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岩到达医院的时候,文荣中还处在昏迷当中,从进入到特护手术室抢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三个小时。..cop> 刘岩和霍发一起来到了医务办公室,透过监控观看了文荣中的状态,霍发看见,文荣中的眼皮开始有了一些眨动,呈现出慢慢苏醒的迹象。
医务办公室主任告诉他们,文荣中的生理危险期已经度过去了,可能再有一个小时,病人就会苏醒过来。
听到这个消息,霍发的心在慢慢的往下沉。毕竟,他是希望文荣中死去的。只要文荣中死了,便会一了百了,即便是有人要追究文荣中的死亡原因,也是徒劳的死无对证。
一旦文荣中苏醒过来,便会对他产生威胁,虽然这个威胁不是直接来自于文荣中。
文荣中苏醒过来之后,肯定会狠狠的咬陶思聪一口,如果陶思聪顶不住,便会把他指证出来。虽然他已经做好了万的准备,但只要被陶思聪咬上一口,他的名声就会受到严重的影响。
目前,霍发虽然在主持纪委的面工作,但从严格意义上来说,现在还应该算是对他的考验期,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组织任命,如果被陶思聪指证,组织上很有可能会因此而立即终止对他的使用,而且从此之后,便再也不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霍发越想越觉得这二百万收的不划算。
刘岩一直静静的观察着霍发的表情,进而揣摩着他内心的动向,当他觉得霍发内心的恐惧感已经到达极限的时候,突然问了一句。
“怎么回事啊?对文荣中的监控不是很严密吗?怎么会出现这样的问题?进入到文荣中身体内的毒素,是通过什么渠道来的?为什么没有人监督?”
霍发额头上的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脑门,强作镇定的说道:“按目前的推断,很有可能是有人在文荣中的食物当中投了毒。因为关押文荣中的地方相对比较偏僻,每天三顿饭都靠送外卖。这个过程,我们的确是有点疏于防范。”
“哦?!”
刘岩哦了一声,听不出来他的语气究竟是感叹还是疑问,少顷,又看着霍发说道:“如果问题真的出了外卖上,那追查起根源来要相对容易的多。参与对文荣中监控的人员,手里肯定有外卖的单子,查一下单子就行了。”
霍发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查一下外卖单子呢?”
说着,霍发掏出了手机,给周志业打了一个电话。
“周志业,你马上到人民医院医务办公室来一下。”
二十分钟后,周志业来到了医务办公室。
霍发沉着脸问:“周志业,你把每天送餐的单子拿出来给刘市长看一下。”
周志业好像早有准备,随即说道:“都扔了,留那个东西也没什么用,所以就没保存。早知道会出这事,我当时就应该把单子部保存起来。”
刘岩心里清楚,周志业是在说谎。他们这些人执行的是公务,餐费肯定是要让单位给报销的,没有了单子,拿什么报账?
不过,这时候,刘岩还不想戳穿他。
霍发则是一副很生气的样子,阴沉着脸教训周志业:“你是干什么吃的?对双规人员的监控,一定要处处留心,怎么可以这么粗心大意呢?这件事,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周志业一直低着头,也不辩驳。..cop> 刘岩知道这两个人是在他跟前演戏呢,便挥了挥手说:“算啦算啦,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现在追究是谁的责任也没什么意义。我想说的是,如果这件事只是简单的责任问题,以后引以为戒就行了,如果这里面还包含着其它的什么东西,等到文荣中的事情完了之后,得让司法部门介入好好的调查一下。”
刘岩的话软中带硬,在霍发和周志业的心里同时产生了很强烈的震慑,周志业悄悄地瞄了霍发一眼,好像是想让霍发把他放出去。
霍发瞪了周志业一眼,问:“这些单子还能不能找到?”
周志业说:“不好说,我回去找找看吧。”
霍发随即吼了他一声:“那还杵在这干嘛?还不赶快回去找?”
周志业颠颠的走了。
刘岩一脸沉重的看着霍发,问:“老领导,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
霍发看了看刘岩,说:“我有一种感觉,这一次文荣中的服毒,应该不是自杀,很有可能是有人投毒,而且我已经锁定了一个目标,就是电业局局长陶思聪。”
刘岩的表情很平淡,好像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说说你这个判断的依据。”
霍发往四下里看了看,然后走到离刘岩近一点的地方,悄声说道:“事情发展到现在,有一些只有我自己知道的秘密,现在可以对你公开了。就在我主持市纪委工作的第二个晚上,也就是魏国杰到我们家送礼的第二天,陶思聪也到我们家来了,刚进门就塞给我一张银行卡,里面的金额是一百五十万。”
“哦?居然这么多?”刘岩做出一副很惊讶的表情。
霍发继续说道:“正是因为他一下子给我塞了这么多钱,我才产生了更大的疑问。魏国杰给我送礼之后,我的态度市委常委们都看到了,我相信通过他们的嘴,下面的人很快就会清楚我的态度。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陶思聪又来送礼了,而且还是这么大的手笔。当看着这张银行卡的时候,我就在想,陶思聪肯定是觉得自己要大难临头了,他的问题,肯定比魏国杰还要严重的多。所以就宁可冒着被我揭发的风险,进行最后一次赌博。如果我把这笔钱收了,他就会心安,就会放松警惕,既然这样,我为什么不来个顺水推舟呢?”
刘岩随口夸赞了一句:“老领导,你这是在跟犯罪分子斗智斗勇啊?”
霍发叹了一口气,说:“我不单单是要跟犯罪分子斗智斗勇,还要瞒着所有的人,其中就包括市委和市政府的主要领导,这样做,就是不想让我的想法暴露出来,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当然,我这样做,很有可能会造成误会,误会我不怕,只要是为了工作,再大的委屈我也得忍着。同时,我也采取了一些必要的自我保护措施,这笔钱,我已经交给了纪委的纪检部门,到时候要是有人有疑问,随时都可以去查证。”
刘岩感叹道:“是啊!要想扎扎实实的把纪检工作做好,真的是很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霍发说:“让我没想到的是,陶思聪也误会了,他见我一直没什么反应,还以为我嫌他给的少呢,一百五十万啊!咱们就是干一辈子,也拿不到这么多工资吧?可人家却觉得我是嫌少,从这一点上就足以证明,陶思聪贪污了有多少。后来,陶思聪又往给我的那张银行卡上打了五十万,借着把这件事告诉我的名义,打电话试探我的口气。这时候,我已经感觉到陶思聪的问题相当严重了,为了稳住他,我故意在电话里说,行了,没事了。陶思聪还以为把我彻底给收买了呢,就完放了心。实际上,我是要观察他接下来的动向。”
“果然,第二天,他就通知在外面一直漂泊的文荣中,让他回到了钧都市,我觉得机会来了,立即对文荣中实施了监控,并以身体检查过程中发现可疑问题的名义,对文荣中实施了双规措施。”
“这时候,陶思聪才发觉上我的当了,他真正感觉到了大难临头,于是就不惜冒被彻底暴露的风险,对文荣中下了毒。”
刘岩心里说:既然你考虑的这么周,这么缜密,为什么不防着陶思聪对文荣中采取极端措施呢?你这种说法,恐怕连你自己都不会相信吧?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在外表上,刘岩一点也不能表现出来,霍发说他要稳住文荣中,在这个时候,刘岩也需要稳住霍发。
“老领导,你这样一说,事情的脉络就一下子清晰了,陶思聪的确是有重大的犯罪嫌疑,那么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呢?”
霍发说:“对文荣中死里逃生的消息,我们必须严格控制,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不能让陶思聪知道。我们要把文荣中已经中毒死亡的消息散布出去,进一步麻痹陶思聪。毕竟,投毒的事情现在还只是一个假设,如果我们现在就对陶思聪采取措施,他很有可能会抵赖。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他投毒,我们仍然拿他没办法。”
“所以,接下来,我们要对文荣中展开心理攻势,索性就直接告诉他,我们怀疑他的暴病,是陶思聪在他的食物里面投毒所致,加深他对陶思聪的仇恨,从而让他把陶思聪干的那些坏事部道出来,到那时候,我们就可以对陶思聪采取措施了。”
刘岩说:“你这个办法很好,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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