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有门》第138章 祠堂下

    “你们是谁？”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
    众人看见廊道尽头的门洞口，站着一人，由于距离远，看不清此人的长相。叶有门却跳了起来，高喊道:“蔡老头。”他喊着，跑了过去。
    蔡老头留着长长的胡须，穿着一件白**衫、黑色七分裤，脚上穿着一双拖鞋。他显然一下子没有认出叶有门，等走到自己跟前才看清，呵呵笑道:“叶老大，啊呀，稀客稀客啊，你怎么来啦？”
    叶有门道:“找你们啦。”
    “找我们！”蔡老头嘻嘻一笑，道:“好啊，等我们研究好了再出去。”
    研究！叶有门用手指了指四周，问道:“这里有什么好研究的？就这些破石碑上的看不懂的东西？”
    蔡老头道:“大有文章，大有文章啊。这里的东西一旦公布于众，一定会引起轰动。”
    叶有门道:“我不信。”
    这时，陈珹和二位潜水员走了过来。叶有门立即介绍:“这位，陈珹警官，昭通公安局刑警大队队长。这二位是带我们进来的潜水员。”
    蔡老头呵呵着:“哦，公安局的，你们这是。。。”
    陈珹道:“你们牵涉进一起绑架案和非法持有武器袭警等恶**件，我们准备带你们出去。”
    蔡老头笑脸一下子消失了，一本正经地道:“我们在做正经事，是合法的。什么时候牵涉进绑架案了，还什么非法持有武器袭警。。。这不可能吧，有没有证据？”
    陈珹笑了笑，道:“证据有，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先问你，走到这里，是不是要花费一个月的时间？”
    蔡老头脸上露出了疑惑，思索了一会儿，才点点头。
    陈珹道:“假如说，我们没花一个月时间就到这里了，你信不信？”
    蔡老头犹豫了一下，摇摇头。
    陈珹瞟了一眼叶有门，道:“他不知道有孟洛岐祠堂。”他说着，指着自己身上的衣服，道:“看看我们身上的服装和精神面貌。在里面走一个月，能会这样吗？”
    蔡老头上下打量着他们。。。
    叶有门问道:“你们被段三楼骗了。其实，从外面到这里，只需一个小时。其他人呢？帮主呢？”
    蔡老头眼神里露出一丝崩溃，他木纳地指了指身后。
    叶有门道:“带我们去见她。”
    众人进了门洞，走过甬道，来到第四个大殿。这座大殿比先前那座略小，照明更亮，过道尽头是一排向上的石头阶梯。在阶梯下面有二间白色石头房子，特别突兀，格格不入。
    四人被大殿两边的东西所吸引。这些东西像沙盘，有大有小，放在一张张石头桌上。
    叶有门问道:“蔡老头，这些是什么？”
    蔡老头道:“这些啊，是模型，墨家人做的模型。可惜啦，绝大多数被散了，只留下四个完整的。”
    “墨家人制作的模型，那不是机关模型嘛，这是失传已久的墨氏机关术啊。”叶有门大喜一个转身就想去看，却被陈珹一把抓住。陈珹道:“我们没时间。等把眼前的事做好，你在这里定居都没问题。”
    众人随着蔡老头来到石头阶梯前，这才看见那二间白色石头房子外挂着标牌，上面写着“厕所”和“洗澡”字样。
    叶有门笑道:“有厕所和洗澡，那一定有厨房和卧室。”
    蔡老头嘿嘿一笑，道:“你上去看了就知道了。”
    来到二层，众人眼前一亮。二层也是一个大殿结构，中间也有一条过道，通向门洞；不出意外，门洞后面是甬道，通向另一座大殿。
    而与下层不同的是，这座二层的大殿没有石柱支撑，换成由十间结构各异的房屋支撑。这些房屋分列在过道两侧，通体雪白，在灯光照射下很是耀眼。
    蔡老头道:“这些房子几千年了，是墨家人设计建造的，石头搭建，每套房子造型各异。不知道被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改造了一下，在外面刷上白色涂料，说是给我们居住。”说着，高喊一声:“帮主，来客人啦。”喊完，跑了。
    这时，陈珹转头跟叶有门低声道:“你注意到那个被炸开的盗洞了吗？”
    叶有门道:“应该就在阶梯的那堵墙上。”说着，仰头巡视，发现阶梯上的墙上挂着一幅幅巨画。走上前一看，有鸟兽、山水、江河等，再仔细一看，竟然是临摹了孟洛岐祠堂壁雕上的内容，落款是谭政。。。
    段三楼画的！叶有门吃了一惊，这家伙由此一手，不简单。
    陈珹低声道:“应该被这些画挡住了。”
    一位潜水员道:“别说，这几幅画倒是增添了几分生气。”
    就在四人欣赏画时，胡不嫁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走到叶有门背后，轻轻拍了一下其肩膀。
    叶有门转身，见是胡不嫁。见她比以前老许多，白发苍苍披肩，脸色微黄，皱纹深琢；不知为什么心里一阵难受，颤喊了一声:“妈，我来了。”
    胡不嫁狠狠地甩了叶有门一记耳光，随后眼泪哗啦啦的掉了下来，颤声道:“叫你别来，你为什么要来。”
    “妈，段三楼不是个好东西，他只会害你。”叶有门捂着脸，委屈道:“我担心你们，所以我就来了。”
    胡不嫁转过头冲着陈珹喊道:“你是公安局的？”
    陈珹一愣。叶有门怕她甩陈珹一耳光，赶紧挡住前面，笑道:“妈，他叫陈珹，是昭通公安局刑警大队队长，是来接你们出去的。”
    胡不嫁骂道:“狗屁警察，万一他们炸了祠堂，我们就等死吧。”
    四人听了脸色都变白了。
    陈珹一排叶有门肩膀，急道:“你待在这里，我们先回去。”说完，转身就走，二位潜水员也跟着离开。
    等陈珹他们走了，胡不嫁才露出笑容。
    。。。。。。。。。。。。。
    胡不嫁、王大成、何奈也、蔡老头都老了。尤其王大成和何奈也，都不爱说话了，神情有点木纳，像是得了老年痴呆症。俩人和叶有门碰了面，打了招呼之后就待在自己的房子里，一声不响地坐着。
    “他们是不是得了病？”叶有门问道。
    胡不嫁笑了笑，没有回答，带着他去看二层另一个大殿。
    通往大殿的甬道里有好几层布帘子，像是进入保鲜仓库似的。掀起最后一道帘子进入大殿，看到成排成排堆积如山的竹简，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胡不嫁道:“这里有数十万卷竹简，墨家人的智慧都藏在里面。”
    叶有门走近一堆竹简一看。见竹简上蒙着一层薄薄的灰，那股香味是从竹简里散发出。他皱起了眉，想起蔡老头曾经给他闻过一种死人骨头做的的香料。他赶紧站起身，问道:“这能碰吗？”
    胡不嫁道:“不能碰，一碰就散了。”
    叶有门道:“不能用的智慧，废物一堆。他们就没想到过这东西放不久？”
    胡不嫁道:“想到了，并做了防腐处理。但还是经不住时间的折磨。”
    叶有门皱着眉，问道:“我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是不是防腐的味道。。。有毒吗？”
    胡不嫁点点头，道:“是，有毒。”
    叶有门跳了起来:什么，这里有毒！他一刻都呆不下去了，转身就走。
    胡不嫁笑道:“怕死鬼，这毒因人而异。”
    “还因人而异。你们都变老了，王大成和何爷爷都变成老年痴呆了。”
    叶有门一把抓起胡不嫁的手，退出这大殿，见蔡老头搬来一个折叠桌子，搁在过道上，又泡了一壶茶。喊道:“叶老大，喝杯茶啊。我们这里的水质超一流。”
    。。。。。。。。。。。。。。。。
    茶叶散发的香气，抵消竹简散发的毒气。叶有门稍微安息，问道“妈，你怎么知道孟洛岐祠堂的？”
    “你倒是审起你老娘来了。”胡不嫁瞥了他一眼，道:“黄家的家族史书中记录过，当年墨霖子和葛雅族长进入祠堂，遇见有一群刘姓家人打洞，盗窃墨家的东西；墨霖子一路追下，被水所阻挡；他等了数日，不见水位低落，就怀疑水位跟潮汐有关。仙人说你们只花了一个小时就到了这里，我就知道你们走的盗洞。”
    叶有门问:“段三楼怎么知道孟洛岐祠堂里有盗洞，你说的？”
    胡不嫁摇摇头道:“这种秘密我怎么对他说。我是知道孟洛岐祠堂，也知道有盗洞。但我根本不知道祠堂在哪里，更何况是盗洞。。。你连这点智商都没有吗？”
    叶有门心里呵呵着:不一定啊，老妈，我看你爱这花花男死心塌地的，被他花花嘴一忽悠就身软绵绵的。嘻嘻，不说鬼才相信呢。
    胡不嫁见他一脸惺惺作假的样子，道:“我真没说。。。其实，这很好理解，刘家人被人追击逃进了万象城，肯定死在里面。或许在临死前，留下了什么线索；几百年后，段三楼进了万象城，看到了信息，知道有祠堂和盗洞。”
    叶有门一想:这个解释似乎合情合理。于是道:“妈，段三楼是知道祠堂和盗洞的，我跟踪他的手下，找到这里的。这臭不要脸的东西分明在骗你们进万象城，用竹简的毒气慢慢折磨你们。”
    “他或许并不知道有毒。”
    看看，关键时刻就帮他，不说你老情人了。叶有门叹了一起道:“黄家绿进了万象城看到了水，退回去的时候，饿得皮包骨头，只剩下一口气，若不是昭通特警，只怕连命都保不住。”
    胡不嫁不语。
    叶有门问道:“你没告诉给他盗洞的事。”
    胡不嫁道:“我不让他来。”
    “为什么？难道是黄家绿和段三楼是父子关系。。。”叶有门还没说完，就被胡不嫁捂住了嘴，迅速环顾四周，压低声音恶狠狠地问道:“谁告诉你的？”
    叶有门吓一大跳，支支吾吾道:“二师兄。”随后又改口，道:“我自己猜得。”胡不嫁瞪了他一眼。叶有门低声道:“我在孙立那里看到了段三楼和蒋巍父子关系的档案，是錾卢血脉的传承人。可黄家绿呢，他一个人能打一百个，而且还跟段三楼有点相像。。。”
    胡不嫁道:“这件事谁也不能说。”
    叶有门点点头，原本想问个为什么，但怕勾起胡不嫁不爽之事，又要骂自己，就此住口了。
    没想到胡不嫁轻声细语道:“段三楼不配做家绿的父亲。”
    叶有门立即装傻道:“我以为你留下他，是因为黄家绿的父亲；既然不让他们父子相认，那这家伙还留在有何用。。。就应该把他给。。。”他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胡不嫁道:“他师父临死前对我说，能把段睿拉回来，那是最好，假如不行，就算了吧。”
    “三师兄墓里的木牌是你放的？”
    胡不嫁面无表情，轻松说道:“他让我来枫林村，我就知道已经拉不回来了。。。他想要錾卢的部秘密。。。段睿死了，死了。”
    叶有门凑近了问道:“我有一个疑问，段三楼看上去这么年轻，岁月似乎对他不起作用；那他就没有怀疑过自己跟錾卢血脉有关？”
    胡不嫁抬起头看着叶有门，眼神深邃，道:“他当然怀疑过。他查过自己的前世今生。”说着，拍了拍叶有门的脸颊，很诡异地一笑，道:“因为有人在传錾卢血脉有一夜七次的能力。”
    我的天啊。叶有门差一点晕倒。但再一想，那是黄家绿在讹传的话，把我当成诱饵，无需大惊小怪的。不过儿子骗老子的戏份还是让人期待的。嘻嘻。叶有门装模作样地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段三楼？”
    胡不嫁道:“錾卢血脉是最高级别的秘密，是被封印的。。。我知道，但我敢告诉他吗。”
    叶有门不语。
    胡不嫁又道:“其实，他就是个可怜人，可能他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是谁。”
    “怎么会这样？”
    胡不嫁压低嗓音道:“叶鹤文和段伏更的身份互换，这个可以说。但叶鹤文的真实身份是严格保密的。孙立告诉你余华将军档案本身就犯了个大错误。”
    叶有门恍然，忽然有点可怜花花男。这家伙一身本事，牛叉的不得了，竟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老天真他妈会开玩笑。他深叹一口气，那种大败对手，一笑泯恩仇的潇洒，油然而生。他笑道:“其实一开始就错了，蒋巍就不该身份互换。”
    胡不嫁很鄙视是看了他一眼，道:“幸灾乐祸是不是。。。你不懂，在那个用无数生命换来最终胜利的时代，个人荣誉都不会考虑的。”
    叶有门连连点头，这种觉悟自己是有的。
    胡不嫁问道:“家绿还好？大师兄和二师兄陪着他？八卦呢？”
    叶有门道:“他和胡八卦没事。放心吧。。。我听宫恕天说，段三楼要把所有人关进万象城。我当时感到很奇怪，为什么要关进万象城。现在才知道万象城就是个地狱。不仅有有三百多万阶台阶，还有毒气，关进来的人九死一生。”
    胡不嫁不语。
    叶有门道:“直接把你们干掉，干嘛还关进万象城，绕了一个大圈子。”
    胡不嫁喃喃道:“谁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说着，站了起来，道:“好了，不说了。我来跟你讲讲墨氏机关术。”
    俩人刚走到阶梯口，何奈也突然出现在他们背后，道:“叶老大，照顾好我老婆。”叶有门习惯性点点头，笑道:“好，没问题。”但回头一想，不对啊。他对何奈也道:“何爷爷，等一会儿我们一起走，离开这个地方。”
    何奈也露出雪白的大门牙，道:“我们不走，答应过段三楼不走。”
    什么！叶有门惊恐地转过头，盯着胡不嫁。。。
    胡不嫁神情很淡定，丝毫没有慌张，她冷冷道:“我跟你讲讲墨家的机关术吧。墨家人到了黄家禄这一代就结束了。”
    “他是不是威胁你啦！”叶有门大呼着。何奈也一看苗头不对，转身就跑。
    胡不嫁很肯定地点点头，慢吞吞地走下楼梯。叶有门赶紧追了上去，急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胡不嫁没有理会他，自言自语道:“外界对墨氏机关术颇有误解。墨氏人认为，机关术一则为国，一则为民。为国则大，为民则小。大者需国力，小者需民恤。”
    叶有门紧跟其后，问道:“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胡不嫁边走边说:“想实现大作为，需要国家的力量才能做到。但撬动国家力量需要从政。从政必有权术之争，可惜墨家人只会机关术，不懂权术。”
    叶有门冲到胡不嫁跟前，挡住去路，问道:“他是怎么威胁你的？”
    胡不嫁绕过他，继续边走边说:“他们为帝王设计过豪华宫殿，也设计过庞大的陵寝，但终究因过分消耗国力而被放弃。而从政、权术，消耗了墨家大量的精力和人才；最后他们意识到了，这不是他们要走的路，所以隐退民间。在民间留下了他们的不朽作品，比如万象城、錾卢水系工程、七星藏龙等。”
    叶有门在胡不嫁背后喊道:“他在利用你们。”
    胡不嫁边走边说道:“墨祖上所写，机关术生于人，成于器，大成于人心；所谓天机可泄，人心无常。”
    叶有门骂道:“无常个屁！你究竟怕什么！”
    “权术。”胡不嫁停下脚步。
    叶有门走到她身后，急道:“妈，余华死了，他的保护伞没了。现在查处这些贪儿官的行动正在展开，有什么可怕的。”
    胡不嫁道:“余华将军死了，我们的保护伞也没有了。”
    叶有门道:“可还有孙立、薛胖子、陈珹，还有国家的律法。。。总有有些人是正直的，嫉恶如仇，像罗大海这样。”
    胡不嫁转过身，看着叶有门一会儿，道:“儿子，你变正直了，肯定有人影响你。假如你认为你所作的是正确的，就去做吧。我不会出去。”
    叶有门抱着头，很难受地低呼着:“妈，为什么？我不可能看着你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胡不嫁问道:“他最怕谁？”
    叶有门摇摇头。
    胡不嫁道:“他最怕知道他是谁的人。。。六十年前一起结拜的人，手臂上有錾卢印记的人。我、黄天沐、王大成、蔡仙人、何奈也、胡八卦。。。我们和他做了一件交易。我们待在这里，他不能伤及无辜，不能破坏錾卢的所有秘密。”
    叶有门急道:“妈，你怎么那么糊涂。。。段三楼，他。。。他究竟是人还是鬼，他、他、他会易容术和幻术，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没人知道，就连指纹、dna都没有记录。。。就算他身是花的纹身都可以通过高科技洗掉。。。”
    “那不是纹身。”
    什么！叶有门一愣，不是纹身？
    胡不嫁道:“是一件给魔鬼穿的衣服，一件脱不下来的衣服。。。当初他为四人□集团做事时，余将军怕他无法控制，派我、洪哲和马刀去西塔村做了一个陷阱，让他获得那件衣服。这件衣服一旦穿上，就脱不下来。”
    “是件什么衣服？”
    胡不嫁摇摇头，低声道:“是余将军给我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衣服。这件事，现在只有我和你知道。”
    叶有门听了只翻白眼，问道:“为什么又告诉我。”
    胡不嫁抬起眼皮，看着他。
    叶有门低下头，心想:妈的，我是不是又被利用了。难不成我就是一件被人利用的工具！不行，这样下去，老子迟早一天会被你们玩死。他抬起头嘻嘻一笑，凑到胡不嫁耳边低声道:“妈，假如我把你老情人给杀了，你心疼吗？”
    胡不嫁毫不犹豫地，道:“我会陪他一起走。”
    我的天啊，胡不嫁，你就是一个痴女。叶有门站在那里脑袋一阵晕乎。
    “能让我离开吗？”王大成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懒洋洋地说着:“这里我一刻都不想待。”
    叶有门立即道:“可以啊，你们牵涉进一间绑架案，和非法持械袭警案，按照程序要带回警局审讯，不就离开这里了吗。”
    “太好了，待着这里就是慢性自杀。”王大成突然有了生气，人一下子精神了。
    胡不嫁冷冷地道:“你忘了承诺。”
    王大成摇摇头，道:“这里的毒侵蚀了我的记忆，我忘记了，而且一个二净。”叶有门想狂笑。王大成又道:“他怕的是你，又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胡不嫁道:“可他认为你什么都知道。”
    王大成道:“假如警察带我们走呢？你不走？”
    胡不嫁“哼”了一声。
    叶有门立即道:“我知道还有一个捷径，走出去不需要氧气**。”俩人都望着他，蔡老头和何奈也也突然出现了。
    叶有门跑上二层，指着那些画道:“就在画后面。”说着，上前将画一一取下，露出一块被石头填满的墙壁，笑道:“这就是挂画的原因。”
    “盗洞！妈的，死三楼！”王大成骂骂咧咧冲上去，一脚踹了上去。可墙壁纹丝不动，巨大的反弹力将他弹得回去，一屁股坐在地上。
    胡不嫁走到二层看着墙壁一言不发。
    何奈也走上前去，看了一会墙壁，道:“用碎石土夯实的，可以撬开。”他跑进房子，拿了一把菜刀过来，往石头缝里撬，那干劲像是换了一个人。可碎石夯的很结实，刀很快就弯曲了。
    蔡老头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把磨刀棍；塞进石头缝里，一点一点撬，不一会儿撬出一个小洞，旁边的石头出现松动，哗啦啦地掉落一片。这时，就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东西扔给王大成。
    王大成没有接住，滚到叶有门跟前。
    叶有门一看，竟然是一枚手雷，笑道:“你收藏古董的，怎么收藏起手雷了。”
    蔡老头笑道:“习惯了，看见不同的东西，有些好奇，顺手拿了一个。”
    叶有门捡起看了看，这枚手雷和在红纱宫里看到的手雷一模一样。
    王大成走了过来，拿过手雷道:“这是双制手雷。在握片外面还有一个卡簧，放在草丛中或者在晚上可以当地雷用。”
    叶有门恍然大悟，难怪在红纱宫的时候，拉了手雷拉环没有爆炸，原来还有一个装置。
    王大成取掉卡簧和拉环，将手雷塞进了小洞里。随后转身紧贴墙壁，高喊一声:“快隐蔽。”众人一阵慌乱。
    “呯”地一声。手雷爆炸了，墙壁里冒出一股白色粉灰；接着，像是发生了坍塌似的，大批碎石从墙壁里滚落下来。王大成用手驱着灰，往里张望，道:“仙人，还有手雷吗？”
    蔡老头喊道:“没有了。”
    叶有门走上前一看，见墙壁上被炸出一个大窟窿，直径有四十厘米。王大成拿着磨刀棍不停地在捣腾。不一会儿，就捣出一条手臂的深度。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这堵墙够厚的啊，还没有穿。”
    叶有门道:“找一根棍子捅。”
    蔡老头道:“这里没有棍子。”
    胡不嫁走来，推开众人往里看了一眼，冷冷道:“你们都闪开。”说着，从地上选了一块较圆的石头，摆好架势，奋力往里砸去。
    那石头像是中了魔似的，呼啸着冲了进去，狠狠地撞在里面的石头上，发出轰隆的撞击声。
    众人吸了一口冷气。王大成满脸堆笑道:“帮主，你还有这一手。”
    胡不嫁冷冷道:“别拍马屁。把石头捡回来。”王大成立即从洞里取出石头，毕恭毕敬将石头递给她。胡不嫁接过石头，摆好架势又砸了一次。。。
    连续砸了几次，终于砸出一条缝。一道亮光在缝隙另一头射入。
    叶有门赶紧爬到洞口吼道:“我是叶有门。”紧接着，小青的声音在缝的另一头传来:“啊，老大。我是小青。”
    叶有门哈哈大笑，道:“想办法把这口子搞大点。”
    。。。。。。。。。。
    花了几个小时，盗洞完打开，人可以弯腰通行。陈珹让特警用铝合金梯子和木头搭了一座简易的桥，将两个盗洞连接起来。
    王大成和何奈也回到了孟洛岐祠堂休息。陈珹跟在胡不嫁屁股后面做思想工作。叶有门、小马、小青、陈平拥着蔡老头去看模型。
    墨家人总共收藏了三百多个模型，只留下4座较为完整，其他都已经坍塌。保留下来的模型都是纯石块搭建，每座占有十平方米面积。其中二座是城市建筑，一座水坝建筑，还有一座建在山坡上的村落。
    大家都很失望，原以为可以看到墨氏族人精湛的技艺和构思独特的设计，没想到是城市等大建筑。蔡老头叹气道:“绝大多数模型里含有木质、竹质、布质、金属等材料，这些都逃不过时间的侵蚀。”
    众人听了都唏嘘不已。
    “不要留恋和叹息，墨氏机关术已深入民间，为我们日常生活中所用。传说中那些设计巧妙的机关术早已被现代科技所代替。”胡不嫁远远站着:“它已经成为人类发展的一个符号，不必为其消失而惋惜。”
    叶有门道:“所以说段三楼的化妆术和幻术抵不过现代科技。”
    胡不嫁冷冷道:“错！机关术生于人，成于器，大成于人心，所谓天机可泄，人心无常。你懂这个道理吗？再先进的科技都是被人所控，为人服务；假如人出了问题，会有什么后果？”她瞟了一眼身边的陈珹，道:“陈队长，你会出问题吗？你服从于良心、正义还是上级命令？”
    陈珹笑道:“胡阿姨，我有一个好上级。”
    叶有门道:“妈，走吧，不要跟段三楼这种花花男讲承诺；他只会利用你的承诺，利用你的良心和正义。”
    小马冷冷道:“黄家绿最起码需要半年才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胡八卦就不好说了。”
    叶有门道:“假如你出了事，黄家绿一定会找段三楼拼命的。”
    (本章完),精彩!(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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