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弹BTS]Just Dance》第112章 Chapter 100

    和刚来的时候一样，狂风过境后是令人窒息的安静。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地走着，不同的是当初林木清是在等方时赫开口，而现在是方时赫在等待林木清。
    林木清一瞬间就懂得了方时赫心里在想什么，背对着自己的后脑勺随着呼吸的频率晃动，林木清现在看不到方时赫的表情，从他的角度只能瞥见桌上摆着的和成员们的合影。
    “我……很对不起。”林木清想不出其他的措辞，是事实否认不得，于情理，面对着作为PD的方时赫他总不能理直气壮地说“没错，我和郑号锡是真心相爱”——虽然这也是现实，可现在也要考虑到方PD的情绪。
    座椅上的人听见这句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头一次对着自己公司的职员却不知道说什么，况且这人还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
    林木清是很优秀的人。在方时赫的心里这是无法质疑的一句话，所以当他得知林木清想去参加比赛的时候毫不犹豫地给了假——林木清为这边的工作付出了太多了。
    可是怎么会这样呢。方时赫早已经忘记了看到那段采访时的心情，他只知道自己的脑子飞快地推出了这个令他心悸的结论。
    [我的伴侣……虽然我俩都挺忙，但还好住得比较近，感情状况还挺稳定的。]这是ghost回答记者的话，知道ghost真实身份的方时赫很清楚地明白他现在和谁住在一起。
    “……辞职吧林老师。”方时赫无法想象这段关系带给成员们的后果，“恋爱”、“同性”这样的字眼对团队来说都是雷区，任何一个被爆出来都会给他们带来灾难性的打击。
    方时赫不说林木清也明白，现在的情况算是好的了，没有大发雷霆甚至没有干干脆脆直接把自己扫地出门，方PD连让他们分手都说得如此委婉。可就算是这样，林木清还是不愿意妥协，于是沉默再沉默，摸着左手的戒指转了一圈又一圈。
    最终受不了这个气氛的还是方时赫，他缓缓地转过椅子看着一脸平静的金发男人，眼神不自觉地变得柔和。
    “你是个很好的员工，很少让我操心……你还是先告诉我他是谁吧。”
    他松口了。林木清不知道方时赫情绪的转变从何而来，但这样的发展总是没有坏处的。
    “我喜欢的人是郑号锡，时赫哥。”
    “啊……也难怪，我早应该看出来。”方时赫自嘲地笑笑，“号锡也是一个很少让我操心的孩子。”
    “你们应该有一段时间了吧。”
    “嗯，一年多。”
    “就没闹过矛盾？”三个月的热恋期早就过了，方时赫也没察觉他们之间有过半点摩擦。
    “吵过架，大大小小也有那么几次。”林木清就像是一个答题机器，问一句说一句，没有半点多余的话。
    方时赫知道林木清不是一个在大事上冲动的人，和郑号锡恋爱也一定经过了慎重的考虑，加上号锡的性子也比较沉稳，这样看来两人竟意外地合适。
    这种想法一冒上头就很难消除，这可真是太好笑了。方时赫看着林木清转戒指的小动作放弃般地瘫在座椅上。
    “他们是我的心血和梦想。”
    “我知道，我不会做任何妨碍他们的事情。”
    “你得记住你这句话，林木清。”妥协的还是自己，他们实在瞒得太好看上去也太合拍——本来直接辞退就好了，可是看着林木清毫不退缩的目光，方时赫就是说不出来。
    更何况像这样的艰难时期，或许这样稳定的状态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你还是搬出去吧。”方时赫挥挥手让林木清离开自己的工作室。
    ……
    林木清知道方时赫让了很大一步，个中缘由也在和孙承德的沟通中猜到了一些。公司的管理层似乎出现了什么问题，方时赫也是不想让成员们的情绪有太大的波动。
    所以方PD还是了解他们的，甚至也很了解自己。他知道这段关系一定已经告知了成员们，既然这一年多都能相安无事，说明自己和郑号锡也有着正确处理这件事的能力。
    搬出去就搬出去吧，林木清明白这是方时赫对这件事情的默认，只是他也必须给出属于PD的立场。
    林木清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考虑着接下来该怎么办，今天他们的行程似乎是有一个傍晚录制的电台节目，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搬家本就是一个麻烦事，况且大城市金贵的地皮上合适自己的屋子也难找，林木清毫无头绪地把自己的东西归置在卧室的角落，在对着墙壁发呆的时候听见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
    “哥！恭喜你得了冠军！！！！”田柾国看见从房间里出来的林木清风风火火地冲上去把人抱住。
    “哇~金发真的好帅啊！”朴智旻也跟着凑上来，对着林木清的头发左看看右看看，“哥以后可以尝试一下其他的发色嘛，本来皮肤就白~”
    如果以后回家看不到这七个可爱的人应该会觉得可惜。林木清死死地回抱住田柾国，看见闵玧其正在仔细观察着他放在桌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奖杯。
    “我要搬出去了。”一句话就像是按下了静音键，林木清在这面面相觑的氛围里耸了耸肩，“当时在采访的时候说了点话，你们的方PD猜到了我和号锡的关系，为了惩罚我撬了他的员工……”
    “哥，你还好吗？”郑号锡知道林木清难过，他现在故作轻松的表情实在让人有些心疼。从忙内怀里接过人牵着带到卧室，林木清泄了气一般地挂在郑号锡的手臂上。
    “其实还好，不就是搬出去嘛，只是会更少见到而已。”
    “别怕别怕。”郑号锡轻抚着林木清的后背。
    林木清根本不担心这样的距离会给他们的恋爱带来阻碍，可是经济情况也是硬伤，像他这样的打工人根本没有积蓄哪里来钱去租房子啊！！
    “我没钱……号锡QAQ我是个穷人TT怎么办啊……”林木清缩在郑号锡的怀里不愿面对残酷的现实。
    “不是还有我嘛。”郑号锡笑着摸摸撒娇哥哥的脑袋，看来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你跟我挣得差不多吧？最近涨工资了吗郑号锡同学？”
    “嗯哼~我可是去过格莱美的男人~带哥去个地方吧。”
    当走上三层楼进入那个小而舒适的地方时，林木清的脸色只能用“目瞪口呆”来形容。
    “你买下来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没有啦，我也没什么钱，打算租这里而已，还没定下来。”郑号锡把人抱在怀里，扣住手腕在脖子上亲了一口。
    “哥不是说还是希望住的离我近一点嘛。”
    林木清宕机的大脑缓慢地启动，颤抖着转过身面向自己的恋人。
    “那~~么早你就开始打算了？”这都是自己几百年前说的话了吧！
    “唔……本来在宿舍的话就有很多不方便啊。”郑号锡又把人揽回来揉揉，“也不算瞒着你嘛，因为还没有说定，哥要是觉得这个地方好的话……”
    “好是好，可是房租不会很贵吗？”这个小区绝对不会有便宜的东西好吗！
    郑号锡的神情顿时变得有些纠结，小心翼翼地看着哥哥的眼睛：“所以……可能、哥也需要帮忙付一些……”
    这才正常嘛！！！23岁小年轻哪来这么多钱！
    看着林木清的笑颜，郑号锡也悄悄地放下心来。
    “我本来以为哥会逃跑呢……方PD应该挺能忽悠人的。”
    林木清抵住郑号锡的额头，看来自己在给恋人安全感这方面还需要努力。扶住郑号锡的脸颊覆上嘴唇，没过两秒又被对方夺去主动权，压在玄关处的墙壁上腿脚发软地向下滑。
    “没人会逃跑的，郑号锡，我跟你保证。”这是郑号锡这些天来听到的最让他安心的话。
    “我信。”生了一双清纯鹿眸的男人就连吐息都充满爱意，“今天……试试我们的新屋子吧，哥……”
    ……
    坏消息总是跑得很快，高层人员被挖了墙角，大黑作为一个小公司根本调出不其他人手来运营。方时赫瞒了一个多月还是挨到了告诉成员们真相的时间，上午还和平常一样跑着行程，下午就把成员们招到会议室和仅有的几位公司领导开会——是解散还是继续？如果要继续的话应该怎么办？似乎天平已经向那个令人伤感的答案倾斜，金泰亨把自己蜷起来不愿面对这个现实。
    “南俊、玧其和号锡其实可以转向幕后，硕珍和泰亨可以去试试其他公司的演员部，智旻和柾国我还是觉得适合舞台，你们可以签其他的公司，当然如果有更好的选择我也很支持。”方时赫就像是一个要把自己的孩子们送去远游的家长，一字一顿说得很慢。
    “更好的选择当然是防弹啊。”田柾国偏着脑袋缩在角落里偷偷抹眼泪。
    “啧……烦死了。我不要选。”闵玧其抿着嘴唇神情肃穆，看着眼眶红红的自家忙内，他反正是不想和这群朋友们分开。
    明明已经在慢慢变好了，为什么……
    “我还是想继续做防弹。”金南俊蓦地想起那一次在方时赫工作室的隐藏摄像机，在solo和团队面前他不假思索地做出了选择。那会儿是出道第几年的时候呢？总之现在的心情和当时毫无差别。
    “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们不要分开。”金硕珍甚至有求助自己父母的打算，虽然现在的他还是毫无头绪。
    “可以……我看看能不能让你们一起签其他的公司。”明明是自己的孩子现在却不得不拱手让人，方时赫也没有好受到哪里去。
    但好像也只有这个办法。朴智旻知道这无可奈何，把头埋在手心里深呼吸了几下，心里接受起来还是很困难，烦躁地拉开会议室的门走了出去。
    “方时赫这人动作真够快啊。”一出门就看见了意料之外的人物，朴智旻瞪着快要流出眼泪的眼睛看着拿着公文包，一身正装的韩在熙。
    “看把小朋友搞得，别哭别哭，我这不是来救你们了嘛。”韩在熙怜爱地拍拍朴智旻的肩膀，转过头还不忘揶揄一把身后的人。
    “你混的也不怎么样啊，这种会议不让你参加就算了，那个方PD连商量都不跟你商量一下。”
    “是因为你把他的优秀员工泡到了所以膈应你？”
    林木清真的还挺佩服韩在熙这处变不惊的公子样，越过他把朴智旻好好抱在怀里安慰了一番还不忘嘱咐。
    “这次谢谢你，但是你也别忘了我之前跟你说的。”
    “明白明白，只出团队不出钱，你那仇富心态什么时候能消停一点。”
    我那是仇富吗？林木清瞥了一眼韩在熙没有反驳，推推他的肩膀让他赶紧进去。本来还觉得这件事情对他来说有些吃亏，现在看着韩少爷手里一大叠公文——这人什么时候会让别人占他的便宜了。
    “进去说得差不多了把人喊出来训练。”
    林木清留了这么一句，没过几分钟其他六人就呼啦啦地从狭小的会议室房门出来，田柾国咬着下唇没有声音地飙着泪，惹得哥哥们一阵心疼。
    “都想好了吧？”
    成员们都点点头，虽然气氛低迷但却没有丝毫犹豫。
    “那就训练去吧，孙老师已经在练习室等着了，耽误两个小时，今晚上一起吃个饭回来补上。”
    回答他的是整齐划一的“好”。
    没有人会逃跑的，当然也没有人会离开。林木清站在队伍的最后看着七个人的背影，低下头轻轻地笑起来。
    他们一定还会走得更远，站到更高的位置，成为更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