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的战法术师》第四百零五章 “天界”的新生

    “翠瓦，这就是你找到的世界碎片？”看着眼前满目皆是灰色的荒芜大地，刘璃是一点也看不出来这个世界哪里担得起翠瓦那一声“合适”。不仅看起来灰暗荒凉，最需要的白色元素也埋藏在地下深处，以刘璃目前五阶高级的精神力都没办法触及分毫，“真的要在这里重塑‘天界’吗？”
    “怎么？这里不好吗？”一眼便看出了刘璃的疑虑，已然化作人形的白龙之王面带微笑，“你觉得这里现在什么都没有，一片荒芜……可你有没有想过，在无尽虚空中，一个没有原住民，又能支持像他们俩这样的小家伙儿生存的世界碎片是多么难得一见？”
    翠瓦指的，自然是这次出行的两位同行者——迪伦和温蒂。两个孩子这次跟刘璃一道出行，一是为了观摩“天界”重塑的过程，感悟白色元素的本质，其二则是要继承刘璃手中，哲与结两条白龙的共生契约。
    “刘璃，你不会以为重塑‘天界’，只是利用现在的世界碎片，简单地改造一下地形之类的吧。”翠瓦一句话说完，根本不待刘璃回答，直接显现出太古龙王的真姿，“保护好两个小家伙儿，然后见证奇迹吧！”
    ……
    白龙之王羽翼舒展，翱翔于阴云密布的天空，充斥着圣洁之感的辉光自莹白的龙躯上散发出来，普照大地，向这个世界宣告世界之主的君临。随着翠瓦的宣告，在这个晦暗的世界碎片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正逐渐从漫长的沉睡中苏醒——这是重塑“天界”的第一步，唤醒沉睡的世界意志。
    世界意志的苏醒给灰色的世界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那深不见底的深渊中，浓郁的白色元素迸发而出，形成一道道光幕，直贯苍穹，如同在回应回生龙王的呼唤。光幕将大地击碎，分割成一座座浮空岛屿。带着两个吓得面色发白的孩子漂浮在空中的刘璃，看着下方那充斥着圣洁气息的深渊，恍惚间有一种整个世界都要在光芒中消解的错觉。
    “刘璃，过后帮助达里迦重塑‘恶魔界’时，首先要做的就是唤醒世界意志并得到它的认可。”翠瓦重塑世界的同时，还不忘对刘璃进行教导，“好了，现在它已经醒了，你也赶快凝聚出白色符文，然后……扔下去吧。”
    听到翠瓦的吩咐，刘璃赶紧依言照做，同时也不忘对迪伦和温蒂的精神力做出引导。他倒是没打算将世界的掌控权分给两个孩子，只是希望他们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更进一步感受白色元素的本质。
    源自大地深处的光幕与翠瓦身上散发的光芒呼应着，渐渐融为一体，再不分彼此。骤然间，一股无形无质，却让人心生敬畏的力量自白龙之王身上爆发出来，扩散至遥远的世界边际，形成纤薄却异常坚韧的外壳——这是重塑“天界”的第二步，架设出坚固的世界屏障。
    “天界”的世界屏障与如今瑕在维持的，主世界的世界屏障不同。它远没有主世界的屏障坚固，却可以维持这个世界自身的平衡。
    如果将奥德大陆及周遭所有次级世界组成的世界圈看成是一栋大楼，瑕所维持的屏障则相当于大楼的主体，包括外墙与承重墙，不仅可以保证其中的居民不受外界风雨的侵袭，同时也能固定每个次级世界在整个世界圈中的位置，避免次级世界因为无尽虚空的诡异环境发生碰撞之类的事故；而像“死灵界”、“源生界”这样的次级世界，屏障则是本世界规则的延伸，有助于世界内的一切元素与物质形成完美的循环，其作用相当于大楼内隔开每间屋子的隔墙。
    “刘璃，世界屏障是重中之重，不仅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应对诸如‘此世之恶’这类敌人的侵蚀，更重要的是可以在世界遭受侵蚀时第一时间向世界意志和世界之主做出反馈，同时也有维持世界内的元素和物质的循环的作用。仔细感知它的结构，达里迦的‘混乱’规则可比我这里危险多了，万一泄露出去影响的可不止是一个世界。”
    得益于之前投入世界底部的白色符文，刘璃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与世界意志和翠瓦之间的三方共鸣，包括世界屏障扩展的每一个细节也都“观察”得巨细靡遗。虽然他不敢保证自己亲自动手也能如此顺利，但欠缺的也只是熟练度方面的提升，该如何去做已然心中有数。再次回想了一遍从开始到现在的每一个细节，刘璃暗自点了点头，“翠瓦，我明白了，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接下来当然就是正式重塑世界啦！”翠瓦的语气中有着无尽的激动与欣喜，“你看着就好，仔细看我是怎么做的……当然，一会儿还需要你帮个小忙。”
    ……
    “天之理！”
    随着翠瓦的指令，那通天彻地，将整个世界分割成一块块浮空岛屿的莹白光幕上变化骤起。一条条莹白辉光凝结而成的丝线编织成网，于天地间勾勒出一幅暗合此世之理的繁复图文。随着图文逐渐趋于完整，那分割世界的光幕也愈发暗淡，仿佛所有的光芒都被图文吸纳，以最直观的方式将此间的规则展现于世人面前。
    那是翠瓦作为承载“回生”之名的太古龙王，对天地间白色元素的理解与感悟，单就这一副图文，就让刘璃受益匪浅。待图文终于归于完整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都随之颤动，而后这图文一阵闪烁，最终归于无形，沉入世界底层，与世界规则融为一体。
    “天之海！”
    起初出现的是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若不是刘璃开启了“神知”状态，又凭借符文的联系与世界本源产生了共鸣，根本没办法察觉那渺小的存在。水珠悬于天空，并未坠落，而是直接一分为二、二分为四……最终连成了一片汪洋，而且每一颗水珠的中心，都有淡淡的圣洁辉光流转不息。
    刘璃只觉得自己的意识陷入恍惚之中，仿佛时间已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千年，又似乎只有一瞬。那遮蔽天空的莹白大海并未倾泻而下，而是就这样静静地悬浮在高空之上，让他心中不禁生出敬畏之感。
    将感知投入大海之中，刘璃发现天之海中并非一片静谧。在平静的海面下，海洋深处暗流涌动，或大或小的漩涡凝聚消散，扰动着充斥其中的白色元素，投下光怪陆离的光斑。
    “天之域！”
    随着白龙之王新的宣告，之前被光幕分割的浮空岛屿震颤间再次聚合成平整的大地。此时的大地再不像刘璃初见时那般灰暗，虽然依旧没有生命在此繁衍，缺了几分生机，但受到白色元素长久浸润的大地，终于在回生龙王与世界意志的双重影响下，展现出了本该属于它的圣洁。
    一座座莹白色的山峰拔地而起，其中最高的一座位于整个世界的中央，恍如一柄利剑直刺入天海之中，距离白龙之王似乎只有咫尺之遥。翠瓦羽翼收拢，降落于山峰侧面一处崖壁之巅，好似在向整个世界宣告，这里就是属于它的王座。
    而那悬于天空的水体，就如同一颗被戳破的巨大水球，亿万吨洪水沿着山峰倾泻而下，却丝毫不显汹涌窒息，反而有一种润物无声的静谧。大地之上纵横交错的沟壑被倾泻而下的洪水填满，化作江河湖泊，虽然整个世界依旧没有生机展现，但那山与水的交织，却也展现出震撼人心的美感。
    “天之灵！”
    重新化作人形的白龙之王声音清澈而明亮，于她的右手中，一把光芒之刃被凝聚而出，眉头微皱间在左腕轻轻一划，一滴滴如水银般清亮的血液滴落而下，融于奔流不息的天坠之河。那不是一般的龙血，而是蕴含着充沛龙王之力的真血，为了让这个新生的世界焕发生机，白龙之王也算下足了本钱。
    龙王真血足以孕育生命，但那需要漫长的时间，显然翠瓦并不满足于此，“刘璃，帮帮我！我需要以白色元素为本的生命领域力量！”
    “我该怎么做？”专精黑色法术的兰朵莉雅得益于原初之力的常年浸润，可以操控黑色元素发挥出所有元素各个领域的力量。具备全系亲和，又获得“祂”的认可，如今灵魂已经晋升为神魂的刘璃当然也可以做到同样的事。只是通过法术展现规则刘璃如今已经可以轻易做到，但让规则融于世界，他却不知该从何处着手。
    “像我一样，将真血融入水中，然后沟通你之前扔下去的那枚符文，通过它调动真血中蕴含的力量。”翠瓦相信刘璃，哪怕刘璃这是第一次参与重塑世界，但神明……始终是神明，“嘛，你带着两个小家伙儿来我这里吧，风景应该比下面好很多。”
    刘璃血液的颜色，百分之九十九还是属于正常人类的鲜红，但那百分之一的真血，如今却已变成淡金。看着从手腕伤口滴落的淡金色血滴，刘璃也是肉疼不已。他的真血满打满算也就五十毫升左右，这次为了帮助翠瓦塑造这个世界的生态圈，足足消耗了三分之一，想要恢复如初，没有个三、五年的怕是绝无可能。
    代价虽然不小，效果却也是立竿见影的。随着刘璃的真血融入水脉之中，整个世界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淡金色的真血并未顺流而下，而是逆流进那无尽天海之中。随着真血的融入，天海中的白色元素不再漫无目的地随波逐流，而是仿佛具备灵性一般地聚集起来，变成一条条莹白色的小鱼。小鱼不过一指长短，灵动间却给静谧的天海带来了无尽的活力。
    鱼群顺着水脉游向四面八方，所过之处万物生长，无数多姿多彩的生命以水脉为源头，扩散至整个世界。
    “天之源！”
    “天界”的重塑已经接近完成，白龙之王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给世界本源挪个窝，将之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纳入她的掌控之中。灾变即将再次降临，翠瓦可不想自己重塑的世界再次经历一场浩劫。而她的选择，就是头顶那一片无边无际的天海。
    世界本源的转移并没有再对这已经成型的世界造成影响，就连刘璃也只能通过投入本源的那枚白色符文感知它的移动。
    “天之扉！”
    随着白龙之王最后的宣告，一座气势恢宏的白石大门出现刘璃与翠瓦身后，石门不管高度还是宽度都在百米以上，足以容纳白龙之王以巨龙姿态通过——新生的“天界”当然不能“遗世独立”，它需要一扇门扉，作为连通主世界与“龙王界域”的道路，不过这些对于翠瓦来说，也不过是重塑世界之后的细枝末节罢了。
    ……
    “呼，总算完成了！”正事做完，翠瓦一把抱住因损失真血而面色发白的刘璃，将他抛向半空，以表达自己的欣喜与感激。
    “翠瓦！你干什么！？”刘璃哪成想会猝不及防之下遭此突袭，这会儿又恰好处于虚弱之中，差点一头栽下山崖。
    “嘛，不要在意细节，我就是开心一下！”翠瓦像个开心的小女孩儿一样，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如果刘璃这会儿不是被她倒提着脚踝拎在半空，或许也会感叹白龙之王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反正不管刘璃怎么想，迪伦和温蒂两个小家伙儿已经看傻了。
    “所以说你们巨龙平时都是这么庆祝的吗？”满头冷汗的刘璃整理着身上略显凌乱的法袍，心有余悸地问道——他刚刚差点就跟着鱼群顺着水脉被冲向远方。
    “好啦好啦，原谅我吧。”翠瓦双手合十，道歉的话语中没有半点诚意，“现在，我们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你也和我一起吧！”
    ……
    “我！回生龙王翠瓦！以世界之主的名义宣告！‘天界’重归五大次级世界之位！”再次恢复龙王真姿的翠瓦羽翼舒展，悬停于龙崖之巅。
    感受着翠瓦的喜悦，刘璃也展开了“龙王之相”，以巨龙之姿君临这个新生的世界，“我！轮回龙王刘璃！以世界之主的名义宣告！‘天界’重归五大次级世界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