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途奇行录》第十五章 剑意横空

    “陆小凤，你想到打动西门吹雪的办法了吗？”花满楼问道。
    “还没有。”陆小凤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而看向秦不悔问道：“你确定我真的可以么？”
    秦不悔点头笑道：“当然，我说过的话，几时有过假。”
    三人距离万梅山庄已经不远。
    现在是四月，万梅山庄还没有梅花。
    不过此时却是桃花和杜鹃开放的季节，山坡上已然是花海一片。
    面对着漫山遍野的鲜花，花满楼几乎不愿再离开这个地方。
    他安详宁静的脸上，忽然有了无法形容的光采，就仿佛初恋的少女，看见自己时的模样。
    陆小凤忍不住道：“我并不想煞风景，可是天一黑，西门吹雪就不见客了。”
    花满楼道：“连你也不见？”
    陆小凤道：“连天王老子都不见。”
    花满楼道：“若他不在呢？”
    陆小凤道：“他一定在，每年他最多只出去四次，只有在杀人时才出去。”
    花满楼道：“所以他每年最多只杀四个人。”
    陆小凤道：“而且杀的都是该杀的人。”
    花满楼道：“谁是该杀的人，谁又能决定他们是不是该杀的？”
    秦不悔道：“这本就是江湖的无奈，生生死死，大多时候其实根本没得选择。
    若非咱们都有一身好武功，说不定尸体都已不知凉了多久了。”
    “唉！”花满楼叹道：“你们去找他吧，我情愿在这里等你们。”
    秦不悔和陆小凤闻言，都没再说什么，因为他们都很了解眼前的这个人。
    从来没有人见过花满楼发脾气，可他若是决定了一件事，也从来没有任何人能改变他的注意。
    。。。。。。。。。
    万梅山庄内。
    屋子里看不见花，却充满了花的芬芳，轻轻地，淡淡的。
    秦不悔见到了西门吹雪，见到了那个被称之为剑神的绝世剑客。
    白衣胜雪，挺拔如剑。
    面无表情，冷若寒冰。
    他明明是个活生生的人，但却让人觉得他更像是一柄剑，一柄锋芒绝世的宝剑。
    “秦兄，看来你说错了，我并没有那个能力，去打动西门吹雪。”陆小凤斜倚在一张用长青藤编成的软椅上，无奈的说道。
    他已经用尽了办法，费劲了口舌，只可惜西门吹雪却始终是不为所动。
    秦不悔道：“那是因为你一开始就忽略了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陆小凤疑惑道。
    秦不悔道：“这世上从来都没有白来的午餐，你想到得什么，当然就要付出些什么才行。”
    “是这样么？”陆小凤看向了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看了看秦不悔，点头道：“他的没错，其实你并不是完没办法打动我。”
    “你想要我做什么？”陆小凤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西门吹雪微笑道：“只要你把胡子刮干净，随便你要去干什么，我都跟你去。”
    陆小凤闻言，摸了摸嘴上那两撇精致的胡子，苦笑道：“我这胡子招谁惹谁了。”
    “你用剑？”西门吹雪忽然看向了秦不悔，冷冷的问道。
    “嗯？”陆小凤闻言一愣。
    秦不悔笑道：“我用剑。”
    西门吹雪道：“既然用剑，该当一战。”
    秦不悔回道：“求之不得。”
    西门吹雪道：“好极了，一刻钟后，后园等你。”说完，他便离开了前厅，比剑之前，当然要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陆小凤自惊愕中回过神来，看着秦不悔，难以置信道：“你居然用剑？”
    秦不悔道：“我当然用剑。”
    陆小凤道：“花满楼说的没错，你果然是深藏不露。”
    秦不悔道：“武功是练来对付敌人的，而不是用来显摆的。”
    陆小凤道：“否则的话，就难保不会被人看出破绽。”
    秦不悔道：“自寻死路的事情，当然没有人愿意去做。况且这么久以来，我也还不曾遇到，值得我出剑的人。”
    。。。。。。。。。
    后园中。
    西门吹雪一袭白衣，长身而立。
    秦不悔却是一身黑袍，跟西门吹雪恰恰正是完相反的两个极端。
    “我的剑已在手，你的剑呢？”西门吹雪手中之剑，漆黑，狭长，古老。
    秦不悔微微一笑，信手轻翻，折扇消失不见的同时，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柄同样漆黑古朴的长剑，立于身前。
    不远处，准备观战的陆小凤见此情形，眼中一丝讶色闪过，完想不通，这样神奇的一幕，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西门吹雪却依旧是面无表情，眼神更是古井无波，仿佛对这一幕视而不见。
    他扬起手中之剑，冷然道：“此剑乃天下利器，剑锋三尺七寸，净重七斤十三两。”
    秦不悔同样持剑在手，淡然道：“剑名天刃，天极星辰铁混合异铁所铸，剑锋三尺八寸，净重二十一斤零三两，不比你差。”
    话音落，两柄长剑同时出鞘，声若龙吟。
    与此同时，无形中两道强横的剑意，亦随之冲天而起。
    一者纯粹犀利，锋锐无双。
    一者巍峨厚重，恍若山岳。
    此刻，陆小凤发现，西门吹雪还是那个西门吹雪，冰冷而无情。
    而秦不悔，却仿佛已经变成了一柄锋芒毕露的宝剑，不再如往常一样，慵懒随和。
    山坡上，置身于花海中的花满楼，猛然回头，看向了万梅山庄的方向。
    “秦兄，你再一次让我感到了惊讶。”
    花满楼当然知道，那道如山岳一般的剑意，绝对不是陆小凤所拥有的。
    山庄内，气氛压逼，两柄长剑，各展锋芒。
    持剑的人，对视而立，剑未动，气自发。
    倏然间。
    西门吹雪眼中精光一闪，手中长剑亦随之而动。
    半空中一道寒芒划过，似已将虚空刺破。
    这一剑很快，极致的快，难以形容的快。
    不过眨眼之间，剑尖就已到了秦不悔身前，散发着迫人的杀意，直逼眉心而来。
    下一瞬，秦不悔终于动了。
    独孤九剑破剑式应手而出，一道血芒闪过，天刃似长虹惊天，电刺而出，直指对方剑上破绽。
    “叮”的一声。
    剑锋碰撞间，掀起无匹剑气，激荡四方。
    一招交手，西门吹雪的目光越发明亮，手腕一震，龙吟啸空，森寒长剑再展摄人锋芒。
    秦不悔见状，不退反进。
    天刃舞动间，剑光闪烁，化出重重剑影，直面西门吹雪铺天盖地而来的点点寒星。
    虚空中，双剑再次交锋，带起连绵脆响，恍若雨打芭蕉。
    一黑一白两道人影，更似已和剑光融为一体，闪转腾挪之间，犹如两道闪电一般，相互纠缠不休。
    看着场中的不停闪烁的剑光，陆小凤此时双手早已被冷汗浸湿。
    两人都是他的朋友，无论哪一个出现闪失，都不是他所愿意看到的。
    西门吹雪的剑法，是杀人的剑法，不给敌人留退路的同时，也不曾给自己留下退路。
    独孤九剑则是有攻无守，以无招胜有招之理，剑破天下武学。
    此刻，两人正是针尖对麦芒，于生死之间，谁也不肯退让半步。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