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夏瑶缩了缩脖子,车内的温暖让她打了个冷颤。向励坐进来看着她,把外套脱了下来递给她,叶夏瑶摇了摇头,“只是在外面有风会有些凉,不要紧,就这样吧。”向家今天这样的日子,想必来了不少的新闻记者,她不希望自己身上出什么能报道的地方。
向励见她不接也没有勉强,伸手将车内的温度调好,用前排助理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她身上的水,叶夏瑶淡淡一笑,任由他的动作,直到她身上没有任何可见的水珠向励才把毛巾放了回去,把头靠在座椅上,一双深邃的眸子直视这前方,不带一丝波澜。
车内十分寂静,不同于平时,带着一种压抑,叶夏瑶轻轻把头靠过去,抵住向励的肩膀,他僵硬的身子慢慢放松了下来,虽然依旧无言,但气氛已经缓和了不少,想到等会要面对的场景,叶夏瑶轻微皱眉,窗外的雨越大,她的心情也越发不能平静。
他们的车刚在向家老宅门口停下,就有无数的记者围了过来,比叶夏瑶想的还要夸张,她担心的看着向励,向励的表情依旧平静着,前排助理转头看着他们,“少爷,小姐,我们先下去,等会马上就会有保镖过来护送你们,不用担心。”
向励点头,叶夏瑶握着他的手,看着他们从密不透风的人群中生生挤出一条缝,随后十几个穿着黑字的保镖生生开出了一条小路,虽然狭小,但是已经比刚才好太多了,至少能够直立前行,向励打开门,把叶夏瑶拉了下去,她刚下来就被无数的闪光灯晃了眼,不由得闭了闭眼睛,向励皱眉,把她揽在怀里,从口袋里拿出墨镜,帮她带了上去,叶夏瑶这时才能睁开眼,向励接过助理的墨镜,带了上去。
“向少爷,请问您对向燃这个同父异母兄弟的突然离去有什么看法呢?还有就是向夫人的意外,对此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有消息称向燃的死跟您有关您有什么看法吗?母子同时离世外界对您的猜测不断,您有什么要辩解的吗?”“对啊对啊,请您解释一下,为何连葬礼晚到,您跟向老总真的不合吗?”
叶夏瑶听着这些刺耳的提问,抬头看着向励,他反而没什么表情,就像没有听到这些提问似的,拉着叶夏瑶径直往向家老宅里走去,记者们见他沉默不语,更加拥挤起来,在他们看来,这是一个拿新闻的好时候,所以向励的沉默不语让他们立刻焦灼了起来。
叶夏瑶低着头,听着记者们越来尖锐的问题眉头拧在了一起,动了动身子想要辩解,但向励却紧紧握着她的肩头,她侧目看去,向励轻轻摇了摇头,她只好作罢,低着头往前走。
也不知道是真的急了,还是有人蓄意滋事,叶夏瑶刚跨上楼梯,脚还没站稳,突然有一只手伸了出来,想要把她的墨镜打掉,叶夏瑶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手,表情压抑,有些反应不过来,她往后躲了躲,没想到那只手并没有放过她,反而变本加厉的伸了过来。
叶夏瑶避无可避的闭上了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一声凄厉的喊声,她愕然的睁开了眼睛,发现向励正紧紧攥住了朝她脸上伸过来的那只手,嘈杂的氛围突然变得安静下来,沉默两秒之后周围的闪光灯全都闪了起来,这时助理连忙跑了过来,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不知道哪个报社的记者如此的胆大,竟然这么没有规矩。
向励甩开那个记者的手,结果助理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手,低声道,“把这个人送去监狱,以后我不想再让他出现在任何报社里。”助理看着他阴沉的脸,接过他擦手的手帕,看了眼摔在地上的记者,点头,立刻带着人把他拖走了,记者不知道这个动作会给他带来什么,还在不停的喊着,向励充耳未闻,拉着叶夏瑶继续向前走。
叶夏瑶觉得周围宽松了不少,提问的人也少了不少,虽然依旧拥挤,但是像刚才一样拼命往前挤的人已经没有了,所以他们走的还算通畅,终于,在迈进向家前院的时候,嘈杂的声音终于小了不少,叶夏瑶松了一口气,有些担忧的看着向励,“刚才外面那么多的记者,你这样不怕他们回去乱写吗?”向励的表情平静,明知故问,“什么事?”他心里压着一团火,在那只手伸向叶夏瑶的时候被瞬间引爆,只做到这种程度他已经足够克制。
叶夏瑶无可奈何的看着他,“就是把记者送去监狱的事,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其实在她看来,比起这个动手的记者,拿着接着提问题不断戳人心的记者更为可恶。
向励拉着她继续向大厅走去,淡淡说道,“没什么好担心的,他既然做了就要承担后果。”他原本不想节外生枝,但是却给了这些记者得寸进尺的机会,触碰他的底线就怪不得谁了。
叶夏瑶缄默着没有再说话,因为她看到了,近在眼前的灵堂,周围两排排满了花圈,上面写满了缅怀的话语,因为下着雨,看不太清,向励的脸没在黑色雨伞里,带着格外的沉重。
再往前走,听到了呜咽的哭声,在这个阴沉的雨天显得格外凄凉,她抬眼望去,一些妇人跟小姐不停的在烧着纸钱,满眼的黑色,沉郁到了极致,这些哭声里带着几分真几分假叶夏瑶不知道,但是在这个场景中显得格外合衬,她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平稳的迈着步伐。
向励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看着堂上的两张照片,心里压着的东西仿佛突然间消失了,只剩下空荡荡的一个角落,阴沉的风不停的往里面刮着,只剩下了冰凉。
他看了眼周围的人,有些熟悉的面孔,不少人想要上来说些什么,都被他毫不例外的无视了,他沉着脸走到堂前,看着堂上的照片怔怔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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