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被人扔进来的僧衣之后,昏迷了一个多月的我第一次走出了房间,放眼一望好吗全是天际,走到院墙边往下一瞧,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说万丈深渊有点夸张,但千丈绝对还是有的,看着山下蔓延看不到尽头的沟壑,我刚刚平复的心情瞬间有凌乱了。
“这小隐寺在山顶上?”嘟囔着我又换了个方位,结果还是整齐的断壁和千丈深渊,我有些不信邪,围着院墙踅摸了一圈,结果四面都是一个屌样,整个小隐寺就是一座被孤立的孤峰,根本就没有一条下山的路。
“软禁?难道老子被软禁了?”嘟囔着我想找二杵这帮人,结果转了一圈整个院子里就只有暖暖一个人,其他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不见了,见我四处踅摸,暖暖好奇的问我你在找什么,我说其他人呢,暖暖说回寺里去了啊。
“寺里?这里不是小隐寺吗?”我不解道。
“这里是我家,小隐寺在山下,这个时间他师兄们都在做功课呢。”
“呃,那个他们怎么下去的?”
“沿着这根铁索爬上爬下啊。”暖暖认真道。
她这么一说我才发现门口是有一根碗口粗细的铁索。
“你们小隐寺都是猴子吗?”
“什么猴子?”暖暖不解道。
“没事没事,那个这里有电话吗?”闻言暖暖摇了摇头,我说电视呢,暖暖又摇头,我问电灯呢,暖暖还是摇头,败了,我彻底被打败了,这分明就是一个世外桃源啊,除了人要啥啥没有啊。
早上被暖暖这么一吓唬,二杵等人就没有再出现过,就连须弥也消失了,至于暖暖的大姐和二姐我则根本就没有见过,反倒是师娘,早晚会出现两次,都是上来给我和暖暖送吃的。
清静,我是前所未有的清静,每天除了养伤发呆就是养伤发呆,晚上呢,睡觉的时候明明关好了门窗,可第二天早上一起床,暖暖都会出现在我的被窝里,起初几天我还劝她,找各种借口说男女不能一个被窝睡觉,可每次说完,第二天她依然会出现在我的被窝里,久而久之我嘴也麻木了,也不说了,默认了她的这种蹭睡。
时间一晃又过了一个多月,在我的偷偷修炼之下,我体内的灵力终于又修了回来,虽然孱弱游丝吧,但足够开启脑瓜子,引出那股子气了,这天正午,我引导灵力开始疗伤,随着那股气奔出脑瓜子,我的身体狂颤了起来,而后四肢百骸开始被这股气血洗,贯通,暗伤可开始一点点被拔除。
这样足足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后,这股打了胜仗的气自行跑回了脑瓜子里,然后归于了平静。
双拳一握,顿感力量无穷,双腿一蹬破空之声。
“哈哈哈,我又活过来啦。”我大喊一声当即开始沉声静气的凝练灵力。
时间一晃又过了半月,在我没日没夜的苦修之下,我之前消失的灵力回来了,而且还突破了三道,凝练出了第四道,真正的踏入了炼灵三段。
身体彻彻底底的痊愈之后,趁着师娘上来送饭的功夫,我提出了辞行,一听我要走,师娘表现的很平静。
“孩子,你来小隐寺这么久了,你想通了什么吗?”师娘放下吃食问道。
“想通?什么?”
“你要是没有所悟的话,那你这趟小隐寺来的还有什么意义?”
“呃。”听师娘这么一说我愣在了当场。
“人,过客,带走的带不走的,留下的留不下,难道这次劫难就没有让你有什么感悟吗,这两个多月的时间你都过的浑浑噩噩吗?若是如此的话,即便回去你也还是曾经的你,参不透人生,你就走不出境界。”
“师娘,我。”
“你随时可以离开,没有人会拦着你,之所以让你住在峰顶就是想给你一个清静的环境,不让人叨扰你,路就在那里,怎么做,你自己选择。”师娘说完飘然而去。
师娘的话打翻了我迫切想要回家的心,我已经离家三个多月了,家里成了什么样子我不敢想象,也许乱成了一锅粥,也许我已经成为了过去,也许我最在意的人此刻都在意上了别人。
“人,过客?也许没有我她们会过的更美好吧?”望着外面飘零的雪花,我喃喃道,急切的归家心一下也暗淡了不少。
“你是想走吗?”暖暖进来靠在我的肩膀问道。
“嗯。”
“我也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其实我可以偷偷溜走的,以前也走过几次,可下山之后,我一想到我爹娘,师兄,大姐二姐,我就迈不开腿了,我怕大家担心我。”暖暖眼睛湿润道。
“暖暖,其实你是一个懂事的孩子。”
“可是她不太听话,老要跑出来作乱,有时候我也管不住她。”暖暖噘嘴道。
闻言我眼睛瞪大了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眼睛清澈透明纯洁的小姑娘。
“嘻嘻,其实我都知道的,虽然大家都瞒着我,但我知道我身体里住着一个不安分的人,谢谢你,自从你来了之后她便老实了,没有再出来捣乱过。”
“你都知道?”
“嗯啊,我偷听过爹爹和娘亲谈话,爹爹说我是天上掉下来的小怪兽,因为犯了错所以被惩罚到了人间,只有遇到我的唐僧,我才能脱离苦海。”
“不会是我吧?可是我不会念经啊?”
“你能让她老实不出老捣乱,这就是世间最强的紧箍咒啊?”
“你看过西游记?”
“嘻嘻,大姐给我讲过西游记的故事。”
“哦,你大姐和二姐呢,怎么没有见过?”
“大姐去学道去了二姐下山采药去了。”
“学道?你们不是修佛吗?”
“我娘亲信道。”
“呃。”这一刻我的脑瓜子又凌乱了,丈夫是修佛之人,老婆是修道之人,佛道居然结合还生了一窝子姑娘,这,怎么像怎么有点滑稽。
“就的道可道,非常道的那个道?”为问道。
“不是。”
“那是?”
“我娘说,世人都理解错了,应该是,道可,道非,常道。”
听暖暖这么一说,我的眼睛不敢置信的瞪大了,望着飘零的雪花,我思绪万千。
师娘没有再给上来送吃的,一天两天三天,暖暖赖在了我的被窝里,除了睡觉还是睡觉,饿的两眼放光的我目光落在了盆里的那个骨头上。
嘎嘣,骨头被我嚼碎了。
嘴里咬的是骨头,脑海里想的却不是骨头,而是人生,是总结,热血一点点平息了,不是冷血了,而是变成了涛涛大河,小风小浪不会波澜起伏的平息。
“道可,道非,常道,不一样的品味,不一样的意思。”喃喃着我走出了屋子,借着天上的明月眺望匍匐在黑暗中的巨龙。
“世界之大,净地却只有一所,人生之短,不过沧海一粟,想通想不通,看透看不透,做到做不到又能如何?我的人生怎么能让别人左右,参悟,参悟的并不是参悟本身,而是还有没有勇气接着走下去,这才是我要明白的东西。”
嘎嘣,嘴里的骨头被我咽下了,我一步步朝着铁索走去,而后消失在了山巅。
半个小时后我又返了回来,望着泪眼婆娑的暖暖,我哈哈大笑。
“你,跟不跟我下山。”
暖暖小鸡啄米的点头,而后飞快的跳上了我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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