我的流水账日记看也行。”
    “vlog要是内容太多的话，也挺难不沦为流水账的，但是姐姐就做得很棒。”朴·队内第一紫吹·秀荣时刻不忘彩虹屁，“前面的这些内容节奏把控得很好，不会让人觉得无聊，重点放在了展示工作室上，主题还是很明确的……啊，早知道还能去蹭饭参观，我那天就不该回家，不然feat的就是我了。”
    忙内的幽怨脸让沈意疏成功笑了出来：“你也不是没吃过我做的饭，错过这一顿而已，不算什么。工作室你想去随时都可以来，我待会儿把密码告诉你。你想出演也没问题，我想想下一期拍什么，拍摄的时候就叫你来。”
    “没问题！”
    vlog上线一周后点击率破了七位数，Euphy和RedVelvet自带热度，有粉丝来看不稀奇。而沈意疏在剪辑和内容上花了很多心思，光一个片头动画就做了三天，电脑运行过载风扇都差点烧掉，当然这也保证了成品的质量，吸引到了许多路人前来观看，连带着组合和个人的网络讨论度都高了不少，这就是意外之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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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月初的时候出了盖洛普调查结果，队里两人上了爱豆总榜，沈意疏第九，裴珠泫十三。去年沈意疏是第二十名，末位踩线进榜，今年不但没有飞榜反而进步了这么多，结合起组合今年的成绩来看，这个名次实在是好得近乎惊悚了。
    沈意疏第一反应就是给郑泽运发消息，发出去之后却觉得自己真是矫情又脆弱，那天还言之凿凿地说明年一定要更上一层楼，现在却因为一个盖洛普排名这么惶恐，真不像她。
    不像啊不像，明明她也不是会依赖人的性格。
    又等了一会儿没收到回复，沈意疏便把手机放了回去，她和李泰民越好一起排练年末舞台，快到时间了该出门了。收获这么多的喜爱是很让人负担没错，为了配得上这份喜爱，眼下的舞台一定要做好才是。
    到公司练习室的时候李泰民已经在热身了，沈意疏脱了外套加入他的热身行列。
    两人要排的是《DripDrop》,SBS歌谣大战开场秀的压轴部分，本来电视台方面一开始只暂定了李泰民，据说是负责人看到了沈意疏来feat的初舞台，觉得二人间的化学反应很不错，想要在年末的舞台上重现，于是也给RedVelvet发来了邀请，S.M当然乐得看到自家孩子多多露脸，欣然答应了。
    这个开场秀姜涩琪也收到了邀请，出演的是街舞部分，一起的还有刘是我和师弟团NCT的Ten；前面的现代舞也有俩熟人，车学沇和程潇。得知了出演名单后沈意疏不禁感叹，爱豆圈子果然小，一个年末合作都能遇上不少朋友。
    李泰民忙着个人活动，很久没见过沈意疏了，能再次合作他看起来很高兴，热身完毕就抓着她说了自己关于这个特别舞台的初步构想。之前年初编排回归舞台时沈意疏就发现了李泰民其实是个特别会“来事”的人，正巧她也是，于是就这次的SBS开场秀两个人又讨论出了新的编舞，花了一下午的时间让新编舞初见雏形，幸好也只有一分半，跳一整首的话估计要排上三天。
    新编舞强化了两人间的肢体联系，整体呈现出一种丝丝缕缕的流动感，原来编舞里的力量感也没有丢下，刚与柔协调得恰到好处。
    见练习得差不多了李泰民便提议休息一会儿。为了避免这位前辈突然又灵光一闪冒出什么点子要应用到舞蹈中，沈意疏赶紧走到边上靠墙坐下，一边喝着水一边翻看手机。她几个小时前发出的kkt显示已读，并且还收到了回信：
    「不要害怕，是值得高兴的事才对。」
    「在忙吗？那忙完给我打个电话吧。」
    沈意疏站起身，出门前没忘记给李泰民报备：“泰民哥我出去打个电话，你多休息一会儿。”
    “你去吧。”练了一下午李泰民也累着了，“不着急。”
    沈意疏溜去了楼梯拐角，左看右看，发现没什么人经过才放心拨号，电话很快就被接了起来。
    “意疏？你忙完了？”
    “对，下午一直在和泰民哥一起排练，现在在休息。”吹了吹地上的灰，沈意疏在楼梯上坐了下来，消息已经发出去了没法撤回，而且说好了要坦率，她索性把自己的想法统统倒出来，一口气说了个痛快。
    “……这么说可能显得我很软弱，但是我真的觉得自己像在走钢索，捧得越高摔得越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掉下高空粉身碎骨。”
    收到沈意疏的连环kkt信息轰炸时郑泽运还以为她是出了什么事，差点吓死，看完之后才知道是因为今天的盖洛普民调结果。如果是从前的沈意疏也许完全不会在意，他想，但现在却会因为外面的事情有了强烈的情绪波动，旁人看来也许会觉得这是无病呻吟，但是他知道她有在努力从自己的世界里走出来。
    会紧张、会不安，这都是好的情绪反馈，作为艺人也是谦逊的表现。他们是容易收获到过多爱意的职业，这种爱能够敦促人上进，但也会让人迷失溺亡其中。他也有过因为粉丝投来的关注与支持感到惶恐和负担的时候，沈意疏的心情他是能够理解的。
    所有人只看见你走在难以企及的高空花园，却没人看得清你脚下细若无物的钢索。但这就是我们注定所要面对的东西。
    像蝴蝶，多么美丽，又多么脆弱。
    默默地吸了一口气，郑泽运努力让自己传到沈意疏那边的声音沉稳而坚定，如果可以，他想要紧紧抓住她的手，把全身的力量都分享给她。
    “我知道一下子收获这么多的爱会让人很有压力，但你是人人向往的Euphy，是RedVelvet的核心、支柱，无论有多难你都可以做到，而且能够做得很好。”
    “但是，如果真的害怕的话，也没有关系。我一直在，向我坠落吧，我的星星。”
    我会接住你的。
    任何时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