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有门》第130章 枫林村

    2011年8月6日，上午八点，一辆警用面包车准时来到宾馆。
    叶有门被请上了面包车，小青开着皮车紧随。
    叶有门上车，见后排座位上坐着林嵩山和另一位老者。他迅速打量了一番老者，年龄和林嵩山差不多，一头短白发，人很瘦，身躯干瘪，戴着一副墨镜，挎着一只烧香拜佛的黄色包；他双手撑着一根棕色手杖，整个人的形态很麻木，像是一位盲人。
    不会随便让一个无关的人上车，这个老头一定跟枫林村有关系，什么关系呢？叶有门客套地和林嵩山打着招呼，随后一摆手，问:“这位是。。。”
    林嵩山道:“一位朋友。”
    叶有门看得出林嵩山不想多说，自己知趣，点了一下头，在他们前面坐下。
    面包车驶出宾馆，在市郊和其他车辆汇合，形成一支车队，浩浩荡荡向山里进发。叶有门关注了一下车队状况，一辆suv在前面开道，后面是四辆面包车，还有小青的皮卡。车里都坐着人，估计近二十人，是一支有点规模的执法队伍。
    车开了好一阵子，三人依旧不说话。叶有门将手机里的新闻看了个遍，实在憋不住了，转头问林嵩山:“你的朋友和盘营寨有渊源？”林嵩山侧头看了一眼老者，道:“应该是吧。”老者没有丝毫反应，反而盯着叶有门。
    叶有门呵呵道:“哦，大家都是有缘人，一条道上的人啊。”
    老者还是不语。
    叶有门见罢，心里就想:昨晚，林嵩山默认知道水系工程，不出意外，是旁边这位老者告诉他的。。。知道水系工程，势必进去过。于是他问了一句:“你认识段三楼。”
    老者转头看着林嵩山。后者微微点头。老者才点了一下头。
    叶有门敏锐地察觉到这两人的关系:警察和犯人的关系。他暗暗吃了一惊，但脸上笑嘻嘻地道:“段三楼会易容术，很少人见过他真面容。”
    “我见过。”老者开口了:“那时他还年轻。”
    啊哈，这老头是个狠角色！叶有门赶紧掏出手机，找出那张段三楼在火车上拍摄的黑白照，递到林嵩山。林嵩山接过看了一眼，又放到老者面前。老者摘下墨镜，凑的很近，仔细看了一眼。
    叶有门这才看清他只有一只眼睛。
    老者戴上墨镜，点点头。
    叶有门又问道:“你怎么认识段三楼的？”
    老者不语，头转向窗外。
    林嵩山道:“他叫李冉。上个世纪70年代，挖掘枫林村里的古代水系工程时，他是后勤组的一员，应该在那时认识了段三楼吧。”
    叶有门立即追问:“据说三次挖掘，唯一活下来的只有段三楼，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李冉突然道:“因为后勤组变节了。”
    变节！就是叛变、暴动，这是一个相当严重的行为，他竟然突口而出，显然对自己变节的事，丝毫不在乎。叶有门不由自主看了林嵩山一眼。
    李冉道:“我身中三枪，没有死，在山里养好了身体，不敢回家，便在山里过起隐居生活。有一次中了盘营寨人设下的狩猎陷阱，他们见我身上有枪疤，还有半自动步枪，认为我是通缉犯，就把我送到了昭通公安局。”
    叶有门对林嵩山道:“他回来之后，把发生过的事说了一遍，你开始关注盘营寨。”
    林嵩山点点头。。。
    叶有门心想:看来姓林的老家伙是对枫林村里的东西感兴趣。
    李冉道:“原本不想过问，但陆璐说了一个人的名字:段三楼；又让我想起当年的事。”
    “说明段三楼对你印象很深。”
    李冉没有回答，而是问:“里面除了一套古代水系工程，还有什么？”
    叶有门道:“一座建造在岩洞里的城，或许还有其他。”
    一座建造在岩洞里的城！林嵩山和李冉都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
    林嵩山道:“这几年，我翻阅昭通历史和野史，并没有水系工程这方面记载和传说，更不要说建造在洞里的城。你是怎么知道的？”
    叶有门苦笑道:“这件事太复杂了，说上几天几夜都说不完。反正，它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说完，转过身；他心里清楚了，李冉只知道水系工程。
    。。。。。。。。。。。。。。。
    十点左右，车队进了盘营寨。
    叶有门下了车伸了一个懒腰，见天空蔚蓝，青山翠绿，空气清新，便深吸了一口气。
    小青下了车，站到最高处，向山上哨所方向挥手。
    suv上下来三位身穿警服的，其他一人手持录像机，开始拍摄。一位年轻的警官下了车就开始指挥起来。第一辆面包车上下来五位身穿警服的警员，随后的两辆面包车上，下来十八位副武装的特警。他们围到林嵩山身边开始商量部署。不一会儿，众人散开，搜索盘营寨。
    林嵩山领着年轻的警官走到叶有门面前，介绍道:“这次行动有刑事组和特警组组成。陈珹同志是组长。”
    叶有门立即敬礼，道:“陈警官你好，我叫叶有门。”
    陈珹很客气，笑着和他握手。
    叶有门笑道:“我认识你单位里陆璐。你叫陈珹，她叫陆璐。。。”他发现陈珹的眼睛里闪失一丝亮光，立即又道:“你们该不会是一对吧，俩人的名字取得太完美了。”他说着，去看陈珹的手，道:“陆璐说你还是个小提琴手。太浪漫了。”
    凭他的经验，像陈珹这种年纪轻轻就独立指挥一组行动，绝大多数后面有人；人家有心培养，为前景铺路；这种人不要犯大错，最后都是栋梁之才，所以和这种人的关系一定要搞好。
    陈珹脸红了，林嵩山笑了，叶有门更得意了。。。
    林嵩山问道:“你这次带来几个人？”
    叶有门道:“五个，其中两位已经进去了，还有两位在山上。。。我们在山上发现他们一个哨位，控制了四个安保人员。”
    陈珹转身，往山上看了看，冲着小青道:“小青姐，你辛苦一下，通知他们把人押下山，我派车送去市里。”
    小青应了一声，向山上走去。
    林嵩山、陈珹带着特警将盘营寨仔细搜索一遍，看看有没有的线索。并且找来一所房屋，临时作为指挥所，拉起了警戒线。
    李冉颤颤巍巍下了车，叶有门立即上前扶他一把，同时低声问道:“去枫林村应该不止盘营寨一条道吧？”
    李冉反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叶有门道:“我是坐火车到了六盘水，再坐三四个小时的车到的盘营寨，现在发现盘营寨属昭通，离昭通一个多小时的路程，造成这个现象一定有原因的。”
    李冉用手背敲了敲后腰，道:“三十年前去枫林村，走六盘水的万合县。第三次挖掘失败之后，那条路就被破坏了，都改走盘营寨。盘营寨到昭通的公路是后来才修建的。”
    这时，林嵩山站在不远处，问道:“你们俩在嘀咕什么？到指挥所里来谈。”
    叶有门抬头道:“我在问当年段三楼的一些细节。”
    “哦，你对段三楼很感兴趣？”林嵩山问道。
    叶有门苦笑道:“说实话，我是段三楼的女婿，但我对这位岳父大人一点也不熟悉。”
    林嵩山笑了笑，随着陈珹去了临时指挥所。
    李冉低声问道:“你是段三楼的女婿？”
    叶有门看得出李冉墨镜后面那只诧异的眼神，便点点头，道:“没想到吧，他和江北红生了一个女孩，是我老婆。”
    “江北红！江瑞的女儿？”李冉问道。
    叶有门摇摇头，道:“这，我真不知道。但我知道江北红是枫林村的人。。。唉，对了，你在山里隐居了那么长时间，有没有看见其他人进入枫林村？”
    李冉不语，似未听懂叶有门的话。
    叶有门又道:“我认识两个老头，他们来过枫林村。他们说进枫林村走盘营寨。按照你刚才说的，第三次挖掘之后，万合县进枫林村的路被破坏了。。。那么他们来枫林村的时间，应该是在第三次挖掘之后。”
    李冉道:“来过一批人，共来了五个，二女三男。他们是来祭拜。”
    你认识吗？
    不认识。
    。。。。。。。。。。。。。。
    小青带着小马和胖子陈平押着四个安保人员下了山。
    那四个安保见到了警察就喊了起来。叶有门道:“叫什么叫，你们那个安保公司是个空壳公司。你们都上当受骗了，还是老老实实回昭通吧。”
    陈珹叫人接管四人，等了记，考上手铐押回昭通。
    叶有门拉住小马，问:“大师兄和二师兄跟你们联系过吗？”
    小马摇摇头。
    陈平悄悄道:“昨天下午，有六辆中型面包车进入，傍晚时分又离开了。走得是相反方向。”
    叶有门一下警觉起来，问道:“能看清车上是什么吗？”陈平摇摇头。叶有门又问:“你们待了一晚，有没有接到过电话？”陈平又摇摇头。
    不会都撤走了吧。叶有门想着。
    。。。。。。。。。。。。。
    在盘营寨用过午餐，开始行动。盘营寨只留三个特警看护，其他的人上了车，穿过树林，沿着树林后面的小路往山里驶去。
    这是一条简易小路，只容一辆卡车行驶。路面用大小不等的碎石夯实，有的路段两边用树桩固定，看得出建造时，考虑过长期使用。
    路一直在山间树林里延伸，两边高大茂密的树木形成了天然保护屏障，不易被高空观察到。
    众人都被沿路的风景所吸引，一路无话。也不知道开了多长时间，车队停了下来。开道的suv上下来一人，前来通知:到了，让李冉下车确认。
    众人下了车，见车队到了一山脚下，路转了一个弯，进入山里。在进山口有一座木头搭建的哨塔，旁边依着一间小木屋，却不见有人放哨。
    李冉道:“就是这里。”
    陈珹道:“我先带几个人进去看看。”林嵩山拦着他，问李冉:“里面是什么？”
    李冉道:“是一座盆地。”说着，拄着拐杖往里走，边走边道:“枫林村是个好地方，山高谷深，风景秀美；山里的水果、茶叶、蘑菇都是上品。”
    众人随李冉进入。
    进山的小路平坦，可容一辆小型车贴墙而过，路的两边是数米高的峭壁，走了数十米，眼前赫然一亮，蓝天白云，绿山群峦下一锥形盆地。
    盆低椭圆形，上面建有十幢二层木头楼房，还有一个篮球场。四周的山坡上都是开垦的田地，上面种植茶树，一层一层相叠，如绿色阶梯，错落有致。一条索道直通盆低的塔楼上，两头各挂着白色箱体的缆车。
    唯独面南的山坡上有一片废墟，如山体炸开一般，乱石横流，白花花的一片，像随时随刻会滚落盆低一般。那情景与梯田形成鲜明对比。
    叶有门掏出手机，咔嚓咔嚓拍了几张，道:“漂亮，像度假村。”说着，又指废墟问李冉:“那片废墟就是枫林村？”
    李冉点点头。
    陈珹举着望远镜向下观察了一阵，递给林嵩山，道:“很奇怪，没有人。”林嵩山正在指导负责拍摄视频的警员，一听到没有人，便接过望远镜向下望去。
    陈珹对其中一位特警道:“去看一下，索道可以用吗？”那位特警跑到白色箱体缆车前绕了一圈，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小马在一旁冷冷道:“控制部分在下面。”说完，跳了下去，沿着茶田里蜿蜒的小道往盆低跑去。小青也跳了下去，一旁胖子陈平不敢落后，扔掉身上的行李，吆喝了一声，紧随其后。
    三人很快到了盆地，进入索道塔楼，上了二楼。一会儿功夫，就听到柴油发动机的轰隆声，陈平出现在二楼的走廊上，向他们挥手。
    众人陆续登上缆车，来到盆低。陈珹指挥刑警和特警对十幢二层木头楼房展开搜索。
    。。。。。。。。。。。。
    空无一人！林嵩山看着叶有门，希望他能得到一个原因。叶有门笑了笑没有回答，心想:一脸领导责备下属的脸谱；我又不是线人，鬼才知道这里的状况呢。
    林嵩山对陈珹道:“让刑事组看看有什么蛛丝马迹。”陈珹点头，布置任务去了。他转身又问李冉:“水系工程还有多远。”
    李冉道:“徒步一个多小时。”林嵩山抬手看了看手表。李冉低声问道:“我能去祭拜一下我以前的战友吗？”
    没等林嵩山说话，叶有门抢着道:“可以，祭拜战友嘛，很圣神的一件事。我跟你一起去。”李冉道:“就在废墟前。”林嵩山点点头。
    俩人走到盆地北面，废墟处。
    叶有门抬头观看，隆起的废墟里长满了野草，断垣残壁如藏在草丛中的鬼妖，稍不注意，就会窜出，迎面扑来。看得他打了一个冷颤，赶紧低头。
    李冉从黄色的包里掏出四块小木牌，并排放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又掏出一只馒头放上，随后点燃四支香，插在馒头上，默默站着。
    叶有门不敢造次，也站着一动不动，但眼睛盯着那四块小木牌。
    木牌做得很粗糙，字也刻的很不专业，若不仔细看，看不清上面刻着什么字，应该是李冉自己制作的。
    叶有门心里痒痒，忍不住上前张望了一眼:潘雨、郑安顺，桂阳、郑颖。。。心想:跟他一起变节的后勤组成员吗。他没有问，但心里确定。
    李冉开始哼歌，残喉枯咙中发出的声音和不着调。但叶有门却听出，这个调跟阿越月在释水河边唱的极其相似。他情不自禁闭上眼睛哼了起来，哼着哼着，就想起了阿越月，便大声唱了起来。
    白菊花盛开，山谷披银装。
    花开美丽啊，呼唤人来摘。
    白战马飞奔，像会飞云彩，
    它听到了啊，主人的召唤。
    漂亮的阿妹啊，站在山坡上。
    她在等待出征的阿哥回家还。
    年轻的阿哥啊，倒在战场上。
    再也回不到菊花盛开的家乡。
    他的勇敢将化成白菊花。
    他的身体会变成白棉云。
    白菊花插在姑娘的头发上。
    白棉云披在故乡的山坡上。
    啊。。。白菊花我的情郎阿哥！
    啊。。。白棉云我的美丽故乡！
    “真够辣耳朵的。”林嵩山笑眯眯的说着。
    叶有门睁开眼，揉了揉眼角，道:“是一个我喜欢的女孩唱的。”
    。。。。。。。。。。。。。
    刑事组勘察下来的结果:这里居住着四十多人，有长期生活的迹象；从剩余的食物和一大堆未清理的餐用器具分析，他们在食用后，离开这里，离开时很匆忙。
    难道他们真的撤离了。叶有门心里嘀咕着，开始担心起来，困在万象城里的人呢？还有黄家绿，还有前天进来的大师兄和二师兄。。。他立即道:“估计里面发生了状况。”
    林嵩山没有理会他，而问:“有没有焚毁、掩埋的迹象？”
    “没有。”
    林嵩山立即唤过陈珹:留下三个看护，其他人员往里开拔。
    。。。。。。。。
    李冉带着队伍从枫林村盆地东面翻出，进入森林。
    森林里有一条幽径小道，顺着山势树迹，蜿蜒延伸。小道可容两人并排行走，路面上已无植被痕迹，显然经常有人行走。
    翻过山峦，绕过一处古代遗迹，李冉带着众人来到一悬崖峭壁处。他用拐杖指着底下道:“巨石阵，一旦踏入就走不出去。”
    大家来到峭壁处观看，见底下一宽阔山谷。山谷被茫茫的森林覆盖，漫无边际，往远处看，雾蒙蒙一片，景色若隐若现，似天上仙境一般。
    何来巨石！有人询问。
    李冉道:“隐藏在树林里。”
    众人再次关注谷底森林，仔细观察，才看到在茂叶繁枝间，有白色物体呈现，再仔细观看，才看清是一块块巨石矗立在树林里。
    陈珹摘下望远镜递给林嵩山，道:“好似石林被树林淹没了。”
    林嵩山看了之后问道:“不知道是自然的，还是人工的？”
    叶有门道:“自然形成，树种不一，间隙不一，大小不一。”
    李冉道:“每块石头都在二三米高，人是搬不动的，只能是天然。”
    林嵩山问道:“水系工程在哪里？”
    李冉指着山谷深处，道:“就在那片雾蒙蒙的地方，若不是底下的巨石阵，我们可以穿过树林直达那里；但现在要绕一个圈子。”
    林嵩山看了看手表，说道:“走吧。”
    李冉带着众人继续向山里进发，走了约半个多小时，来到一小山脊处，往下看，见山脚下有一座院落。
    院落外部用木板搭起篱笆，上面滚着铁丝网。院子里有二幢二层木头结构的楼房，还有一辆发电车。在院落后面有一条简易公路，通往森林里，在路旁停着一辆老式平板车。一条小溪河从森林里流淌出，在院落外绕了一个圈。
    林嵩山问道:“这是什么地方。像扼守这条公路的据点。”
    李冉道:“这里原是一位姓江的家，后来家被杀，又一把火烧了。只剩下一女儿，背井离乡。。。这二幢屋子是新造的。”
    叶有门听得出李冉的话是对自己说的，这里是江北红的家。
    。。。。。。。。。。。。
    老样子，屋里没有人。队伍就地修整，让紧绷的神经松懈一下。
    小青说:那辆老式平板车是组装车，可以用，能载十人。
    林嵩山听了大喜:这样可以大大节约时间，队伍12点从盘营寨出发，现在已经是15点，花了三小时没有见到水系工程。。。
    叶有门终于看清了，林嵩山此行的目的是找到水系工程，绑架案只是一个次要任务，可做可不做。他心里暗骂施小姐，找了个什么国家队包子，一口下去部是私心。
    半小时之后，队伍准备出发。留下三人看守据点。
    其他人分为三组。第一组，林嵩山、叶有门、陈珹、李冉和四位能力较强的特警，以及一位刑警。第二组，五位特警和五位刑警。第三组，小马、小青、陈平和一位刑警包括勘察设备。
    进入森林的简易公路沿着小溪河而建，公路修的还算平整，平板车行驶的也不算颠簸。约二十几分钟之后，来到一山脚下，看到了小溪河的源头，一条小瀑布，一小水潭。
    平板车绕过瀑布水潭，沿着山脚行驶，拐过一个弯后，被一座高大的建筑物挡住去路，车立即停下。
    众人抬眼细看，原来是一座由石头和木头搭建成的城墙，中间有扇大铁门，门上安装着监控探头，旁边挂着一个牌匾:天坑寨。
    林嵩山问李冉道:“天坑寨是什么东西？”
    李冉道:“以前没这东西。”
    林嵩山道:“这应该是最后一道关卡了，里面就是水系工程了吧。”
    李冉点点头。
    林嵩山指挥一位特警靠近观察。特警蹑手蹑脚来到大门口，从木头之间的缝里向里窥视。观察了有一阵子，特警才站住身子，做了一个安的手势。
    大铁门被打开，眼见一坐落在山脚下的小村落。简易公路贯穿村落直通到山脚下的一个巨大山洞口。
    陈珹和特警展开搜索，结果依旧没有一人。
    林嵩山低声对叶有门道:“他们撤离了。”
    叶有门笑着，低声道:“他们撤离了，带走我朋友，那是我吃亏。你们不吃亏啊，里面有一座具有考古价值的古代水系工程，发现了，并保护好，大功一件。”
    林嵩山毫无掩饰地笑了。
    村落里的大大小小房子都由石头和木头搭建成，每座房子都标有它的用处。工具室、维修组、储藏室、卫生组、机电组、后勤保障组，食堂、厕所等。
    当林嵩山看见一间标有“监控室”的屋子时，立即告诉陈珹:“这里有监控室，调取录像，应该能看到这里的人。”
    陈珹应了一声，和一位特警走了。不一会儿，一位特警来回报:监控主机被转移。
    大山洞口里是敞开式的办公区域，装潢得相当有品位。
    洞底被抬高一米，铺上原木色地板，木格吊顶上挂着一盏盏圆形法式吊灯。办公桌、会议桌、椅子都做得较原始，最大限度保留了木头的原有味道。还有利用洞壁外形，做出花架、书架、饰品架等，将洞壁装点得充满活力。办公、会议、视频等场所用白色屏风、绿树盆、假山盆景隔离，随时随地可以改变格局。
    那位刑事组警员大呼道:“世界倡导办公生活化，这里的布置可获奖。陈珹，多拍几张照片，带回去研究研究，怎么样？”
    陈珹做了一个ok的动作。
    林嵩山问李冉:“水系工程呢？”
    李冉道:“洞的另一头有一出口。”
    林嵩山道:“带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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