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限谋杀》第十八章 望海

    夜里的银沙湾很潮很冷，尤其海风吹起的时候，柳青青忍不住的微微发抖。
    也跟她之前预料的一样，放眼一看，整个海岸空荡荡的，别说人了，连个渔船也没有。
    柳青青想知道周哲在哪，她又悄声对着无人机微微几声。
    她想让张晓妮帮个忙，哪怕让无人机飞起来，先对海岸做个初步调查呢。
    但无人机没有动静，连双眼中的红光都退去了。
    柳青青又试着对着无人机喊了几声，等确定没反应后，她无奈的放弃了这个打算。
    她心说，既然如此，我沿着海岸溜达吧。
    为了能让身体暖和一些，她还小跑起来。
    大约过了一支烟的时间，柳青青模模糊糊的看到，前方海滩上有一团黑影，貌似是什么人坐在地上了。
    只是这人穿着一身黑，跟黑夜几乎快融到了一起，他还是侧面对着柳青青，所以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柳青青怀疑是周哲。她止步不前，对着这人喊，“周哲？我来了！”
    那人一动不动，也不回答。
    柳青青原本就有很强的提防心理，而现在的她，整个心更是悬了起来。
    柳青青摸着抹胸，拿出一支针剂。
    顺带着，她又蹲在地上，找到几颗卵石。
    她还联系起以前的画面，徐征把石头装到袜子里。这种袜子抡起来，攻击力不可小窥，但话说回来，她依旧不想把丝袜脱了，也没那工夫。
    柳青青捏住卵石，又往前走了几步，随后把卵石丢了出去。
    前两颗卵石并没什么准头，但第三颗很准的砸到这人的脑袋上。
    这人穿的是一件黑披风，还把披风帽子戴上了。
    但这种帽子，其实没什么防护的作用，被卵石打中后，肯定有感觉，或许还会小疼。
    而这人依旧没什么表示。
    柳青青拧着眉头，琢磨着接下来怎么办的好。
    赶巧这时，她发现，这人嘴上正往外流什么东西呢，这东西很黏，甚至都挂出糊来，最终还落在他胸口和脚下方。
    这绝不是一般的水，反倒像是哈喇子。
    再往深了说，这也不像是装出来的。毕竟没有人会流哈喇子来使诈吧？
    柳青青慢慢凑了过去，还把无人机放下，把手机拿出来。
    她把手机的电筒打开。借着这光一照，柳青青一时间呆住了。
    这人确实是周哲，不过此时的状态不太好。
    周哲整个脸紫的厉害，嘴角挂着白沫子，至于整个身体，蜷曲的厉害。而最引起柳青青注意的，是他的双眼。
    他把眼睛瞪得大大的，不过瞳孔却散开了。乍一看很诡异，也有些吓人。
    柳青青第一反应，他中毒了！尤其他表现出来的症状，跟小玲很像。
    柳青青顾不上别的，急忙扶着周哲，让他平躺下来。
    周哲的脖颈上有针眼，原本他还抱着两样东西，包括一个看起来有些复杂的像游戏手柄一样的东西，还有一个空空的针管。
    很显然，针管中原本的药，此时都在周哲的身体内了。
    柳青青试着跟周哲说话。周哲根本不回应。
    柳青青又凭着自己的特长和经验，立刻从抹胸掏出几种解毒剂，也先后给周哲注射。
    其实她也知道，希望很渺茫。但还是想试试。
    随后柳青青给周哲做心脏复苏。她甚至时不时默念，“周哲，撑住！在解毒药发挥作用前，你的心脏千万不要停！”
    这样忙了几分钟，周哲身体抖了一下。
    柳青青心头一喜。周哲脑袋也动了动，他似乎想看一看是什么人救他。
    但他的眼睛，哪还能看到？
    周哲疼的呲牙咧嘴，也嘀嘀咕咕起来。
    柳青青凑到他嘴前，想知道他说了什么。
    刚开始周哲说的极其模糊，有天书的感觉，最终他反复念叨一个字，“落、落……”
    柳青青心说落什么？她也追问一句。
    但没有机会了，周哲咳嗽几声。能听到啰音很重。
    也亏得柳青青及时躲开了，周哲大嘴一咧，哇哇吐了好几口血。
    是滚烫甚至几乎冒着热气的鲜血。
    随后周哲脑袋一歪，没了鼻息。仔细观察，他眼角似乎也流泪了。
    这种流泪，可以归结于死前的一种中毒性神经反应。
    柳青青望着周哲。说实话，一切太过于突然，她本来还对这次见面很提防呢，现在呢，摆在她眼前的，是周哲的尸体，一具很快就变得冰冷的尸体。
    柳青青这么愣愣了一小会，她又跑到无人机面前。
    她急的对无人机拍拍打打，还追问，“妮妮，警方什么时候来人？”
    但无人机没反应了。
    柳青青特想吐槽，心说这个妮妮，这次怎么这么不靠谱呢。但……突然间，她又看向周哲。
    她想到了一个可能。
    柳青青先压下其它杂念，立刻用手机给指挥中心去了电话。
    她早就不是个菜鸟了。她用最简要的话，把这里的情况说清楚。指挥中心让她守着现场，还强调十分钟内，会有刑警赶过来。
    柳青青回到周哲身旁。按理说，她现在还可以做一件事，把案发现场规划一下，但很累的心，让她哪还有这种精力。
    柳青青坐着，望着周哲。回忆着之前跟周哲见面的种种经历。
    她并不喜欢周哲，不过眼睁睁看着周哲死去，这种复杂的心情，也很难描述。
    柳青青是真没想到，这小子跟她通完话后，竟选择了注射毒药自杀。另外她把精力又放在那个怪怪的游戏手柄上。
    她想验证一件事。
    她找来一个长条的卵石，用这石头，对着“游戏手柄”戳了几下，尤其是上面的各种按钮。
    柳青青并不懂这几个按钮的作用，但随着这一次戳上去，无人机的双眼亮了。
    柳青青立刻观察到这一幕，她又对着游戏手柄喊了几句话。
    无人机内竟然出现了张晓妮的声音。
    柳青青脑袋里嗡了一声。
    她明白了。其实哪有张晓妮，今晚跟她联系的，都是周哲。
    柳青青本来还一脑子问号，心说周哲怎么弄到这么高档次的无人机？甚至这无人机内还有拟音模仿的功能呢？
    但她又想到，周哲毕竟是防化兵出身，跟徐征和方骐都曾以兄弟相称，他这么广的人脉，想弄个高科技货，也不是难事。
    柳青青望着夜海，一时间也停止了思考，就这么干巴巴的望着……
    两天后，周哲和小玲的案子有了结果。
    周哲和小玲中的是同一种毒，都属于混合型蛇毒。而且从周哲怀里找到的注射器上，只有周哲的指纹，在案发现场周围，除了周哲和柳青青的足迹外，也没发现其他人的。
    此外，警方特意搜了小玲其他的家，在市里一个高档小区的住宅内，在一个保险柜中，发现了两个空气螺丝，经证实，属于老款尼桑的。往深了说，几年前方薇薇出车祸时，开的就是一款尼桑。
    这么一来，一连串的案情都水落石出了。周哲和小玲都有罪，也都涉及到谋杀。
    只是这俩人都已经死掉了，这案子也就此结案处理了。
    这天下午，柳青青、徐征和张晓妮都坐在病房。今天是个特殊日子，这三人要出院了。
    但张晓妮拿出依依不舍的样子，倒不是说她对病房是多么情有独钟，她想陪着方骐，尤其是左邻右舍的这种感觉。
    院方却不同意，毕竟病房很紧张，而且这种重症病房，也不可能被一个健康的正常人一直赖着吧？
    张晓妮一直沉着脸，很显然，她不高兴。
    至于徐征和柳青青，脸色同样没好到哪去。
    病房内一度很尴尬，没人说话。
    但没多久，徐征叹了口气。他望着身后那面墙，提醒说，“蝎老虎还没醒，我心里很纠结，一来希望他醒来，但同时也希望他就这么再睡上几天。人嘛，没有麻烦挺好。”
    柳青青明白言外之意，方骐醒来后，肯定会知道自己妹妹的事，尤其这可是谋杀，凶手还是周哲！
    柳青青发现张晓妮捂了下脸，随后还特意背过身。
    这个软萌俏皮的小妹妹，自打方骐昏睡后，就变了，那种俏皮，再也没出现过。
    柳青青不想这样下去。她索性一转话题，随便说了点开心的事。
    当然了，有那么一瞬间，她还偷偷观察徐征。
    她的心里一直压着一件事呢，周哲说徐征是个罪大恶极的坏人，尤其他还提到过，会给柳青青邮寄一个东西。
    她本想把这件事说出来，但每次都把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心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周哲到底想告诉我什么呢？
    就这样，一晃到了晚上，她和徐征离开医院，也分道扬镳了。至于张晓妮，还拿出跟医院死磕的架势，想再在病房住一天。
    柳青青回到家里后，很累的瘫坐到沙发上。
    其实她身体上并不累。她木纳的看着电视，等缓了一会后，又拿出手机，给王璐去了电话。
    响了好久，王璐才接。
    王璐语气低沉，她知道了周哲的案子，正因如此，这案子一定是影响到她的心情了。
    柳青青跟王璐随便聊了几句，等觉得差不多了，她一转话题，“璐璐，我一个朋友说给我邮寄东西了，但地址写了你的。你收到这邮件了么？”
    王璐还是有些无精打采，还反问，“啥子东西？”
    柳青青一拧眉头，心说算时间的话，也应该到了才对。
    她正想又问什么，没想到王璐啊了一声，似乎想起了什么。
    随后电话里传来嘟嘟的断线声，这个王璐，竟然把电话挂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