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田大营,此时皇甫旭所部的龙骧军正热火朝天的结阵操练,呼和声震天动地,血气滂湃冲宵,神鬼辟易,堪称强军的典范。
距离皇甫旭举行婚礼还有七天的时间,不过他没有待在家中,而是来到龙骧军中与自己手下的军卒同操同练,打成一团,更允诺成婚那天,会派人送来喜食喜酒,整个军队狂欢三天,庆贺喜事。
在蜀州平乱战中,皇甫旭武道高强,斩敌拔旗如饮水,早就受到军中上下的一致拥戴,此时这番作为,更加深了军卒对他的信服,连操练的喊声都大了几分。
“主人,这里有我和潘将军看着,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您马上就就要成亲了,还是回去多准备一番吧。”
黄九由于武功大进,破入阴神宗师,气势更加强横,如蛮荒巨兽一般,不过面对皇甫旭仍旧恭敬有加,不敢有丝毫的逾越。
而且他的个头也矮了将近三寸,看起来不如以前高大,但一样是屈指可数的猛汉,更重要的是浓缩的身体比以前重了将近三倍,踏步而出,比一头蛮牛还要狂猛数分。
“是啊,属下也听说这次大婚堪称是十年来最宏大的婚礼,要准备的事情很多,繁琐麻烦,一点都马虎不得。”
潘沉腰悬长剑,意气风发,曾经的郁郁不得志已经消失无踪,现在完成夙愿,跨入高阶军官的队列,对皇甫旭是忠心加感激。
“无妨,这些事自有两家家族去操办,我只等着那天到来便好。新婚之后,咱们龙骧军何去何存,是一个大问题,现在决不能马虎。
前些日子我从家族中得到一门阵法,改日传给你,你要好好操练,不要懈怠。”
皇甫旭正说着话,便见到营前的守兵急匆匆的跑来,说是十四皇子姬尧来到蓝田大营,指名道姓要见皇甫旭。
皇甫旭和黄九潘沉对视一眼,眼中露出一丝疑惑,他与姬尧之间并无多少交集,当初渝州过后,基本上很少联系,这次来见他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好了,你带十四皇子到将营等待,不可怠慢,我马上就到。”
守兵领命而去,皇甫旭交代了潘沉一些事后,带着黄九往中军大营走去。
掀开大营的帷幕,里面一个英俊贵气的青年正负手立在营帐中,身旁还是曾经跟随他到渝州的太监李忠。
“皇甫旭不知十四皇子到来,这才来迟,请皇子恕罪。”
皇甫旭一进大帐,见到姬尧风采如昔,拱手赔罪笑道,口中所言不远不近,正当交流,却听得李忠眉头大皱。
“无妨,咱们也是老朋友了,今天是我突然来访,冒昧才是,和忠勇侯无关。”
此时皇甫旭已经受封忠勇侯,一般身份不如他的,都要尊称一声君侯,姬尧不在此列,直接以忠勇侯相称。
寒暄过后,皇甫旭招呼姬尧入座,又在姬尧的眼色下将黄九唤出去把手,营中只剩下三人,这才开口问道,
“十四皇子,不知此次来寻旭有何要事?若是有所吩咐,只需遣人来通知一声即可,何必自己劳身前来呢?”
听着皇甫旭话语中的试探,姬尧点点头,“那好,既然咱们都是老朋友,我就跟你透个实底。
你快要大婚了,和上官家的广寒武体,上官明珠成亲,这是天大的好事,我本该祝福你,为你高兴。
不过我得到一些消息,觉得不该隐瞒你,更不能让你行差踏错,这才来见你,想跟你说清楚,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我一言。”
说到这里,皇甫旭就大致猜出姬尧来这里的目的了,只是还是不清楚猜的准不准确,因此点头微笑,双手摊开在身前,
“自然愿意,殿下的品性我是知道的,请您畅所欲言,我洗耳恭听。”
皇甫旭的反应不出姬尧之料,点点头,
“那好,我也不多废话。现在大雍形势如何,平过蜀州之乱的你想必也很清楚,朝廷不是那么容易垮的,那些叛乱也不过是小打小闹,动摇不了大雍的统治,这一点你认不认同?”
皇甫旭点头,这一点他是认同的,可以说除了公羊家族的北方之乱,剩下的都不过是过家家一样,早晚会被大雍消灭。
“你认同,那你可知道我大雍真正的忧患是什么?我想你是知道的,那就是世家,世家才是真正能动摇大雍的源头。
我不知道你们家族是怎么想的,在这个节骨眼如此大张旗鼓的操办你与上官萍儿的婚事,不顾我可以告诉你,龙庭,姬家,人皇,都很不满这次联姻,你懂吗?”
皇甫旭再次点头,不需姬尧所言,他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家族拿出来的一枚棋子,也许是计划至关重要的一部分,不可缺少,也许是用过就不再关注的角色,并不受重视。
但不管是哪一种,都是龙庭的眼中钉,人皇的肉中刺,如果没有两大家族在背后撑腰,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好,既然你都知道,那我就想问问你,难道甘心做两大家族的棋子?难道就不想跳脱出来,成为棋手?
我认真分析过你,皇甫家族虽然势力庞大,但对你的支持力度并不大,甚至在回中州之前,你也一直是扯虎皮做大衣,并没有获得实质的帮助。
我可以为你向父皇举荐,甚至为你赐婚,将我的妹妹,皇女姬夭夭下嫁于你,让你真正成为姬家的人,摆脱皇甫家族的纠缠操控,真正做到自由,你认为怎么样?”
姬尧说这些的时候,一脸的期盼和为你着想的表情,看的皇甫旭暗暗摇头,他想都不用想都能说出这般做法之后的各种弊端。
首先,如果他背叛了家族,面对的绝不仅仅是皇甫家族,还有收到侮辱,颜面大损的上官世家,他不认为自己一个阳神武者,值得人皇力抗两大家族保住,很大的可能是马上被两大世家玩死,人皇拍拍屁股走人。
其二,就算人皇保住了他,他也不过是从家族的棋子,变成人皇的棋子,处境未必好上多少,甚至更加恶劣也说不定。
还有其三,其四,等等更多的理由,总之没有一条是应下姬尧所言能给他带来好处的。
所以,他根本不可能背弃皇甫家族与上官萍儿,姬尧这个想法,打算,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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