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糖定律》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悸动

    正是下班时分，街道上熙熙攘攘，人流密集，川流不息，每个人都是一副匆匆忙忙、着急回家的样子。
    段玺先是走进了一家药店，买了治疗晕车后症状的药和退烧药。
    出来后又走进了一家饭店，要了两份青菜瘦肉粥，嘱咐老板要清淡。想起姜唐曾认真说过他不喜欢喝粥，又买了一份青菜馅的饺子。
    路过水果店的时候，进去买了几个橘子，才提着几袋东西回到小区。
    把东西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段玺走进房间。姜唐还在睡，睡梦中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有些不满地哼哼。
    段玺凑近他，轻声说：“姜唐，起来吃饭，吃了再睡。”
    姜唐没动。
    “姜唐，起来了。”
    姜唐往被子里缩了缩脖子。
    “快起来，吃了药再睡。”
    姜唐抄起被子捂住头。
    段玺顿了一下，没好气地说：“姜唐，你想自己起，还是我连被子一起提到客厅，自己选？”
    姜唐愤愤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了，声音相当不满：“你怎么这么烦人啊，我是病人，你就不能让着我？”
    段玺气笑了，他这都是为了谁？
    半响后，姜唐掀开被子，半眯着眼睛瞪段玺，紧绷的嘴角暴露了他此刻心情非常不好。
    “醒了，起来。”
    姜唐挣扎着从被子里蹭出来，脚边放着拖鞋。段玺从他的衣柜里找了一件长款风衣给他，让他披上。
    姜唐亦步亦趋地跟着段玺走到客厅，往沙发上一瘫，看着段玺拆饭盒。一眼看到是粥，姜唐起身就想走，段玺及时拉住他。
    “你现在吃得下别的东西吗？”段玺问。
    “我更吃不下粥。”姜唐撇嘴，“我想吃辣的。”
    段玺没好气地笑了：“不可能，你现在要吃的清淡些。”
    俩人僵持了一阵，以姜唐的失败告终，但最后姜唐还是只喝了小半碗粥，倒是吃了大半盒饺子和两个橘子。
    段玺收拾了桌上的包装袋，洗了手出来，姜唐已经横躺在沙发上了。段玺进房间拿了毯子，出来给他盖上。
    摸摸他额头，跟他说话：“先别睡，一会儿吃了药再睡。”
    姜唐不满地看着他。
    “想听这个房子的事吗？”段玺主动找姜唐感兴趣的话题。
    姜唐点点头。
    “两年前买的，”段玺发现姜唐看着他的目光有些惊讶，失笑道：“不是我，是你段叔，早就装修好了，一直没搬过来而已。”
    “哦。”姜唐心说无聊，还以为会有什么惊天大秘密。
    姜唐想到一个事，问：“魏来也在这边吗？”
    段玺挑眉，有些意外：“嗯，差不多一年前搬过来的，戚慎也在这个小区，怎么了？”
    姜唐摇头：“没事，你还记得开学前我在春风十里认识的魏来吗？”
    “嗯。”段玺点头。
    “他也太厉害了，他家住这么远，还每天都去春风十里，这要是我，早就死透了。”姜唐发出啧啧声。
    段玺目光一沉，看了他半响说道：“你还不知道魏来的事吗？”
    “嗯？魏来什么事？”
    “算了，你该吃药了。”
    段玺走进厨房倒了一杯热水，出来递给姜唐，把药片也抠出来给他，姜唐很痛快的喝了药。
    “魏来怎么了？”把杯子递给段玺，姜唐继续问。
    “没怎么，还困吗？”段玺放下杯子，看着他问。
    姜唐点点头，他这会儿还处于半懵的状态，怎么跟着段玺进的房间，又怎么睡着的，第二天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全忘了。
    姜唐很快又睡着了，段玺站在床边看着他。
    许久之后，他抬起手落在了姜唐的眉眼，帮他把皱起的眉头抚平，又像是惊吓一般抽回手，慌乱起身逃出了房间。
    凌乱的脚步是少年心底的悸动，像是微风惊起的波澜，涟漪不绝。
    这一夜，段玺没有回自己房间，也没有去姜唐的房间，他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很久。久到等他反应过来，对面的单元楼已经全部熄灯，万物都沉睡了。
    姜唐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很暗，给他一种时间还早的感觉，直到看到窗帘的缝隙里透进来的光线。
    撑着手肘坐起来，姜唐感受了一下，恶心感完全消失了，头还有点重，应该是睡得时间太长了。
    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果然天已经大亮了。姜唐从窗户里往下看，现在所处的楼层并不高，还能看到小区里正在活动身体的大爷大妈。
    身体黏糊糊的，需要洗澡，他没有换洗衣物，得找段玺借。走出房间门，客厅里没有人，姜唐试着喊了两声。
    “段玺！”
    “段老大？”
    “闷葫芦！”
    人呢？
    姜唐找不到人，开始找手机。进进出出好几趟，才在房间的床缝里扒拉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8：36，想也没想就给段玺打过去了。
    手机响了两声才被接通，传来段玺低低地声音：“醒了？”
    电话里的声音很嘈杂，怎么感觉像是去了超市或者菜市场。
    姜唐皱眉：“你在哪儿呢？”
    “在小吃街，”段玺顿了一下，“给你买早餐。”
    大早上起来找不着人，姜唐作为一个病人觉得自己相当委屈，这会听到段玺的话，终于舒心了。
    “我起床了，我想洗澡。”姜唐说。
    电话里的人沉默了片刻，说道：“你能再忍忍吗？”
    姜唐拒绝：“忍不了，我已经好了，头不疼也不晕，也没有感冒发烧。”
    姜唐心里奇怪，他打电话就是想问段玺借身衣服，怎么现在变成了征求他的同意了？
    段玺估计是知道阻止不了他，放弃了，说：“你看看有没有热水，衣服在柜子里，想穿哪件自己拿，洗完澡吹了头发再出来。”
    “遵命，哥。”姜唐达到目的，满意地叫了声哥。
    段玺听到了少年的声音，抬脚的动作一滞，半响后说道：“嗯，挂了。”
    停驻在熙来攘往的人群中间，段玺抬头望着被高楼遮挡的晨光，他好像，在这一刻并不想让那个少年喊他哥。
    段玺提着早餐进门的时候，姜唐已经洗完澡出来坐在沙发上剥橘子吃，身上已经换上了他的衣服。
    姜唐看到他，有些兴奋，说：“终于回来了，你再晚点，就会看到史上奇观，某小区一帅气男子因哥哥买早餐太慢而饿死家中。”
    正在长身体的少年人，昨天晚上就只吃了半碗粥和一个饼，早就饿得受不了，只好吃橘子充饥。
    段玺抬头看了他一眼，把早餐放在茶几上，皱眉说：“瞎说什么呢？我去洗手，你自己拆着吃。”
    段玺洗完手出来，姜唐已经拆好了包装盒，拿了小碟蘸酱吃。昨天姜唐说想吃辣的，段玺今天特意要了麻辣酱，特意跑到了隔着两条街的小吃街买了烧麦。
    两人很快消灭了两大盒烧麦，姜唐满足地往沙发上一躺，问道：“我们接下来干什么？”
    段玺收拾了包装袋，靠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揉了揉眉心：“你再休息会儿，然后回学校吧。”
    姜唐：“啊？”
    “先坐地铁回学校，再回家。”段玺抬眼看着他，“你晕地铁吗？”
    周末往返一中坐地铁最多就是二十分钟，他怕姜唐坐地铁时间长了也晕。
    “不晕，”姜唐想到晕车的事，忍不住抱怨，“烦。”
    段玺想问他遇到了什么事这么怕坐车，看到少年不耐烦的神情，想想还是算了。
    姜唐刷了一阵朋友圈，连续几条都是A班的同学晒的旅游打卡照，随手锁了屏，侧目看着段玺，也在刷手机，就是看不到在刷什么。
    百无聊赖地坐了一阵，姜唐提出让段玺带他逛逛新区，不然他这罪就白受了。
    段玺轻笑着带他下楼，这会儿才看到自己的衣服穿在姜唐身上稍微有点大，略显空旷的短袖让姜唐看起来更加纤瘦。
    但真正开始逛街了，姜唐又觉得没意思，没有什么要买的东西。路过一家电影院，姜唐停下脚步思考了几秒，又继续往前走。
    大早上的看电影，还是算了吧。
    转身走进一家奶茶店，两人进店便成为了焦点引得奶茶店里喝着奶茶聊天的小姑娘们频频看过去。
    “你要喝什么，我请你。”姜唐倚着柜台问道。
    “都行，你选吧。”段玺对奶茶不怎么感冒。
    姜唐撇嘴，嘟哝一句“闷葫芦”，转头跟柜台前的小姐姐说道：“你好，我要两杯珍珠奶茶，正常冰，一杯不加糖，一杯……”
    “不加糖，两杯都不加糖，要热的。”段玺出声。
    小姐姐看了看姜唐，又看了看段玺，一时不知道该听谁的，眼里直冒星星，大早上就遇到两个绝品大帅哥，一会儿她就去买彩票。
    关键在于两位帅哥的关系，看起来不寻常哦。小姐姐看着姜唐和段玺两人，笑容越来越深。
    “……两位帅哥要不要商量一下？”小姐姐笑得嘴角压不下来。
    姜唐看一眼他哥，妥协了：“听他的吧，不加糖，热的。”
    走出奶茶店，姜唐隐约听到柜台小姐姐在打电话还是发语音，说什么遇到两个帅哥，什么攻，什么受的。
    这是什么东西？只疑问了一瞬，便不再计较，说不定跟他们没关系。
    两人拿着奶茶辗转两趟地铁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中午了。进了门，段付和唐茵都坐在沙发上，段付出差回来了。
    “回来了，昨天玩得开心吗？”唐茵关切地问。
    二人一阵沉默，最后姜唐随口说了一句：“还行。”
    段付也插话道：“你们年轻人啊，就应该多参加这种班级活动。”
    ……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参加了，太他妈丢人了。
    “爸，我们先上楼了，还有点作业没写完。”段玺说道。
    段付点头：“去吧，一会儿做好饭喊你们，吃了饭再回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