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乐观了十八年了,从未见过老天爷对我好一点。”她淡淡地道。
“我擦,我以为多久呢,我都乐观二十多年了,还不是这个德行。”
“那……乐观,真的有用吗?”
“有用啊。”赵羽道:“你想,那些一直走运,生活平静的人,有几个见过这大峡谷的空旷与野蛮?有几个人知道,今天晚上的大峡谷雨水丰厚?有几人听过这里的虫鸣鸟叫?你还没见过咱们要去的那个山洞呢,嘿,那才是真的好地方,那些生活安逸的家伙,知道这里有个山洞么?他们见过的东西都差不多,但是我们见过的东西,都是他们没见过的。摔下山崖怎么样?大雨瓢泼又怎么样?老子不是照样找到了落脚的地方,过了明天,太阳一出来,老子还是一条好汉!可以去城里吃最贵的馆子,睡最舒服的床,开最酷的越野,和最漂亮的姑娘一起吃饭,一想起来,就爽啊,你不爽吗?”
小鬼幽幽地道:“我没你那么有钱,也没有你那么会享受。”
“你有我啊!”赵羽道。
小鬼惊异地抬起头,怔怔地看着赵羽,似乎已经愣住。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提款机,嘿,不骗你,我老有钱了。以后,嗯,我吃饭带着你、逛街带着你、消费带着你、度假带着你,睡觉也带着……,算了,睡觉就不带着你了,你一急眼容易给我两刀。”
小鬼吭哧一声笑了。
她偷偷地看着赵羽,那个眼神,是女孩子的眼神,充满了羞涩,好奇和探视欲。
“可是,我们是敌人啊。”
“敌人?你杀我爹了,还是我杀你妈了?”赵羽道:“一点仇怨都没有,哪儿来的敌人?充其量就是你非找我打架,出了点麻烦而已,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也叫敌人,那我的敌人岂不是满世界都是了?咱们相逢一觉抿恩仇,哦,不是,相逢一笑抿恩仇。”
小鬼不知道为什么,如果是在几个钟头之前,那赵羽哪怕说的天花乱坠,自己也绝对听不进去半句。但是此时此刻,她竟然开始自责起来,感觉自己之前简直是无理取闹,如果不是自己,赵羽现在活的逍遥快活,正和自己的美女女朋友一起吃烛光晚餐呢。
“师父不会同意我和你交朋友的。”此时的小鬼,已经开始认真地思考这件事了,她完全忘记了,自己和赵羽完全是两个阵营的人。她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初衷。此时此刻,她的全部思路都已经被打乱,脑子似乎只剩下了一个指令,就是跟着赵羽的思路走。
“嗨,我跟你师父说,没准你师父也喜欢我呢。我不骗你,我这人可招长辈喜欢了,一般的长辈见到我,都喜欢的不得了。”
“且,臭美。”
“我不是跟你吹,只要咱们过了今天这个劫,到了明天……,或许后天,反正不管哪一天,只要咱们从这里出去了,到了城里,嘿,咱们就好好享受享受,我让你看看,什么是人间繁华,什么是太平盛景,什么是锦衣玉食,什么是幸福爆棚!”
此时赵羽的喘息已经重了起来。轻功在这种泥泞之地,用出不大。或者说,让这片大泥巴沾着脚底板,任何人的轻功,都是无用的。
赵羽不说话了,只有胸口剧烈地起伏。
随着赵羽的动作,小鬼总是感觉自己的胸口骨头断裂处隐隐作痛。但是她忍着,不出一点声音。
她看着赵羽那充满自信的脸,那坚定和勇敢的表情,整个人都开始变的恍惚起来,她突然发现,赵羽这个人,竟然是如此耐看的。此时的赵羽,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别说恨了,你想讨厌他,都怎么也提不起来兴致。
倒是他浑身上下散发出的男性荷尔蒙,口鼻里不断喷出的充满男性阳刚的热气,已经彻底让小鬼沦陷。
小鬼忘记了寒冷,忘记了大雨。世界放佛已经径直了。
她看着赵羽的脸,早就已经沉浸在一个自我游离的世界之中,脑子里各种奇思怪想纵横交错,世界安静的放佛只有赵羽和她。她感觉这一路,是她这一辈子最幸福的时刻,没有之一。
“喂!喂!你干啥呢?怎么叫你你也不答话啊?你跟我说话,别睡啊,这个时候不能睡觉。”
小鬼被赵羽从游离状态中喊了回来,赶紧回道:“哦、哦,我知道了。”
赵羽没感觉怎么样,她自己惊讶的不行。自己刚刚的那两声“哦”,和那句“我知道了”,竟然说的那么轻柔,那么好听,那么妩媚。
那是自己的声音吗?自己的声音,原来就是这样的么?怎么会……这么矫情,这么肉麻?
糟糕,赵羽会不会讨厌自己这个奇怪的声音?会不会觉得我很奇怪?他不会认为我……认为我很讨厌吧?
她完全没注意道,此时的自己,竟然如此在意赵羽对自己的观感和看法。
看到赵羽平静的样子,继续和她闲聊,她才慢慢地放心,心里庆幸地想:太好了,他不讨厌我刚刚的声音,嗯,我也蛮喜欢的,就是觉得,这么说话,会不会太贱了?哼,谁说的,女孩子不都是这个样子的么?我本来就是女孩子啊!
可是,我真的还是女孩子吗?赵羽会把我当做女孩子看吗?
啊啊啊,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啊,他亲口说的,你很漂亮的,他很喜欢你的容貌的嘛!他还说,如果早见到自己的脸这么漂亮,就就地把自己办了呢。啊呀呀,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可是,他会不会是骗我啊。这个家伙,最会骗女孩子了。
当然不会了……不会的……应该……不会的吧……。不不不,他可能会骗别人,但是一定不会骗自己的,因为……因为……因为……总之就是不会啦,就这么决定了。嗯。
说到底,他就算要骗,前提也得是,我是个女孩子啊……。
赵羽哪里知道这个小鬼此时的内心戏这么足,只是喘着气道:“到了,这就是我们今晚要下榻的帝王酒店,名曰……赵大宝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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