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的战法术师》第三百七十六章 玛凯迪亚

    “这股力量！就是这股力量！这究竟是什么力量！？”曾经暗语帝国法师协会南方分会的会长，如今已经堕落为死灵巫师的奥登状若癫狂。刘璃完全释放的原初之力充斥着骨牢空间，与他体内“此世之恶”的力量剧烈的冲突之下，几乎烧坏了这位六阶死灵巫师的理智，“我的！都是我的！我要这力量！只要有了它，什么太古龙王！什么‘圣魂’！都要匍匐在我的脚下！桀桀桀桀！”
    面对狂笑的“魂老”，即便是同为死灵巫师的“死童”也不禁后退了几步，远离这个老疯子，只是如今这位同为六阶的死灵巫师除了苦笑，完全处于一个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境地。诚然几人是通过他的法术才来到这处骨牢空间，但随着刘璃启用“龙王之相”，空间的权限已然易主，他现在就是想逃都逃不掉了。
    不过“死童”也没有坐以待毙，看到刘璃将注意力放在“魂老”身上，他悄然鼓动起精神力，开始解析这骨牢空间的新规则，准备伺机而逃。
    刘璃此时的确将大部分注意力放在“魂老”身上，但对“死童”的小动作却并非一无所觉。在他那龙族特有的竖瞳中，有淡金色符文忽明忽暗，那并非传承自“祂”的原初符文，而是刘璃自己的力量。
    刘璃此时的状态与之前辅助松鼠在城外战斗时如出一辙，敏锐的观察力甚至要窥破人心一般，“死童”的一举一动，乃至情绪的细微波动皆逃不过他的感知，而在这样的状态下，刘璃也察觉到了这个称号为“死童”的黑魔，与其他死灵巫师略有不同。
    “死灵界”的黑魔一族是个神奇的种族，除了他们，再没有哪个智慧生命族群是将一生分为生体与魂体两个阶段存在的。
    新的黑魔诞生之后，其灵魂寄宿于肉体，与肉体一同成长，与其他已知的智慧生灵一样。唯一的不同就是在第一阶段成长过程中，黑魔族的意识完全寄宿于肉体之中，而灵魂则处于深度沉眠状态。而并非像奥德大陆乃至其他次级世界的智慧生灵那般，由躯体与灵魂共同支持意识的存在。而到了第二阶段，黑魔躯体的寿命走到了尽头之时，他们的意识则会完全转移到灵魂之中，之后抛弃腐朽的肉身，转化为魂体形态存在于世。
    “死童”则不然，他的意识如今被分成了两个部分，分别寄宿于肉体与灵魂之中，独立存在，互不干涉。最让刘璃诧异的是，他受到“此世之恶”影响而堕落的，只有肉身部分，灵魂则安然无恙，直到现在依然保持着正常黑魔的纯净。
    原初之力对“此世之恶”的力量来说如同天敌，刘璃如今已经展开了“龙王之相”，对那种堕落力量极其敏感，他相信自己看到的……绝非错觉。
    “这倒是有趣，灵魂似乎还可以抢救一下……”刘璃心中暗道，再不去关注那个陷入混乱，连正常施法都无法做到的前南方分会会长，将大部分注意力放在“死童”身上。他要以进化后的“全能”天赋，解析对方此时这种肉体与灵魂完全分离的状态，也只有了解其中缘由，搞清楚“死童”能保持灵魂的纯净的原因，才好对症下药。
    “……原来，你也挣扎过吗？”随着时间的推移，“魂老”那本就处于魂体状态的身体，在原初之力散发的淡金色辉光照耀下逐渐崩解，刘璃终于能腾出空来，将全部心神放在“死童”身上，至此才隐约看出了一丝端倪——“死童”的肉体与灵魂分割状态，并不是意外所致，而是在大约二十到三十年前，他本人有意为之的。
    “这还真是……分离得真够彻底的，居然将肉体和灵魂之间的联系完全切断，再无一丝一毫的牵连，不过这样一来倒是省了我不少事啊……”没有再做片刻耽搁，再次确认了“死童”状态的刘璃，正对着这位外表看起来极为年轻的死灵巫师，一口龙息喷了过去。
    ……
    “这是……哪里？我是谁？我怎么了？我是活着还是……我是玛凯迪亚？还是……‘死童’？”玛凯迪亚头痛欲裂，无数记忆残片在意识中无序混杂，时而出现，时而消散，“对了，我被那恐怖的力量侵蚀了，然后……然后我做了些什么？我……我都做了些什么！？”
    “不！！这不是我！不是我！！”
    刘璃看着躺在地上的年轻黑魔，看着他双目怒睁，满脸惊恐之色大吼大叫的样子，不禁一阵默然。
    刘璃的手依然稳健，灰色的“死亡元素”中流淌着凝成细丝的原初之力，帮助这个已经转化成魂体形态的年轻黑魔维持灵魂的稳定，不至于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而崩解。在这个过程中，他看到了属于“死童”……或者说属于这个名为玛凯迪亚的年轻黑魔的记忆。那是个悲剧，是一个发生在被“此世之恶”侵蚀的年轻天才身上的悲剧。
    玛凯迪亚是一名魔法天才，自幼便展现出极佳的天赋，放在整个暗语帝国中，说成是百年难得一见都不足以形容。十一岁获得正式死灵法师资格，十九岁晋升中阶，而后二十七岁便摸到了高阶的门槛，这晋升速度在整个暗语帝国的历史中都实属罕见。
    出众的天赋带给玛凯迪亚的不只是称赞，还有随之而来的嫉妒，本来这也没什么问题，坏就坏在他当时的导师正是奥兹，一名“圣魂殿”安插在帝国法师协会内部的死灵巫师。
    不过天才不愧是天才，哪怕被诱惑堕落，他也第一时间察觉到自身的不妥，当机立断地利用自身所学，将沉睡在体内的纯净灵魂封禁，同时又将自己的意识一分为二，将其中一半投入其中，与灵魂一同陷入沉眠之中。当时的玛凯迪亚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获救的一天，但他能做的，也只有如此了。
    “没错，那不是你，但毕竟也是你的另一半意识，希望今后你可以弥补这二十七年间犯下的罪孽。”待玛凯迪亚稍微冷静了一些，刘璃终于开口，“你并未失去自己的天赋，虽然从今以后只能以魂体形态存在于世，但对于你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