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糖定律》第5章 第五章 狗段玺

    后面连续几天，姜唐都是来“春风十里”。有时候魏来也在，就组队一起玩，玩着玩着魏来人就消失了，姜唐表示已经习惯了。
    魏来消失后，李哥怕姜唐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孤单，喊他出来，两人倒是渐渐混熟了。李哥名叫李锦年，充满了九十年代文艺气息的名字，听这名字谁能想到他会是一个网管。
    姜唐问他三哥是谁？是“春风十里”的老板吗？李哥说是。
    又问他是魏来的哥哥吗？
    “你说呢？”李哥给了姜唐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
    姜唐：“？”我他妈三哥都没见着，我怎么说？？？
    不久之后，姜唐明白了这个眼神。而那个时候李哥以为他作为魏来的朋友，早就应该知道了。
    酒吧有事的时候，李哥会喊姜唐帮忙着看网吧。几天下来，姜唐对这项业务已经熟练，李哥开玩笑说以后给姜唐发工资，让他继续看着网吧。
    姜唐也开玩笑回他：“行啊，就是我这工资可不便宜。”
    李哥拍拍他的肩：“放心，找三哥报销，你可是他的人带过来的人。”
    姜唐理解了一下“他的人”，才反应过来说的是魏来。
    第一天遇到的那四个人，有几个后面几天也来了。那场游戏他们完胜，本来定的五局三胜就打了三局，几人都非常认可姜唐的技术。
    少年人的交情从一把游戏就开始了。
    他们见姜唐坐在前台，以为他是新来的网管，但看着姜唐年纪又不大，还特意问了他是不是缺钱，可以借给他。
    姜唐谢过他们的好意，继续百无聊赖地看着网吧前台，帮进出的人刷个身份证，冲个网费。
    周末这天，姜唐没有出门，唐茵他们都在，怕他们问得太多，懒得回答。
    姜唐走到二楼的楼梯口，听到一楼大客厅里传来陌生的声音，愣了一下，停住脚步。
    “你们俩在沙发上坐一会儿，我去给你们切水果。”唐茵的声音。
    “唐姨，不忙了，我们等段哥换衣服下来就走了。”一个比较沉稳的声音。
    “是啊，唐姨，我们下次来再吃。”这个人比较活泼，声音也很清亮。
    段玺的朋友吗？姜唐犹豫了，理智告诉他要想不尴尬，现在就回楼上，但他内心并不想这么做。
    他对段玺的朋友很好奇，他想知道怎样的人才能忍受得了和闷葫芦做朋友，还是说段玺只是跟他待在一起的时候才不怎么说话。
    姜唐静静地站在原地，眼神不经意的向下看，耳朵却在暗自用劲，不想放过任何信息。
    “也好，下次过来唐姨给你们做好吃的。”
    “行啊，行啊，我们下次多带几个人过来，唐姨你可要多做点啊。”
    “你们就骗我，假期里也不见你们过来，安安都想你们了。”
    “真的吗？安安，还记得我吗？我是什么哥哥？”
    姜唐听到段安咯咯笑着说：“是星星哥哥。”
    “那这个哥哥呢？安安还记得吗？”那人又问。
    客厅里安静了半响，应该是段安在思考，然后是段安的声音：“是付哥哥。”
    唐茵：“戚慎呢？你们三平常不都是一起行动的，他今天怎么没有过来？”
    “唐姨，他回老家了，开学前才回来。”
    ……
    这两个人和唐茵很熟，还是段安都记得的人，应该来过这里好几次。姜唐有些意外，段玺也会邀请人到家里来玩吗？
    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吧。
    姜唐抬脚，轻轻往楼下走几步，手扶着护栏，弯着腰，想看到底下的两人。可惜从楼梯拐角的地方往外看，只能看到客厅沙发的一角，看不到沙发另一侧坐着的人。
    姜唐努力伸着头往外探，还是只看到了唐茵的半个背影，最后他放弃了，站起身又轻轻地往楼上走。
    他怕脚下弄出动静，一直低着头，看着脚下，感受到头顶有股莫名的视线，姜唐抬起头，瞬间石化，他可以现在就晕过去吗？
    ……卧槽！姜唐不出声地骂了句。
    他什么时候下来的？他刚刚的傻叉行为是不是都被看到了？
    原来，二楼楼梯口，站着换好衣服后下楼的段玺，就是不知道已经站在那个地方看了他多久。
    姜唐尴尬的摸摸鼻尖，不知道说什么，总不能问他你什么时候下来的，那也太傻逼了。
    段玺一脸淡漠的看着他，不往下走，也不说话，在姜唐看来，段玺这会儿就像是在看傻子，关键那个傻子还是他。
    “你什么时候下来的？”姜唐声音压得很低，最后还是当了这个傻逼。
    段玺静默片刻，最后说：“刚下来，你要上楼吗？”
    姜唐松了口气，要不是段玺还站在前面，他都要用手抚抚胸口，还好没被看到，连连点头：“对，我要上楼，你下楼是吧，你，你先下。”
    姜唐说完还往护栏旁边站了站，有些狗腿地让出路，想让段玺赶紧走。
    段玺居高临下看了他一阵，抬脚下楼。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姜唐绷着的肩膀放松下来，他打算以迅雷不及之势跑回房间，被身后的段玺低声喊住了：“你要跟我一起出去吗？”
    姜唐犹豫了几秒，还是拒绝了：“我还有事，不去了。”
    有个屁的事！
    姜唐在心里声骂了自己一句，没有回头，他听到段玺下楼的声音。
    段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姜唐站在楼梯上久久未动。他听到段玺下楼后和他的朋友打招呼，很快他的朋友跟唐茵说再见。
    他听到门开了，又关上了，一切都安静下来。姜唐不知所措的转身，怔愣了好久，才缓步走回三楼。
    晚上唐茵做了一桌子好菜，段付还拿出来一瓶珍藏的老酒，打算给姜唐小咪一口，被唐茵一通好骂。
    段安闹着坐在姜唐旁边，吃饭的时候还一只手拽着姜唐的衣服，笑得很开心。
    “多吃点，你看看这段时间都瘦成什么样了。”看着明显偏瘦的姜唐，唐茵有些心疼，又给他夹了块鱼肉，“糖糖，听说你这周都出去学习了，高中阶段就是压力大……”
    “咳咳！咳！”姜唐一口鱼肉卡嗓子眼里，就开始咳嗽。
    “慢点慢点，喝口水……”
    狗段玺，你他妈竟然告状？
    晚上段玺回来的比较晚，其他人都已经睡了。顺手关掉一楼玄关处的灯，往楼上走的时候，用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照亮，刚到楼梯拐角，抬眼就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拦在楼梯口。
    饶是平时再唯物主义的段玺也被吓得一激灵，拿光一照。不出意料，又是这位小祖宗，正恶狠狠地瞪着他。
    这要戚慎或者褚鑫星，早就被他抓起来从窗户里扔下去了。
    “怎么了？”对这小祖宗，他还不能太冲，段玺只能尽量控制。
    “你说怎么了？”有点凶。
    段玺沉默，自己最近也没犯他，这是又怎么给招惹到了？实在没想出来，打算忽略他回房间。
    姜唐从吃完饭开始，就想着要怎样让段玺道歉，结果他到现在还不承认，瞬间炸毛。
    看着段玺从他面前走过，姜唐握紧了拳头，一个起跳就跃到了段玺背上。
    “道歉！”
    卧槽！？
    “道什么歉，你先从我背上下来！”莫名其妙一出，让段玺的好脾气也绷不住了，扯着姜唐的衣服想把他从背上弄下来。
    姜唐抱紧他的脖子就不下来，两人开始相互撕扯。
    “啪！”“呱啦！”
    这熟悉的声音！
    电视柜另一侧绿植架上的绿萝被撞下来两盆。前两天打碎的两盆，唐茵还没来得及补上，现在这边的一碎，正好两侧绿植的摆放又对称了。
    姜唐从段玺背上下来，段玺拽了一把短袖。冷静下来的两人蹲在碎了的花盆边，姜唐不敢抬头，段玺盯着他的碎发和眼角。
    姜唐打架上脸，还没怎么样眼角就开始发红，时间长了鼻子也发红，像是哭过的样子。为此还特意去看过医生，医生说他泪腺发达，感情丰富。
    总之他现在这幅样子在段玺眼里就是被他欺负狠了，非常委屈。
    “现在能说说为什么让我道歉了吗？”声音有点冷。
    姜唐抬起头，还不承认是吧，“你是不是跟唐茵……跟我妈告状了？”
    “告什么状？”段玺一脸冷漠。
    “不是你？那她怎么知道我每天出门，还知道我去学习？”
    “要真是我告的状，会说你是去学习吗？”段玺仿佛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姜唐：“……”好像真的冤枉人了，他忘了许姨才是真正误会他学习的那个人。
    冤枉就冤枉了，活该！谁让他之前当面嘲讽他。听到唐茵的话，他第一反应就是段玺告的状。
    “那现在怎么办？”姜唐看着一地的碎片和土，语气已经弱了下来。
    段玺又是那个眼神看他。
    我他妈！！！不管了！
    姜唐起身大步走回自己房间，“嘭”一声关门。
    看着姜唐紧闭的房间门，段玺默默地打开客厅的灯，把碎渣扫到撮箕里，免得某些人晚上不带灯出来，踩到后又怪他头上。
    第二天一早，唐茵上来喊两人下去吃早餐。下楼的时候看到架子上的绿萝又少了两盆，叹了口气。
    段玺和姜唐同时打开门出来，看见唐茵正摆弄架子上剩下的绿植，姜唐一个反身就想再回房间待会儿。
    段玺瞥了他一眼，出声；“应该是那猫又来了，我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碎了一地，顺手收拾了。”
    唐茵有没有怀疑姜唐不知道，但他觉得，段玺这样一本正经的表情说着胡话，他要是不知道内情，肯定就信了。
    唐茵沉默，其实她昨天晚上没睡着，听到了三楼的动静。原想出来制止，老段说年轻人，不打不相识，打着打着就熟了。唐茵仔细想了想，段玺是一个有分寸的孩子，应该不会跟弟弟太计较的。
    转过身，露出微笑，对兄弟俩说：“走吧，先去吃早餐，一会儿放凉了。”
    两人跟在唐茵后面下楼，姜唐用眼神问段玺：你说她相信了吗？
    段玺抬眼：不知道。
    姜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