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道见我》第285章 、初涉外景异象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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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见到玄机的第一时间，高占道就挥手止住了冲昏头脑的几位好友。面对他们疑惑的目光，高占道不言不语，只指了指玄机的脚下。
    众人抬眼看去，眼中依次流露出疑惑、惊讶、不敢相信的神情，最后定格的是惊骇莫名和随之而来的恐惧。他们心中对高占道只有一百个感谢。
    只因那地面上，方圆三丈的区域没有半点雪花落下，空中落下的雪花，在玄机头顶三丈的地方就已经化为水雾，被寒风吹散。
    这绝世罕见的景象，只能让人想到一个可能：此人的护体真气不仅能骇人听闻地外放三丈，且纯阳炽热，以致飞雪化雾，不能落地！
    这简直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这是这奇景让所有到场之人皆如木头一般，呆立原地，不知所措。他们不敢相信世上有如此人物，却又不敢跨雷池一步。
    包围玄机的人越来越多，玄机心中并无半点挂碍，只将目光凝在师妃暄如玉光洁的脸上。嘴唇张合，没有半点声音传出，在场之人的耳边响起一道温润的声音：“本座心情不错，跪地思过者，可既往不咎。”
    破茧重生之后，气质、身形皆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在这小雪之中，竟然无人认出玄机。江湖中人，最好脸面，虽然心中知道玄机乃是深不可测的大高手，但对于一个无名之辈，始终难以放下脸面。
    当下就有那鲁莽之辈，张嘴叫嚣：“小白脸口出狂言，若交出进出杨公宝库的法子，爷爷兴许还能放抱着小美人离开。如若不然，先杀了，在将的小美人掠回去做压寨夫人。”
    “哼！”随着玄机一声冷哼，那莽汉嘴边陡然出现一道剑气。左脸进，右脸出，将他口舌搅成一团模糊血肉。
    场中之人无不惊讶莫名，心生寒意。无人知道这剑气从何而来，该如何防备，易地处之，无人有自信能躲过这一剑。
    “啊！……东阿！”口舌被毁并不致命，却痛彻心扉，莽汉双手捂脸，发出模糊不听的惨叫。他身边一个两鬓染白的同伴倒是反应不满，双指在他脖颈之间连点数下，先封闭了他的血脉，再点了他的昏睡穴。然后从怀中掏出金疮药为其敷上，再扯下衣袍下摆为其敷上。
    处理妥当，将莽汉放在脚下，上前两步直面玄机。众人只以为他要拼死为同伴报仇。他却自顾自的双膝跪地，对玄机抱拳道：“多谢魔君不杀之恩。”
    “魔君”两个字一出，放佛带有莫大的威能，场中诸人脸上激变，圣心魔君的凶名在江湖上比任何妖魔鬼怪都还要可怕三分。
    “哦？怎知道我不想杀他？”
    “在下华继祖，因略懂一点岐黄之术，又与东汉名医华佗同姓，江湖朋友多叫我‘小华佗’。适才为朋友裹伤之时，已经将其创口探查清楚，除开舌头被搅碎，双脸有剑气进出留下的细口以外，并无致命伤势。我这朋友武功平平，连江湖一流都算不上，若不是魔君手下留情，此刻只怕是一具‘白骨京观’。”华继祖一番话语有理有据，可见他心中对玄机过往事迹一清二楚，更明白在一刀斩千人的“圣心魔君”面前，他们毫无反抗之力。
    “不错，他虽口吐狂言，但仅此而论，却罪不至死。”天地万物，造化不易，武道越是前行，越能感受到万物在天地间生存的艰难。彻底解决九幽魔念之后，玄机再没有那种控制不住的杀念，自然不会随意杀人。
    眼神平移，所谓的包围圈陡然空了许多。魔君的名号一出，再无人心存侥幸，多有跪地思过，为求保命之人。高占道就是其中之一，不过他也看见不少人依然站立不动。
    脸蒙重纱的祝玉妍、婠婠、边不负、辟守玄、闻采婷、霞长老六大阴癸派高手；慈航静斋宗主梵清惠一行；静念禅院四大护法金刚：不嗔、不痴、不贪、不惧……
    祝玉妍透过重纱朝玄机怀中的师妃暄望去，语带恭敬的道：“数日不见，魔君已将慈航静斋入世传人拿下，玉妍为魔君贺。”言毕，她身边的婠婠等人也随着同样恭敬的道贺。
    阴葵派数人的恭敬不似作假，却不知他们在搞什么幺蛾子。玄机眉头微皱，看向隐隐和阴葵派数人对峙的佛门一行人。
    梵清惠一脸清淡无欲，但眼中的焦急却骗不了人：“将妃暄怎样了？我已谴人通知宁师兄，如无意外，半柱香之内就会抵达。我劝不要自误，快将妃暄换我。”
    玄机本要开口解释，听到梵清惠如此说，心中一动。宁道奇乃是三大宗师之一，个人武力位于此方世界的顶端，乃是名副其实的外景强者，正好可以借他称量自身实力。
    如此这般，便不能道出和师妃暄的真实关系，免得梵清惠反过来劝架。
    “宁道奇也要来？”
    同玄机不同，祝玉妍对宁道奇的来临没有半分期待，只有烦躁不安。她的眼中浮现犹豫之色，终于还是咬牙做出决断，带着婠婠等人主动站到玄机身边，
    婠婠飘到玄机身后，看着靠在玄机怀里熟睡的师妃暄，幽幽道：“玄机大哥似乎很着紧这慈航传人呢？”古怪的语气中似乎带有一丝酸味。
    玄机哑然一笑，他和绾绾并无情感纠葛，对方是在吃哪门子的醋？
    师妃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搂在玄机腰部的双手悄悄紧了紧。她早就醒了，只是贪念玄机怀中的安感觉，不愿睁开眼睛。后来，听到师傅的声音之后，更是只能装睡，因为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师傅。自幼被视为衣钵传人，如今却委身于天下一等一的大魔头，师妃萱剑心再是透彻，也不知如何处理师门和玄机彼此之间完对立的问题。
    心中正烦恼，听到绾绾带有酸味的话语，忍不住笑了出来，到是舒缓了心中的憋闷。她和绾绾分别代表武林正道和魔门的下一代，身上寄予了上一代人的各种期盼，在武功、名望、美貌、智慧等各个方面都要分个高低，自然也包括扩了对男性的争夺。
    绾绾本来对玄机并没什么特别的情絮，但当玄机抱着师妃暄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心里的感觉陡然发生了变化：玄机当得上魔门当代最强，无论身姿相貌还是武道修为，又或是智计谋略都是当世顶尖。唯一的缺陷“嗜杀”，在绾绾这小魔女眼中也不算太过分，没想到被师妃萱这个“心机女表”抢了先手，顿时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绾绾眼珠乱转，非要想一个法子将玄机“抢回来”。她自然不会在意，自己从来没有“得到”过玄机。
    ……
    高占道跪伏于地面已经有一刻钟，他讨厌这种生死操之人手的感觉，却又不得不在现实面前低头。一如往日跪在他面前的那些比他更弱的人们，在这隋末乱世，“弱小”果然是最大的错。
    在魔门、慈航静斋、静念禅院这些庞然大物面前，高占道突然觉得自己想要在杨公宝库一事上发笔横财的想法太过愚蠢。杨公宝库位于长安的消息传出来不是一天两天了，各大势力有充足的时间做好准备，自己并无惊人技艺，难道就凭借初入先天的武功与人搏命？
    想通之后，高占道的头脑越发清晰。如今只求在大人物动手之前，能够脱身保命。今日发生的种种在心中流过，高占道发现，往日间嗜杀无比，所过之处血流成河的魔君，知道现在还没有杀过一人。福至心灵，他鼓起勇气，朗声道：“小人高占道，不知是魔君开启杨公宝库，心生妄念想要火中取栗。怎料冒犯魔君虎威，小人与数位挚友，皆愿受魔君罚处。”
    既不求饶，也不推脱，态度真诚恳切。倒是让玄机高看他一眼，微笑道：“无主之物，人人皆可谋取，只凭本事争夺。尔等都是热血汉子，自然要尝试一二。这杨公宝藏我也是刚刚取得，尔等不知也在情理之中，如此也算不上冒犯。”
    高占道听弦歌而知雅意，心中一块石头落地，抱拳奉承：起来“小人今日方知，耳中所闻种种皆是江湖谣言，魔君胸襟如海，气度如渊，实在令小人心折。”
    玄机闻言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在意他人的奉承。把一双眼睛环视半圈，对那些跪伏在地的江湖汉训斥道：“尔等心有猛虎，却无锋利爪牙。如不是恰逢本座扫除心中魔念，今日阎罗殿上便多了数十猛鬼，且起来吧！”
    高占道大喜之下起身，一刻都不想多待，立即就要抱拳向玄机拜别。不想，却被玄机拦下：“这汉子有勇有谋，且不忘兄弟情义，何不留下观战？”与挚友对视一眼，轻易看出对方眼中的难以置信和狂喜之色。接下来即将发生的战斗，那是江湖巅峰战力的比拼，能够近距离观战，比金山银山还要珍贵，真可谓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几人得了邀请，站到玄机身旁不远处。那些没得到邀请之人不敢造次，只能远远退走。
    玄机身边三丈范围内没有雪花飘落，高占道没有去关注这奇特的现像，因为他一进入这片小天地，立即感觉到自己对天地的联系被削弱到几乎没有，再难从中摄取元气补益自身。
    天道无情，以万物为刍狗。
    反过来看，万事万物在天道面前都不值一提，都没有任何区别。可是这方天地很明显对其中的某人格外“优待”。在高占道的感知中，天地元气、法理都指向玄机，旁人难以勾连应用。他更若隐若现的感觉：只要玄机动念，这一小片天地就会发生某种不可思议的变化。
    转头看向矗立在玄机另一侧的阴葵派诸人，高占道发现他们的神色中三分不可思议带着七分泰然处之，唯独不见了听见“宁道奇”名字时的恐惧和担忧。
    不得不说，高占道能够在江湖中谋得一席之地，其眼光占了绝大的功劳。祝玉妍此刻心中对玄机的修为之高感到不可思议。她虽败于玄机之手，但两人修为相差不过是在伯仲之间，她更觉得自己是败给了玄机层出不穷的各种绝学。谁知数月不见，玄机竟然已经迈过生死玄关，进军外景。
    不用怀疑，祝玉妍并非是见识浅薄之人，见过向羽田“道心种魔大法”的威压一世，也见过宁道奇“散手八扑”的道法自然。她十分清楚，武者一旦迈入外景之后，突破凡躯限制，自身与天地交汇共鸣、内景外显，身周一定范围内，天地元气和法理宛如外景武者自身外延出去的“身体”。届时，一举一动都会勾连天地，以自身有限的真气撬动天地间无限的元气，招式威力陡然提升，波及范围更广。
    玄机身周的异象便是外景武者内景外显的特征之一，因为身周天地被自身一定程度的“同化”，其他人一进入这个范围就会明显感到调动天地元气困难。若是彼此修为层次差距过大，甚至会出现无法调用天地元气，无法勾连天地法理的情况。
    外景武者彼此之间的战斗，相互争夺对身周“外天地”的掌控就成了恒久不变的话题。这与功力高深与否无关，而是武者对天道法理的感悟程度，感悟更强者往往能压制弱者，成为决定战局胜负的重要砝码。
    在神话传说中，我们往往感到疑惑，为什么斗天战地，能力敌十万天兵天将，将整个天宫捣个天翻地覆的孙悟空轻易被佛祖压在五指山下五百年？
    佛祖来战孙悟空，对孙悟空说：“我与打个赌赛，若有本事，一筋斗翻出我这右手掌中，算赢，再不用动刀兵苦争战，就请玉帝到西方居住，把天宫让，若不能翻出手掌，还下界为妖，再修几劫，却来争吵。”
    孙悟空听到有这等好事，原本有点犹豫的，可却想想，这如来佛祖是何等人士，那可是出家之人，出家之人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什么呢，那就是出家人从不打诳语！作为出家人的祖宗，佛祖自然也不会说谎。
    他信了佛祖，便主动跳进了佛祖的手中。
    然而，从这一刻起，孙悟空便算是中了佛祖的算计，任他战力再强，也翻不出佛祖的手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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