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雄壮万贵妃》205.周大莲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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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这边, 周大莲生前最后的记忆是一张狰狞可怕的巨口, 喷着腥臭的气息咬向自己, 她直接吓死了。人一死,魂魄离体,这才看到朱见济肩头蹲着一只妖气冲天龇牙咧嘴的狐狸精, 她吓得身子一抖,想要躲开些。
    刚这么一想,就飘出了康宁宫。
    变成鬼之后飘在空中, 看一切事物的角度都不同了。
    她忽然看不见地面,也看不见房屋了, 只能看到一些模模糊糊的影子,还有影子下面实实在在的人。远处有一团金光有些耀眼,周大莲跑过去一看, 是一个陌生的英俊男子。
    哇, 真的好俊!
    还没等她开口说话, 于谦转身就消失了。
    于太傅表示君臣有别,我不能和先帝的遗孀说话。其实也是嫌麻烦,他在旁边冷眼旁观这么长时间,早就知道这个女人胡搅蛮缠混不讲理,当然要赶紧跑。
    没到生死簿上注定的命终时,黑白无常不来迎接, 哪怕是死了也只会变成孤魂野鬼。
    周大莲就在宫中飘荡, 忽然看到万贵妃恬不知耻的号称当年和自己是好友, 看她肆意干政,自己这个太后人走茶凉,亲弟弟都被查办法办,把她心疼的不得了。
    等到丧礼正式开始,皇帝在麻布丧服里裹着皮裘,还冻的只蹦,万贵妃在宫里靠着火炉睡觉,简直要把她气死。
    幸好,万贞儿睡了一天,看到皇上走回来的时候又冻的腿都赢了,她忽然灵机一动。
    第二天,皇帝身边左右各摆了一个炭火盆,两个炭盆把他夹在中间烤着,别提多暖和了。
    而他面前放了一座金元宝山,纸叠的金元宝搁在筐子里,朱见深隔一会就抓两个丢到火盆里,以此假装自己不是在取暖,而是在烧纸。
    朱见济在一旁的法坛上打醮,年轻的小天师当上天师之后的第一件事儿,就是给太后做法事,可以,双方的身份都够了。
    白云观派来一众道人做伴奏,道乐的曲牌很多,有一些也很好听。
    胡十三娘没陪在他身边,那日吓死了太后,她被小可爱训了几句,一怒之下回娘家了。
    打醮的时候念了许多经咒,周大莲在旁边不敢骂街,只是嘀嘀咕咕的跟他说话:“见济啊,我当年是对不好,我知道错了,让我活过来呗。这么有神通,求求啦,只要能让我活过来,想要什么都行。”
    朱见济听见了,假装没听见。她要是活过来,胡姐姐就危险了。
    他加紧念咒,送她去超生:“茫茫酆都中重重金刚山
    灵宝无量光洞照炎池烦
    九幽诸罪魂身随香云幡
    定慧青莲花上生神永安”
    正在法坛上念咒时,贺明觉急匆匆的飘了过来:“胡叠云说她吓死人了?这都是什么破事儿?哦!别走!”他一抖锁链,把周大莲的游魂套住。
    朱见济这才松了口气:“多谢舅兄。”
    贺明觉摆摆手:“甭客气。”他急匆匆的飘来,又风风火火的拎着周大莲走了,铁锁套在她的脖子上,像放风筝一样牵着她。
    眨眼间到了地府,他去做了入籍手续:“上方的一个太后死了,麻利的给她入籍。”
    周大莲嗷嗷大哭:“放哀家回去!放我回去!我不要死!救命啊啊啊啊!”
    判官翻了翻生死簿:“贺都尉,还没到日子呢,死于非命的人不能去投胎。”
    周大莲抓着脖子上的铁链,挣扎道:“哀家不要死!哀家还要当太后!既然没到日子我怎么会死!我才过了两年好日子啊!们不能这样,我是被妖精吓死的,地府不管抓妖精吗!”
    “她不用投胎,跟着朱祁镇一起住。”贺明觉心说我那个便宜妹妹胡闹,把一个好好的活人给吓死了,我要是不把她安顿好,将来被城隍报上去,得牵连到我!
    “贺兄既然这么说,那我也没啥可说的,他们老朱家的事儿。”判官点手叫来两个鬼吏:“带她去见明钦宗。”
    两名鬼吏答应了一声,左右挟了周大莲,抓着她就走。
    周大莲挣扎着尖叫道:“放开我!住手!别碰哀家!”
    鬼吏才不搭理她,自从当差以来,有哪个鬼是老老实实跟着走的?一个都没有。
    周大莲被拖走:“们两个丑鬼!放开哀家!哀家可是太后!”
    鬼吏森森一笑:“小娘们,老实点。在俺们这儿皇帝多得是,太后比皇帝还不稀罕。”
    陆判官好奇的问:“贺兄,听说嫂夫人去庄国旅行,不知路上有何见闻,庄国的风土人情如何?”
    贺明觉兴致勃勃的讲起买书的梦貘,做衣服的蜘蛛精,还有庄国不靠谱的太学考试,朋友的媳妇考试时太成熟而落选,被公主调去工作,朋友两口子都是学霸,听他们说话好累好累的。
    陆判和其他几名鬼吏兴致勃勃的听着,这可真新鲜啊。
    贺明觉说的也来劲,又说:“内子说庄国的美食与众不同,不仅种类繁多变化莫测,又,嗯怎么说嗯,又做的很好看。有一只大章鱼精开了鱼丸店,它剁下来一根触手,有水缸这么粗,十几米长,足够卖好多天的。鱼丸特别弹润,还有鱼豆腐,非常鲜美好吃、”
    众人越聚越多,都听的口水哒哒。
    正在这时候,上面送下来一纸诏令:“广西城隍意欲反叛,蛊惑人心,派人前往捉拿。”
    贺明觉拍案而起,激动的脸都红了,瞪大眼睛:“我去!我去捉拿他们!”
    陆判:“这……”
    贺明觉一手按在刀柄上,虎视群雄:“诸位,赏我个薄面,都别跟我抢。”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
    谁敢跟他抢,谁能制止一个工作狂在被迫放假时偷偷的跑回来加班?
    他点齐麾下三千人马,领兵出征。贺都尉去放假了,他的兵卒们可没去放假。
    地府,后陵镇,一溜朱府中总是老调重弹,熟悉的节奏一遍又一遍的响彻小巷。
    啪啪啪啪啪。
    “啊!啊!啊!啊!啊!”一个男声的惨叫。
    周大莲一路上脚不沾地的被人拎过来,由远及近的听清楚这阵阵惨叫,听的腿软:“这是什么声音,里面在干什么!们带哀家来的这是什么鬼地方!哀家可是太后!”
    鬼吏笑嘻嘻:“难道我们会把卖到窑子里?”
    “嘻嘻嘻嘻这个不正经的死鬼~进去就知道了!”
    “我不去我不去!”周大莲挣扎的像是一条没有被拍就直接切了花刀倒上料酒扔到油锅里的活鱼——噼里啪啦的。
    俩鬼卒不由分说,把她拎到门口,一脚踹开门,使劲扔进去,然后很有礼貌的关上门,转身嘻嘻哈哈的走了。
    周大莲在空中滑过一道弧线,砰然落地。
    阴间的地面和人间的土地不是同一种质地,但是摔成滚地葫芦还是一样疼。
    非常疼。
    她跌坐在地上,惶恐不安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一个熟悉的胖子被挂在房梁上,已经被抽打的遍体鳞伤。
    旁边的水桶里放着几根皮鞭子,地上还丢着一把刀。
    一个面目凶狠狰狞的白胡子老头一手叉腰,一手拎着一条鲜血淋漓的皮鞭,居高临下的冷冷的盯着自己。
    周大莲仰头看了一眼,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那挂在房梁上的胖子是自己的丈夫,大明朝的先帝啊:“皇上!皇上您怎么了!是谁敢打?皇上,怎么没上天啊?”不是说皇帝死了之后会升天吗?怎么他到了地府,被人这样的虐待?
    这个年轻的太后吓得遍体生寒,瑟瑟发抖。
    朱元璋正在气头上——说实话,自从这孙子死了之后,他一直在气头上。抬脚把这个蠢娘们踹翻在地:“祖宗打的他!就凭们这几块废物,还想上天?先想想怎么别下地狱吧!朱祁镇!!他娘的哭什么!”
    在这个年代并没有不打女人的思想。
    遇到某人犯法,把他的妻女发卖了都是寻常事,朱元璋朱棣两人当皇帝时,宫里打死了多少宫女,也无人在意。即便是孙子媳妇,看不顺眼直接赐死也没什么。
    朱祁镇嗷嗷哭:“让她滚出去!周大莲滚出去!”
    朕在这里挨打,被祖宗们打,还能忍,是朕咎由自取,不能让一个女人看到我挨打,那朕的颜面何存!
    她又不像钱氏那么贤惠,钱氏能给我求情,他能干什么?哼!
    朱棣就坐在旁边嗑瓜子,不知道为啥,朱见济这个孙子敬奉了两筐瓜子,他嗑的特别开心。“等一会,周氏,死之前是个太后吧?”
    周大莲点头如鸡啄米,本来是一搁屁墩坐在地上,她一翻身改为跪伏在地上:“是啊是啊。”
    这倒是有种找回青春的感觉,年轻貌美时就这样,见了谁都得磕头行礼,地位最低。
    朱元璋皱着眉头上下打量她:“怎么突然死了?”们这些无所事事的女人,应该活的很长,很能霍乱后宫。当年朕定下规矩,要嫔妃部殉葬,都怪朱祁镇这个小崽子故作大方,胡乱改动,将来那些没死的年轻貌美的嫔妃要是闹出什么事儿来,我再接着打他。
    周大莲不敢说实情,讪讪的说:“臣妾服用丹药,想求一个长生不老……”
    “呵呵。”朱棣嘲讽的笑了一声:“当今天子如何?”
    地上地下之间的消息不够灵通,只能等到新鬼带来消息,或是上方的祭文,除此之外什么都不知道。
    周大莲眼睛一亮:“见深可是个好孩子,就是选媳妇的眼光不好,独宠那个万贞儿。万贞儿又老又丑,出身贫贱,还特别嫉妒特别凶,霸占着他,不让他纳妃。还干政呢!撺弄见深杀人!可坏可混蛋了。两位祖宗,们快把她带来!”
    “闭嘴。他没弄了就行,和谁弄都行。”朱元璋生于民间,见过许多节操掉光光的事情:“朕问的是朝廷军政要务!”于谦没说那万氏女的坏话,那就还行。
    朱棣表示这算什么事儿?朕所有的儿女都是徐皇后所出。(那一个庶子和一个庶女没有存在感,在正史里连生母是谁都没记录)虽然后来宠了几个妃子,那就是拿来解闷的。
    对于朝政朕心里有数,从来不听女人说的话,朕的子孙也不会愚蠢到被女人挟持。即便是蠢如朱祁镇,也不是因为听信女人的话而几近亡国。妈了个巴子的他听的是太监的话!
    周大莲呐呐的想了一会:“去年,听说国各地都遭灾,宫里过的很穷酸,还没有贡品。今年就好多了。”
    朱元璋随手把鞭子扔到桶里继续泡着:“还有呢?皇帝少年登基,有什么困难?”
    “有困难他也不跟我说啊。”周大莲愁眉苦脸的想了一会,小心翼翼的说:“见深他今年总开经筵,我没去听过,但是万贞儿每次都去,身怀有孕时也要出风头,要去听。”
    “他还封朱见济当天师,杀了龙虎山的张元吉,说是张元吉……僭越和杀人。”
    “还有,还有他派兵去平叛,已经赢了。”
    两个戎马一生的皇帝一起兴奋起来:“派的谁?什么地方叛乱?”
    周大莲一问三不知。
    朱祁镇挂在房梁上装死,假装自己不省人事,什么都不知道。
    两人又把她盘问了一阵,发现这个傻娘们除了忌恨万贵妃和忌惮朱见济之外什么都不懂。父子俩对视一眼:[虽说是后宫不得干政,但是]
    [朕当时也不许后宫干政,但母后(马皇后)和(徐)皇后什么都知道。]
    [若是亲近之人,自然是不由自主的把事儿说给她知道。]
    [看来这母子之间淡淡的]
    既然问不出什么,就懒得在费口舌。
    “自己滚到隔壁去,见祖宗奶奶们,过去伺候。”
    朱祁镇挣扎着喊道:“等一下!为什么她不用挨打?”
    周大莲吓得腿都软了:“皇上,您别害我!”
    朱棣抬手给了他一鞭子:“说什么废话!她又不是宠妃!又不曾干政!”没败坏朝纲,没丧权辱国,朕打她干啥?她当年不是的宠妃,后来见深那孩子不听她的话,说出话来没人听,能犯什么错?
    朱祁镇试图推卸责任,好歹拽一个人下水,张着嘴想了半天,还真他娘的找不出借口!
    角落的门忽然开了,胖墩墩的宣庙朱瞻基挤进来,捧着肚子晃晃悠悠的行了礼:“曾祖父,祖父。”
    两人摆摆手。
    朱瞻基又看向这个女人:“是周氏?祁镇的贵妃?”
    “您是……先帝?爷爷!”周大莲见过画像。
    朱瞻基悠然的捋了捋胡子:“不错。孙娘娘还好吗?她现在是太皇太后吧?”
    唉,她可真是长命百岁,也不心疼朕一个人在地下孤孤单单冷冷清清苦苦牢牢凄凄凉凉,一个人枕冷衾寒。祖宗们各自有自己的皇后,同进同出,原本只有朕和儿子形单影只,现在好了,儿子的媳妇来了一个,过些日子还得再来一个。
    周大莲呐呐的说:“太皇太后身体康健,骂起人来中气十足。”
    朱瞻基:“呦,还会骂人了?”他郁闷的走回去,回去找亲娘和奶奶哭诉。
    周大莲讪讪的跟过去,不知道见到前头那些位太后能说点什么……好像什么都说不了。
    朱祁镇又被抽了一天,他现在的叫声不如原先那样中气十足。并非身体衰弱,而是越来越习惯于痛苦。
    一个人如果长时间生活在痛苦中,就会变得麻木。
    他正在麻木。
    祖宗们大发慈悲的允许他回到自己的茅草屋里,和周大莲同居。
    周大莲伺候祖宗奶奶们站了一整天,又被轮番□□,她有多少年没吃过这种苦了,抱怨道:“这是什么鬼地方,怎么这么惨啊!”
    朱祁镇一巴掌呼过去:“闭嘴!周大莲,老实一点,把嘴管住,别让朕因为胡说八道而挨打。”
    周大莲斜了他一眼:“皇上啊,您先顾好自己,当年土木堡之变死了多少人,够洪武爷打多少年的?今儿还想让洪武爷打我,他凭什么打我,我没权没势,什么错都没犯。不像,更不像那个万贞儿,呦呦呦,一个劲儿的干政,抢着出风头,生怕有谁不知道她是皇上的宠妃!啧啧啧。”
    朱祁镇简直要气炸了:“竟敢对朕不敬!”
    周大莲一抖搂小手帕:“皇上啊,呵呵呵,别再朕朕的摆谱抖威风啦,在这儿谁还把当皇帝啊,倒是都把当孙子,把我当丫鬟。这倒也是,您就是他们的孙子,我也不过和年轻时候一样,就是个丫鬟。那能怎么样,等见深给我烧下金银财宝过来,我拿去打点差人,让我好好的投胎去,当个大家闺秀,从小娇生惯养,吃香的喝辣的,嘻嘻嘻。我可听说了,从古至今的皇帝,都不许去投胎。”
    朱祁镇觉得这是奇耻大辱,一个女人,居然敢顶嘴。几乎要气昏过去,昔年的周大莲虽然贪婪刁蛮却对自己还算乖顺,即便是如此,也嫌她谈吐粗俗并不宠爱她,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变本加厉的粗俗:“,好大胆!”
    周大莲算的很清楚,这位钦庙皇帝可不是那被杨贵妃迷得五迷三道的唐明皇,他爱的是刘姐姐,敬的是钱皇后,哀家能有今天,凭自己的能耐,生孩子生的快!
    哀家跟客气什么?哀家再怎么恭顺,也瞧不起我,现在没权没势没钱,晚上住着茅草屋,白天去挨打,我讨好干什么呀!
    于是俩人就打起来喽,打的稻草满天飞,整件房子都在打斗中化作灰飞烟灭。
    听起来打得很凶吧?
    根本不符合这俩人的战斗力吧?
    其实……是房子盖的太潦草,房柱只打了三寸深的地基,房梁是用草绑上的,房顶上铺的不是草帘子而直接就是草,互相推搡时靠倒了两根柱子,整件房子就都倒了。
    房子一倒下,房顶上盖的草(不是稻草)都落了地,被一阵鬼风吹跑了。
    书中暗表:稍微认真一点的茅草房,那房顶上不能直接铺稻草,稻草轻飘飘的被风一吹就走了。要么是把稻草捆扎成一束一束的搭上去,再认真一点的人家,就搓麻绳把稻草编成草帘子,大片大片的搭在房顶上。
    朱祁镇一瞧自己辛辛苦苦搭了两个多月的房子在顷刻间毁了,气的红了眼就,和她在地上打成一团。
    朱瞻基听见响动,黑胖胖捧着肚子披着衣服出门一看:“啧。”
    从内院穿墙过去敲门:“祖父,能将鞭子借给孙儿吗?”
    朱棣正和徐皇后在床上啪啪啪的玩呢,听了这话,把手里的纸牌一扔,过去开门:“怎么了?”
    徐皇后气的拍床:“干什么干什么!我好不容易要赢了!”
    朱棣把鞭子丢给孙子,回来拾起纸牌:“别恼别恼,我记得牌呢。”
    朱瞻基晃晃悠悠的拎着鞭子去劝架,自然是劝开了。
    ……
    文四姐正在按照报菜名做张天师,蒸张元吉,烧张元吉,红烧张元吉,卤煮张元吉,酱张元吉,腊张元吉,什锦张元吉火锅, 熏张元吉。
    她只是个好厨子,不是野蛮人,在烹饪时会非常人道的把他的魂魄拍成羊羔状、熊掌状、鸡鸭鱼状、猪牛羊状。反正动物的魂魄和人的魂魄都只是一团混沌,吃起来没有什么区别。
    主要就是吃个调料味儿!还有食材的口感。
    “借高汤给我煮一下这条‘鱼’。”
    抖搂着断腕的章鱼精迟疑了一下:“四姐,侬这东西有无有杂味儿,哎呀,他怎么还哭哉?”这是个苏州口音的章鱼。
    “疼呗。他哭他的,管他呢。”
    章鱼精柔声细语的说:“这样太不仁德啦,四姐呀,他怎么得罪侬咯?”
    文四想了想,简单的把他的罪行说了一下,然后把他丢进高汤里煮:“我瘦了!瘦了三斤呢!才吃了不到十天!瞧出来没有?很快咱也要有那啥楚腰纤细掌中轻了,嚯哈哈哈哈!”
    旁边打下手的三百岁龙虾精小声说:“俺们老板经常能瘦一百多斤。”砍一条触手,瘦一百多斤,卖好几天。
    文四黑着脸把煮过的张元吉拿出来,他的魂魄吸收了章鱼汤的海鲜味儿,现在可以起锅爆葱姜蒜,下郫县豆瓣酱和泡椒,然后加水煮开,把张元吉切片,一片片的裹上蛋液下锅。
    小火稍滚,盛出来撒一把葱花芝麻。
    一道水煮鱼,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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