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吊打穿越者》第194章 第 194 章

    地丁悲伤茫然地在雪山底转了十日,不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她睁眼闭眼都是师傅临死前的样子,她在雪山下转着转着不由又转到了雪山上,转到了旧屋外。
    今辰正跪坐在床畔用生灵一根根将娘破碎的身体缝补起来,可是娘胸口是残缺,手指、耳朵、小腿都补不完整,他痛苦地望着再也醒不过来的娘亲,用剑把胸膛的肉挖了出来,补在娘的缺口处。
    地丁来时看到今辰正在挖自己的肉,一剑刺飞他的肉,恨恨道:“你不配长在师傅身上。”
    “你给我滚!”今辰愤怒地抬剑朝莫止杀去,两人飞出木屋打了起来,剑剑想取对方性命。
    雪山上的雪被剑气震得沸腾,飞得看不清世间万物,眼前只剩下茫茫飞雪,不见天日。
    今辰心口的血飞溅出来,把白雪染得通红,地丁直直朝他胸口刺去,要让他为师傅和云晞百姓偿命。
    两人的剑尖相抵,火光四溅,剑气冲撞,撞得雪山山摇地晃,飞沙走石,摇摇欲坠。
    飞雪扑进今辰血红的眼眶,化成了泪珠,他忽然松了手,莫止的剑直直朝他杀来。
    地丁的手一晃动,冰剑穿过飞雪,剑尖抵到今辰心口,即将穿过他的胸膛,雪山忽然崩裂,裂开无数道口子,旧屋轰然坍塌,石块哗啦啦落了下去。
    “师傅!”
    地丁哪还顾得上杀今辰,立即停剑仓惶地朝旧屋飞去。
    可旧屋已被震碎,落入深不见底的裂缝里,哪还有扬芷尸体的影子。
    “娘!”
    今辰径直朝深渊飞去,地丁也要跟着飞下去,被赶来的贾钰拉住。
    “小妹,我们先停住雪崩,不然下去不是被砸死也是被活埋。”
    地丁看了眼贾钰,又望向不断扩大,不断掉石头的深渊,忍住泪屏气念决,同贾钰、祁枭、祁蓉他们一起用灵力捕住飞石,束住晃动的雪山。
    一个时辰后,雪山终于停止了晃动。
    地丁、祁枭还有祁蓉立马朝裂缝里飞去,他们飞了许久才飞到底,只见被砸得头破血流、满身是雪的今辰跪在石头上扒拉。
    地丁和祁枭他们也跪了下来,趴在石堆上把石头搬开,找扬芷的尸体。
    他们从天明找到天黑,又从天黑找到天明,只刨出几块破破烂烂了的旧床布,扬芷的尸体一点也没看到。
    今辰望着手里破烂的床布,一脸恨意地望向莫止,都是她,是她害得娘尸骨无存!
    今辰提剑朝莫止杀去。
    正在哭泣的地丁见今辰杀来,唤出冰便迎上去。
    贾钰见怒气冲冲的两人在这狭窄的裂缝里又要开打,顿时拦在中间,不让两人打起来,这两人一个是妹妹,另一个十一皇子特意交代跟好了,都不能出闪失。
    贾钰挡在中间劝道:“你们不能在这儿打,若再引起雪崩,让裂缝裂得更深,石头再填下来,祁大夫人的尸体就更找不到了。”
    贾钰用眼神指了指一直在挖石头的祁枭,让他们别再浪费力气,找祁大夫人要紧。
    地丁听到师傅,眼泪又掉了下来,将冰剑插入地缝,撬开石头,继续找师傅。
    众人又埋头苦找了大半天,可是还是丝毫不见扬芷踪迹。
    贾钰心里合计,若再找不到祁大夫人的尸体,今辰和莫小妹还是会打起来,这两人非杀得你死我活不可,他断然是不会让莫小妹受伤的,可是,今辰毕竟是云非儿子,真假未知,若他出了事,圣上牵连下来很可能会连累十一皇子,他和莫氏、祁氏肯定也逃不了干系。
    于是,贾钰便想把莫小妹支走,他拍了拍被石头划了无数口子的手,朝莫小妹道:“小妹,你之前不是让扬非复活了破烂他们吗?要不你出去找找扬非,扬芷是他同宗后代,他定会复活她。”
    扬非?复活师傅?
    地丁茫然地抬头,难受道:“可是,可是我不知道扬非他下落,我不知道。”
    “我听说你哥哥从洛阳回来途中收集到扬非的线索,你去问问你哥哥。”
    贾钰话刚说完,一直在挖石头的“祁蓉”立马朝地丁扑来,抓过地丁的手泪眼连连求道:“莫小姐,求求你去找扬非,求你复活师傅,求你了。”
    贾钰狐疑地瞟了一眼祁蓉,她一直叫扬芷师傅,很是奇怪。再来,她何时同她这个大娘感情如此深厚了?扬芷死后这二十日,她哭得死去活来,昏死过数十次了。
    但是贾钰并未将心中所想表露出来,而是接过祁蓉的话劝道:“小妹,这里交给我们就够了,我们会找到祁大夫人的尸体的,你出去找扬非,他才能复活祁大夫人。”
    头晕脑胀的地丁望着哭着向自己祈求的“祁蓉”,点了点头。
    她飞出裂缝,浑浑噩噩的飞了十几日才飞到魔狱。
    她飞落在莫府前,两脚软绵绵地朝府里走去,差点倒在地上。
    莫寒看到莫止面色苍白,差点摔倒,立马飞过去将她扶住,只觉得她手心烫得似有一团火在烧。
    “小姐,你怎么了?”
    莫寒唤来大夫要给她诊治,地丁摇头问道:“我哥呢?我找他有事。”
    “少爷在医馆昏迷不醒,我带小姐飞过去。”莫寒抓起莫止手臂眨眼便飞到了医馆。
    “少爷他从洛阳回来时便受了重伤,大夫说是经脉破开了,幸好少爷灵力深厚,有灵力护体才没丧命。大夫才帮少爷救治不到一个时辰,就被圣上请进宫参加宴席。不知道宴席上发生了什么,少爷是被十一皇子送回来的,大夫检查发现少爷的经脉破得更厉害了,灵力还少了许多。救了一个多月了,虽然大夫说没有性命之忧,可少爷还是昏迷不醒。”
    莫寒焦急地看着床上昏迷的少爷,不知道他何时才能醒来。
    地丁迷迷糊糊地听着莫寒说着,她欠莫白的只能以后再还了,她现在一心只想着师傅,只容得下师傅。
    “莫寒,我哥他有没有说过他有扬非的线索?”
    “没听少爷提过。”莫寒摇了摇头,把大夫叫了进来帮莫止诊治。
    “噢。”地丁失望地在莫白床畔静静坐了一会儿后便起身离开,她要去找扬非。
    “小姐,你要去哪啊?你还发着高烧呢!”莫寒起身要阻拦,可莫止已飞得不见踪迹。
    地丁在天地之间茫茫飞了许久,没有瞧到半点扬非的身影,她又落到地上,抓住街上的行人问知不知道扬非的下落,行人都摇头不知。
    她问得嗓子都哑了,没有一个知道的,还遇到好几个骗子。后来,她又飞去血刃坊找溪花,可溪花病了,望着她只是流泪,说不出话来。她问陀螺,陀螺笑道她哪知道扬非踪迹?若知道,她早禀告给圣上了。
    地丁又去找绝情殿找秦乐,可是秦乐不在。
    地丁把所有能找的人都问了个遍,都没有答案,她跑到祁府南山阁哭了一日,又跑去魔狱血刃坊的店铺,硬闯入里面的结界,跳入里面的暗湖,想找到扬非。
    她在冰冷幽黑的湖水里不断往下坠,她没有挣扎,仍由湖水将她吞噬淹没,沉入湖底。
    “丁儿,这个世界不会永远黑白颠倒,是非不分的,终有一日,乌云会散,暴雨会止,太阳会出来,我们都能生活在阳光底下,自由自在地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我们一定要撑住,再苦再痛也要撑住,等到雨过天晴,一切便都好了。”
    “嗯,师傅,我不会再做傻事了。”
    ……
    “师姐,师姐,你醒了。”
    “师傅……”
    地丁缓缓睁开眼,只见破烂的脸映入眼帘。
    破烂听到莫止叫师傅,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
    破烂惹得地丁也哭了,两人哭了半晌才缓过来。
    “师姐,师傅她呢?我去祁府、莫府找你们,你们都不在,我四处打听,他们只说恩,只说今辰他带着师傅尸体走了,你们也跟着去了,却不知道去哪了。师姐,师傅她,她葬在哪里?我想去看她。”
    破烂泣不成声,那日发狂的杜商抱起他一路狂奔,他死活也挣扎不开。等杜商停了下来,他们已经到了江宁的猫猫山上,地丁花的坟前。
    猫猫山上也下着大雨,杜商抱着他跳到坟头的树上躲了起来,任凭他说破了嘴,杜商就是不松手。
    三日后,杜商病倒了,他费了老大功夫,终于从杜商手里挣脱开来。
    他将杜商托给了地伯父照顾,自己起身飞去魔狱见师傅。可是他没有见到师傅,也找不到今辰他们,在魔狱逗留几日后他又辗转去天之南海,也没看到他们,最后,他放心不下杜猴子,只得回了江宁。
    刚回江宁,他就在河边看到昏迷的莫止,把她救了上来。
    “师姐,师傅她葬在哪里?你怎么会倒在这的河里?”破烂红着眼问莫止。
    地丁哽咽着将雪山上的事断断续续说了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师傅她人那么好,为什么会落得如此下场?师姐,为什么好人没有好报?师姐!”破烂崩溃地站了起来,他不是第一天知道谬灵的黑暗,他也不是第一次遭遇至亲至爱惨死,可是他就是接受不了,为什么地丁花是这样,师傅还是这样?为什么!
    破烂痛苦地捶胸,痛恨自己没有能力救她们,痛恨自己不能改变谬灵,痛恨为什么自己不能代她们去死。
    破烂是被自己打晕过去的,地丁也哭晕了过去。
    她昏昏沉沉地睡到半夜,窗外的雷鸣声将她惊醒,她听到外面有人在痛哭,似乎是猴子的声音。
    猴子?
    她迷迷糊糊从床上走下来,循着哭声一直往前走,走到一座坟前。
    大雨中,杜商跪在坟前,抱着墓碑一直痛哭不已。
    一道闪电落下,照亮了杜商苍白的脸庞。
    “猴子?”地丁轻轻唤了声杜商。
    杜商烧得神志不清,他恍惚听到地丁在叫她,回过身来,只见地丁真的站在那儿。
    他站起身朝她扑去,死死抱住她不放。
    “丁丫头,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杜商泪流满面,哭得浑身颤抖,泪水混着雨水顺着他的衣衫流到地上。
    “丁丫头,你被陷害,我想保护你,做回了十三皇子,可是我却逼死了你,我该死,我真该死!”杜商痛苦地哀嚎。
    “丁丫头,你死后,我便不想活了,我想同你一起死去,可是我看到地伯父,看到赤伯父,我想到你肯定放心不下他们,你那么爱你的爹娘,你走的时候一定很不安心。我便想把你想做的事都做了,再去找你。”
    “我让祁蓉发血发给江宁百姓,可我不知道原来这血发会吸食他们的灵力和性命。我让祁蓉解开赤伯母身上的禁灵,拿钱财给地伯父,可却害得他们夫妻离心,反目成仇。”
    “我不想祁蓉再打扰你和你爹娘,便跟祁蓉回去,想着找到肉瘤之女和破解血发不侵云氏的方法,这是我们答应祁大夫人的事,你那么在意祁大夫人,肯定不想食言。”
    “丁丫头,我知道我之前对赤伯母、破烂他们不好,你很为难,我现在都改了,我知道你在乎他们,所以我也对他们好。你喜欢的人,我都对他们好,我不会再让你伤心难过了。即使我知道今辰设计陷害我,我也不同他计较,我真的很努力很努力对他们好了,可是丁丫头,我救不了祁大夫人,我真的救不了祁大夫人,对不起,丁丫头。”
    杜商抱着地丁嚎啕大哭,他在地丁坟前已经哭了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来夜夜下雨,可是他都没有发狂,因为他知道地丁不希望他发狂后乱杀人,他便努力遏制自己,他没能保护住地丁,没能保护住地丁在乎的人,他不能再连这件事都做不好了。
    “不,猴子,你没有错,这一些都不是你的错,你自己做得很好了,我不怪你。”
    地丁听着杜商的哭诉,痛哭流涕,她好想立即同杜商相认,告诉他自己没有死,让他不要那么痛苦难过、自责内疚。
    可是她忍了下来,她不能同他相认,地丁不回来,她和杜商之间还有过去可以留念,如果杜商知道她就是地丁,那两人之间便会只剩下仇恨。
    大雨终于停了,地丁望着怀里哭晕过去的杜商,轻轻擦掉他眼角的泪。
    “猴子,我不会与你相认了,因为我决定杀了云戮,为师傅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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