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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自己这次见不到枪神的艾瑞克出离地愤怒。
愤怒到浑身颤抖。而对于一名侦探而言,这很糟糕,因为好的侦探需要时刻保持头脑清醒。虽然这件事明显超过了他的忍耐力已经超过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程度。
“老……先生。一次只能有一人见到枪神的规则我事先并不知道。没有任何人对我说明过,这时才突然提出我很困扰。而且讲道理,明明是我通过了您的挑战。为什么您要让蒽蒂得到面见枪神的资格呢。
我很尊敬您。但您的所作所为偏向性也太明显了些。刻意让我按住那块地方好让蒽蒂进入通道?只是因为她是派洛斯的大小姐,而我只是个无名小卒?”
面对艾瑞克的层层诘问,老头却格外镇定。
只见老头做疑惑状:“挑战?我并没有让进行过什么挑战。”
狡辩。
“您不是让我解答蟒蛇的原理吗?而且我的回答也被您认可了。”
“哦,那个啊。我想是误会了。我之前对开枪只是想吓一跳而已。却没想到竟然解答对了它的原理。送蟒蛇也是由于我一时的心情使然。怎么就成了通过了什么挑战。”
老头一副认真模样,不像是在扯谎,“而且,我是派洛斯家的人。不偏向小姐难道还偏向不成?小姐好不容易来到这里,怎么说也不能让她白来。虽然我很欣赏这聪明的小子,但比起小姐自然没那么重要。”
道理通顺。
能将这种事光明正大地一一道来,看来老头的脸皮厚的像北方森林严冬的积雪。
艾瑞克怒极反笑,可他又能怎么样呢。
他能做的,也只有接受这个结果,乖乖等待下次机会。
这种感觉,异常熟悉。
是了。那是在康塞德的日子。被公鸡探长埃迪特抢去破案成果的每个夜晚,他都能感受到这种感觉。
说起来,艾瑞克之所以对圣都无好感,一半是那位该死上司的功劳,另一半则是源于尤西斯口述的双城故事。在六芒星的嘴里,派洛斯一直是被欧德欺负的弱势形象。而在圣都之行中,他也体验到了此话不假。
而一向居于弱者地位、自称自由之都的派洛斯,竟也存在与欧德相同的作为。
“请问,您的大小姐见完枪神之后,是不是也从这条隐藏通路出来。”
艾瑞克的语气平静。看来他并不打算继续深究下去。
“没错。”
老头云淡风轻。即便他看到对面的小伙子目光如炬,根本就是将这件事情刻在了心里。
“是吗,那我等。”
两人保持着微妙的距离,相安无事。
可不一会儿,异样便发生了。
从某个时刻开始,伴随着微微可闻的清脆枪响,整个建筑都轻轻震颤。
老头仍安然地坐在那,不作任何反应。与此不同,艾瑞克则快速靠近封闭的通道口,把空无一物的货架搬开,把耳朵贴在了那道墙体上。
几秒之后,他就确认声音就是从这后面传来的。
“发生了什么?”艾瑞克责问旁边的老头,那副充满皱纹的脸孔怎么看都是知情人的模样。
“这问题不该问我。那么聪明,仔细想想小姐面见枪神的目的如何。”
老头说着,竟然忍不住露出笑来。
艾瑞克皱了皱眉。蒽蒂来之前并没有对他透露什么,只说过顺路一起前来而已。但现在听里面的动静,她明显陷入了一场战斗之中。
问题是,她在和谁战斗?
艾瑞克又问道:“这里面该不会还有什么别的挑战在等她吧。”
“不,里面只有枪神本人。”老头毫不隐瞒,笃定道。
有趣。
这样一来,答案呼之欲出。
尤西斯告诉过艾瑞克,由于蒽蒂曾受到过多次刺杀,所以她一直在研究如何应付这个时代最前沿的武器。而经过练习,她终于达到了可以轻易躲闪,并切割子弹的程度。就在来之前蒽蒂还在与帕皮特的转弯子弹进行训练,而那对她来说游刃有余。
恐怕,蒽蒂急需寻找一名用枪的强者来检验自己的实力。
而枪神是这个世界上最会用枪的男人。
再回想起进入通道前蒽蒂充满坚毅的眼神,所有线索似乎都指向了一处。
蒽蒂要挑战枪神。
艾瑞克血液沸腾,不觉将之前遭遇的不公抛到脑后。坦白说他非常想在旁观摩这场战斗。毕竟,剑圣秋先生的学生对抗枪神不是谁都能看到的。
荆棘花蒽蒂与枪神柯尔特,究竟谁更强?
自不必说,当然是枪神。艾瑞克的偶像是不会输的。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中途老头打了个哈欠说自己很困,他走回来时的那堆零件的海洋中,将自己埋了进去。艾瑞克也任由他的怪异行动。
半个小时后,轰鸣的交战声偃旗息鼓。
通道口缓缓打开,蒽蒂的身影出现在那里,脸上的面具不知何处。这不难解释,除了展示身份的原因,那干扰视线的面具在战斗中会成为很大的障碍,摘掉才能百分百地发挥实力。
此外,蒽蒂身上满是伤痕,脚步虚浮。看来正如同艾瑞克预测的那样。
蒽蒂败了。
即使如此,艾瑞克也要重新对她的实力进行评估。能在那位枪神手下支撑半个小时还能站立,这份实力已然不容小觑。
“已经很好了。”
艾瑞克冒出一句安慰的话。
蒽蒂摇了摇头,嘴里念道:“我已经死了。”说罢,便扑通一声倒地不起,失去了意识。
这可吓坏了艾瑞克,他赶忙上前查看。
好在蒽蒂的话毫不可信,她的伤情并无大碍。其身体上虽然受伤部位繁多,但大都只是擦伤扭伤之类。只有左侧锁骨附近的子弹贯穿伤较为严重,鲜血直流。但只要及时止血,距离伤及性命至少差了几英里那么远。
艾瑞克判断蒽蒂应该是禁不住枪神的凌厉攻击,力竭而倒。
可这就是事实吗?艾瑞克总觉得哪里奇怪。
看了看昏迷中的蒽蒂,虽然冒犯,但为了给她处理伤口,也只得用力撕开她肩头附近的衣物。
只是那衣物经过一场激战已经十分破碎,加上艾瑞克的力道稍微大了些,这一撕之下竟然致使蒽蒂的整个后背都暴露在了空气中。搞得艾瑞克立即嘟囔了两句自己并不是有意冒犯请求原谅的语句。但令人震惊的是,衣服下面出现的并不是佳人的美丽肌肤。
一道深深的长疤痕,从痕迹判断,是陈旧的刀伤。从左肩一直延伸到左腰,触目惊心。
不出意外,应该是很久之前某位潜入城主府的刺客留下的纪念品。
从愈合程度来看,那是蒽蒂五六岁时受到的伤害。这么多年来它一直在,同蒽蒂一同成长直至今日,已经与她再不可分离。
连那位身居城主府邸的炼金术士也无法修复它吗。
这意味着,蒽蒂一辈子都无缘女性在舞会上穿着的优雅露背裙。怪不得她一直都身着男装,除了用剑方便之外,竟还存在这样一条理由。
想到这里,艾瑞克不禁再次叹息派洛斯家族的悲惨命运,也唯有叹息。随后,他脱下自己的外衣盖住那道悲哀,决定暂时不去多想,转头看向那道贯穿枪伤。
那伤口位置特殊,正好处于心脏上方。处于心脏上方?...等等!艾瑞克像是抓到了什么。情急之下也顾不得礼节,双手摁上了蒽蒂小麦色的皮肤,手感丝滑。但艾瑞克可没那种心思,他将眼睛凑到那道贯穿伤口前,继而发现那颗并没有留下的子弹弹道方向冲上。
子弹是由下至上打出去的。能达到这个角度,证明枪神已经是在几乎要与蒽蒂贴身的极近距离,如果平射子弹,就会命中心脏。
枪神故意向上抬了枪口。
派洛斯的六芒星怎么也不可能取小姐蒽蒂的性命。
难怪蒽蒂会说出「我已经死了」的话。
艾瑞克品味着其中差距一言不发,慢慢替蒽蒂处理伤口,胸中的滔天敬仰久久不平。
......
与此同时,在通道的另一侧。
这儿竟是一处大厅状的地下区域。
此时中间通路两旁的双排长椅已经尽数破碎,散落为一地木屑。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木屑味儿。昭示着一场激烈的战斗刚刚结束。
通路尽头中央处立有一尊圣像,上面满是弹痕。圣像塑的是谁?自然是天上的神。这里是个什么地方恐怕大多数奥丁人并不知道。
一处教堂遗址,宗教改革之后便不允许存在的事物。
幸好它深埋地下无人知晓。不然恐怕要被有心者捅去圣都,好让女王陛下和宰相大人抓到对派洛斯兴师问罪的把柄。
而那位已经在奥丁闻名多年的枪神此时正坐在圣像下,宽檐帽下一副正值壮年的面孔,毫无皱纹。以他成名的年头来算,当真年轻的可怕。或许从他嘴里哼着的老旧民谣,还能找到关于其年龄的蛛丝马迹。那少说也是几百年前的歌,绝不符合今天的审美。
虽然歌曲古老,但枪神穿着却很富有时代特色。只是那身黑色长风衣上的割伤如同夜空中的繁星,令本来英气逼人的枪神平添几抹狼狈。
“真不得了。不知道是秋先生教的好,还是小姐天赋异禀。”
说着,枪神从内衣口袋里摸出一根卷烟和打火机。可那双手过于颤抖,半天没能成功点着那支烟。
他咳嗽两声,笑自己笨手笨脚。又试了多次终于成功。
蓦然,一股鲜血从他嘴角流出。
枪神毫不在意,将血腥气与浓烟一同吸入肺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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