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妖途》第二百七十章

    冯炼盘腿坐在“界道人”的对面，界道人拿出两个酒杯，然后一边倒着酒一边温声道：“这次已经不是在你的梦境里了，所以这酒你也能喝到。”
    冯炼没有碰酒杯，而是直直的看着他说道：“是你救的我？”
    “哦？”界道人放下酒壶笑道：“猜到了？”
    冯炼道：“我可不认为阎罗会无缘无故的救我，他救李奉生是为了让他去守护那方世界，而他救了我却什么也没说。”顿了顿，冯炼看着界道人一字一句的问道：“你到底是谁？”
    界道人没有回答，反是闭上了眼低头喝起了杯中的酒，喝完，他才缓缓道：“这世界的真相很残酷。”
    冯炼皱起眉头。
    界道人道：“而当你知道了世界的真相，那你也就会知道我的真正身份。”
    界道人放下酒杯，抬头望着上方的一片白茫，感叹道：“很残酷的啊，你确定想要知道吗？”
    虽然界道人这般说，但他的声音却充满了蛊惑。冯炼感觉要是他说“想知道”，那么他和王妍这段时间的宁静美好的生活，将会消失不见。
    冯炼放在腿上的双手不禁握紧拳头，过了很久冯炼才咬牙道：“我想要知道。”
    界道人听到冯炼的答复就笑了起来，像是早猜到冯炼会这么说一样。
    界道人又给自己酒杯里倒上了酒。
    “万化大道到底是什么？我想你应该也有了些头绪，万化大道其实就是那方和御之界狱之里相连通的人之间。”
    冯炼虽然之前有了些猜测，但此刻听到界道人肯定的话语，冯炼还是不禁吃了一惊。
    界道人手里握着酒杯，继续道：“五百年前，除了死者世界外，活人世界其实就只有两个，那就是炎黄大陆和万化大道，你是不是想说‘万化大道可是能实现一切愿望、包罗万象的地方，那又怎么可能会是人之间？那里既然是万化大道又怎么可能会没有一个御妖师发现？’”
    冯炼点头道：“确实如此。”
    界道人道：“五百年前那处‘人之间’不过只是通往万化大道的入口罢了。”
    冯炼不解道：“什么意思？”
    “烟云不是将炎黄大陆一分为三吗？他之所以这么做其实是想要封锁万化大道。”界道人喝着酒，语气平淡的说道：“但他失败了，万化大道的意志在那一刻进行了反抗，它为了不被烟云永久封锁，它选择了和入口世界以及烟云反向融合，并且暗自修改了当时烟云所订下的规则，将原本作为入口的世界和‘人之间’进行了互换。”
    冯炼沉吟道：“也就是说我之前的猜测是对的？所谓的第四界才是真正的人之间。”
    界道人笑了笑就继续说道：“可烟云重立的天地规则在当时就被万化大道给扰得乱七八糟，近乎有一大半的妖怪和妖魔跟着一些御妖师和凡人一起被误传到了第四界。所以你以前在御之界狱之里，还有那处人之间，三界之间进行传送时，你会感到违和感，还有一些规则也是，你会发现和烟云所订下的天地规则总会有些差别，但当时的你却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劲，而原因就出在这里。”
    冯炼道：“所以第四界才会变成现在这模样吗？”
    “不错。”
    冯炼有些激动的看着界道人道：“你当年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你没有把炎黄大陆一分为三，重新订立天地规则，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界道人微笑道：“别心急，听我慢慢说完。”
    冯炼神色一沉，看着界道人说道：“看来你是承认了，界道人，不，应该称呼你为‘烟云’才是。”
    界道人笑而不语。
    冯炼深吸一口气就看着界道人说道：“当年我就觉得你很奇怪，为什么你能出现在我梦中还能给我力量，而原因就是因为我有着和你一样的魂魄。”
    界道人，不，是烟云。烟云看着冯炼说道：“再加上这些事情只有本人才能知道，这些内幕外人不可能会得知。”顿了顿，又道：“所以我才会说当你从我口中了解到世界的真相，你就会知道我是谁。”
    冯炼这时神色复杂，握紧拳头道：“那我呢？是你的替身？”
    烟云没有回答，反是继续自顾自的说道：“当年我身死之时，烟火那傻丫头被夫诸给利用，于是烟火就让阎罗扣下了我的一丝残魂。”
    冯炼苦笑，“原来我连魂魄都不是完整的。”冯炼神色变得低落起来，但没过多久，冯炼就一本正经的看着烟云道：“就算是这样，我也是冯炼！”
    烟云温和的笑道：“你说得不错。你就是你，不会是其他人。”
    冯炼也笑了起来，看着烟云神色也变得柔和了起来。
    烟云道：“那我能继续我之前说的了？”
    冯炼嗯了一声，就听烟云说道：“万化大道其实是有意志的，它被它那方入口世界给污染，渐渐的它想要毁掉所有世界，将世界归零。”
    冯炼这时问道：“污染？”
    烟云解释说：“那方世界千亿万人的负面意识部累计在了万化大道之中。”
    冯炼苦笑道：“所以你为了不让万化大道将世界归零，你就决定将它给封锁？”
    烟云道：“当年我登上万化王座，与它合二为一重新创造三界，就是打算用自己的意志将它的意志压制，然后掌控住它，掌控住万化大道，和它一起坠入深渊。”说到这里，烟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继续说道：“但是它却反应了过来，在那一瞬间它用它部的力量将我给反制住了，我想用我自己的意志来取代它的意志，但却不想……”
    冯炼看着烟云怪异道：“那你现在是‘烟云’？还是‘万化大道’？”
    烟云笑道：“自然是烟云，不然也不会和你说这些，我这五百多年来一直都在与它做着争斗。”
    冯炼沉默半晌，说道：“这就是真相吗？夫诸当年打伤你也是因为……”
    烟云笑着说道：“当年我和夫诸进入到万化大道之中，在里面获得了无与伦比的力量以及包罗万象的术法知识，但那股被污染的意志却也一直在攻击着我们，我为了保护夫诸，将污染意志部都抗了下来，而就在我快要失控暴走的时候，是夫诸制住了我，并带着我逃离开了万化大道。”
    冯炼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冯炼才道：“那你要我做什么？”
    烟云这时看着冯炼，神情变得异常的严肃，烟云对着冯炼一字一句的道：“我希望你能在我失败的时候，将我杀死。”
    冯炼道：“就没有其他办法？”
    烟云摇头道：“要么我控制住它，将它带入深渊，要么就是它把我吞噬，我成为它的一部分。”
    冯炼道：“也就是说你失败了，我杀的不是你，而是万化大道。”
    “可以这么认为。”
    就在冯炼正要给予答复的时候，烟云忽然开口和他说起了一件事，一件只有他们两个才知道的事……
    ……
    不知道过了多久，烟云和冯炼才说完。
    冯炼这时才举杯喝酒，喝罢才道：“要是早知道会是这样，我就不过来找你了。”
    烟云笑道：“你不会的。”说着，烟云手轻轻一挥，一扇木门就出现在了冯炼的身后。
    “也许吧。”冯炼站了起来就背对着烟云挥手告别道：“祝你成功，如果你失败了，我会担下‘刽子手’这一工作的。”说完，冯炼就打开木门离开了。
    烟云看着渐渐消失的木门，脸上挂着微笑，自言自语的道：“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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