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操演外传：奇迹奏曲》第370章 追寻着的自由

    在德兰布雷家别墅的度假时光，到现在已经到了第四天，到了明天晚上，这一次难得的度假便要宣告结束了。在这期间，虽然只是作为旁观者，但众人也对达罗斯企业在光辉的一面背后所背负着的沉重负担，还有他们一直以来加快技术开发的主要原因有了些许了解。
    而这一切，全都来自于这些天在别墅和城市两地奔波的奥维尔*德兰布雷。
    “父亲，你现在对于我以往要顾及的事情，多少已经有些把握了吧？”
    对于直到晚餐时段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的奥维尔，布玛并没有提及丝毫的慰问，反而以严肃的口吻相迎，尽管这已经是几日来看习惯了的一幕，却还是让人感到无语。
    “布、布玛……这种话题就不要在这个时候说了吧？难得说今晚要在森林里面漫步，还是把心情调整好吧？”
    因为尝试过直接劝说却没有用的这段过去，苍耶这次选择了迂回绕步。
    “呼………说的也是。而且在餐桌上大吵大闹也实在是破坏兴致。”
    “啊、哈哈……”
    虽然好不容易停下来了，但又觉得停下来似乎不太好一样，让所有人都尴尬的笑了笑。
    “只不过真是没想到，中央那边的动作已经深入到这边过来了，因为这样，企业在岛屿上的地位也一下变成了随时可能被拉下来的地步。这么一想，还真的是不容乐观的情况啊……”
    “嗯！？中央那边？”
    “是说……联盟和、工房之间的竞争吗？”
    筱月和祝觉听到这里同时停下了动作，发出了惊讶的疑问，心澈还有其他人也在之后感受到了这句话其中蕴含的意义不凡，至于布玛则直接眉头紧锁。
    联盟和工房两者原本都是从中央区域发展起来的，是由职业者管理机构沃尔科尔德辅佐而成立的，用于职业者的辅助系统研发的统一机构。但两者在内部的思想上出现了分歧，以至于原本是一家人，现在却成为了互相对立的市场竞争对手。
    而近些年虽然社会表面上看不出来，不过却有一些证据说明，他们两家之间的竞争，在一些人的刻意引导下，在不可见光的区域也蔓延开了。沃尔科尔德为了顾及社会地位所造成的影响一直在隐秘的处理这其中的事情，其中有不少是经由城卫之手处理的，所以祝觉和筱月才在一开始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嗯……因为'注重个人能力的培养发展'和'专注于个人用辅助器械的研发创新'………两者在这点上永远无法互相理解而导致的摩擦，恐怕很快也会在我们这边上演。拉碧尔辛目前所具备的自由也很快就要成为历史了。说实话，这一点真的很令人心痛。”
    奥维尔的语气有些低迷，而所有人也都能够明白他所说的意思。
    和由沃尔科尔德直接辅佐起来，并且现在依旧是重要力量的一部分的两大机构不同，自立创办的达罗斯企业无论在历史长度上亦或者是市场地位上都难以和对方抗衡。
    虽说达罗斯企业现在在拉碧尔辛已深入人心，但别忘了，这里的居民有不少是奔着遗迹的名头来的，选择达罗斯企业也只是以前它一家独大足以支持整个岛屿的物资调用，一旦有更加值得信赖的机构出现，市场的倾斜几乎无法阻挡。
    但除此以外，刚刚的话中也有令人意外的词汇。
    “自由……吗？”
    “这座岛屿上的自由是指……两种不同立场的职业者一起生活这一点？”
    大概是因为刚刚那一番话让人不得不思考很多问题吧，现在就连是谁开口发问的都不知道。
    奥维尔点了点头：“就是这个，不过也并不全是。”
    “并非全部？”
    又是一番令人不得不深思的言语。
    “现在除了我们拉碧尔辛，能够以平常的目光接纳不同的职业者的区域几乎不存在。而造成这一原因，我认为自由……能够对某件事情做出选择以及行动的自由消失了，才是导致这一状况出现的根本原因吧。”
    奥维尔的话，让众人露出了难以理解的表情。
    或许最开始听的时候会觉得他说的话稍显做作，可是心澈等人却能够感受到这句话并非随口说出的。
    然而很多人很难理解奥维尔的这一番话。
    “这是……什么意思？”
    “这还真是一番意外的言论啊……感觉就连灵魂都受到了震撼一样。”
    苍耶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唯不知为何眉毛紧锁，至于其他人则依旧觉得困惑。
    “职业者，每一个人生来就已经决定好了的职业，使得我们拥有了这一则称号。排除了这一个，我们实际上就是普通的人。这么说你们或许不明白，但在覆国荡乱发生的之前的世代，职业，是由我们人自己来决定的，而不是在我们出生的时候，就经由世界决定了的。”
    奥维尔不知道所有人有没有完全理解他所说的话，不过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比方说在那个世代，一个人能够随时改变职业，可是现如今，我们连意识都没有意识过这一点。职业等同于一个烙印，在我们都不知道的时候，在灵魂深处留下了磨灭都不被允许的记号。所谓的兼职，实际上也不过是在我们目前的职业表面上，覆盖上一层可有可无的'外衣'而已。”
    没有人说话。就连布玛对于这些话语都感到愕然，呆呆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眼神像是在看着陌生人。
    此时的奥维尔慷慨陈词的模样，丝毫看不出他是一个长时间不管理企业事务的人。“如果想要说的更加直白一点……这么说吧，明明拥有足以用语言去改变某一想法的能力，却不得不在灵魂的烙印下学习控制力量的技巧，结果无论怎么努力，这其中的结果都会导致失败。那并非不想做好，而是已经不被允许去做到了，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这个………恕我直言，您这样的发言恐怕不是好事哦。”
    “沙……沙迦？这么说…不好吧？”
    炎舞涟想要阻止沙迦这种有些咄咄逼人的发言，而奥维尔对于沙迦的话却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深有所感的点点头：
    “嗯，我知道。这在现在的社会上，这种说法等同于异端。现在的世界令每一个人都能够有所成就，有着各自的能力，所以没有人会去想这个问题，也不会有人允许对自己的职业产生质疑的论调出现。”
    奥维尔突然站了起来，看着在场的所有人：
    “不过我想，这种自由，终究还是需要去追求的。能够做到一样的事情的人为什么不能一同共事？有着同一个目标的人为何不能一同行动？如今岛屿上，由许多人不断组织，不断培养才终于成型确立的这种自由，在无形之中却遭受到了被迫分离的威胁，我身为长辈，为我至今还没有获得足以阻止这种事情发生的力量而感到惭愧。不过各位不一样。”
    奥维尔的目光中有着鼓励的光芒，这道光芒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住了：
    “你们来自各方，有着彼此不同的出生和背景，但还是在这座岛屿的魅力下成为了一个整体，一股力量。我想这股力量，或许就是为了能够追求自由而存在的，岛屿所赐予你们的因缘。”
    “追求自由的力量…这种东西真的有吗？…”
    依旧不知道是谁，呢喃一般的重复着这句话。
    “我想这并非是值得去怀疑的问题。力量，是在心中有所确定，有所想法的时候，不知不觉便会得到的东西。想着做到什么，想着为了什么而去做，其实这才是力量的本质。我觉得各位，应该能够真正意义上的用好'力量'。”
    “为了什么而努力……为了何种理念而奋斗……这确实是会令人产生无法置身于事外的使命感的话啊。”
    心澈咀嚼着着一番话，意味深长的说着。
    饭桌上，有人沉思，有人皱眉，也有人因为这句话而思考着应该做的事情，各种思绪在每个人的心中激荡开来的时候，奥维尔以这些日子以来最郑重的声音，仿佛就此将一切都赋予眼前的这些人一样的语气说道：
    “今后的拉碧尔辛也许会有相当严峻的挑战出现……或许我身为一名长辈这么说有些不负责，但还请各位务必为了能够守护这座岛屿的'自由'，踏着我们这些长辈在这片土地上创造出来的台阶而不断前进。”
    在那之后，夜间的森林夜游按一开始预定的计划开始了。
    森林的环境幽暗的出奇，而且这些天多云天气较多，所以到了晚上，大家出行的时候还是需要手电筒的辅助，这对于一开始打算借助自然光好好在森林内探索一番的众人来说多少有些破坏趣味。
    只不过因为席间奥维尔的话，大家现在全都处于沉思的状态，也就不太在意这些事情了。
    “想不到会听到这样意外的发言呢，在餐桌上比在任何地方都有融入感，所以在他说话的时候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带走了……”
    “嗯。父亲他在演讲方面的确有着抓住地点或时机来展开的天赋，这一点是必须承认的就是了。”
    虽然布玛难得表扬了一次她的父亲，但脸上的表情却一点也不开朗。环顾周围，大家也是一样的表情。
    “一想到现在拉碧尔辛所面临的状况以及刚刚才被托付的某种使命，现在心里面总觉得兴奋不已啊。”
    心澈说出了最破坏气氛的一句话，不过其他人也都有一样去想法。
    “是啊，一点都冷静不下来。抱歉了布玛，明明是给我们安排的行程，我们却做不到好好享受。”
    苍耶充满歉意的说着，布玛不在意的摇摇头，但很多人都看得出来，她没有回答，是因为现在她比任何人都心事重重。
    结果夜游也就这样，以一种兴奋感完全盖过夜游应有的欢乐的奇妙状态宣布结束了。
    “那就请各位好好休息了。”
    “各位客人，接下来请为了明天做好充分休息，祝各位能够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在别栋的楼下，布玛以及两位女仆和所有人互道晚安。
    “嗯。布玛，你们也不要太劳累了。就算企业的事情再多也好，也应该分个轻重缓急吧？”
    “布玛姐姐晚安！”
    “布玛，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众人关心着陪伴他们一天的布玛，对此布玛只是摆摆手：
    “呵呵，这个就不劳各位操心了。”
    在为这个兴奋不已的夜晚画上句号的时候，他们却完全不知道，必须做出某种选择的命运已经急速靠近了。
    休假的最后一天，连黎明的光辉都不曾出现，就从众人的日程安排中抹去了。
    舞台揭幕的时刻，已然进入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