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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中红墙高耸如云, 在下方仰头看去, 只能看到一线天地。这地方的天都是方的,人也很方。
整个宫中都很慌,太子和二皇子自以为自己跑的脚下腾云足下生风, 实际上在下人们看来,是两个呼哧带喘、有钱有势的胖子互相追赶。每当他们跑近, 宫人们就必须拎着手里的东西转过身去,面对着墙站着, 听着沉重的脚步声和呼哧呼哧声过去了, 再转回来。
她们窃窃私语:“太子这是在干什么呀?”
“两位殿下玩的好开心。”
“这是在干什么?”
“太子要打二皇子吗?”
“谁跑在前面?”
“二皇子怎么惹着太子了?”
“哎呦娘啊!”
“可把人给吓坏了!”
钱太后知道这事儿之后,也没能说什么, 站起身问:“没挨打吧?”
朱佑杲直接躺在地毯上喘气,也顾不得脏不脏, 躺在地上喘气:“没,没,没挨打”
钱太后心说:别学爹说话啊,跑两圈怎么就跑成结巴了呢?
油糕呼哧呼哧的喘:“他那里追的上我,呵呵呵呵, 咳咳,呵呵呵”一副累的油尽灯枯的模样。
“没挨打就好,起来洗把脸, 用膳吧, 瞧把给累的, 多吃点肉。”
朱佑杲实实在在的吃了八个白糖油糕, 又吃了一盘子青菜炒腊肉,啃了一只鸡腿,这才一抹嘴:“饱了饱了。哎呀,祖母,他从天黑开始追我,一直追到天都亮了,愣是没追上。就这小体格还瞧不起我呢,不是我吹,我娘要抓我能在三步之内抓住,他还差得远呢。”
钱太后静静的看他吹牛,吃完饭就应该说说话消散食儿,过一会再上课。
那边太子还在上朝,大臣们凡有奏报,他只用点头来表示知道了或是允许,摇头则表示容后再议,并不急着说什么,偶尔才低低的说一句话:“甚好。”
“该杀。交三法司会审。”
“转交父皇知晓。”
大臣们互相使眼色,刷起弹幕:[君子不重则不威!]
[殿下甚有明君之风!]
[太子殿下真是沉稳啊。]
[殿下知道国之重任不可不慎,如此谨言慎行,是真君子!]
[储君的脸色好健康,不胖不瘦,壮壮实实,又这样沉稳,令人一看就知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捉摸不定啊!]
[这才叫面沉似水,比皇帝那副很丧的表情好多了。]
[殿下从来不叹气!太好了!]
太子心里头也在刷弹幕:
[水!]
[茶水!]
[加甘草的茶水!]
[啊好饿,匆忙吃的茶泡饭不顶事啊。]
[娘别走…御膳好难吃。]
御膳到底是否难吃这件事,见仁见智。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很好吃,因为有权力的光环。
对于太子来说,口味太平和单一啦!又油腻又满是酱油味儿,没意思。
于谦在旁边飘着,看年仅十二岁(虚岁)的太子殿下如此老成练达,他欣慰的笑了笑。
太子非常自觉的下了朝之后去喝了一大壶茶水,然后上课,下了课之后吃饭,吃饭之后去读书,夜里挑灯夜读。一副好孩子的样子,到了次日清晨,天微亮的时候被白小兰轻轻唤醒,房檐下的鹦鹉:“咯咯咯~咯咯咯~”
朱佑桢还没起床先笑了起来:“哈哈哈,三妹太可爱了。”
门开开了,一条被擦干净爪子的细犬跑进来,跑到床边上,舔他的手。
一只矮矮胖胖的小京巴费劲巴拉的翻过门槛,连滚带爬的跑过来,蹿到脚踏上,唧唧的叫着。
没错,这只鹦鹉就是小公主送的。小公主读书学到‘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子兴视夜,明星有烂。’‘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这两首诗分别是诗经和颜真卿的作品,小公主很想要一只报晓的公鸡。
她想要什么都很简单,只要拉着父母的胳膊晃啊晃,晃啊晃,就能得到。
一只鸡到不算什么,可是公主的寝宫中养一只鸡实在不像话,坤宁宫中的宫人凑在一起为娘娘商议这件事,商议了两天,负责添水添米的人看到房檐下会吟诗的鹦鹉,送去和一只叫的清脆嘹亮的公鸡养在一起,又过了几天,鹦鹉终于学会鸡叫了。立刻送到公主眼前。
公主刚开始很喜欢,第二天早上就崩溃了。她要睡一个小小的懒觉,可是这鹦鹉醒得早,醒来之后就开始叫,叫声也是那样高亢嘹亮。于是,小公主就把这只很可爱的鹦鹉送给她最喜欢的大哥啦~
朱佑桢笑看细犬的四条大长腿和京巴的四条小短腿,凑在一起显得高的越高,低下头才能舔到小矮狗的头顶,那矮矮的小京巴四条腿加一起都比不上人家一条腿。
准备起床时才发现自己腿疼,准确的说是腿上的肉酸痛,平时不跑这么快也不跑这么远,昨儿是累的狠了。
“真可惜,不能放去追油糕。”朱佑桢一瘸一拐的走到桌边,默默的用桌上的油糕喂狗,以此泄愤。
细犬很开心的吃掉了。
太子换了一身更轻薄的衣裳,一路溜达过去,就算是热身了。他笑的更灿烂了:“二弟啊,起床锻炼了。”
朱佑杲昨晚上熬夜了,因为有六个不会写的字被钱娘娘盯着每个字写了五十遍,因为他拖拖拉拉的,写到很晚很晚。现在有点爬不起来,又不想在这家伙面前示弱,咬着牙爬起来:“早就醒了,等人来请呢。”
太子一脸嘲讽,斜眼看着他。
俩人按照昨天的路线又跑了一遍,只是跑的更缓慢——还用问吗?
猛然做了大运动量,第二天当然会酸疼,走路都累,更何况是跑步。
朱佑杲身上也疼,只是他年纪小,恢复的更快一点。
而且有人在后面追,就更有动力了!
不知道从哪里乱入的几只猫,跟着俩人一起跑,跑了一会又追着老鼠跑了。
朱佑杲:“啊啊啊啊救命啊老鼠!”
于谦跟在太子身后看着他咬牙切齿追着二弟,跑了这一圈,得有好几里地。
于太傅不想说什么,这太无聊了,早起应该读书!
这么无趣又没有意义的事儿,大概只会有这两天吧?
他想错了。
太子和小屁孩弟弟为了颜面问题坚持下来了,每天都要追逐奔跑。
每天的成绩都一样,谁也追不上谁。
于谦特别想问一问,殿下您刚开始追二殿下的时候,是为了打他,怎么您现在忘了么?还打不打了?
他按耐住情绪,谨慎仔细的又等着。
十五天后。
“嚯哈哈哈哈,大哥不用白费心思了,去做点正经事吧!大好春光都被浪费了!”
“二弟的字写了吗!书背了吗!不要让钱娘娘生气!”
“不劳费心,我有人管!”
“长兄如父,我哪能不管呀!”
“瞧把美的!我用管!钱娘娘可关心我了,不一样!”
“孤自然与不同。”
“是啊是啊,现在是个没人管的小可怜!娘不在宫里,还没娶媳妇,真是可怜呐~”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胖光棍!”
“山药豆!”又黑又小又胖。
俩人不仅能长距离追逐打闹,还能保持两三米到七八米之间的距离互相笑骂。
而且互骂的内容越来越没档次,从原先的宫廷斗争改为呈口舌之快。
在于谦看来,现在他们的关系并没有缓和,眼下没打起来,可能只是因为二皇子知道自己打不过大哥。
他忧心忡忡:“仙姑,您这一计,能管用么?”
文四正在欢快的偷酒喝,皇宫中存了不少美酒,太监们有时候会偷喝,有时候会偷偷的拿出去卖,已经有一些亏损。她一看既然有人顶缸,那就可以愉快的喝起来!
酥炸小黄鱼,新鲜的莲子,五香蚕豆,香辣脆的炸辣椒,切成片的鲜藕,海南的椰子和荔枝,在四川买的麻香灯影牛肉,还有一摞话本。文四宅的不亦乐乎,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没问题,别着急。我这叫釜底抽薪之计。”
于谦心说:二皇子说得对,这叫破罐子破摔。别看现在事态好像有所缓和,可是没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等皇上皇后巡游回来,还得继续争宠。圣上不能总不回来呀,南巡东巡西巡北巡像是秦始皇一样,会把国力耗空的。唉,心累。我家儿子怎么就没有这种事呢?
这半个月的光景,龙辇距离目的地南京,已经走了一少半了。皇帝心心念念的只有两件事,一个是让皇后荣归故里,另一个则是到了南京之后吃鸭子,据说盐水鸭很好吃?还有,去吃海鲜!
但是他现在得批奏折,这是从京城加急转运过来的奏折,内附太子的处理意见。还有太子的信、二皇子的信。
小公主正在睡觉,她旅途劳顿,身体不适。
万贞儿把父兄都叫来谈话:“爹,这一路颠簸,受得了么?”
万贵笑着欠身:“娘娘尽管放心,我这把老骨头结实的很。”
一想到要荣归故里,就觉得精神百倍!回去修祖坟,修祠堂!
“们俩呢?”
万喜站起来答话:“回娘娘的话,臣一切都好。”
万达也站起来:“臣也是。”
万贞儿点点头:“皇上要派人去南京,打扫宫殿,提点官员,有意让们俩去。这虽是个差事,却也不用们费什么心,当地早就准备迎驾,只是让们去拾遗补缺。”
万喜答道:“臣定然遵命行事,为当地官员拾遗补缺,仔细勘察……不负娘娘提携。”他用词严谨而且专业,就好像背过台词。
万达:“臣也是。”
皇后差点乐出来,看来他真是老实了。贺都尉真是个善于教人的人呐……老二若不是我亲儿子,也能送到他哪儿去管教,可惜是亲生的,舍不得。
哥俩在圣驾前领命,打马而去。
骑马赶路很快的,车驾一天走不了二十里,骑马却能日行百里。
到了南京之后,万达低调的去了秦淮画舫,低调的缠绵在美人乡中,跟人打架都没敢自报家门。
万喜却很高调,先去拜访南京守备太监,又拜访了府尹,随即进入南京皇宫中,仔细检查坤宁宫收拾的怎么样。他这样的高调,从头到尾都透露着一股‘我妹妹是皇后!特别得宠!们谁都不要妄想送美人讨好皇上!’的气息。
……
京城中,寂寞的钱太后请更加寂寞的汪太后进宫过生日,俩人在正统年间关系很好,后来因为丈夫的原因而分崩离析,到现在俩人的丈夫都过世很久了,也就可以淡然处之啦!
汪太后对于又熊又懒的朱佑杲爱不释手,摸着他的小脑袋:“好孩子,真聪明!来,给祖母点一出戏~”
朱佑杲不喜欢她,更不喜欢要被过继这件事,看了一遍戏单,发现有一处诡异的戏,他充满恶意的点了:“小寡妇上坟?”咦,我好像有点过分。
通过跑步减肥瘦下来的太子在旁边英俊的冷笑:“倒是会讨好人。”
汪太后开心的把他揉在怀里,捏脸,紧紧的抱着:“真乖!Mu~祖母就喜欢这出戏!”
钱太后:“呵呵…”
朱佑杲:(⊙o⊙)
太震惊啦!
他试图从怀抱中挣脱开,可是汪娘娘才四十岁,年富力强能开硬弓,他根本挣脱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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