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日月》第一百四十章 炮击

    “1，2，3。。。。。。”许朗的嘴在不停的蠕动着。
    “你干嘛呢？”李福强奇怪的问道。
    “别打扰我。”许朗说道，“我数数他们出来多少人。”
    “真有你的。”李福强忍不住笑道，“你说你以前的少校参谋长是怎么当的，战场上靠数数，厉害。”
    “李福强，他们差不多出来400人。”许朗终于数完了。
    “那正好够周磊的400支燧发枪了。”李福强笑道，“赵奇，继续炮轰城门，三磅炮填实心弹，配合步兵射击。”
    “是。30舰炮预备。”赵奇的“放”字还没出口，背后的战舰上传来了隆隆的炮声，17颗铁球带着硝烟从李福强他们的头顶掠过，飞向了对面的方阵。普利安哥的海滩比锦普要硬实的多，再加上这几天没有下雨，几颗炮弹在方阵中趟出了几条血路。
    普利安哥的方阵有点骚乱，但是随即在将领的喝令下所有的人都开始加速奔跑。同时，方阵中响起了一阵火枪声，一排弩箭也射向了天空。
    “这些人比越南人差远了。”许朗轻笑了一声，“这么远就开枪，就是头大象站在这也打不中啊。”
    “呵呵呵呵。”许朗的话把周围的人都逗笑了，李福强感到一阵的轻松，“行了，赵奇，你指挥炮兵吧，我歇会，就这战斗力，一会就全得撒丫子逃跑。”
    “是，团长。”赵奇兴奋的喊道，“30舰炮，自由3轮射击，目标，城门。3磅炮，目标前方250米，实心弹自由射击。”
    “他奶奶的。”战壕里的周磊把指挥刀狠狠的插进了土里，“这仗全让炮兵打了，咱们干在这看热闹啊。”
    “营长。”周磊身边的杨涛说道，“咱们这战壕白挖了，这敌人压根就冲不过来啊。”
    “一边歇着去，老子烦着呢。”周磊骂骂咧咧的说道，“杨涛，现在你负责指挥吧，我眯一会，没劲。”
    “是，营长。”杨涛答应一声，却又撇撇嘴，“我指挥个屁啊，这哪有敌人啊。”
    “第一连，第二连，预备。”杨涛的令旗高高举起，却又迟迟不落下，在20多门大炮的轰击下，能冲到100米的敌人寥寥可数，大部分人已经开始四散逃窜了。
    “开火。”杨涛狠了狠心，好不容易挖了战壕，总不能一枪不放吧。
    200支燧发枪同时打响，冲过来的十几个人被200发统弹打的一个不剩，全都扑倒在地。
    普利安哥的方阵被打垮了。普利安哥的城门在4门30舰炮的轮番轰击下终于轰然倒下，黑洞洞的城门口一览无遗的显露了出来。
    “团长，现在是不是冲进去。”叶战问道。
    “冲进去？不。”李福强说道，“叶战，见过猫捉老鼠吗？咱们当一回猫，玩玩这只大老鼠。”
    “怎么玩？”不光叶战，周围的人都没明白李福强的意思。
    “赵奇，停止射击，火炮散热。”李福强命令道，“叶战，徐田彬，率领二营，三营，配合开拓团搭帐篷，构筑兵营。”
    “构筑兵营？团长，咱们不进城吗？”叶战没敢问，徐田彬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急什么，现在进去打肉搏战吗，我要等着他们来请咱们进城。”
    “那，团长。”徐田彬又问道，“那要是他们的援军来了怎么办？”
    “呵呵呵呵。”李福强笑道，“我要的就是他们的援军，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来多少援军。”
    “行了。”李福强没再做解释，“都执行命令吧。”
    叶战和徐田彬带着2个营离开了，李福强和许朗的身边只剩了一个警卫排。
    “李团长，快看。”许朗举着望远镜喊道，“他们在修补城门。”
    “是吗？”李福强也举起了望远镜看了一会，“没事，许朗，等他们把城门修好了你再叫我，我睡会，咱们有的是时间跟他们玩。”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许朗又把李福强喊醒了：“起来吧，对面的城门修好了。”
    “是吗？这么快。”李福强举起了望远镜，“他们挺有办法啊，用沙袋堵了城门。赵奇，继续开炮，轰开他们的城门。”
    4门30舰炮又开始轮番射击了，这次仅仅打了4轮，沙袋堵起的城门再一次被打穿，城门旁的城墙也被轰塌了一块。
    “赵奇。”李福强把赵奇喊了过来，“剩下的事交给你了。只要他们堵住城门，你就给我轰了他，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堵几次。”
    “团长，你干嘛去？”赵奇问道。
    “我去看看兵营的情况，咱们今晚要在岸上扎营了。”
    李福强走了一个多小时以后，赵奇放下望远镜对旁边的许朗说道，“柬埔寨人这次学聪明了，用石头堵门了。”
    “你管他用什么，你不是愚公吗，继续挖你的山吧。”许朗对这种猫玩老鼠的游戏感到厌倦了。
    但是赵奇似乎兴致不减：“30舰炮，自由射击，再给我轰了他。”
    但是这次的效果似乎不如前两次明显，30舰炮的几轮齐射下来，用巨石堵起的城门似乎没什么变化。
    “你傻啊。”许朗指着城门笑道，“轰不动城门，你不会轰他的城墙吗，他的城墙可没那么结实。”
    “对啊。”赵奇恍然大悟，“30舰炮右偏5度，轰他的城墙。”
    一个小时以后，城门右边的城墙又被轰塌了一处。
    日头偏西，李福强重新来到了炮兵阵地。望远镜里的普利安哥城已经没有城门了，到处都是残破的城墙和用巨石堵起的缺口。
    “这普利安哥里面到底是柬埔寨人说了算还是越南人说了算。”李福强自言自语道，“这都轰成这样子了，居然还不投降。”
    “团长，咱们怎么办，继续轰吗？”赵奇问道。
    “马上天黑了，不打了。”李福强命令道，“传令兵，命令第一营撤回来。军营修的差不多了，咱们好好睡一晚上，明天继续轰他。”
    “他们今晚会不会偷营啊？”赵奇突然问道。
    “怕什么。”李福强答道，“所有大炮填装散弹，安排好警戒，敢来偷营，让他有来无回。”
    周磊终于睡醒了：“杨涛，现在什么情况。”
    “报告营长。”杨涛低沉的答道，“团长命令，第一营撤退。”
    “撤吧，撤吧。”周磊打了个哈欠，“白挖了一上午的战壕。”
    兵营内的中军大帐中，所有的军官又聚在了一起，这次郑文通没敢再嚷嚷，而是和颜悦色的问道：“李将军，将军既然轰开了城门，为何不冲杀进去呢，而是任凭敌人堵住城门。”
    “郑监军。”李福强故作奇怪状，“监军难道不知死一个士兵是要支付200两银子的抚恤金吗？真要冲杀过去，打起肉搏战，死上个百八十的，这笔银子是你郑监军掏呢，还是让清都王掏呢？”
    “李将军。”郑文通只好拱手说道，“还是全凭李将军裁定吧。”
    “咱们明天怎么办？”许朗问道。
    “和今天一样，继续轰他。”李福强答道，“咱们这次炮弹火药都很充足，轰他个十天半个月的，看看他们还怎么办，总不能把全城都拆了来堵门吧。”
    “团长。”周磊听完李福强的计划，问道，“那我们呢，还傻站在战壕里干看啊。”
    李福强看了周磊一眼：“你要是不想傻站着，简单。你和叶战的二营换换，你们营来修兵营，他们去站岗。”
    “得，算我没说。”周磊笑道，“我们还是去傻站着吧。”
    众人一阵哄笑，笑声未落，就听到兵营的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的枪声，紧接着，阵阵大炮的轰鸣声传了过来。
    “怎么了，李将军，怎么回事？”郑文通第一个叫喊起来。
    “喊什么。”李福强不满的对着郑文通吆喝了一句。
    “报告。”杨涛从帐篷外走了进来，“报告长官，敌人偷营，已被我们打退。”
    “还真来偷营了。”赵奇问道，“炮兵阵地怎么样？”
    “报告长官，没有任何损失。只是。。。。。。”杨涛似乎想说又不敢说。
    “只是什么？”李福强问道。
    “只是炮兵的手太快了，我们只放了一枪，炮兵10门大炮一轰，敌人就跑了。”
    “呵呵。”李福强笑道，“加强警戒。”
    “是。”杨涛转身出去了。
    “好了，没什么事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李福强说道，“明天我们继续玩老鼠。”
    第二天一早，李福强等人早早的来到了炮兵阵地，周磊的第一营继续猫在了战壕里。
    远远的从望远镜里看去，普利安哥城昨天被轰塌的地方已经被石块和沙袋堵住了，但是城头上似乎看不到一个士兵。
    “赵奇，继续轰他。”李福强连命令都懒得下了，淡淡的说了一句。
    炮击整整延续了五天，整个普利安哥的一面城墙没有一处完整的了，打到第五天，城里面也不知道是懒得修补了，还是没有石块修补了，任由缺口就这么显露着，也没人去管。
    “团长，还轰不轰了。”赵奇问道，“这好像也没地方可轰了，基本都轰塌了。”
    李福强摸了摸下巴，转头向许朗问道：“许朗，你心眼多，你说这城里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修城墙，也不派人出来谈，难道是玩空城计吗？”
    “是不是空城计我不知道。”许朗答道，“但我觉得他们肯定是在等援军。既然我们不攻城，他们也就不投降，恐怕他们现在也摸不准咱们的意图。”
    “许朗。”李福强四下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问道，“你说咱们定下来的这个办法管用吗？”
    “应该管用。”许朗答道，“和上次一样，占领普利安哥虽然是咱们的目的，可是咱们这次要一劳永逸的解决普利安哥，所以必须要打垮他的援军，才能和阮氏达成协议。再说了，只要他们派援军来，咱们在郑?[面前也会有说辞了，起码牵制了阮氏的兵力了。”
    “要是他们不派援军呢？”
    “不会的，就算阮氏不派的话，柬埔寨也会派，他们不会就这么等着普利安哥的陷落的。不用着急，既然咱们准备充足，那就慢慢等呗。”
    炮轰又持续了几天，用许朗的话来说，这就是十七世纪的金门炮战。赵奇的大炮每天固定的隔2个时辰就打几轮，一天三次，基本都是早中晚各一次，打完就吃饭，赵奇给炮击起了个名字，叫做“饭前运动。”
    “都起来了，起来了，准备饭前运动了。”这天的中午，赵奇又懒洋洋的开始招呼炮兵们准备中午的炮击。
    “连长，快看。”炮兵连军士长指着对面喊道，“有人出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