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糖定律》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打架

    这会儿下午休时间，楼道里比较安静，戚慎搭着苏尧的肩，把他往六楼带，一边走还一边制造恐慌，确切来说，就是又在造谣。
    “走吧，小老弟，一会儿呢，他们问什么你就答什么，毕竟你也知道，那两位可都是靠打架出名的，你要是说错了话，我也保不住你。”
    “慎哥，我说，我都说，不是我要往魏来学长的座位上贴脏话条的……”苏尧声音战战兢兢，还没说完，就被戚慎接了过去。
    戚慎拍拍他的肩膀，说：“这话你不要跟我说，你等会儿跟那两位说，记住，一定要态度诚恳，千万不要撒谎。”
    “那……你能保证他们不打我吗？”苏尧担忧问。
    戚慎缓缓摇头，表情非常凝重。
    完全被戚慎吓唬住的苏尧，内心十分绝望，他就是挣点钱，怎么就这样了呢？一会儿他是不是就躺下了？要不要提前找个人帮他叫一下救护车？
    六楼连廊，姜唐随意站在窗户边，远远看着桐花路。已经十月下旬，虽然才六点，天色已经微微暗下来，路灯还没有到亮的时候，树荫下的桐花路就更显漆黑了。
    段玺倚着旁边的墙壁，静静地看着姜唐的侧脸，轻声说：“一会儿不管能不能问出来是谁，你别急着动手，行吗？”
    姜唐转过身，“那当然，我看起来像是那么冲动的人吗？再说，小爷可是三好学生，脾气好着呢。”
    段玺看着他不说话。
    “你这是什么眼神，我从你的眼神里看到了对小爷的不信任。”姜唐盯着段玺，咬牙切齿地说。
    段玺轻笑：“没有，你想多了。”
    姜唐愣了一下，才问：“那你笑什么？”
    “你三好学生是真的吗？”段玺突然问。
    “卧槽，你这是在怀疑小爷的人品。”姜唐瞬间炸毛，趁段玺不注意，抬手就要搓他的头发。
    段玺反应很快，伸手握住了姜唐的手腕，然后就变成了姜唐手要往前伸，段玺阻止他的拉扯状态。
    “老大，唐哥，你俩又打架呢？”
    姜唐听到声音，立即收回手，张了张嘴，还没出声，就听到戚慎跟苏尧说：“看见没，这就是他们的日常，你要是在我们班，每天都能看到他们互殴，那场景，简直不敢想象，去吧，好好表现。”
    姜唐：“……”你说得可真对。
    苏尧点头，小步走到姜唐和段玺面前，“段哥，唐哥，我错了。”
    “我不应该往魏来学长的椅子上贴脏话条，我可以道歉，写检讨书都行，你们不要打我。”
    姜唐和段玺对视一眼，这孩子怕是被戚慎吓得不轻。
    苏尧见俩人都没有说话，心下更加害怕了，连声音都在发抖：“不……不是我要贴的，是顾铭忝学长，是他给了我钱，我生活费都用来充游戏了，所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听到是顾铭忝，姜唐眼神一暗，心下瞬间有火升起来，抬脚就要走，被段玺拉住了胳膊。
    他回头看到段玺的眼睛，想起刚才好像说要不冲动来着，慢慢平静下来。
    姜唐看着苏尧，不知道说什么，这事苏尧有错吗？肯定是有的，毕竟□□的凶还要判故意杀人罪。
    “写份检讨，下周一来我们班，亲自交给魏来，向他道歉。”段玺冷声说完，拽了姜唐一下，抬脚往A区走。
    听到身后戚慎在给苏尧强调：“听到没有，写份检讨，好好写啊，两位大佬的意思是能不能放过你，就看你写检讨的态度了。”
    戚慎说完，也不等苏尧回答，对着姜唐和段玺喊：“老大，唐哥，你们等等我呀！”
    三人从六楼往下走，戚慎问：“老大，顾铭忝那孙子怎么办？我他妈不给他点教训就跟他姓。”
    姜唐立刻黑脸，他以为顾铭忝就是傻逼了点，没想到是人品有问题，冷声说：“晚上回宿舍，我来。”
    段玺停下脚步，看着他，问：“你想怎么解决？”
    姜唐顿住，想了想关键在于顾铭忝的态度，如果他愿意主动跟魏来道歉，那一切都好说，如果不愿意……
    “叮铃——”
    晚自修上课铃响了。
    “晚上我去你宿舍，无论他说什么，先别动手，等我来，听到没有？”段玺声音很强硬，像是在逼姜唐同意。
    戚慎也反应过来，“就是，唐哥，先别跟那孙子动手，为了他，你再背个处分，很不划算。”
    姜唐自然能想明白，缓缓点头。
    回到教室，姜唐和戚慎很自然坐到了对方的位置上。因为心里都装着事，整个晚自修，姜唐和段玺都没怎么说话，各自写着练习卷。
    离下晚自修还有五分钟的时候，姜唐已经收拾好了背包。戚慎看到他的动作，也开始收拾，动静一大，褚鑫星听到了声响，也收拾起来。
    一些早就学得不耐烦的同学，看到有人带头收拾东西，纷纷从椅子上取下书包，开始装东西。
    最后全班一小片儿的人都收拾好了背包，有人甚至把背包抱在怀里，坐等下课铃响。
    “还没下课呢，你们这么早收拾好东西干什么呢？”突然，吴主任的声音从后门传了进来。
    “卧槽！”姜唐低声骂了一句，把书包塞进桌兜里，但还是被已经走进来的吴主任看到了。
    “你们着什么急，三分钟都等不了？一个个什么学习态度，A班的学生就了不起了是不是？”吴主任一边骂人，一边往讲台上走。
    吴主任站在讲台上，怒目圆睁，看着被他抓到的几名同学，尤其是姜唐，说：“学满了？放不下了？溢出来了？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已经高二了，高二是最重要的一年还要我说吗？”
    大约还是有不怕死的同学，小声嘀咕：“高一是最重要的一年，高三也是最重要的一年。”
    吴主任面色愈发难看，冷冷地看着传出声音的方向，说话的同学声音太小，他一时没看清是谁。
    “叮铃——”
    终于等到了下课铃响，姜唐现在却走不了，他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卧槽，段玺看了他一眼，让他差点怀疑自己刚刚出了声。
    吴主任冷笑一声，找到了治他们的方法，冷着脸说：“想下课是吧，谁都不许走，今天我就在这儿陪你们，你们是继续盯着我看呢，还是再做几道题，自己选？”
    本来就没收拾东西的同学低着头继续做题，早就收拾好书包的同学从桌上随便抽了一本书在看，反正肯定是看不进去。
    BC班的同学下课路过，一个个凑到A班的后门上看热闹。
    “怎么了，怎么了？”
    “嘘~光头在，小声点。”
    “A班咋了？”
    “不知道，我就听到光头骂人了……”
    吴主任从前门走出来，站在楼道里怒喊：“看什么呢，下了课不回宿舍，是不是也想进来坐会儿？”
    BC班同学一听，像是被捅了蜂窝一样，立即四散，很快整个楼道都安静下来。
    段玺突然举手，姜唐吓一跳，想给他掰下来，但是吴主任已经看到了。
    “怎么了？”吴主任这会儿已经没刚才那么生气了，声音都没那么凶了，也可能是因为对象是段玺。
    “主任，尿急。”
    卧槽！不仅姜唐愣住了，全班同学都转过来看着段玺，大佬不愧是大佬，这个时候还敢硬刚。
    吴主任被噎得说不出话，直接不理他，看着其他人，说：“现在还想早点回去吗？”
    A班同学很有眼力劲，齐声喊：“不想。”
    “错了吗？”
    “错了。”
    “以后能不能等到下课铃响？”
    “能！”
    这一问一答，听着像是进了什么传／销组织，好在吴主任终于放过了他们，笑着说：“一群小兔崽子，行了，下课吧。”
    大概是被吴主任这么搅和了一通，姜唐回宿舍的心情也没那么急切了，看着段玺一样一样收拾东西。
    戚慎一个箭步从后门窜出去，转身看到姜唐竟然坐着没动，一脸疑问，唐哥刚刚不是还急着回宿舍吗？
    路灯照亮下的桐花路像是另一种形式的红毯，走红毯的只有A班的同学，成群往前走，打打闹闹，嬉笑喧天。
    突然，丁莎莎跑到他们俩后面，姜唐转头看到她拿出了手机。丁莎莎也看到了他，食指拿到嘴边示意他不要出声。
    他点点头，又转了回去。
    回到宿舍，姜唐率先走进315，看到刚洗完澡出来的顾铭忝，眼神瞬间冷下来，狠狠地盯着他。
    昨天姜唐和段玺去找苏尧的事传得沸沸扬扬，顾铭忝自然也知道，他早就猜到，姜唐和段玺很快就会知道是他让苏尧贴的脏话条，但那又怎样呢？
    “你什么意思？”姜唐问。
    顾铭忝笑着问：“你们知道了？”
    话音将落，看到了姜唐身后突然出现的段玺，脸色一变，死死盯着段玺说：“没什么意思？同性恋嘛，我恶心还不行吗？”
    “你他妈再说一遍？”姜唐握紧了拳头。
    “想打架啊？来啊，段玺背了处分，你想陪他一起是不是？你和他关系这么好，你知道他是同性恋吗？”
    “操！顾铭忝你他妈胡说什么呢？”戚慎站在门口喊道，正要往进冲，被段玺拦了下来。
    “胡说？段玺，你有种就自己承认，你就是恶心的同性恋……”
    “砰！”姜唐一拳头甩在了顾铭忝脸上，他被打得后撤几步，伸手拽住了梯／子才稳住。
    顾铭忝转过头，看着姜唐，笑得愈发变态：“我忘记了，你们关系好，说不定你也……”
    “砰！”这次打人的换成了段玺。
    顾铭忝连续被打两次，抬手就要还回去，姜唐一个书包朝他脸甩过去，段玺就掐住他脖子。
    “顾铭忝，处分我背了，想死你直接告诉我。”段玺沉声说。
    很快，顾铭忝被他掐得满脸通红，说不出话，喉咙里发出“咔咔”声。
    姜唐听出顾铭忝声音不对，跨步过去掰段玺的手，他可不想段玺因为这个傻逼去坐牢。
    “放手，段玺。”段玺这会儿已经红了眼，姜唐根本掰不动他的手臂，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段玺力气这么大。
    “哥，放手，他快窒息了。”姜唐语气有些急，“你想为他坐牢吗？”
    段玺看一眼姜唐，对着顾铭忝说：“你惹我，我可以放过你，但是姜唐，魏来，A班的其他人，你再招惹一个试试。”说完松开手，姜唐把他拉到自己身后。
    顾铭忝立即蹲下来，摸着喉咙拼命咳嗽，本来躲得老远的季扬，看不下去，走过去给他递了水杯。
    “干什么？干什么呢？”315宿舍门口聚了一堆人，大概是有人去喊了宿管阿姨上来，或者宿管阿姨从监控里看到了。
    听到宿管阿姨的声音，人群该散的散，该让道的让出一条路。她走进315，看到了蹲在地上的顾铭忝和被姜唐挡在身后段玺。
    “怎么了？谁打架了？”宿管阿姨问，“段玺，又是你？”
    戚慎站了出来，说：“阿姨，没打架，我们闹着玩呢！”
    宿管阿姨训斥他：“有你们这么闹着玩的吗？明天我一定会给吴主任上报，现在还站在这个地方的同学，我都会报上去。”
    听到这话，看热闹的人一溜烟就跑没影了，315门外就只剩下戚慎、褚鑫星、付远航、丁嘉辉几个A班的男生。
    “你们还站着干什么呢？段玺，这是你的宿舍吗？”宿管阿姨知道段玺的宿舍是309，他的宿舍之前就发生过一起打架事件。
    段玺冷冷看一眼地上的顾铭忝，抬脚走了出去，戚慎他们见状，给姜唐递了眼神，也跟着段玺走了。
    宿管阿姨以为是段玺和顾铭忝打架，姜唐只是劝架的人，看到段玺走了以后，又啰嗦了几句，大概就是小小年纪不学好，出去的时候还顺手给他们关上了门。
    季扬和余明明站在旁边，看着姜唐和顾铭忝，不知道该不该说话。
    “姜唐，铭添，你们……”
    姜唐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一下，他掏出来看到是段玺发的消息。
    X：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