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爹，你忏悔吧！》第101章 坦白·中计

    哈利眼睁睁地看着伏地魔从烟雾中走出来。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冻成了冰。他只有将拳头放在口腔里才能堵住因为伤疤带来得冲破喉咙的尖叫。
    他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在他的身后，食死徒们呼啦啦地一齐跪地。他们虔诚地几乎整个身体都和大地融为一体。
    丛林里鸦雀无声。压抑的魔力波动让每个人都艰于呼吸。更别说说话了。
    “十三年了。“伏地魔开口说话。声音冰冷刺耳。低沉沙哑地如同哈利初次见到小天狼星。
    仿佛被囚禁很久，突然重见天日的声音。
    “我闻到了愧疚。“伏地魔轻声道。
    食死徒们不安地动了动。窃窃私语的声音如同波浪一般地传开来。
    “你们以为我死了。“
    伏地魔缓缓踱步。他通红的眼睛扫过一个个瑟缩的影子。他们蜷缩在地下，感觉到了十三年前的压迫感。
    这让他们惊惧不已。很多食死徒们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到这里，毕竟十三年来，伏地魔复活的传言不少，但没有一次是真实的。
    他们很多人都没有意识到，伏地魔真的复活了。
    比从前更加可怕，更加强大。
    “卢修斯？“
    在前排匍匐的食死徒站了起来。兜帽滑落，露出了卢修斯·马尔福苍白僵硬的脸。
    “主人，我们从来没这么想过，我们一直在等待，等待您东山再起……“
    “够了。“伏地魔打断了他，猩红的蛇眼微微眯起来。他挥了挥魔杖。卢修斯惨叫了一声，倒飞了出去，接连撞倒了身后很多个食死徒。刹那间乱成一团。
    其余的人更加瑟缩。恐惧的气氛在蔓延。
    过了半晌的沉寂。伏地魔似乎失去了兴趣。他移开目光，转向了哈利。
    哈利刹那间全身紧绷，他一把抽出魔杖严阵以待。同时心里却涌出一阵阵绝望。杀了他的父母。他终于要来杀死自己了。
    而他们之间差距太过悬殊。哈利根本没有任何悬念逃跑。
    难道这一次……
    但是伏地魔根本没有看向他。冰冷的蛇眼偏转到了旁边。
    哈利心里一紧。
    他飞快伸手去抓朵拉，却捞了一个空。
    朵拉站了起来，慢慢地走了两步，接着改为小跑。
    食死徒们给她让出了一条通道。朵拉飞快地奔跑着，顶着越来越大的魔力威压，乌黑的头发拍打在脸上。
    她的目的很明确。
    朵拉直直地冲进了伏地魔的怀里。一把抱住了他。
    感觉自己如同抱了一个大冰块的朵拉心里忐忑得七上八下。
    这是她有史以来最大胆的举动。也是最冒险的举动。
    当看到伏地魔依旧以蛇脸的姿态出现的时候。朵拉整个人如同掉到谷底——她努力了这么久，花费巨大的功夫，可还是失败了。
    直到刚刚对视的那一瞬间。朵拉打了一个可能会丧命的赌。她赌自己看懂了她爹的眼神。
    良久。
    细微的风吹过树梢。吹动着树叶沙沙地响动。食死徒们震惊地忘记了呼吸。包括哈利。
    仿佛在与世隔绝的安静中。朵拉感觉到冰凉慢慢地覆盖在自己的背上。但是她莫名感觉到了温暖。
    微笑不易察觉地爬上了嘴角。朵拉的眼眶有一点酸涩。眼泪悄然无声地滑落。
    她赌赢了。
    她爹的眼神，其实很好猜。是一点点紧张，再加上喜悦啊。
    ***
    哈利觉得自己已经忘记了生处何地，就连对伏地魔的仇恨在此刻汹涌的另一种情绪中都显得苍白无力。
    眼前的景象□□裸地将真相展现在他眼前。
    可他只是在心里重复。怎么可能呢？
    怎么可能呢？
    难道这就是为什么一年级的时候，他会在魔镜前看见朵拉。为什么朵拉把自己救出去后，还能安然无恙的回来。
    这就是为什么密室里，他明明在昏迷前亲眼看见汤姆·里德尔向他们走过来，可最终他们都完好无损。
    为什么朵拉会很多高级咒语，为什么朵拉从来不怕穆迪在课堂上为他们演示的黑魔法，为什么当他提到伏地魔的时候，她反应那么剧烈，仅次于他……
    经年累月的破绽，一幕幕被刻意忽略的记忆突然被无限放大，在哈利的脑海中盘旋。
    他的身下是坚实的地面，可他却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天塌地陷。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他最好的朋友，共同战斗的伙伴，他默默喜欢的女孩………
    “不。“
    “我不相信！“哈利吼出了声。他努力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他眼眶通红地指着朵拉。“你……你……“
    原来还有一种滋味，能在某一时刻压倒父母的仇恨，能让他几乎失去理智。
    “你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们！“
    ***
    朵拉知道此刻再多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她料到过这样的场景，可她没想过会这么令人难过。
    脑海里滚动过无数句提前准备好的，解释的话语。可面对哈利充满怀疑，不信任，甚至于仇恨的双眼她突然失去了语言能力。
    当未来汹涌而来，多周全的计划，多久的准备都是徒劳。
    “对不起。“
    她只能这么说，嘴唇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努力使自己镇静。“但我从来没想过利用你，或者罗恩，或者赫敏……“
    “撒谎！“哈利猛地喊道。
    “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他说完这句话，魔杖已经从兜里抽了出来，“障碍重重！“
    哈利喊到。
    他旁边的食死徒怒喝着。仿佛撞上了无形的墙壁。连带着后面的一起人仰马翻。
    哈利趁机拔腿就跑。然而受到了腿伤的限制，他跑得一瘸一拐。
    “抓住他！“伏地魔冷酷地下了命令。
    “住手！不准伤害他！“朵拉尖叫道。她挣脱了伏地魔，拼命朝着哈利跑过去。一面从袍子里拔出了魔杖。
    伏地魔气急败坏看着女儿的背影。“朵拉！你给我回来！“
    朵拉充耳不闻。她一路跑过去，周围的食死徒都猜到了她和伏地魔的关系，没有人敢拦黑魔王的女儿。
    她抓住哈利的手腕。不顾他的挣扎。“金杯在那边，我带你过去！“
    她喊道，顺手施了个防护罩。这是她为了保证哈利的安全特意在尼可·勒梅的书上学到的白魔法。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时间紧急！它支撑不了多久！“朵拉拖着哈利往旁边跑。
    哈利依然心存疑窦，但金杯的确在那个方向。
    伏地魔怒火中烧。但他不得不下令约束食死徒。“都给我擦亮眼睛！不准伤害小姐！“
    这大大限制了进攻的咒语，毕竟朵拉一直在哈利身边。谁能保证咒语的方向没有任何偏差。
    防护罩的效用消失了。
    但是朵拉并不是很担心，一来金杯已经在眼前。二来有她挡着哈利，没人敢进攻。
    “快呀！“朵拉看着哈利看着金杯迟迟没有动手。忍不住催促。
    “为什么救我？“哈利抬头看着她，目光依旧阴沉沉地，但多了一分疑惑。
    “我说过我是有原因的，具体等安全了以后再和你解释。“朵拉着急地道。“现在，赶紧走！“
    哈利没有再说什么，他的手伸向了金杯。
    “刷——“
    一道魔咒呼啸而来，擦伤了朵拉的手臂，一下打飞了金杯。它在空中翻滚着，落到了远处。
    朵拉吃痛蹲下。眼里翻涌着惊骇，鲜血顺着白皙的手臂流下来，一道撕裂乌黑伤口刺痛了哈利的眼睛。
    “是谁发的魔咒！“伏地魔狂怒的吼叫从食死徒后面传来。食死徒们战战兢兢地让出一条通道让他通过。对上他眼睛的人都在拼命地摇头。
    朵拉抬起头。
    刚刚那一瞬间，她透过魔咒，看清楚了兜帽下的脸。
    这就是为什么她如此震惊。
    “爹。“朵拉艰难地道。恐惧在心里翻涌。
    “有叛徒！“
    伏地魔止住了脚步。于此同时，在他身后，魔咒发出了冲天光芒。
    ***
    刹那间，隐藏在食死徒当中的黑影开始攻击。食死徒们阵脚大乱。尖叫怒骂的声音震耳欲聋。爆炸与魔咒划破空气的声音蜂拥进耳膜。
    伏地魔躲过了一个杀戮咒。他看着那个摘掉兜帽的年轻面庞，惊愕在蛇脸上一闪而过。继而是暴怒。
    “又是你！“他嘶声道。
    *
    哈利看着眼前的混乱，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朵拉一把抓住了胳膊。“快走！去拿金杯！“
    “我不知道在哪里！用不了飞来咒！“哈利喊到。他低头躲过了一道红色的钻心咒。近在咫尺的热浪拂过了他的耳朵。
    朵拉转头看见了小矮星·彼得。他眯起小眼睛，带着得逞的笑意，挥舞着魔杖向他们跑来。
    是他们大意。竟然让汤姆的人混了进来。更没想到食死徒中竟然会有人背叛。
    朵拉抿紧嘴唇。拔出了魔杖。顾不得哈利在旁边，她甩手就是几个不可饶恕咒语。
    她一直奉行的，都是对恶人心狠手辣的原则。
    哈利顾不得看着一个个黑魔法从朵拉魔杖中射出的复杂心理，抓紧时间寻找金杯。
    “你在找什么呢？我亲爱的孩子？“
    哈利悚然而惊。他回过头，全身的血液凉了半截。
    “是你。“他低声道。
    卡卡洛夫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他对着哈利举起了魔杖。
    **
    朵拉吃力地抵抗着。举步维艰。
    原本只有小矮星一个人，但是火力越来越集中。多洛霍夫，埃弗里……
    一想到汤姆·里德尔居然在短时间内聚集了这么一大批势力，朵拉就觉得心里发寒。
    当初伏地魔垮台后没有进阿兹卡班的食死徒大多都是出卖同伴而保全自身，立场本就不坚定。经过汤姆的诱导，一下子就有这么多人倒戈。
    朵拉能听到伏地魔和汤姆在战场的中心厮杀的声音。她爹自顾不暇，没有任何希望了。
    朵拉的魔力终究比不上成年人，她已经开始疲乏，但对面的几个却越战越勇。
    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一个女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帮她挡住了杀戮咒。
    朵拉吃惊地张大了嘴巴。“伯莎！“
    没想到伯莎·乔金斯比她还吃惊。老女人回头看了她一眼。“你认识我？“
    没等朵拉回答。她又转了回去。一面凶悍地向着对面发射咒语。惹得几个叛徒食死徒破口大骂。一面嘟嘟囔囔：“不管了不管了，最近总是健忘……“
    朵拉来不及思考伯莎为什么挣脱了夺魂咒，又为什么恢复了正常。随着高尔和克拉布[1]两个忠诚的大块头跑过来加入战局，局势渐渐扭转。
    朵拉连忙转头寻找哈利。却看见小矮星·彼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卡卡洛夫连起了手，哈利背靠着树干，已经被逼到了绝境。
    彼得向哈利发射了一个恶咒，哈利勉强挡住，却顾不得卡卡洛夫了。
    卡卡洛夫嘴角勾起了狞笑，他抓准这个空当，咒语在魔杖尖凝结。
    朵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她扑了过去。“不！“
    ***
    “嘭！“
    爆炸的气流直接将哈利掀翻在地。等到烟雾渐渐散去，他咳嗽着看着眼前救了他的人，不敢置信。
    震惊和仇恨混杂在一起，搅动着哈利的五脏六腑，让他刹那间差点吐出来。
    高瘦的影子拦在卡卡洛夫和哈利之间。
    伏地魔执着紫杉木魔杖，怀念地轻抚。
    这久违的力量。
    那个冒牌的自己亲自送上门来。也省得他自己去寻找。
    卡卡洛夫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前主人挡下了他的咒语。似乎也不敢相信伏地魔会保护哈利·波特！
    但他显然误会了。
    伏地魔保护的应该是哈利身后的那个女孩儿。
    “哈利，你没事吧？“朵拉气喘吁吁地道。她的额头破了皮，鲜血留下脸颊，手上的伤口还没有止血，灰头土脸地几乎和哈利一样狼狈。
    “赶紧离开这里。朵拉。“伏地魔说道。猩红的眼神瞪了她一眼，朵拉吓得打了一个冷战。她看懂了隐藏在蛇眼下的威胁，简单来说就是——回头收拾你。
    朵拉将哈利扶起来，目光在四周搜索。
    找到了！
    她不会用飞来咒。哈利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金杯躺在远处的树根脚下。他吃力地举起魔杖。
    “金杯飞来！“
    “铛！“
    眼看着即将逃脱。横飞出来一个咒语又将金杯击飞，若非它材质坚硬，恐怕早就已经四分五裂。
    朵拉已经没有力气了，她绝望地看着金杯的轨迹偏转。再次没入了森林的迷雾。
    于此同时。一个金发大块头拦住了他们的去路。罗尔看着此刻已经筋疲力竭的两个孩子，一时真想祝福梅林。
    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让他要立了这一个大功。
    伏地魔愤怒的怒吼透过卡卡洛夫传过来。“多尔芬！你敢背叛我！“
    罗尔有些恐惧，但瞬间贪婪的欲望又压倒了它。跟随伏地魔，自己很难再出头，但若是让他抓住了这两个孩子，新出现的黑魔王一定会大力提拔，重用他。
    更何况伏地魔那边聚集着他们最多的人。就算他再怎么强大，刚刚恢复也很难突出重围。
    朵拉推了哈利一把。“你先走。“她悄声说。
    哈利站在原地没动。朵拉诧异地看着他。她以为哈利已经恨极了她。
    “对不起了，大小姐。“罗尔举起魔杖沉声道。
    “住手！你这个袭击未成年人的混蛋！“
    老女人沙哑的声音突然出现，伯莎·乔金斯像个女疯子一般狂奔而来。她愤怒地挥舞着魔杖，随着噼啪炸响。罗尔向后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袍子向上翻起蒙住了脸。
    但他很快挣扎着爬起来。怒视着牢牢护住哈利和朵拉的伯莎。
    “这是黑魔王的孩子！你这个蠢货！你一个白巫师干什么保护她！“
    朵拉抽抽嘴角。当然是因为她旁边还有哈利。这个愚蠢的大块头脑袋不太好使？
    伯莎喘着粗气。“黑魔王？你说什么胡话。这是个好孩子。“
    罗尔怒吼着扑了过来。但别看伯莎是个老健忘，身手有几下子。三下五除二撂倒了头脑简单的罗尔。
    于此同时，哈利也从枯叶堆里发现了金杯。“朵拉！“他喊到。“快过来！“
    朵拉没动，她看着伯莎。“谢谢你。“虽然她不知道什么原因让这个女人挣脱了夺魂咒。
    或许她不记得自己，但朵拉记得在阿尔巴尼亚小镇被乔金斯照顾的一段时光，如今她又以德报怨。
    “不客气。“伯莎眨了眨眼睛。
    朵拉回以微笑，但下一秒，她的微笑消失了，因为恐惧而脸色惨白。
    “你们谁也走不了。“
    阴冷的声音从伯莎背后响起。老女人反应迅速地转过身，挡住了杀戮咒。但是极其勉强。
    青年站在那里，一张脸上有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淋漓。左手手臂也变成了焦黑色，带着一点禁火的烟味。很明显经历了惨烈的战斗。
    汤姆·里德尔。神色扭曲地看着他们。猩红的眼睛布满仿佛下一刻就裂开的血丝。
    小矮星·彼得在他背后出现。他的魔杖指着不远处，离金杯只有一尺之遥的哈利。
    ***
    伏地魔心急如焚。但围攻他的食死徒显然早有准备，他们的实力不仅比从前大大提升，而且配合得天衣无缝，将他牢牢围困在中心。
    只有自己最了解自己。汤姆知道伏地魔的所有艰深的魔法，所有战斗的习惯。因为这些也正是他所拥有。
    这正是最致命的。他的破绽被敌人了如指掌。
    而忠诚于他的食死徒，无不被叛徒们牢牢缠住，无法脱身。
    伏地魔扭曲的蛇脸中翻涌着浓浓的杀意。手中的咒语更加狠辣，一个叛徒被他击中，惨叫着倒在地上，禁火蔓延了全身。
    如果，他的继承人。被杀害……
    *
    “你是个好孩子。“乔金斯突然对身后的朵拉又重复了一遍。
    她从来都稀里糊涂的眼睛清明地看着朵拉。“和你的父亲不一样。“
    朵拉呆若木鸡。
    汤姆的脸色越发阴沉，若不是方才被伏地魔重创，这个女人早就已经是尸体了。而不是还能在战斗中分心！
    伯莎能感觉到汤姆的逐渐强壮，她抵挡得越来越吃力。
    朵拉想要帮忙，却无奈地发现魔力已经被耗尽。小矮星的魔杖牢牢指着哈利的喉咙，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失。
    “嗬！“
    伯莎突然大叫了一声。她抬起了手臂，发出的魔咒却越过了汤姆。
    愚蠢！
    汤姆鲜血淋漓的脸残忍地扭曲成狂喜的神色。他不会错失这么良好的机会。即使因为魔力不足以实施索命咒，他也可以杀死这个女人。
    “神锋无影！“
    *
    “不要！“朵拉跪了下来。
    小矮星·彼得在被击中的惨叫声中倒在地上，获得自由的哈利第一时间冲向了金杯。
    而一切都像是慢动作。
    朵拉眼睁睁地看着咒语越过了她高抬的手臂，贯穿了伯莎的腹部——她喘着粗气倒在地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四周。手指无意识地痉挛颤抖。
    不会的……
    那一瞬间，她眼前鲜血横流的场景和蛇怪躺在地上的影子重叠。
    怎么可以如此轻易？如同开玩笑一般，再次让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她面前。
    这一刻她多么希望自己老老实实地当一个懦弱的小女孩，缩在这个世界的角落里，不去参与任何事情。如同罐头里的一条咸鱼。
    朵拉跪在地上，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只是机械地握着伯莎粗糙的手。这双手曾经在假期里掀开被子叫她起床，曾经为她端过早餐，曾经为她穿上袍子……
    那时候他们对她用了夺魂咒。从她嘴里骗取了情报，还拿她当免费的苦役。
    粗糙的手紧了紧，朵拉的眼神重新聚焦，伯莎正看着她，艰难地向她露出一点笑意。眼睛放着一点光。
    “嘿。我虽然是个健忘的小老太婆。但总是有人得牺牲。“
    ***
    汤姆·里德尔看到哈利逃脱的一瞬间，惊愕了一瞬。
    但这只是让他更加愤怒，愤怒到失去理智。
    朵拉抬起眼看着杀戮咒向她飞来。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朵拉倒在地上一滚，躲过了魔咒。
    于此同时，伏地魔这边的围困终于被突破了一个缺口。黑魔王跨过倒在地上的尸体，杀气腾腾地走了过来。
    眼看着伏地魔脱困，叛徒们纷纷失去了斗志。陆续退散。
    伏地魔发射了一道强有力的杀戮咒。汤姆不甘心地怒吼着，连连败退。
    “走！“
    伏地魔夺得片刻喘息，他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朵拉。还有旁边用袍子裹住金杯的哈利·波特，恶狠狠地瞪着猩红的蛇眼道。
    “带她回去。“朵拉抬头看着哈利。
    哈利一言不发地抓住了伯莎的手。
    他们一起握住了金杯。天旋地转间，随着空间的挤压。
    他们从丛林中消失了。
    **
    树木七零八落地倒在地上。到处都是被禁火烧焦的痕迹。几个食死徒正在收拾残局。
    伏地魔站在山洞口。居高临下地看着俘虏。
    “你的新主人……已经败了。“伏地魔冰冷的蛇眼仿佛钉入了卡卡洛夫的灵魂。
    十三年前面对伏地魔恐惧刹那悉数回来，双膝一软，他跪倒在地。“怎么会……“
    那个伏地魔，明明像自己保证过计划一定会成功。到时候一片混乱，他们一定能杀掉哈利·波特。吞噬了哈利体内的灵魂碎片，汤姆就能恢复鼎盛时期。届时，自己非但不用被惩处，还能得到梦寐以求的功名富贵。
    只可惜他错估了伏地魔的力量。也错估了朵拉。
    “我很遗憾，卡卡洛夫。“伏地魔轻声细语。
    他冷酷地看着这个懦弱的叛徒在地上痛哭流涕地请求宽恕。毫不犹豫地发射了杀戮咒。
    “啊——！！！“
    *
    于此同时，远处负责看守的两个食死徒突然倒在地上。
    只见一只老鼠从石头后面钻了出来。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
    汤姆·里德尔挣脱了束缚。他从昏倒在地上的食死徒手中抢了一根魔杖。而他正前方百米开外突然传来遥远的惨叫。
    汤姆脸色扭曲地看着伏地魔处理了他的仆人。与伏地魔如出一辙的蛇眼溢满了仇恨。
    “废物。“他切齿地道。
    为什么这个伏地魔的力量变得那么强大？
    汤姆阴冷地看着伏地魔离开树下。和他对视。
    伏地魔眯起眼睛。扫过倒在地上的两个食死徒。瞳孔缩成了一道细缝，猛地举起了紫杉木魔杖，绿色的咒语呼啸着冲了过去，却击了个空。
    让他跑了。
    非但如此，那个冒牌的自己对他做的口型让伏地魔的怒火层层升级。
    【IWILLBEBACK】
    ***
    当感觉到了身下坚实的地面。朵拉长呼了一口气。
    他们回来了。能九死一生，安全地逃离那里。多亏了伯莎。
    细细的雨滴洒落在脸上。洗去了脸上的血渍。她能听到人群的嘈杂声音，听见人们惊慌失措跑过来的脚步声。
    朵拉握紧了伯莎冰凉的手。
    那一刻她无比清晰地体会到了书中，哈利带着塞德里克回来时候的感觉。
    此刻，没有悔恨，没有愧疚，没有恨意。
    心脏仿佛被掏空，又被沉甸甸的铅铁装满。冰凉又压抑地让她仿佛沉入海底窒息。
    她只想逃到一个角落里。安静地蜷缩起来。遗忘所经历的一切，什么也不用面对。
    “朵拉？朵拉？“
    哈利被人装上了担架。一个温暖的手掌轻轻抚上她的肩膀。朵拉睁开眼，看见了邓布利多担忧的蓝眼睛。
    泪水划过脸颊。她后知后觉地哭出了声。
    ——总得有人去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