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爹，你忏悔吧！》第69章 迷雾假期(一)

    阿尔巴尼亚小镇是个和谐的地方。
    它因为阿尔巴尼亚丛林而得名。因为每年都有一些作死的冒险家到来，所以在小镇上其他行业都穷得接锅底的时候，该地旅馆却很发达。
    靠近丛林的边缘地带。房屋渐渐稀少。最后的小径通向一栋毫不起眼的旧房子。
    这是维森家的宅邸。
    *
    朵拉的黑发打理得整整齐齐，穿着贵族黑袍。与之相对的，是她打着呵欠，睡眼惺忪地神态。
    她摇摇晃晃地走下了楼。
    餐桌上放着热气腾腾的丰盛早餐。旁边站着一位精瘦的女巫师。
    ”早上好，伯莎。”朵拉含混地道。差点将脑袋埋进盘子里。
    ”早上好。小姐。”伯莎·乔金斯。魔法部雇员，被无良朵拉骗过来的可怜女士。
    她一板一眼地回答。飘忽的神色，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夺魂咒。朵拉表示很愧疚，因为这正是她施的。
    就在这时。冰冷的气息悄无声息地蔓延过来。黑色的雾气无声地在房子中显现。
    朵拉昏昏欲睡地吃着煎蛋和面包。头也不回地开口了。
    ”糖在扶手椅旁边，爹。”
    屋子里的空气都凝滞了几秒。
    伏地魔慢悠悠地飘了过来。在他经过正放在壁炉旁边的扶手椅时，那个精致的小盒子不见了。
    冰冷的红眼睛打量着睁不开眼睛的小姑娘。”今天时间把握不错，朵拉。”
    黑魔王特有的高亢，冷酷的声音挑剔地道。
    ”这不是惩罚吗？”朵拉嘟囔着道。”我可不敢违抗爹的命令啊。”
    她已经连续早起半个暑假了。实在是惨，还要被她爹压榨地做劳工。去街上晃悠晃悠，找几个麻瓜，施夺魂咒去办点事情。
    伏地魔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不过联系到伯莎·乔金斯，再加上最近他的目标都是魔法部的工作人员。
    朵拉隐隐有些猜到了。
    *
    吃过早饭。朵拉手里拿着羊皮纸。叠了四叠放进口袋。纳吉尼操心得像个老妈子，絮絮叨叨地让她穿上外袍，再叮嘱她别把自己捂得中暑。
    朵拉颇为无奈。连声答应着。
    伏地魔的黑气缭绕在桌子左侧。在他旁边，一根羽毛笔自动站立着，快速在一张崭新的羊皮纸上滑动。羊皮纸上出现了几个绿莹莹的古老花体字。时而浮现出一些带有腐蚀性的铭文。
    “谨慎些。我的女儿。别让傲罗发现你，必要的时候出手利索点。“伏地魔有点模糊地说，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冰冰。
    朵拉点点头。没说什么。自动过滤了她爹杀气腾腾的意味。此刻她心思不在这上面。
    “……爹，给我留点儿……“朵拉心痛地看着那盒自己从千军万马中杀出血路才买到的佐科笑料糖，实在不想就此离开。
    伏地魔：“………………“
    “砰啪！“
    朵拉只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脚跟已经磕到了外面的鹅卵石小径，身后维森宅邸的大门重重地关上，震得她耳膜欲裂。
    朵拉：“…………“
    ——不给就不给！哼！
    ——黑毛小渡鸦炸毛地重重踩着小靴子，巫师袍走路带风，大步流星地向着小镇的方向前进，渐渐消失在了纳吉尼的视野里。
    纳吉尼慢悠悠地从窗户外缩回蛇头，蜿蜒爬下凳子。看着伏地魔怒气冲冲地“写“便条。羽毛笔都出现了裂痕。
    “主人。她已经走了。“纳吉尼嘶嘶地轻声道。
    “真的不告诉小主人吗？“
    羽毛笔倏然停了下来。伏地魔的黑气骤然拔高，形成了一个模糊高瘦的影子，黑雾仿佛液体一般流下来，又蒸腾而上。
    “我不会说第二次，纳吉尼。“伏地魔压低嗓音说，沙哑刺耳。“她不准参与。“
    纳吉尼沉默地将身体盘起来。顺服地将头搁在地板。尊敬地道。“是，主人。那么这次计划又由谁来实施呢？“
    “……不会是克拉布和高尔。那两个蠢货难当大任……“伏地魔虚影来回移动。“……其中一个是胆小鬼，另一个……我想已经永远离开了我。“
    纳吉尼感觉到骤然降低的温度。将身体盘绕得更紧了。
    虚影突然停了下来。“乔金斯有个有趣的小秘密，纳吉尼……“
    伏地魔的声音缓缓地道。冷酷中带着窃喜。
    纳吉尼抬起了头。它太熟悉它的主人了。它甚至能想到如果有实体，伏地魔现在的样子——苍白的脸上带着看到通向胜利道路的狂喜。
    ——以前，那条道路的终点是永生；而现在，是复活。
    黑雾与巨蛇，带着一个机械茫然的女人，消失在了房门深处。
    包装精致的糖盒放在桌子的一角。里面还留着大半的糖果。静静地折射出光线，透过玻璃盒子，一直通向鸟唱蝉鸣的窗外。
    ***
    阿尔巴尼亚小镇街道上的人来来往往。卖水果的铺摊，卖特色怪兽纪念品的支起帐篷，外地来的冒险家或不修边幅地在户外小餐厅高谈阔论，或整装待发信心满满，或两眼青黑地和别人讲他们自己都不信的故事……
    “我看到了，那么大……那么大的蜘蛛……“一个男人疯疯癫癫地指手画脚。唾沫横飞。“它还会说话！“
    本地人不屑一顾。“说了什么？把你做成华夫饼？“
    “不……“男人挠了挠头，“说……我是个……麻瓜……？“
    本地人耸耸肩，向着旁边一个穿着一身黑的高大人影道。“看到没？伙计。又疯了一个，如果你也是来探险的，奉劝你别找死，这林子确实有点古怪。“
    那个穿着古怪的陌生人粗大的手握着酒杯，重重地放在了木头桌子上。把本地人吓了一跳。
    “闭……嘴！“兜帽下的阴影传出呼哧呼哧的咆哮。
    本地人脸色吓得有些白。他赶紧站了起来。嘴里嘟嘟囔囔地咒骂着，想离这个莫名其妙发脾气的大个子远一点。
    分属保护神奇动物的行刑官麦克尼尔看着那个愚蠢的麻瓜挪着凳子。移动到了对桌，才慢腾腾地坐了下来。
    他不安地摩擦着手心的冷汗。手臂上传来的灼烧感让他一次次地将视线投向街道上流动的人群。又一次次地收回来，专注地盯着酒杯里的威士忌。
    辛辣的口感也没能将恐惧压下去。他又颤抖地将酒杯凑在了嘴边，喝了几口。
    放下酒杯。麦克尼尔沉不住气了。眸色渐渐阴沉。如果，如果这是哪个老朋友耐不住寂寞，搞得一个小小的恶作剧……
    “嘿。“只见那个双眼青黑的麻瓜又疯疯癫癫地凑了过来。神神秘秘地贴近他。
    旁边的人见怪不怪地转转眼睛。看来这个人疯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麦克尼尔的耐心已经快消磨殆尽了。手臂上的灼痛感觉已经消失了。现在他认定了是某个老朋友的恶作剧。
    希望不是卢修斯。他怀疑地思索着。他没有那么无聊。
    “兄弟。“那个疯麻瓜傻笑着搂住他的脖子。“要不要听个故事？我进去那片林子，我看到了……“
    “滚开！“麦克尼尔恼火地道。摸索着口袋里的魔杖，想给这个死基佬施一个恶咒。
    下一秒，他脸色一变。
    口袋里除了魔杖，还多了点东西。
    麦克尼尔呼吸渐渐急促，他甩开那个疯麻瓜，疯了一般跑了出去。后者一脸迷糊地盯着自己的手，茫然地看着四周。
    男人有些迷惑地看了看表。他又出现记忆断片的事情了。真奇怪，这个星期的第二次……他记得自己应该在旅馆里写有关巨蜘蛛的报告，这一定能引起生物界的轰动。
    可是这份报告居然迟迟完不成，原因就在于他总是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别的地方。类似于，上次，他居然出现在了英国的威尔特郡？
    男人摇摇头。他转身上楼。还是先完成报告，这才是要紧事儿。
    *
    英国。威尔特郡。
    “噼里啪啦！“
    类似玻璃器物破碎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这让正把整个身体探出窗外的女人吓了一跳。
    她正在默默观望在草场上骑马奔驰的儿子，这还是她偷偷让他出去的。他的父亲总是给他太大的压力。
    女人被刺耳的声音惊得微微后仰，从窗边离开。心里不免得有些恼怒。又有点担忧。
    她走上回旋的扶手楼梯，穿过一条挂满肖像的长廊。来到丈夫的书房，贵族的礼仪让她不至于推门而入——她敲了敲门。
    “进来，纳西莎。“
    这声音不对。纳西莎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走了进去。吃惊地看到丈夫高大的背影微微颤抖着，双手扶着书桌，从来高傲的脊背弯了下去。
    “出了什么事，卢修斯？“纳西莎听到自己冷静的声音。事实上她的手已经揪紧了身侧的丝织袍子。
    卢修斯转过身，神色冷静，几乎面无表情。但脸色惨白，眸底带着深深的忌惮和恐惧。
    “他回来了……纳西莎……“
    卢修斯沙哑地开口了。
    “谁……“纳西莎蠕动着嘴唇，颤巍巍地说了一个字。
    “别说他的名字。“卢修斯喘了口气。转过头，不再去看妻子倏然煞白的脸。沉重地心情让他无力面对妻子。
    “准备起来，纳西莎。“
    纳西莎重重坐倒在门旁边的扶手椅上，无力地捂住脸，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抽泣。
    “别让德拉科……知道……卢修斯……“她微弱地轻声说，从指缝渗透出来绝望。“求求你……“
    卢修斯沉默了。他强自镇定地闭上眼，缓缓从书柜顶部拿下一瓶白兰地。并暗自祈祷着最后一瓶能别重蹈它同胞的悲剧。
    *
    此刻，不知道自己在一个神奇的圈内传播了多大恐惧的少女，正对着来自哈利的信纸筹谋着一起惊天偷盗大案。
    朵拉·冈特，霍格沃茨的学生，魔咒考试光荣第一宝座的占有者，黑魔王之女，正在非常，非常严肃地思考着一个问题。
    怎么才能从一个四面封闭的房子外面进去还不被一个暴躁的老女人发现？
    朵拉低头看着哈利以欢快的语气写来的，他和小天狼星一起去到韦斯莱家并准备长住的信。
    默默地get到了关键信息——老宅没人。
    哦豁。
    朵拉觉得自己的计划已经逐渐形成，虽然简单，但天衣无缝。
    她带着愉快的心情返回维森宅，远远望见熟悉的复古屋顶，心里一阵熟悉的温暖。
    “爹，我回来了！“
    宅子里，伯莎·乔金斯机械地走上来，将小主人的外袍接过去挂好。朵拉点头道谢，看着空荡荡的宅子，有点沮丧。
    又出去办事情。
    她到餐桌旁，看到了放在桌角的糖盒。里面的笑料糖五光十色，静静地躺着，无声地诱惑。
    朵拉咧嘴一笑，眉眼弯弯，越发明显的深绿在黑色瞳仁涌动。
    剥开糖纸吃了一颗，魔法生效了，愉快的感觉渐渐蔓延全身，她看一切都新奇有趣。
    *
    外出办事归来的伏地魔看着不远处的房子亮着灯火，还传出来阵阵神经质的笑声，他停了下来。
    纳吉尼打了个寒战。“……小主人……大概又吃了那什么……“
    伏地魔气息阴森。
    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对他没用的白痴魔法，为什么对他女儿那么有用。
    ——果然吃光才是更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