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铎的案子在第二天上午九时准时开庭。马哲推掉所有的应酬,以作证人的身份焦急地在庭外候着。心里始终捏着一把汗,生怕他没领会自己的意思。
长达一上午的审理,由于出现新的证据,不得已改变庭审方向。当天并没有公布结果,而是择日宣判。
不过马哲心里有了底,昨天晚上廖省长打来电话虽没说什么,但言语之间表明了意图。不判肯定不行,但可以酌情减刑,如此结果已经很不错了。
两天后,法院再次审理了该案,并当场宣判:王铎因吸食毒品罪,教唆他人犯罪等数罪并罚,考虑到对方认错态度诚恳,非本意真实意图,决定判处有期徒刑一年,缓期一年执行。
由于王铎已经在戒毒所羁押了九个多月,不需要再继续服刑。当天下午,马哲来到戒毒所,与其在大门口相见时,王铎始终望着天空,从眼神里可以看出对自由的渴望。两次进进出出,不知是现实对他不公,还是在自作孽。
马哲走过去来了拥抱,动情地道:“你自由了。”
王铎露出久违的笑容,早已变得语无伦次,这次磨砺足以改变人生。临走时,回头看着阴森庄严的铁大门,提起包扭头上了车。
马哲带他去洗了个澡,又去金诺从头到尾换了一身名牌,饱餐了一顿回到76号,兴奋地道:“这两天你哪儿都不要去,好好歇息几天,等好点了带你去参观下金诺新的办公地址。至于工作,职位随便挑。不过我已经替你想好了,公司副总,主抓业务,并启动上市计划。”
马哲滔滔不绝讲着,王铎则面无表情坐在沙发上无动于衷。
马哲察觉到他的神情,换了个口气道:“行了,工作的事先放一边,休息几天再说。”
沉默了许久,王铎道:“马哲,你恨我吗?”
马哲知道他要说什么,道:“过去的事以后谁都不准再提,一切往前看。兄弟之间再有多大的仇恨一笑泯千仇,你依然是我的好兄弟。”
王铎无奈苦笑,摇头道:“我这种人不配与你当兄弟。”
“别说了,我真的没想过恨你,即便恨,也恨不起来。当年我失落的时候不是你一直陪在左右吗?把过去的事停留在记忆中,明天依旧是美好的。现在金诺做起来了,我真的很需要你。”
王铎很是惭愧,道:“我是废人了,帮不上你什么忙。何况你当初要做电商我是反对的,你现在做得这么大,是我目光短浅,所以,我已经跟不上形势了,你也不需要我了。”
“这话说的,要不是你奠定了基础我能有今天吗?我是诚心诚意邀请你,一起干,好吗?”
王铎摇摇头道:“好意心领了,但我不会去的。另外,我想离开。”
“离开?”马哲吃惊地道,“你打算去哪?”
“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想在坞州待了,这个地方伤透心了,留下来只会更伤心。”
马哲明白了,许久道:“电商部马上要独立成立公司,要不你去那边替我盯着点,可以吗?”
王铎依然固执地道:“你还是不了解我,我想开始新的生活,明白吗?”
俩人再度陷入沉默。马哲不舍地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明天。”
“不多待几天吗?”
“不了,离开这段时间麻烦你替我照顾我爸妈,没脸见他们。等将来混出个人样再接他们走。”说着说着,已是泪流满面。
马哲心里同样难受,道:“放心吧,我一直在照顾他们,身体都挺好的,特别想你,临走时去看看他们吧。”
王铎捂着脸擦掉眼泪倔强地拼命摇头。
俩人聊了一晚上,准备睡觉时天已蒙蒙亮。等马哲醒来时,王铎已经不见了,急得他满头大汗,开着车满世界地寻找,终于在火车站候车厅找到了他。
马哲气喘吁吁道:“走之前也不说一声,还把我当兄弟吗?你身上有钱吗,要去哪总得告我一声吧。”
王铎买了张南下的火车票,他也不知道要去哪,落到那个城市就在那下车。
马哲将其拉起来道:“我知道你该去那里,跟我走。”
“去哪?”王铎一脸茫然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
当天下午,马哲买好飞往张家界的机票,下了飞机已是天黑。找了家酒店住下来,拿起手机打给了艾溪。
艾溪听闻他到了张家界有些不敢相信,惊愕道:“你真的来了?不会骗我吧。”
“骗你干嘛,另外还带了位老朋友,你认识的。”
艾溪一再确认对方没说谎,道:“告诉我酒店,马上过去。”
一个多小时后,艾溪出现了,见到马哲和王铎格外激动,上前拥抱道:“我还以为你开玩笑呢,没想到真来了,你这大忙人怎么舍得来看我啊?”
马哲笑着道:“人家你都是大老板了,怕是没时间见我们,不请自来没意见吧?”
“哪能呢,高兴还来不及呢。走,咱们回家。”
收拾好东西,艾溪驾车在崎岖的山路上前行着,本以为荒无人烟,下了山后一片繁华景象。
艾溪介绍道:“这个寨子就是我老家,时过境迁依然保持着当年的乡土风俗,有的吊脚楼都几百年了。近年来随着旅游热,我注册了个公司打算把寨子开发出来,我这个想法怎么样?”
“挺好,就是交通有些不方便。”
“快了,马上高速就通了,到时候绝对大热。”艾溪信心满满道。
马哲有意无意道:“对了,上次你不说人手不够吗,还缺人不?”
“当然缺了,怎么,你有心思过来?”
“铎子成吗?”
艾溪把目光移向王铎,频频点头道:“那太好了,我就需要这样的市场营销高手。铎子,来不?”
至此,王铎全然明白了,如果再不识抬举就过了,挤出一丝笑容道:“如果艾总愿意,我乐意效劳。”
“那太好了……”艾溪激动地手舞足蹈。
马哲连忙道:“喂喂,矜持点,开车呢。”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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