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糖定律》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共犯

    “报告。”
    “进来。”
    门从外面打开，姜唐侧身钻了进来，上前站到段玺身边，躲开他的视线，看向吴主任。
    “主任……”姜唐刚要开口。
    “来得挺快呀！我说昨天晚自修怎么几分钟都等不了，原来是着急赶回宿舍打架是吧？姜唐，你说说，这才转过来多久？啊？”吴主任奈何不了段玺，看到姜唐，找到了发泄口，没好气地指着他说了一通。
    姜唐低头摸了摸鼻头，放下手时碰到了段玺的裤腿，指尖蜷了蜷。
    “顾铭添说，是你和段玺动手打他，有这事吗？”吴主任冷着脸问。
    姜唐抬起头，睨了一眼顾铭添，轻飘飘回了一句：“没有。”
    吴主任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火气，顿时又冒了上来，“没有！楼道里的监控瞎了？一个个都围在你们宿舍外面，是看你们长得俊啊？啊？都不说，嘴硬得很是不是？”
    “主任，我的书包不小心扔到了顾铭添同学的脸上，顾铭添同学误以为我在打他，但事实我们并没有打起来，我哥可以作证。”姜唐说着，看向段玺，下意识地挑了一下眉。
    昨天的事，他们本来就没有打起来，哪有打架一拳两拳就了事的。
    段玺适时地点头：“是。”
    “是什么是？他作证个……他做什么证，他是你的共犯。”吴主任一拍桌子站起来，鼻梁上的眼镜差点掉下来，忙伸手扶住，原本很足的气势就显得弱了些。
    顾铭添惊奇地抬头，姜唐刚刚好像说段玺是他哥，是他听错了吗？他张了张嘴，想问清楚，最终还是很有自知之明地没有出声。
    吴主任重新坐下，他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无非就是姜唐和顾铭添宿舍不和，起了冲突，段玺做为哥哥，自然是站在弟弟这边。
    “顾铭添，你先回班上吧，我一会儿让人去找你。”
    顾铭添看了看姜唐和段玺，两人都没有给他眼神，他又看了看吴主任，最后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行了，人都走了，现在说说，是不是打人了？”吴主任抿了抿唇，语重心长地问。
    当初段玺打了申隽宇，他就死活没从段玺口中问出原因，这次也没指望他，只能寄希望于姜唐了。
    姜唐这孩子，他观察了有一段时间了，成绩确实不错，也虚心好学，看着也不像是喜欢挑事的人。
    吴主任都这样问了，姜唐也就不再瞒着：“打了。”
    “什么原因？”
    “他欠。”
    吴主任又被噎得说不出话，僵了半响，正要开口痛骂，忽然眼睛一转，眯着眼说：“虽然你们成绩还说得过去，但是大庭广众之下打架，影响恶劣，我必须要惩罚你们，现在有一个机会……”
    “不要。”段玺忽然出声。
    “你闭嘴，不要我就给你们记过，记处分，你倒是有本事消，我看姜唐的处分拿什么消！”吴主任有恃无恐，说话都有了底气。
    姜唐勾了勾段玺的裤腿，让他别冲动，问：“主任，要不你先说说，机会是什么？”
    吴主任抬手掩住嘴轻咳了一声，才说：“这不是过几天就期中考试了，你们也都知道，考完试要开家长会，我需要你们俩站在礼堂外面迎一下高一新生的家长。”
    青川一中高一新生的第一次家长会，学校会抽一些班级在礼堂由校领导开大会，其他班级在教室看多媒体投放直播，结束之后才会回到各班由班主任开小会。
    每次这个时候，吴主任都会挑两名品学兼优、长相出众的学生，站在礼堂门口，肩上挂着“青川一中”的绶带，名为欢迎家长们。
    高一的时候，吴主任就想让段玺做这个事，被段玺拒绝了，他还可惜了好一阵。
    今年又来了长相与段玺不相上下的姜唐，吴主任可没打算放过他们，正巧赶上了。
    姜唐想了想，不就是亮个相，也不亏，“行啊，主任，我们答应了，那打架这事就结了？”
    段玺没来得及阻止姜唐，抿了抿唇，视线看着窗外，他希望姜唐看到绶带时别后悔就行。
    “诶，你看，这多好，但是打架的事毕竟对学校造成了恶劣影响，这样，你们每人写一千字的检讨，明天早上放我桌上，不多吧？”吴主任斜眼看着二人。
    “不多，谢谢主任。”姜唐笑着应声。
    “还笑，再有下次，我让你们俩小兔崽子吃不了兜着走。”吴主任食指指了指姜唐，停在段玺身上，“尤其是你，能不能给我省点心？”
    段玺抽回视线，点了点头，“知道了，谢谢主任。”
    “行了，滚吧滚吧，别留在我面前碍眼。”吴主任叹了口气，摆手赶他们走。
    姜唐和段玺从主任办公室里出来，正巧碰上辛时一边挂电话一边往这儿走。
    “行了行了，我这儿忙着呢，有事以后再说……你们出来了？”辛时看到他们出来了，还有些吃惊。
    “辛姐，你怎么来了？”姜唐问。
    “我听戚慎说你们和B班的同学打架，没事吗？”辛时缓缓从耳边放下手机，还有些懵。
    “已经没事了。”姜唐回道。
    辛时还有些不敢相信，吴主任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她说：“那好吧，既然没事了，你们就回班里去，快期中考了，别再惹事了啊！”
    姜唐点点头，拽着段玺下楼了，辛时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了，才皱着眉敲了敲主任办公室门，既然是她班上的学生，当然还是要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
    早自习的铃声早就响过了，于老师还没来，戚慎和褚鑫星扒在A班后门上，手上还拿着单词本，嘴里嘀咕念着，眼睛盯着楼道方向，看到姜唐和段玺过来，挥手小声喊他们：“老大，唐哥！”
    听到他们的喊声，门口又扒过来了一些人，你推我搡的挤在后门上，看着缓缓而来的姜唐和段玺。
    “你们干嘛呢？”姜唐问。
    戚慎一个趔趄摔出来，站稳后急忙问：“老大，唐哥，怎么样？光头没给你们处分吧？他要是……”
    姜唐摇了摇头，路过他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行了，没处分，都散了吧。”
    门上挤着人识趣地让出通路，姜唐径直走了进去，抬眼对上魏来的视线，微愣了愣，才坐到座位上。
    身后传来戚慎的问话：“老大，真没有处分吗？光头这次怎么轻易放过你们了？你们不要瞒着兄弟，兄弟我两肋插刀……没处分好。”
    段玺淡淡瞥了一眼戚慎，就让他闭了嘴，又看了一眼姜唐，没有说话，回到座位。
    “诶，老大……”戚慎跟着段玺走过去。
    “干什么呢？上课铃响多久了，一个个没听到啊？”英语老师于老师忽然出现在后门，看着门口处站了一堆人，顿时高声斥道。
    众人一哄而散，各自回到座位。
    姜唐向来没有背英语单词的习惯，简单地看一遍，记个大概，就开始做题了。
    “姜唐，你们怎么会被吴主任请去喝茶？”魏来问。
    姜唐笔尖顿了顿，想了想说：“没啥事，顾铭添嘴欠，我们教训了他一下，闹得稍微有点大。”
    魏来点点头，他以为是段玺和顾铭添之间的事，就没有多问，又犹豫了好一会儿，他才小声说：“对了，下周六是我生日，我想请你和段玺来春风十里，你们那天晚上有空吗？”
    “下周六？11月7号？期中考试刚结束，应该没什么事，我可以去，我问问段玺，戚慎他们呢？要一起喊上吗？”姜唐问。
    “他们，下次吧，这次我想单独请你和段玺，三哥也想见见你们。”这次请姜唐和段玺，却确实是李锦年先提出来的，沈舟也同意了。
    姜唐点点头，过了一阵，他放下笔，掏出手机给段玺发了个消息：下周六考完试，魏来生日，邀请我们晚上去春风十里，你去吗？
    直到下了早自习，姜唐才收到段玺的消息：随你。
    不加糖：顾铭添的事，我没有跟魏来说，就不告诉他了，让苏尧给检讨的时候也不要乱说。
    X：嗯。
    -
    期中考试安排在周五周六，考完就放周末假，姜唐和段玺坐地铁回来的路上，顺道去附近的店里给魏来买了生日礼物。
    都没有送礼的经验，一时想不到要送什么，最后姜唐买了一副游戏耳机，段玺买了一支钢笔。
    付款的时候，姜唐忽然问：“哥，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段玺的视线凝了凝，看着店员一一扫了耳机和钢笔后，他掏出手机扫码付了款。
    姜唐看他付了款，也就没有再掏手机，转头问店员：“你好，能包装一下吗？我们要送礼。”
    “好的。”店员回道。
    他回过头，看着段玺，继续问：“哥，你生日在什么时候啊？我都不知道你比我大多久。”
    “5月19。”
    “那不就是油桐花盛开的时候。”姜唐嘴比脑子快，说完才反应过来，似乎没什么关系。
    只是段玺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阵。
    也不知道是在哪个晚自修，姜唐做完练习卷，偷偷转头看段玺的时候，好像听到了窗外的油桐树叶被风吹得簌簌作响，他就去某个搜索引擎上查了查油桐花。
    他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油桐花又叫“五月雪”，花语是情窦初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